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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月木荆花

时间:2010-11-09 23:28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章小默点击:
        

【导读】:晚风轻轻穿过她的身体,她默默的流泪,她安静的看着那朵就要颓败的木荆花,那双腿在风中,摇摆着。­这花朵也将凋谢,这里的一切将被遗忘!­

  她用泪水祭奠了所有关于爱人回忆,任晚风轻轻穿过身体,那垂沿摇摆的双腿,是白色的,和黑夜的色彩相反。­
  这篱笆是用苦艾编织的,不同于茅草和竹片,木荆花黑色的躯干,就生长在柔软的苦艾中间,这些苦艾因为离开了水,失去了根,所以它们死去了。这木荆活着,还梦想着开花,它怔怔的看着那屋子里昏昏的光,仿佛等那女人出来,期待她的凝望,它就会生出花骨朵。那门紧闭着,没有一丝生气,门前的杂草很茂盛,草尖却是枯黄的,这个女人以前并不懒惰,而她的懒惰,也让这些杂草活了下来,让她的爱人死去。­
  她本应去水边看看他的,可是睡眠让慵懒的身体毫无力气,外面寒风呼啸,她想到爱人还在离家不远的西山,那是个乱石堆积,悬崖陡峭的地方,有一条深深的河流把这里仅有的两个村子隔开。她住在艾草茂盛的东村她的屋子坐落在山间。她早已习惯强壮的爱人,从河那边游过来。这几天,下了雪,河里结了厚厚的冰,她就更加放心了。可是,就在她安心的睡觉时,爱人正在冰窟里痛苦的挣扎着,冰冷的河水让他的四肢麻木,很快,他被河水没了。­
  爱人的尸体被放在苦艾草上,这是当地的习俗,只有这样,亡魂才不会无家可归,她傻傻的坐倒在旁边,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的内心仿佛有一万只蝼蚁在撕咬,这可恨的懒惰,竟让她失去了爱人。她深深的责备自己,有什么用呢?窗外的树林在晚风的吹拂下,发出呼呼的声响。那瘦弱的猫儿,竖起双耳,猛然窜了起来,顺窗台的沿壁跳了出去。那昏黄的灯上,没有夏天的蚊虫围绕飞舞,它的光毫无遮挡的照在爱人的尸体上,那是一种死亡的色彩爱人僵硬冰冷的面孔上,泛着微黄的光。她忽然像想到什么一样,站了起来,像门外走去。­
  这大地还没有复苏的迹象,满山都是枯黄的野草,那荆棘树的枝干仿佛被火烧过般,一碰就断裂,她呆呆的站在这山洼的中间,那山洼中间有块隆起的地方,那就是爱人的坟墓,尚不够温暖阳光温柔的照射在那潮湿的泥土上,那坟墓的上面有些能熬过冬天的圆叶植物,那小小瘦弱的叶片上,挂满了晶莹的露珠。她的脸色憔悴不堪,身体比起从前,消瘦了很多,那白色的衣服感觉更加宽大了。那头发好似很久没梳洗过,虽没有纠结,却毫无光彩。她在­低低呢喃,听不清楚讲什么,仿佛有旋律的歌谣,想是那当地用来祭奠亡者的安魂曲。远方的天空上,有种灰色的蓝照进她墨色的眸子里,呈现出死亡的色彩,像幽深的河水上,泛起墨绿的海藻,也许,此刻,她正在回忆爱人在冰冷河水中挣扎的样子吧。­
  月光盈盈,松林响动,困倦的鸟儿,沉默不语。屋子里静悄悄的,也没有灯光。那苦艾篱笆里,那痛苦的木荆要开花了,那将是怎样的花朵呢。最初是绿色的樱子中间,露出一点比桃红更浓的一小点色彩,等到月光真实洒满整个山野,大地升起淡淡迷雾,这樱子张开了,那花朵也缓缓张开,上面是淡红,下面是深色的紫红色,底部有绿黄相间的小小斑点。它没有面向夜色开放,它对着月光,像张口惊叹般,摇曳着。­
  那女人的尸体被抬了出来,这些邻居黑色的靴子,把门前深深的杂草,踩倒了,它们那脆弱不堪的腰肢被折断。不知是谁轻声呼喊了声:“看哦!那苦艾篱笆上,开了一朵花,还是红色的呢!”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想起:“但愿你的亡魂找到归宿,也将那邪恶的花朵带走!”­
  晚风轻轻穿过她的身体,她默默的流泪,她安静的看着那朵就要颓败的木荆花,那双腿在风中,摇摆着。­这花朵也将凋谢,这里的一切将被遗忘!­

责任编辑:田少宇】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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