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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难使人平和

时间:2010-11-17 20:09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笨笨点击:
        

【导读】尽管活在别人眼里的痛苦之中,但是我还是为病情的及时发现得以治疗而庆幸,为妞妞的健康成长而欣慰;还是会思念曾经爱过的人,为曾经爱过我的人的眼泪伤感

  最能使人心态沉静的东西应该就是苦难了。
  有一句话说的好,痛苦实在是个好东西,感受痛苦,才能使我们活下去。
  
  看《唐山大地震》的时候,我像大多数人一样忍不住数次热泪盈眶。被那种空前的灾难,撕心裂肺的苦难深深打动。后来,又看《世贸中心》,同样是多次忍不住要流眼泪。我不认为这是脆弱的表现,但是,心中还是由此引发了对自己一生关于苦难的回顾。
  
  对我的四十年人生来说,给心灵最大冲击的苦难首先应该是父亲的撒手人寰。父亲从发病到辞世,仅仅三天时间。那天中午,我回家看到父亲躺在沙发上打瞌睡。他的喉结剧烈的抽动,嘴大张着呼气,仿佛呼吸随时就会停止。我慌忙的叫醒了他,问了母亲才知道父亲已经将近一个星期夜里不能躺下睡觉。下午,我骑着摩托车把父亲带到了医院。医生一看,就说父亲是严重的心衰,赶紧住院。当天夜里,父亲就陷入了连续三天的昏迷之中。
  
  我是父亲的小儿子,也是父亲最为疼爱的孩子。
  
  我兄妹五人,只有我跟父亲在一块儿呆的时间最长。刚上班的时候,就跟父亲在一块儿。记得有一回,数九寒天下大雨,我浑身淋湿透了。等我到了通城店桥指挥部时,已是面色苍白,浑身打颤。父亲当时正在睡觉,见我那样子,慌忙爬起来,顾不上穿棉衣,引了炭火,烧了一盆热水,把我全身衣服脱光,摁进盆里。洗完后,又把我捂进被窝,压了两床被子,才顾上去穿衣服。父亲病重的那三天我一直守在病床旁,他一直在昏迷抢救之中,医生在第二天说,就是抢救过来,用了那么多要命的药情况也不会太好了,劝我们放弃治疗。我们当然不能同意。第二天深夜,我独自守在病床前,握着父亲的右手。看到骨瘦如柴的父亲浑身凉汗,呼吸微弱,命如抽丝,心中那份苍凉真是无法形容。当时已是夜里一点多了,我轻轻地叫着父亲,想把他从昏迷中唤醒。“爸!”“爸!”“爸!”我就这么呼唤着,过了一会儿,我握着父亲的手掌中,确定无疑的感觉到了,父亲的手指在动,轻微的动了三下。天啊!他在弥留之际果真听见了我的呼唤,而且知道是他的三儿守在身旁啊!这是在人世间我和父亲最后的沟通。那一刻,我回顾在病房里的兄弟姐妹,他们都因为过于疲累进入了梦乡,我泪流满面,心中仿佛已近接到来自天国的昭示——父亲是终将离我而去了。
  
  父亲一生是单位邻里出了名的老实人,沉默寡言,连三岁儿童都没有大声训斥过。父亲一生贫苦,当年我们五个子女仅靠他每月二十八元工资生活。穷其一生,他没有享受过一天清福,没有过一次大大方方的花钱。而最为令人痛心的是,生活刚刚好起来,我们可以自立的时候,他就在短短三天的昏迷之后,永远离开了我们。没有给我们留下尽孝的时间,没有让我们哪怕多一个小时的疲累侍奉。那时候,我真希望能够替他去死!
  
  人这一生,没有经过丧亲之痛,是无法知道人生的真味的。
  
  2009年的夏天,我带着孩子趁着暑假去武汉治鼻炎。孩子检查完后,我也顺便去检查了一下身体。不料,居然查出我胰腺上长了肿瘤,需要立即手术。是年,我三十九岁,正是人生定局,孩子尚幼,爬坎的时候,对我来说,这不亚于晴天霹雳。但是,命中有难,也只有被动应对。
  
  手术那天,我早上八点进手术室,晚上七点才出来。昏迷三天后醒来,六天以后才喝了点白开水。手术切除了我的胰腺、脾脏、胆囊、十二指肠以及部分胃体。术后确诊为胰腺癌。较为幸运的是由于病灶小,发现在早期,手术彻底,算是临床治愈,今后不用再进行肿瘤后续治疗。但是术后患上了重症糖尿病,血糖指标时时反复,低血糖频发,高血糖一度达到三十。
  
  现在我每天注射胰岛素四次,三次短效,一次长效,吃饭不能消化,只能靠外服胰酶胶囊助消化。为了控制血糖,我还要严格控制饮食,拒绝甜食,每天只能食用肉类一两。病后我也办了病退,也和工作的繁杂、成就感作了告别。而与病痛相比较,更令我痛心的是爱情的死灭。
  
  在我这个年龄,本来早就对爱情的滋味认知很深。爱一个人快乐人生快乐的极致,也是痛苦的终点。爱情的短命,恰恰是爱情之美的凄绝,炽烈的诱人的密码。在我选择远离那份纷扰,远离那种爱之切,恨之痛的恶性循环的时候,她闯进了我的心。当我又一次深深陷入了的时候,她开始介意当时的主动。这是爱情俗套的外在表现。现在,我深深的理解她断绝的意志的缘由。我一点也不怪她。并且,我深知这是我们之间最佳的结果。但是,我同样无法控制的思念回忆,无法控制的为这种无奈悲伤,为这种因相爱而分离,因无奈而决绝的结果,在深夜醒来时流泪,在独自思考伤心。从第一次尝到爱一个人的冲动和失去爱的痛苦时,我就知道感情的折磨是使人成长,使人坚定的重要因素。
  
  而今,我活着。尽管活在别人眼里的痛苦之中,但是我还是为病情的及时发现得以治疗而庆幸,为妞妞的健康成长而欣慰;还是会思念曾经爱过的人,为曾经爱过我的人的眼泪伤感
  
  在心境烦乱,思绪无着的时候,看一场打动人心的电影,品尝一番人生苦难的滋味,可以使心情变得平和,可以使浮躁归于沉静。

[责任编辑可儿]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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