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汪国真感性又动人的诗歌更符合我的性格,采访完余光中后,我径直走到汪国真面前,与我同行的只有3位记者。汪国真抬起头来,并不在意记者的数量,随和、随性的回答着记者的问题。” 就是在这次匆忙中的不期而遇,这位记者后悔没有与汪国真合影留念,成为他永远的遗憾:“有时候一眼就是永远。” 作为一位同样也在从事文字写作的人,我看过这段文字后,五味杂陈、很是辛酸。为文学的落寞,为诗人的被冷落,更多的是对于时代的哀怨。草成一篇不知道算不算怀念的文章,以释放惺惺相惜的情怀。 怀念汪国真,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4月26日凌晨2时10分,对于汪国真及其家人的世界来说,是个定格,永远的定格。这个定格是作为一个家庭顶梁柱的轰然倒塌的定格,不管他是不是诗人或是怎样的诗人,只要他是男人。从此,以汪国真为核心的这个家庭在这个世界上就此消失了,与这个家庭一起消失的还有汪国真本人。 汪国真,这是个美好的名字,一个像女人一样美好的名字,一个像诗一样灵动的名字,一个有诗的韵味和韵脚的名字,一个多情又浪漫的名字。因为,汪国真是个诗人,一个能说出:“为什么要别人承认我,只要路没有错,名利从来是鲜花也是枷锁。”这样有个性语言的诗人。 人们记住他的并不仅仅是名字,更重要的是记住了他的诗,他的诗和他的名字一样的长长久久:“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我不去想能否赢得爱情,既然钟情于玫瑰,就勇敢地吐露真诚。”若干年后,汪国真的人化了,骨灰也没了,但他的诗一定还在,只要他的诗在,他的名字也会和他的诗一样,留下。这就是诗的魅力,文学的魅力。 诗人是人,一个吃五谷杂粮,放屁打嗝带呼噜的普通人,只是与普通人不同的是,他将一些诗句抛洒到了人间,像他积攒了多年的碎银子一样,诗人施舍给了人类。 任何人,不管他是诗人还是普通人,甚至是庸人,他的身上都会长满了时代的烙印,他不可能属于永远。永远没多远,永远在历史的长河中只是一个点,一个过眼烟云,稍纵即逝的一个圈,是历史中的一个句号,对于诗人来说,这个句号只能定格在那几行诗中。而他本人消失得比时代还快,这是诗的悲哀,也是时代的无奈。除此之外,他将与大多数普通人一样,泯然众人,不复存在。张贤亮在历史中的定格是这样,汪国真也不例外。 汪国真逝了,人们可惜的并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那几句话曾经激励着人向前奔的诗。其实,任何优美的诗句都是有时代性的,汪国真是属于上世纪的八九十年代,所以如今五十岁上下的人,翻开自己的摘抄本还能看到汪国真。汪国真是那个时代的一枚纽扣,是那个时代的红衬衫,他穿在那一代人的身上,是那个时代的嫁衣,汪国真永远压在了那个时代的箱底。 对于如今的那些个吃着薯条,喝着可乐,听着双节棍长大的一代人来说,汪国真只是他们脑子中模糊不清的一个圆圈,所以近十多年间,汪国真和他的诗一起消失了,正如张贤亮和他的《牧马人》一起消失一样。所以,才会出现90后,00后的记者采访了汪国真,却忘记了合影留念的尴尬。他们的镜头对准的是余光中,是乡愁中那枚邮票,却忽略了还有位叫汪国真的诗人存在。就这点而言,汪国真还真得感谢上帝将他从这个诗已经不怎么流行的时代中带走。否则,20世纪80年代流行的诗人,如何能跨进21世纪的门槛? 汪国真走了,他带着诗人的留恋和不舍走了,他带着诗人的愤懑和无奈走了。他走了,却把自己的诗留下了。有一天,你我他,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要走的,无论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还是五十年甚至是一百年后,我们是一定要走的,我们走的时候能给这个时代留下什么呢?我们在历史中能圈个句号吗?能留下一个圆圈吗?哪怕是模糊不清的。 作为诗人的汪国真,请一路走好! (2015年4月27日星期一) 赞 (散文编辑:可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