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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把记忆中故乡的一景一物拾遗起来，作为瑰宝珍藏起来，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且行且珍惜吧。 梦里重回小学校园。我的故乡小学叫蔡家坝小学，不足30000平方米的校园。四周都是高耸挺拔的杨树和婀娜多姿的柳树，南北有两趟砖房，南面五间是教师办公室、教师食堂和打更人住的房间，还有一间是仓库。北面有六间教室，中间是所谓的操场，教师办公室前面一棵粗壮的杨树上悬挂一口大铁钟，那时都是值班的更夫敲钟下课，记得那钟声特别宏亮，回音很长。操场全是黄土地，雨天特别泥泞，尤其教室后面的厕所，雨雪天特别难走，甚至都懒得去厕所，实在憋不住了才去。教室前面还有一个领操台，就是砖砌成的一个一米高的方形平台，北侧还有两米高的垛子，上面有一幅标语：“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 我记得教室里是木制黑板和黝黑的讲桌，讲台就是砖砌成的长方形平台，其实也不平。地面全是泥地，学生都是光滑的长桌子和长凳子，桌面有很宽的裂缝和窟窿。教室里的窗户都是梯子型似的长方形，玻璃都是拼凑的；教室里还有一盏十五度的白炽电灯。我记得我们有39名学生，班主任一直都是沈晓波老师，她教我们的时候大概也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是接她父亲的班。她教的很好，我们班那时总是全公社第一，县里也是第一，我们班后来考出四个高中生，创造了我们小学的奇迹。我也曾在学区语文数学竞赛中获得大奖，得到的奖品是崭新的铁制文具盒，我高兴了几乎整个学期。 记得那时我们只开四门课程：语文、数学、音乐和体育，当然只有语文和数学有教材，音乐和体育没有教材，一周也只有一节音乐和体育课，美术从来没上过。虽然那时的条件异常艰苦，但我感觉自己的小学时光充实快乐。虽然校园没有今天校园里的花花草草，但周围的杨树参天耸立，枝繁叶茂，柳树茂密成荫，柳条柳絮温柔美丽。树上的鸟儿欢唱，树下挖蚯蚓，操场弹玻璃球，打口袋，玩弹弓，跳皮筋，打瓦块等自创游戏，陪我度过了苦涩的童年。小学让我刻骨铭记的还有系红领巾，没有当上吹号手成了我终生的遗憾。小学开运动会是我最向往的，除了那套白上衣、蓝裤子和白鞋外，还有母亲给我唯一的几角零花钱。记忆中的小学校园永远都是我的乐园，不管时间如何推移，每当在我梦里浮现的时候，我都忍俊不禁，激动不已。 故乡春天的野菜也是我记忆中的珍品，它们既是我劳动的对象，也是我家饭桌上的美味佳肴。我经常挖掘的野菜有：马齿苋、苦菜（取麻菜），荠菜、芦蒿、灰灰菜、婆婆丁、水芹菜、苋菜、蕨菜等，它们是我菜筐里的常客。一到放学或者礼拜天，我就拎着菜筐来到田野里的田埂、沟渠边沿、荒甸子、坝上和池塘边等寻觅它们的踪迹，不到半天工夫，总能塞满菜筐，就像打了胜仗一样凯旋回家，这也是我为家里所能做的为数不多的贡献之一。挖野菜是我的童年乐趣之一，在挖野菜的时候还可以看到五颜六色的野花，还有漂亮乖巧的各种鸟。也只有在那时我才能体会到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心境。 故乡的另一难忘的事情就是捉鱼、我家是稻田区，栽种水稻的时候要用从辽河引来的水灌溉。夏季的时候开始，每当灌溉完一次，沟渠里还残留少许的水，里面有很多鱼儿，我们就选去一段水深和椒草多的地方拦截起来，然后用水桶把里面的水淘尽，水快要露地面的时候，里面的鱼儿在水里噼里啪啦只响，那是我们最高兴的时刻，因为我们的劳动果实很丰厚，里面有鲶鱼、鲫鱼、鲤鱼、黑鱼、老头鱼，泥鳅等，那时没有化肥和农药，辽河里的鱼多的是，每次我们都能捉到半水桶鱼。鱼儿是我们最好的营养品，我感觉自己营养还行，可能和捉到的鱼儿和挖到的野菜吃有很大关系。即使多年后总在梦里梦到捉鱼时的兴奋情景，连梦都是甜的。冬季的时候也有时凿冰窟窿，用络子搅鱼，这方面我哥哥是内行，我只是跟班，负责捡起捉到的鱼放在鱼筐。那时我们脸和手都冻得发紫，但我们一点也不在乎，鱼儿让我们忘记了严寒。 儿童时我也有个不好的爱好，就是夏天经常去野浴。那时候池塘里的水感觉很干净，因为没有农药和化肥。我的游泳技术虽然不是很出色，但也能游出几十米远；一个猛子扎下去，也有几米远。我们村子里的男孩子大都野浴，家长很少管。但是一次我在中央干渠流动的水里洗澡，差点被淹死。从那以后我很少再去池塘里洗澡。随着时光的推移，我也渐渐变成了旱鸭子。去池塘里洗浴成了永久的美好回忆。 时间都去哪了，不知不觉我都四十有六了，用欧阳修的话说已经是老翁了。一晃进城都十多年了，然而每次梦里都没有梦到城里生活，而故乡的一草一木总是出现在我梦里，而且还是那样清晰。我知道故乡在我灵魂深处已经深深扎根了，永远也不能忘怀了，也许随着年龄的增长，思乡之情会越来越浓。 每年清明或者年节回到故乡，感叹那里已经物是人非，不是我记忆中的故乡了，小学四周杨树、柳树早已不见了踪迹，还有那两趟瓦房早已破败不堪，昔日的操场也变成了玉米地。池塘也没了，沟渠里没有积水，荒甸都变成了稻田。就连当年遍地的野菜和野花、鸟儿也很少能见到，田埂上大都是茂盛的蒿草。我所熟识的村里老人也大都过世了，坟茔地里的坟头多了很多。虽然村民的房子变得非常漂亮，但我仍然感觉和鲁迅小说中的《故乡》有很多相似之处，有一种凄凉的感觉。大概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缘故罢了。 童年的快乐一去不复返了，但家乡的景物却永远留在我记忆中，成了永恒的瑰宝。今天把故乡的记忆拾遗起来，了却自己心灵的慰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回到桑梓，但愿能幸运地见到儿时的马齿苋、苦菜，荠菜、芦蒿、灰灰菜、婆婆丁、水芹菜、苋菜、蕨菜，因为它们也是我儿时故乡的好朋友。 赞 (散文编辑：可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