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刮了一夜的风。北方凛冽的寒气随风刮到了杭州,早晨起来就感受到了实实在在寒冷。
小巷的名字叫溪街,窄得只容得下两个人相向而过。一溜青石板的路,被岁月摩挲的光滑油亮。两侧是高高的风火墙,外表的白墙灰剥离,内里的泥土外露,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这高墙间隔开着四四方方的门洞,每个门洞里住着一户或几户人家,也就衍生出一个或几个尘世间曲曲折折的故事。
这是一个很有名的江南小镇里的一条巷子。
走进一个门洞,前面是一户人家。穿过一个门廊,是一个天井和两件住房,这就是我住的地方。
所有房子的主体都是木结构,很少用砖石。里间的隔断、地面都是用木板。年代久了,开门,走路都有“吱呀,吱呀”的声音。并且,没有自来水,没有抽水马桶,只有电灯。就算是大白天,阳光很少能照进来,屋子里总有股阴沉沉的霉味。
那时是冬天,风从墙板间隙,从门缝里钻进来,还夹带着潮气,透骨的寒冷,心都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晚上,多加盖一条被子都没用,只有在脚下放上一个热烘烘的“汤婆子”才能把这寒夜捱过去……
间或看见手上生冻疮的人带着厚厚的手套,耳朵上生冻疮带着耳套,匆匆忙忙地穿过这条小巷子。巷子虽然不长,但弯弯曲曲的,这头看不到那头。
这是溪街“冬日一景”。
所以,在那老宅子里住了两天,就迫不及待地离开。
84年,从北方到上海读书,第一场冬雪到来的时候,我看到很特别的一幕:“纷纷扬扬的雪花中,一位曼妙的南方女子打着伞…”,我很诧异。这算是我的孤陋寡闻、见识短浅了,在北方呼啸的寒风里裹夹着尖利的雪粒子,只有用棉大衣,棉裤,皮靴子再加上棉帽子才能抵挡住。而南方的雪,飘落下来大多都溶化了。所以,下雪天是要打伞的。
我们北方人家不能靠“汤婆子”,“热水袋”过冬,家家户户生火炉,烧火炕、火墙,屋子里暖暖和和的,聚堆喝酒、吃肉的大老爷们可以光着膀子划拳、吆喝,可劲儿造!
2016.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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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