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故乡的记忆 风车 风车,静静躺在队房的仓库里,几个伙伴偷偷撮一簸箕谷糠,站在那个摇摇晃晃的凳子上,倒进斗舱,下面的几个小伙伴使劲地摇动风车的传动手柄,呜呜地吹出满地的糠皮,也吹出了满屋子的欢笑和快乐。正当玩的最尽兴的时候,机灵的狗蛋大喊一声:“队长来啦!”,几个小伙伴翻窗户的、推门的。各自从不同的方向突围。剩下的几个伙伴还是被队长打了阻击。队长是部队转业下来的,据说参加过抗美援朝,对这样的小伎俩了如指掌。 那天,他没发火,尽管他对队里的财产视为生命一样珍贵,可还是站在那里哈哈地笑了。因为我们几个小伙伴灰头土脸、鼻涕上还粘着谷糠,眯缝的小眼睛,低啦着头一动不动…… 风车,这个古老的农具,现在已经消失了很多年啦,可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那可是生产队必备的农具。秋收时,用它筛选粮食,春种时,用它筛选种子。尽管很麻烦,但很实用。三个漏槽,分别是饱满的粮食,干瘪的杂质和石头。 小时候,看到这个玩意十分奇怪,常常问队长这个东西,咋能筛选的这么好。比我奶奶拿个簸箕或是笸箩筛选粮食中的石头快多了,队长说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后来问的多了队长也不耐烦,小孩子没事掏鸟窝去,别在这捣乱。日子就这样随着风车的旋转渐渐流失,我终于长大了。可我长大了,它却消失了 有一次回老家无意间问起那个风车,村主任说:“早没了,84年包产到户谁也没把它当回事,扔到队房马圈里,没人管就坏了”。 突然我又想起了老队长,村主任说也下世了。那年为了给小队拉电,被车上滚下来的电线杆压死了。 老队长与风车已经早早地消失了,见惯了老队长和风车的村里人,早已把他们忘记了。只有远方的游子们偶尔想起,可谁能记起他们为村里做的贡献呢? 碾盘 我们村只有一个碾盘。它放置在我三舅爷爷院子前面的一个房子里,那个房子很黑,没有电灯,只有一个窑窑,能放置一个马灯,因为大部分时间夜晚是不用的,除了家里有特别要紧的事需要推碾子(就是磨面粉),夜晚才用。 碾子是用驴拉着的。记得每年春节,队长都要根据家里的人口多少安排今天谁家用,明天谁家用。整整一个腊月,碾坊里天天都在呼隆隆地响着。碾莜面的、碾白面的、退米糠的、碾玉米的整天就这样响着,甚是热闹,直到腊月23过小年,灶王爷上天禀报玉帝下界的人生活情况才停了下来。 此时的碾盘,在黑洞洞的碾房里孤零零地躺在哪里无人问津,再也没有了声响。偶尔有谈情说爱的人藏在碾房里,也只是偶尔,因为大部分的年轻人还没有自由恋爱的意识。 犁 站在城市与乡村之间,我总是怀念过去那人与自然在田野的高度和谐:犁地用牛马,收割用镰刀,赶牲口的吆喝声,收获中女人们的欢笑声,小孩在大场上的嬉戏声,演奏着一首首恬美的田园之歌。夕阳下的晚霞,吹笛的牧童,村头的犬吠,还有那袅袅升腾的炊烟,构成一幅幅美丽的乡村图画。 犁,一头牛或是两头牛拉着犁头连杆上的绳索,一个人在后面扶着,拿着鞭子不时地吆喝,那头用尽全身力气的牛,不断地前行。它的前行就是农民的希望,它的前行就是秋天的收获,它的前行养育千家万户的生命,它的前行也就成了生命延续的理想。 小时候,我常常跟在撒种子人的后面,牵着一个小毛驴,毛驴拉着一个小石磙子,石滚子把后面的犁沟碾平,以便所有的种子都能埋在土里,等待春雨的沐浴。 后来,队上买了摇耧,种地的速度也就快了许多。摇耧一过去就是三行,而且种子是随着犁后面的小滚筒,在人的摇动下均匀地洒在地上,全村的地几个摇耧半个月就种完了。 后来,就用手扶拖拉机了,速度更快。记得村里第一次用手扶拖拉机犁地、种地,地头上围满了人,有的看热闹,有的看新鲜,还有的看笑话,地头上,叽叽喳喳的人群,一上午不愿离去。因为没见过这个现代化的东西,总觉得不如牛拉犁种出来的地好。 再后来,就是全自动化一整套的犁具…… 犁,就这样慢慢地淡出了村里人的视野,尽管现在还有人用,但很少,因为没有几个木工会砍犁(做犁)了……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