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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苦涩的爱

时间:2009-10-13 16:50散文来源: 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天使无泪点击:
        

【编者按】:爱情在生活的枷锁里总是会脱离了幻想的轨迹,一个为爱而放弃一切的的女子在爱得无助而苦涩,而我们对这一切的心酸只能许以无力的祝福,谢谢天使无泪。

  

 

  今年暑期,我没有回家,当了一个小学三年级的“老师”,我有七个学生,其中有五个学生的家长要求我要给他们的孩子讲讲如何写作文。我以往都是请教别人,现在坐了被请教者的位子竟不知要怎么给别人指导,最后把老师教我的又教给我的学生:“多读,多看,多练。”并强调了练笔尤其是日记的有效性。不过,很少有学生动笔去写,毕竟才是三年级的七八岁的孩子嘛,好动、调皮、贪玩占去了他们生活的大部分时间,我只能天天去强调,但无法强求。
  
  忽然有一天,一个顽皮的小男孩叫住了我,“老师……”“什么事?”这种司空见惯的情景没引起我任何兴趣。
  
  “给您看这个”,他递过来一个小本子,没有封面,残缺不全。
  
  “这是什么啊?”我有点好奇,顺手接过了本子。
  
  “日记本,他有些得意又有些羞涩。
  
  “啊,日记本啊!”我恍然大悟。“谁的,你写的吗?”我有点不太相信。
  
  “我的,我自己写的!”他有些激动的争辩道。
  
  “好好,你写这么多啊!真了不起!”我知道小学生需要的是肯定,我边赞同边翻看着日记。
  
  日记里记载的是关于一个女人向丈夫倾诉思念和苦闷的。我就奇怪了,一个三年级的小学生怎么会写这样的日记?而且日记的主人公都是女人的口吻,即使他转换角色……,怎么看也不像他所能写出来的。经过再三询问,他才说他是从路边的垃圾堆里捡来的。我批评了他的行为后,便认真地看起了这本日记,因为里面的那位名叫荷的陌生的女人那一番感人肺腑的真情吸引了我。
  
  这本日记中的日期署为1998年,是一位外乡的打工妹,在打工期间认识了一名叫珂的男子,两人恋爱后谈论结婚,却遭到了女孩家人的反对,但女孩最终以对珂的爱战胜了理智,义无反顾地跟着珂回到了远在湖北的老家,女孩因此失去了娘家人。
  
  荷在日记中这样写道:“我爱你,所以为了能跟你在一起,我断然接收了爸爸断绝父女关系的威胁,跟你回到了你的家——即将成为我们家的家。”
  
  荷跟着珂回到了珂的家里,几天后他们就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婚礼上除了荷之外其余的人都是珂的亲戚朋友,荷感到了孤独,可是,想到从此以后俩人可以长相思守,荷忘却了不快。
  
  新婚的第二天,荷起得很早,扫院子、喂鸡、帮婆婆做饭……她很勤快,只是为了更快地融入到这个“陌生”的大家庭中去。
  
  第一天大家在还未散去的新婚的喜庆氛围中平静的度过了。
  
  第三天,婆婆就退居“二线”,将由厨房到卧室、从院里到院外的事都交给了刚过门的荷,虽然很累,可是为了爱巢里的和谐,荷默默忍了。
  
  晚上,珂阴着个脸从麻将桌上回来了,荷没注意到,就向珂抱怨了一下今天好累怎样怎样。珂因为输钱了心情不好就说了几句“活该”什么的,这使得荷心里很不舒服,因为她觉得自己累了一天了珂应该对她说点体贴关心的话以示安慰,可是珂的态度让她心里很冷。所以俩人就此说高了,珂竟然还动手扇了荷一个耳光,荷捂着烧痛的脸颊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洒落下来。珂对荷的伤心无动于衷,径自洗完睡下了。荷在他的鼾声中将委屈写进了日记:
  
  “珂,我为你放弃了很多,而你对我的痴情视而不见,或者说是习以为常。今天我真的很累,我不图什么,就希望你能安慰我两句,你的贴心话对我来说有独一无二的康复功效,可是你却这样对我!希望你睡个好觉,醒来后忘记不快,我们和好如初……”
  
  婚后的第三天,也就是争吵的第二天,荷依然早早地起床,扫院子,洗衣、做饭……早饭时,荷很想跟珂说说话,可是看到珂一脸的沉闷,她就强行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饭后,荷以为珂会跟他坐下来谈谈的,但是珂将碗一放说要打牌就出去了,看都没看她一眼。这时婆婆也发话了,让她去放牛,并给她指了一下路。荷拖着疲惫的脚步牵着大水牛一步一步走出了家门。
  
  在路上碰到村里的人了她都礼节性的笑笑。连她自己都感觉这笑是多么别扭。有两个扛着农具的跟婆婆年龄差不多的妇女与她擦肩而过后,她听到了一句不是很清楚的话:“李嫂子真有能耐,这么快就能让新媳妇听话干活……”她的心随之一阵绞痛。到了水坝的草地上,牛自顾自地贪婪地啃起了青草,而她,双臂抱肩坐了下来,看着那条幽静的小河和缓的流淌,泪水也随河水一起汩汩有声。她突然觉得自己连这头水牛都不如,水牛的饥饱还有人关心,可自己呢?自己的委屈又有谁人体会?
  
  珂在家呆了一个星期之后就去武汉打工了,而珂并没让荷同行,原因是他俩人都没有稳定的工作,到武汉之后还要先找住的地方,先找到工作。在找到工作之前,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无谓的开销,所以珂先要去“探桥铺路”,再接荷过去。荷只好一个人在家独守一份寂寞,承担一份养家的责任,望眼欲穿等着丈夫回来,带她一起去武汉过二人世界。可是,她眼里慢慢由希望变成失望,珂每次电话里都是礼节性的问候,然后告诉她工作难找,让她在家好好呆着,把家里活干好就好。每个没有珂陪伴的晚上,劳累了一天的荷在疲倦中都会在这本小小的日记本上写下心情和对珂的浓烈的思念:
  
  “珂,睡了吗?现在已是11点40了,我很想你,你什么时候带我一起去武汉?很怀念我们的恋爱,那时我们天天见面,我以为结婚会让我们有更多的相处时间,可是,结婚后我们见一面都难了,为什么……”
  
  8月15中秋节,是个团聚的日子,珂从武汉回来了,荷这一天格外高兴,连干家务活都特别带劲。是啊,有什么事比见自己的心上人更让人欣喜呢?可是这个幸福的时刻太短暂了,3天后珂又去武汉了,短暂的幸福留下的空白却让人更加难以承受。
  
  珂这一走就是两个月,只给过荷两次电话。那时候电话手机还没有普及,荷只有焦急等待苦苦思念而无能为力。夜深人静,荷想给珂写信,可是恍恍惚惚当她醒悟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满纸都是珂的名字。她哭了,又翻开她的日记本,向珂倾诉心事:
  
  “亲爱的珂,
  
  为什么我们只能共月一轮却无法相聚。我想你,珂……”
  
  日子在荷望眼欲穿的期盼中慢慢爬过去了。荷记起了再过两天就是她的小侄女的生日,她想买件礼物送给她,可是手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才摸出了皱皱巴巴的两毛钱。荷突然委屈的心揪一样的疼。她在日记中(这是这本日记中唯一一篇写给除珂以外的人的日记)写道:
  
  “贝贝,我的可爱的侄女,马上你就十岁了,应该长成个大姑娘了,可姑姑没办法给你送个生日礼物。你一直都想要个布娃娃,可姑身上只有两毛钱,说出来你都不会相信,但这都是真的,姑惭愧啊!……”
  
  纸上有水湿过的痕迹,应该是泪,或许还夹杂着在垃圾堆旁沾染的某些水份……
  
  看到这里,后面的内容好像被撕掉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谁去追究呢?或许这样更好,给人留一点悬念,按自己的喜好去给这个真实的“故事”续个结局。
  
  但是看了这个被“丢弃”的情感故事之后,我心里也不知道具体是哪种滋味。她这样爱一个人,却爱得这样苦,至于为什么相爱的人在一起后会这样,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总之,我觉得那个不幸的女人真的很苦:为了爱情跟父母反目,没有了父母亲情,也就没有了生活的后盾;她将一生的命运都押在了爱情上,拿幸福和亲情做赌注,虽然说最终俩人在一起了,可是婚后的生活应该是她始料未及的,相爱却难相守,这滋味应该是很苦涩的。
  
  我让那个学生扔了那本残缺的日记,希望那本日记从此永远的消失,这样,也是随了女主人公荷扔掉它的初衷。荷应该是打算忘记以前开始新的生活吧,那么就希望随着这本日记的消失,荷的不幸也随之消失,希望她以后的生活顺顺当当,爱情甜甜蜜蜜。

【责任编辑:生如夏花】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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