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第一个父亲节,源自于一位美国人在庆贺母亲节时候产生的一个念头,我们有了母亲节,为什么不能有父亲节。由此可见父亲在人们的心目中定位,只是一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长辈。 因此,这个舶来的父亲节就平平淡淡得像一碗白开水。世界很安静,安静得好像所有的父亲都睡着了。我想了想为什么会产生如此现象的原因,那是因为父亲们肩扛着一副沉重的生活重担在爬坡,无暇顾及的不仅仅是誉美的溢词,还有精神的风花雪月。 人生纷繁的际遇,带不来生活的绿芜;日渐苍老的父亲即使近在咫尺,大多数的子女们最多也就是问问平安。当我们在节日里提起笔来,想写一点什么来弥补内心里长久的愧疚时,父亲早已老去,留在白纸上的墨迹,像一行行盛满了清泪的沟壑,无论如何忏悔也填不满那些岁月的亏欠。 自古自今的文化积淀,我们早已接受了慈母严父的伦理法则。惊回首,高堂之上早已白发苍苍。“家严”与“家慈”曾经是我们文化里父母亲的代名词。人们常说想起来母亲就有一股温暖,想起来父亲心底就有了依托。于是,父亲节里我们就自然而然想到了父亲威严与伟岸,想起来父亲坚毅和挺抜的形象。于是我们敬畏父亲,我们的心依托着父亲;因为,父亲曾经用肩膀承载着着我们成长的岁月。 我始终相信,如果沿着一条熟悉的路走下去,就一定会遇到父亲,因为父亲就从这条路远去,那条路就是心的迷惘,梦里就多了一份期待。午夜梦回,总有一种错觉,眼前是漆黑的夜晚;耳畔却仿佛有父亲的叹息。但我坚信自己就在那里聆听,神思就会去旧地徜徉。 啊!父亲,我们想你了。 记得很小的时候老师布置一个命题作文:“我的父亲”。我的同桌在作文本上画上了一个男士的头像就交卷了,后来老师的评语说:“父亲在你的心中”。老师并没有责怪我的同桌,因为我的同桌与母亲相依为命,压根儿就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也使我们知道了爱可以用很多种方式去表达。只要心中有爱,并不局限于形式。 一如我同桌那时的心情,现在的我也真的不知道该在键盘上打出什么文字来表达自己对父亲的思念。唯一能做的就如同桌那般在心里给父亲画一张模糊的像,借此来庆贺父亲的节日。 记忆里,父亲有很爽朗的笑声,但那些笑声绝对不会在我们的面前流露,因为那些曾经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礼教给了他们过多的束缚。那些君臣父子的老古董,那些师道尊严的礼法带给了我们与父亲之间隔膜。但绝对不是台湾作家琼瑶杜撰的所谓“代沟”一类的说法。今天看来,那些生活上的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其实是我们文化的一部分。是值得我们去保留并发扬光大的传统,可惜却被我们自己轻易的丢掉了;尊重与尊敬变成了一种奢侈品,真的很遗憾。 父亲熟识简谱的速度极快,一首不熟悉的歌曲,父亲能在很短的时间內地合着节拍唱出来,那些都源自于父亲教书匠的经历。可是,我们就从没听父亲啍过什么曲子。在我的印象里,父亲刻板且不苟言笑。极少有机会跟我们一起吃饭,如果父亲回来吃饭,那么饭桌上就只有母亲陪着父亲慢慢的吃。这几乎成了规律,直到父亲晚年才有所改变。 记忆里 老家的木板楼上有很多的桌子柜子一类的老式家具,其中有几个很大的箱子吸引了我,有一天趁家里没人时我悄悄地撬开了那些木箱,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宝贝。这一下就闯祸了,满满的几个箱子里全部是帐册单据一类的东西,当父亲发现的时候,那些东西早就被我散了满满的一楼。那是我从没见过的雷霆之怒,我想我的灵魂早已被吓得出窍了。后来才知道,土改的时候父亲曾经管理过好几个区县的政府的工作,政府根本就没有固定的办公室;政府,财政银行等等机构一肩挑,那些都是封存在家里楼上备査的存根;难怪母亲说我闯了大祸了的。 父亲常年一身泛白的黑布中山装,简洁朴质但不失爽朗。逢年过节也从未看见父亲穿过一件崭新的衣服,春节如果买了一顶新的帽子都会放在水盆里搓揉晒干了再戴,因为父亲觉得那样随便一些。如果家里有人工作了,父亲就会叮嘱:勤劳简朴,不贪不懒,不骄不躁。遇事多想个为什么等等。 父亲节里我们默默地思念着父亲,思念着陪伴父亲的时候心里忐忑且平和的日子。忽然有一天我们突然想着,如果父亲真的有一天去了,我们的心里会不会就觉得失去了依托。 不曾想,父亲这一去好多年了,我们也大多只会在节日里才忆起。时光给了我们沉甸甸的思念,而我们依旧只会在节日里想起。 父亲节里梦依稀,仿佛能够暼见那迷茫的远方,有父亲模糊远去的背影。遥想月明夜,残酒一杯浇黄土,落叶满地空寂寂。 (修改于父亲节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