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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汪泉水,我的母亲

散文
时间:2013-01-11 00:58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瑶寒点击:
        

  泉水,是世间最纯洁、最甘甜的自然之水;叮叮咚咚的脚步就像一首摇篮曲,催着半醒的孩提幸福地进入梦乡;曾经的我,就是在那一泓泉的怀抱下长大,在那优雅的滋润中度过我所有的年华。而那一泓泉水就是我的亲,平凡伟大。
  
  母亲同天底下大多数母亲一样,心房旁边的位子永远是留给子女的。她们从孩子坠地开始,就把自己的力量像光辉般普撒开来,没有理由,没有回报的付出。我的母亲更是如此。
  
  曾经的我,土地的丫头,任性叛逆。母亲怀着我时,家里人都说亲肚子里肯定是个小子,当时母亲肚子不仅大,肚子里的我更是调皮,老是不安分的在肚子里踹来踹去。那是的母亲应该是得意的,不仅父亲对她体贴,爷爷奶奶更是左催促休息又催促小心。那是的母亲脸上应该更多的是笑容,小家伙给她带来了幸福
  
  可我天生就是母亲的克星,我的坠地,爷爷奶奶气得三天不出门,父亲也是对着母亲不理不睬。仅仅因为我是女娃。母亲的月子一天都没坐过,第二天就开始家里家外的忙活,也因此烙下了一身的毛病。
  
  也许是因为小时候爷爷奶奶的不宠,父亲的不喜,我的格就变得孤僻,但孤僻的极致就是叛逆。因为心里的不爽,对于长辈的安排我从小就排斥,他们喜欢的我偏不喜欢,他们不喜欢的我就热衷。叛逆于我,就是属于我的快乐,属于我的生活,属于我的全部。而对于母亲,我一直是依赖的,一直是顺从的。因为她不仅仅做到了母亲的职责,更是担负了父亲的那份包容。对于我的任性,母亲从不打我,只是在夜深的晚上悄悄地为我拾起掉在地上的被子,然后柔和地摸着我的脸,笑着对着我说:“我的女儿快长大了,也快懂事了,娘会一直看着你长大。”晚上我是最安静的,也是最顺从的小孩。
  
  在爷爷奶奶长辈眼里,我跟母亲都是赔钱货,因为母亲月子没坐好,导致身体一直不好,后来也一直没怀上。家里的粗活就一直是母亲在干,而父亲除了酗酒就是抽烟,要不就翘着二郎对着母亲使唤。而我经常看不过去,就对着父亲吼,大声喊着:“等我长大后,我会同样对你的!”之后,父亲就是对我一顿打,打得越狠,我心里就越是恨,越是叛逆。
  
  在我的眼里,只有母亲才是我的亲人,我要保护我的亲人,就得让我变得强大。八岁开始,我学着孩子打架,因为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快速变强,让母亲不受委屈。慢慢的,村里人都知道我变坏了,逃学打架砸墙。母亲知道后,哭了,哭的很伤心。我知道我伤她心了,但我更不想让她受家里人委屈。面对她的泪眼婆娑,我视而不见,我要达到我的目的,仅此而已。
  
  后来我又学会了偷,我不仅想着让自己快速强大起来,也想着有钱给母亲买些小礼物或者带着母亲出走。我要带着母亲远离这个地方,是我当时最真切的想法。
  
  母亲依旧是每晚夜深时给我拾起掉在地上的被子,依旧摸着我的脸,对着我说话,可是说的话再也不是以前的台词了,现在的她,说的最多的是:“我的女儿长大了啊,开始不服管了,我该怎么办呢”,之后就是一声声叹息。这时的我,依旧是最顺的,只是再也不能很平静的告诉母亲,你的女儿真的长大了。
  
  后来的后来,我真的长大了,只是长大的代价太大了。自小的叛逆,仇恨的心理,让我的脸很少露出小女孩该有的笑容。母亲难过极了,自责极了,她总说是她的错,是她没教育好我。每每拼命地劳作,赚取额外钱,带我去看医生,带我去看外面美丽世界
  
  记得有一次,母亲说,武汉的江滩办了个菊花展,很美、很美。她夜以继日地给别人做事,终于攒够了去江滩的路费。夜半,母亲借着月光牵着我沿着蜿蜒的山路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婆娑的树影、山风的呼啸、偶尔的鸟鸣,这些都留了在我以后的记忆中。天微亮时,我和母爬到了公路边,坐了去武汉的车。
  
  那一次的菊花展真的像母亲说的那样,很美很美。红的、黄的、紫的、白的,一大片,把整个江滩边都围了起来。她们绽放的花瓣就像母亲堆满笑容的脸,在阳光下那么灿烂的开着、怒放着。我的眼角不自觉的也微微上扬,因为她们真的太壮观了。母亲看到后,拉着我的手,兴奋地说:“我的女儿终于笑了,你就应该这样笑,看看多美。跟花儿似的,要是以后一直这样就好了。”说完,母亲就哽咽了,我知道我让母亲失望了。八岁那年开始,就让母亲失望了、操心了。可是这么多年来,母亲从来没对我放弃过,她总是在前面尽量的引领我走向正道,走向快乐。哪怕再苦再累,她都愿意一直牵着我,陪着我。
  
  那天的菊花展,我看到了阳光,真正的阳光,我也看到了笑容,心底的笑容,因为我看到母亲也笑了,满脸的皱纹在那天都舒展开来。我知道我该长大了,不该让母亲那么苦那么累了。再也不用错误的方式去证明自己的强大,不去用叛逆的行为报复父亲了,不用极端的方式伤害他人了。我要像花儿般那样长,那样成为众人眼中的佼佼者,让母亲骄傲,让母亲自豪,让母亲永远微笑
  
  可我还是遗漏了一件事,母亲过早的离开我,没能看到我真正长大的那一天。
  
  菊花展回来后,父亲毒打了母亲一顿,自此母亲就更加虚弱了,一个月后她孤独的放开了我的手,从这个世界放弃了我。离世之际,她嗫嚅地说:“我的女儿该长大了,要学会笑容,学会宽容,学会发现世间所有的美好,让自己勇敢的幸福。”
  
  我哭了,是啊,母亲最放不下的就是我,最牵挂的还是我,她恨不得一辈子看着我长,看着我幸福,可是我没给她找个机会,谁也没给她这个机会。她终究是孤独离开了,带着不舍,带着牵挂,带着对女儿的担忧。
  
  那一泓泉水啊,您干竭了,可饮您泉的人该怎么办呢,没有了您,她的世界少了温暖,少了怀抱,少了那厚厚的幸福
  
  那一泓泉水啊,我不会让你再次失望的,你的女儿会学会宽容,学会微笑,学会幸福的,没有您的手牵,她会努力地让自己长,让您看到她的长大。
  
  那一泓泉啊,我的母亲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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