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生之年遇见你,竟花光了我所有的运气。
伏夏过去,已是初秋,不过是转眼之间。雨刚下过,地面卷起的凉风袭击脸庞,感觉身体有些许的颤抖,大自然传来的信号,总不会偏颇得太厉害。出门之前,已看到许多道闪电穿过天空,隐约之中已感觉到雨快要来临,告诫同事带把伞,他说下雨了大不了就躲,像是要跟自然宣战,态度十分爱强硬。我拗不过他,自己带了把伞,以防万一。总得在未知事物来临之前,做好应对准备。穿着人字拖出门了,还和同事打趣道“风雨无阻”,他会心一笑,没有作答。
刚到楼下的公交站,天空飘来如针的细雨,紧接着大风刮起,雨势突然变大。一眨眼的功夫,其势如破竹,来得凶猛,人们只好往公交站牌靠拢。肩并肩聚拢在一起,彼此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热度,仿若用身体垒起的石壁来抵挡狂风的袭击。M想要打退堂鼓,看着雨势越来越小,便取消了这个念头,与我一起等待公交车到来。
去往祖庙的路上,一路看着车窗外的夜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熟悉,却又异常陌生。呆久了宿舍,不知道夜晚下的这个城市到底是什么模样?已不像年幼的孩子对华灯之美着迷。喜欢徜徉在这美丽的夜城之中,任风吹拂着我的脸庞,吹走我许多难解的烦恼,和积蓄在心头的苦闷。想来把情感转移,可以让人身轻如燕,在这个“乱世”之中求得一丝安寝。人们走在黑夜里,走在孤独里,背影在雨里靠着路灯斜照下来的光,被拉得很长很长。十字路口的交通灯从绿色变成了红色,一对男女穿过斑马线,手里拿着一袋袋东西,路上露着甜蜜的笑容,男的全然不顾雨水洒落肩上,把伞拼命地往女孩身边移去。这一场雨像是给予他们盛大的热情,在风雨里让爱变得更加坚韧,风声在为他们欢呼,目送他们离开了人们的视线。
在熟悉到陌生的过程里,有人提前离场,我又在赶往下一个旅程,彼此互不相见,久了没联系,仿佛我们从来没认识过。而陌生人闯进你的世界,填补了某个部分的空缺,弥补你曾有的遗憾,慢慢成为了你前行的动力。给予你掌声和力量,陪你走过一段又一段难熬的时光。或许此后也会以同样的方式离去,但在记忆里已十分深刻。
年少时,以为交到的朋友都会是一辈子,谁也不会离开谁。而长大后,人们因地位的高低,职业的悬殊,地理位置的远近等等一些因素,影响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们以利益为先,广结朋友,拓宽人际关系圈。只要是自己认识的人,他们的成功就如同自己成功一样,谈起时脸上带着神气,十分骄傲。不懂世间还存在有多少纯真的友情,无论规则如何变,始终保持着联系,参与彼此的人生,走过一段又一段迷茫的日子?
在逛了两小时之后,我收获了一套衣服,M空手而归,问他还有没有要买,他说本没打算买,只是想出来透透气。不知是否他也感受到肩上的担子越来越沉重了?早些日子问他,做我们这一行为何至今都没考驾照。他回答道:“前几年想考,但家里的支出庞大,没剩余的钱去考,如今想考,担心笔试考不过,再加上有时候时间又冲突,所以一直没考。”想起自己去年拿到驾照时的心情比考上大学还要开心,历经八个月的漫长时光,备受煎熬。
记忆最深的是在科目二曲线练习中,老是对点对错,教练大发脾气,与他吵了一架。那晚他便不再让我练习了,心里十分委屈。科目二第一次正考不过,补考时教练对我也没抱什么希望,反而觉得跟我一起考试的那两个女学生会过。所幸我过了。仰头挺胸走到教练面前,那时内心十分痛快。
科目三练习同样也老出现一些小毛病,被教练说了无数次,考试前一晚,教练说:“你准备好补考费啦,不用考了,我看你也不会过的。”考试当天,四个学员当中我第一个考,竟然过了!当时别提有多激动,有冲动想要沿公路跑几圈,人在激动过头后会忘掉自己是个成年人。
之后听家人说起,我是他带过那么多学员当中第二个那么难教的,经常和他顶嘴。关于过去幼稚的行为,如今想来十分惭愧。被怨恨堆积的内心,会让人失去理性,做出异于平常的举动。人总是会慢慢长大,变得成熟,不断纠正自己犯下的错误,遇见美好的自己。也开始理解和原谅当时的自己。天空中的雨滴在降落,亦有先后之序,谁出现得早,谁出现得晚,都是它生命里另一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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