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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夜空

时间:2021-04-16 03:41散文来源: 散文作者: 九满点击:
        

 

太阳渐渐西沉,落日的余晖还在绽放着最后的热情青黛色的云雾便急不可待地笼罩了整个旷野,莽原上的沟沟壑壑顿时模糊起来,宏阔渐沉的夜幕徐徐拉开……

一会儿,农家灶间熊熊燃的柴草气息与家家户户弥散的饭香味儿,在空气悠哉游哉的神窜庄上空飘浮着丝丝缕缕似雾非雾的薄烟,有点呛但不至于刺鼻,这儿几缕,那儿几缕,又绵连成不同层次缥缈的线,飘满低墙矮屋,接着就铺天盖地散淡开来。

渐渐的,夜,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漫了过来把所有在光线下自认为色泽鲜丽,外观特别的事物统统吞没,而后给他们一种色调——平等而伟大的黑色。

黑夜里的天空,是迷人的。越黑,天空越千变万幻。

稍候,星辰冉冉升起,黑幕被星星一点点打开。月亮从容地于东方的民居、纵林中款款步入天际,慢慢、稳稳走过小田野,走过村旁一小块地,再走过我家的猪圈和草垛,在我家的晒谷场上待一会儿,然后就去了隔壁三叔家里,最后,把一束束神秘融婉的光线投射最深的黑暗之中,无私地献出的光华、魂魄、博大无边无际的柔和之光,于是,整个苍茫大地熠熠生辉村庄像浸在牛奶里一般柔滑。

池塘辉映着夜空的群星,田野里沉睡着如洗的月光稀疏的乔木在微风中摇曳,在纹丝不动的光海里形成几处飘浮着影子的岛屿。如果没有树叶的坠落、乍起的阵风、鸟的哀鸣,周围便是一个万籁俱寂的世界。而平静的水波彰显出另一种撩人心弦的美丽远处不时传来藕池河低沉的咆哮,那咆哮声在夜空越过重重村落,最后湮灭在遥远的庄稼之中。

星空下的虫是亲切的,它们在清凉的月光下,肆意的流淌,从田边的草丛,越过村庄,漫过梦境,一直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夜幕里……

那个年代,再苦再难,抬头望一望星空,胸膛便敞亮开来。

一吃过晚饭,孩子们便急不可待地从家里搬出高高低低的竹床、板凳,横七竖八地立在防洪堤上,等着纳凉,古老长堤逐渐生息流动。孩子们无所顾忌地躺在一起,仰望着清爽辽阔的星空,看那高远的星光点点,唯恐目力不及。有时为确认天上最亮的颗星星,几个人争得面红耳赤,看得直到眼睛发酸,而那些大小不一的星斗就像一个个小精灵,调皮地对着我们闪烁着熠熠的光

那一刻,懵懵懂懂的我,渴望成为星空的孩子,想着想着,就在星星的挤眉弄眼下,伴着蛙鼓虫鸣昏昏欲睡。于是,母亲边哼着童谣,边充满怜爱地把我抱上床,月光也悄悄地从窗口跟进来轻抚我的脸,爬上我的书,钻入我的床底,或躲在我的门后,待一会儿,坐一会儿,看一会儿,悄无声息地旋转着、跳跃着、流动,像溪水流经我的肌肤;那清凉如玉的光缓缓注入我的血脉,渐渐,我感觉自己就是一块温润通透的玉石,与月色融为一体。母亲坐在床沿,边给我打扇边继续哼着童谣:“月亮粑粑,狗咬嗲嗲,咬哒何嗨……”我迷迷糊糊入睡了,母亲的歌声还在继续,像温婉的明月,落在我的枕上,落在我的梦里。

那时的乡村,简单的日子总是有星光照耀着,每每回想,一缕温情系心头。

那个月亮出来的夏夜,我偷偷进菜园,在青瓜架下,默默地仰望天空。月亮好大,好亮,好圆,我看着也看着我。月光下的世界,如水,如雾,如梦似幻,月亮像披着一件薄纱的仙子,轻舞云袖,来到我身边,只为听我说话。

我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

我要说的话,不能说给任何人,要说给月亮听。我相信,我真的相信,月亮能听懂我的话,会看见一个光着头,瞪着一双眼睛的男生,会体恤的羞怯,替保密。

热闹的菜园子,辣在枝头沉甸甸地挂着,茄子泛着玄妙的紫光,一串串的豆角像一颗颗小小的铃铛,们齐刷刷地瞪着我,而我,欣喜地挺直腰杆,在星空搭起的舞台上,轻轻地向们致意。

洁白的月光洒下来,皓皓清辉人间大地沐浴着天地间的万物,生命里的际遇便在清辉里悬着,每一根神经都在清凉的月光下倾倾欲动……

那颗明亮的北斗星,如果一天迷失了方向,它真的能带走出黑夜,走向成功吗?还有就是扁担星挑着灯草过银河的故事,那个后妈真的那么狠心和偏心,结果遭了报应吗?“嫦娥奔月”、“牛郎织女鹊桥相会”、“吴刚伐桂”……所有这些关于星传说都让充满好奇疑惑。

    于是,我向往外面精彩的世界。在神秘天宫的召唤下,我的心里便埋下了追寻、探索的种子。后来,带着好奇与疑惑,走出了那个闭塞的乡村,走向了一片片广阔的天地,跌打滚爬,试图去寻觅答案……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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