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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橙子的女孩

散文
时间:2010-12-31 06:44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箫若水点击:
        

【导读】晚上的时候又想起了这个带着笑容,和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女孩,想着她剥橙子和晒太阳的情形,又意识到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对我说“你好好养病,不要到处乱跑”的身边的人。  
  我突然想起了医院里那个剥橙子的女孩,拿着橙子在桌子上滚啊滚。她说:这样皮就松了,很好剥。然后她将橙子剥好,给我吃。我第一次觉得橙子原来这么好吃。因为橙子的皮很厚,以前都是用刀切的。吃着酸甜的橙子,想着她可爱的滚橙子的样子,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住院之后我很会照顾自己,经常自己给自己买些水果吃。第二天我便买了橙子。我准备送给那个女孩,或者说得更准确点儿,是想让她给我剥橙子吃。
  可能是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我与她无比的亲近。我们住在同一个病房,每天互相问候互相照顾,还叽叽喳喳聊个不停。虽然刚认识不久,却像多年的故友好长时间没见似的。彼此之间要倾诉的话特别多。
  中午我回到医院时,她正躺在我的床上闭着眼睛,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里。见我回来了,懒懒地说:我要晒会儿太阳。我笑了笑:今天外面阳光真好呢。相对而言,我要比她幸运多了。我除了隐在的肺部还有些炎症之外,可以说已经好了。可她还时不时高烧一下。所以医生给了我自由出入的许可之后,依然禁止她出去。每天打完吊瓶,我装扮得无比严实风光,然后兴冲冲地朝她使一个眼色:好好休息,我走了哦!她哭笑不得地回应:我也想晒晒太阳,吹吹风。我只好再停下来安慰她一顿。
  我们都很年轻,像老人似的被关在病房里,每天除了吃药打针,就是睡觉。而且输的液体里有一种什么物质,打完针之后就昏昏欲睡。对于渴望自由些的我们,这反而倒像是一种折磨。幸而一个病房里还有彼此,一个人的话真不知道这日子怎么过。
  我突然觉得,即使在病房里,她也是沐浴着阳光的女孩。她爱阳光,不容置喙。她在那里躺着,果然就带了一屋子的阳光在安静的地板上跳跃着。我的身心瞬间被温暖包围了。
  想起第一天她刚走进病房,一大堆的朋友来看她。之前只有我一个人的屋子一下子热闹非凡。显得有些窘迫的我,不自在地放下手中的书,打量这些异常热情的人。她似乎发现了我的举动,大声说:室友室友,我们这么大声你还好吧。我笑笑:当然好啦!其实一直我的心里,都偷偷期盼着这种热闹呢。晚上,她便跟我说那是她非常好的一群朋友,她在大学里最开心的一件事就是认识了他们。那时我们彼此还叫不上名字,便已经开始了十分舒心愉快的聊天。她有个弟弟就在东山校区,离医院很近。当天晚上就来看她,一推开门,我们两停止说话。她埋怨她弟弟:你打扰了我们的快乐!
  阳光女孩,即使每天憋在病房里,也是笑声不止的。我转过眼看了看还在阳光中悠闲的她,偷偷乐了。
  一会儿后,她的弟弟给她带来午饭。她从阳光里站起身来,一边跟弟弟开玩笑,一边吃饭。我把橙子放在桌子上,开始打针。
  后来晕晕乎乎地睡着了,醒来后看见她在摆弄帽子:弟弟给我买的,怎样?我习惯性地微笑:挺好的,你弟弟真懂事!然后我把橙子扔到她床上:呵,你可以滚橙子了……她撅了撅嘴,笑了笑。
  过了两天后,她要出院了。而我还不能出去。从开始她羡慕我自由出入到现在只有我羡慕她能出院的份了。“好好休息。”轮到她对我说了。我心里涌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想出院的渴望。这少了一个人的病房即将冷清了,晚上的病房少了阳光会是寂寞的。
  晚上的时候又想起了这个带着笑容,和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女孩,想着她剥橙子和晒太阳的情形,又意识到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对我说“你好好养病,不要到处乱跑”的身边的人。我的病友——只能这么说了——阳光女孩,如果我又生病了,还能遇见你吗?
  我发现桌子上装水果的袋子里多了一个橙子。原来她一直没吃,离开之前,她把我送给她的橙子留下了。
  我学着她的样子拿着橙子在阳台上滚来滚去,这样剥去皮的橙子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橙子了。

【责任编辑:怡儿】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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