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提笔,总觉得厌倦了迫于生计而公式化了的文字。但一直没有放弃喜欢看点东西的习惯,我又素来短于言辞,时间长了,总觉得身体内被强行地灌输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无处释放,闷得难受。 已是而立之年,犹觉一颗半老不旧的心无处安放。曾有挚友同窗试问,学文之人是否格外多愁善感,总思死生之事。虽是常谈,但深触我心。 我有个不好的毛病,旅途中喜欢看路旁的房屋,特别是那些被时间随意打磨得了无生气的老房子。其一是感受地异风殊的渐变,更抑制不住的是凭空猜度那些房子里的人和事,聚与散。闭眼时,常觉那些破旧的房屋里一时喜气盈门,一对新人来了,一时啼声连连,一个小人生了,一时满堂悲戚,一个老人去了;房前屋里或是人头攒动,或是晨起暮宿,或是其乐融融,或是孤灯只影;眼见起梁树屋,眼见燕舞巢筑,眼见瓦坠墙残。睁眼时,依然是静静的一堆土木,空然的门头窗口满是委屈,一副欲说还罢的模样。 看多了,想多了,心自然就会累。于是总是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人,那些事。可是又怎么逃脱得了呢? 外婆七十大寿,我又回到了度过我襁褓之时的乡下。年幼的儿子和外甥在屋旁小路上,四处释放他们新奇的眼睛。我默然地望着那条路,放佛间,又看到了与他们同龄的自己坐在一头高高的水牛背上,外公将拉着牛绳的手背在身后,昂着头,一脸惬意地走在旁边。然而,在我心里,这条路他已走了十七年。 赞 (散文编辑:可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