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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生日

散文
时间:2015-12-08 15:57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两湖布衣点击:
        
  温暖
  
  12月6日上午一大早,连续接到三个祝福生日快乐”的短信,顿时,一股暖流从心底缓缓升起,温暖了全身!噢!噢!瞬间的迟疑后,我这才陡然记起,今天是12月6号,今天是我的生日思绪顿时便向走过的路程回望过去……
  1953年,父亲响应党的号召,随军来到白湖,开垦白湖,随后在白湖成家立业,那时叫“白湖农场”。五十年代末,我便降生于白湖。那时的白湖还处在围堤、排水、造田之初。据父母讲和后来听老白湖开创者回忆,那时的白湖条件艰苦啊!母亲说:面对白浪滔天,一望无际的湖水,孤立并延伸于湖中的大小姥山西侧,当年芦苇很多,很茂盛,绿油油的成片成群。当时也没什么用场,秋后便被割下来,十几根一把,外面用稻草绳缠绕着,便形成了一根根碗口粗的芦柴把子。但你可千万别小看了这不起眼的芦柴把子,这可是那个年代的最好房屋建筑材料。把它们一根根地并排竖立起来,用柳树桩固定绑牢,内外用泥巴糊上,等泥干后,就成了一面挡风的墙。再用柳树做梁,再用稻草旋顶,就成了当年白湖农场干部家属居住的房。
  有了12月6号这个我出生的日子,听母亲后来叙叨说,当时是既高兴而又有点发愁。高兴的是,按照中国的习俗,我们家又添人进口了,且是个农村爷爷奶奶喜欢的男丁(我上面是姐姐)。发愁的是,白湖初建物资匮乏,什么都按计划,粮要粮票,油要油票,穿衣要有布票,就连夜晚照明的煤油灯的煤油都是紧缺物品。想要得到二两红糖,干部还必需要达到一定的级别。生活中愁困的日子不少啊!但愁归愁,在母亲的精心打理下,日子照常还得过。但从此后,每年的12月6号便会深深地烙印在父母的心头。从我记事起,每逢这天,或母亲会单独煮个鸡蛋,背着姐姐和妹妹,悄悄地塞给我;或父亲会用柳条串两条小鱼拎回来让母亲烧给我吃。当时虽有点不解,但第二天母亲会告诉我:“昨天是你的生日!”因此,童年留给我最美好的日子,一是春节,能有一件新衣服替换掉身上瘦小的旧衣服,那怕是一双新袜子;二就是12月6号我生日的那天,能吃到比姐姐、妹妹要好一点的食物。年年如此,不曾停废。
  随着时光的流失,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白湖的发展变化,随着物质生活水平的不断改善和提高,随着我离开父母独自工作,以及后来的成家立业,与父母朝夕相处的日子渐行渐远。虽然难得和父母在一起过自己的生日,但父母没有哪一年忘记12月6日这一天,一如不会忘记姐姐、妹妹、弟弟的生日一样,从年头到年尾,我们姊妹四个的出生日子便被预先设置固定好在父母的脑海里,从不会被忘记!也决不会被忘记!只不过再也不用为一只鸡蛋,两条小鱼,藏着掖着地为我们过生日了。现在如果能巧遇到了这一天,又恰好我回到父母身边,母亲必定会用一大桌丰盛的饭菜招待我,看着我狼吞虎咽,听着我和父亲谈论工作中的一些事,看着我打着饱嗝还舍不得放下碗筷的馋相,父母总是满脸喜悦。然而,多半情况下的12月6日这一天,我都很难准时回到父母身边。即便如此,每到这一天,父母也会一大早相视一笑,然后异口同声地说:“今天是刘龙的生日!不知他自己是否记得?”
  2007年8月父亲因病去世后,人世间便少了一个记起我生日的人了,母亲也因多病而行动不便,加之前年得了脑梗塞,出现了少有的语滞和说话零乱的现象,很多熟人熟事她已经记不起来了,但12月6日这一天,她就象有一桩什么心事似的,拄着拐棍,屋里屋外地来回走动,嘴里不知说些什么。当我拉住她的手,告诉她:“妈,今天是我的生日”时,她似乎又想起来了,扬头看着我,眼角露出了笑。
  中国有一句古话:“儿的生日,娘的苦日”。这是对天下所有母亲的一句最公正的评语。这不仅仅意在说明母亲在分娩我们时的阵痛,也是与死神的一次较量。同时说明了我们在成长过程中,给母亲带来的劳累和母亲对我们时时处处的辛苦呵护。舔犊之情,人神共识。我想所有做子女的,每每言及至此,对父母也都会有说不完的爱,感不尽的恩,报不了的情!正如著名歌唱家刘和刚歌中所唱的那样“生活的苦涩有三分,您却持了十分,这辈子做你的儿子,我没有做够,央求您呀下辈子,还做我的母亲!”
  现在,每每看见年轻的小夫妻,或牵着,或抱着自己的孩子,百般呵护地从眼前走过时,我会想起母亲,我也曾被母亲这样呵护过,这种呵护至今未停;我也会想起远在外地他乡工作的儿子,他也是在我们的呵护中长大,这种呵护就我而言,定将终身不渝。人世间,母亲对儿子的疼爱是最纯洁的,这种疼爱显露在“欧母画荻课子”上;母亲对儿子的要求是最无私的,这种要求体现在“孟母择邻”上;母亲对儿子的期望是最高尚的,这种期望表现在“岳母剌字”上;正是由于父母的这种疼爱、呵护、期望和严格要求,才有欧阳修这样的政坛大家,一生心系黎民苍生,愿与民同醉同乐;才有杨家一门忠烈,披肝沥胆,誓死捍卫北宋王朝;才有忠勇无畏的岳家军,壮志饥餐胡虏肉,要踏破贺兰山缺;才有了“燕山窦十郎,教子有义方。灵椿一株老,丹桂五枝芳。”五子登科,义风家法,为世代标表……
  忘记自己生日已经有些年头了,这其中固然有时下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无需再去追求那有限的物质享受,高兴了天天都可以“过生日”,就连寻常百姓人家也不用通过过生日,或找个由头为自己添一件新衣裳或打一下牙祭。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忙”,尤其是像我们这样人到中年的人,上有老,且大多体弱有病,开门七件,买米打油,住院陪护,看病拿药。为父母忙,是儿子应尽的孝道,“老吾所老以及人之老”!人都有老的时候;下有小,或上学,或找工作,或成家,人生的每一步你都得为他把舵,养不教,父之过啊;中间为自己,那就是尽心尽力把本职工作做好,工作近四十年了,不说业务精通,起码办事不会太离谱走调。加之良心时时在考问着自己,要对得起每月到手的工资,你没有理由不“忙”。忙到晚上头挨到枕头了,还要想想明天还有哪些事要做,生日也就在忙碌中不知不觉地滑过,哪还有时间去想着、记着这一年一次的生日呢!忘记为自己过生日已成了我生活中的事实,且事后有人问起时,我总还有一句自我安慰的话,那就是:“旺(忘)生”呗!
  一个短信勾起我一段美好回忆,几句祝福像儿时母亲为我准备的生日礼物,使我感到温暖如春。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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