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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鄢云峰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这是苏轼，于潜僧绿筠轩中的书心言志。居，不可无竹，否则，令人俗,而士俗，则不可医矣。可见，竹，对于人，尤其是人的思想、品味、心志、言行，若是俗了，那就很难改良。 竹，类型众多，适应性强，分布全国各地，二十几个属类、两百多个品种，就像祖国五十六个民族，十三亿多兄弟姐妹，遍布山山水水，世界各个角落。 竹，枝灵秀,错落有致,撑起伞形的冠；叶剑形，幼株的叶直接由茎生。大多仅在生长十二至一百二十年后才开花结籽。一生只开花结籽一次。可见其静心清欲,贪念少的品质,实不多见。 竹,个性而不张扬、坚挺而不屈意，清高而不附庸，宁折而不弯，丛生而不孤立。无论是多么艰难险恶的环境，都能生长而族拥，生命力极强。正如我们文明而古老的华夏民族，五千年来，历经风雨，生生不息，荣辱不惊，威武不屈，屹立于世。不断地进步，强大，永远憧憬，不断复兴，兑现着我们更加伟大而完美的中国梦。真可谓“凌霜竹箭傲雪梅，直与天地争春回”。 竹，挺拔，修长，亭亭玉立，四季青翠，色彩缤纷，千姿百态、凌霜傲雪，不畏艰险和强虏，兼具华夏民族的特质； 竹，是“梅兰竹菊”四君子之一，有“梅松竹“岁寒三友”之美称；竹，已成为中国贵阳的市树。可见，我们爱竹，就像爱自己。 竹，吸水量大，在房前屋后种上一些竹子，不仅可美化环境，而且在夏季非常阴凉，和人们的生活关系非常密切。童年的记忆里，家里的装、囤类家具、用具，大多是竹制的。筛、箩、筐、篮等等，仿佛再见母亲能干的双手，艰辛而勤劳的身影。。。。。。以及那年月“三年自然灾害”的严重性，和人们生活的艰苦情景。 竹，大多可供庭院观赏。著名品种有楠竹、凤尾竹、小琴丝竹、文竹等三十多种。除观赏外，还是优良的建筑材料。即便是粉身碎骨，每一块骨和每一丝肉都贡献给了我们人类。这是多么伟大的，多么彻底的奉献精神啊！ 竹，春天出笋。而竹笋又成了人间美食，它可以帮助人们去掉饥饿，带来温饱。记忆中的六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极其贫困的大山里的家乡，每年春天，人们都会上山进沟大量的扳竹笋，并储存，以备缺粮时食用充饥。 我对笋的记忆太深刻了。一节节的将灰褐色布满黑点的笋衣剥掉便裸露出带节的嫩玉般的笋肉，鲜亮诱人。有一次，不懂事的我，也确实是没吃的，饿极了，便偷着抓了几根就吃，结果麻得我嘴都张不开，直哭，难受好久。从此，才知道，笋，是不能生吃的。只有开水长时间煮后，再用凉水长时间浸泡，一般一天一夜后，即可捞出口食。而今，环保、绿色食品的意识越来越强了，所以，山竹笋，倒真的成了难得的美食和佳肴。 苏轼“竹之始生，一寸之萌耳，而节叶具焉。自蜩蝮蛇以至于剑拔十寻者，生而有之也。今画者乃节节而为之，叶叶而累之，岂复有竹乎！故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执笔熟视，乃见其所欲画者，急其从之，振笔直遂，以追其所见，如兔起鹘落，少纵则逝矣。”便谓“胸有成竹”的出处。 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青竹，干挺枝繁心无物。无，则为大。心无它物，乃容万物；心无它物，勿容一物；世间万物，方能为之不动，清节终老。是为真正的竹心。此心甚少，方为稀贵，故吾而崇之，敬仰、拜服之至。 “修竹两三丛，烟浮草色中。几娉婷、花展新红。燕语鸦啼声断续，斗蝴蝶，扑黄蜂。倚一江风，藤缠百岁榕。漫行遍，槛北廊东。寸寸春光堪比酒，人渐醉，眼朦胧。”槛北廊东，几丛亭亭玉立的青竹立于飘浮着薄雾如烟的绿草坪中，花儿刚刚绽放嫩嫩的嫣红，燕子的清唱和乌鸦的啼鸣断断续续，蝴蝶飞舞，黄蜂肆意，相倚一江春风。野藤攀附、缠绵百岁榕树。身临其境，漫步游览，深感这寸寸春光好比一壶老酒，不经意间，渐渐地醉了，眼睛也朦胧了起来。好一派春光醉人的景象，不得不让人眼醉、意醉、心醉。 素有竹摇曳，蝶狂舞之说。少年在家乡，也确实见过上千粉蝶狂舞竹林间，久久不去的盛景。诗情画意里，不明所以。 蝶，翅膀像薄片的虫子。俗称蝴蝶。蝴蝶飞舞嬉戏，蝶意莺情，一展爱恋春色的情意；蝶舞，一种自然的精灵炫舞的美妙。不仅最易动感少男少女，更引行人驻足、观赏、赞美。 蝴蝶的一生要经过四个阶段：卵、幼虫、蛹和成虫！它的寿命是很短暂的。通常，成蝶在自然界中只能存活一个月，如果在越冬状况下可以活三至四个月。因此，蝶虽然外形绚烂艳丽,动感诱人,而她的一生确是不过月余的短暂,不免令人惋惜而感伤。 如果俗语“狂蜂浪蝶”寓意生活中“浪荡公孙”的话，那么，奢侈的一切不正常的美好都是没有生命力的，更是极其短暂的。不仅仅伤己，更加伤人。如果，你有一片竹心，即无心，那蜂飞蝶舞，就只是飞舞的表演之美，再无多情贪念的伤痛了。 蝴蝶的翅膀有鳞片，脱落得越厉害，寿命就会越短，还有粉末状的东西，其实那些也是有用处的。一来是用于防水，二来是用于逃命的，因为那些粉末易于脱落。比如蝴蝶碰到蜘蛛网，它就容易挣脱。体现了蝴蝶的天质精敏，与超强的脱身能力。说明了蝴蝶机警、狡猾、善逃、化诈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是故，便有“谍影重重”的间谍一说，以及此行当，在商业、军事、国际间、甚至是私人情感领域均存在并长兴。 蝴蝶不是冷血动物，也不是恒温动物，它的体温会随着外界温度而变动。温度下降，它的活力也降低,所以早上八至九点以后我们才能看到蝴蝶飞舞，阴天和雨天一般是不活动的。也天生了蝴蝶只在暖阳的好天气出没、舞蹈、绚丽的虚荣、伪装的一面。而人，则极不可取,又恰恰不乏如此。 蛱蝶，一名野蛾，一名风蝶。“今菜中靑虫，当春时缘行屋壁或草木上，以丝自围，一夕视之有圭角，六七日其背罅裂，蜕为蝶出矣。滕王图画蛱蝶，有江夏斑、大海眼、小海眼、村裏来，菜花子之目。”野蛾的浮名也好，凤蝶的雅称也罢，野、风仍然都是比拟风尘间一些短暂而容易失却的美好，都是人们所不可追索和崇仰的。 “戏青青草，徘徊翠翠塘。东君着我梦衣裳。一幕双双化影，亘古未相忘。指上痴情老，眉间寂寞长。夜风送我一怀霜。望不穿缘，数不尽迷茫。飞不过千年海，舞不到斜阳。”这一雨蝶的自省自悟，足以证实了一切奢侈的美好、痴情都无缘望穿迷茫，飞不过千年，舞不到日落的短暂之美，只落得痴情老、寂寞长、一怀霜的孤寂和感伤。不由试问，何苦来哉！ 康有为先生“生挺凌云节，飘摇仍自持。朔风常凛冽，秋气不离披。乱叶犹能劲，柔枝不受吹。只烦文与可，写照特淋漓。”以竹书心，竹，淋漓精致的展现了一种人的人格魅力。而蝶何样？“明晨更艳花笑蝶,蝶舞飘飞花弄影,春去春来春迷惘,花开花落花痴迷。”蝶舞，除了好时光，张扬炫艳，飞花弄影，花枉痴迷外，似乎没有任何值得人汲取的优良意义。笑看风尘，风月情浓罢了。 “水能性淡为吾友，竹解心虚是我师。玉碎不改白，竹焚不毁节。未出土时先有节，至凌云处总虚心。”何等心怀，动人深思，令人旷而不达。而蝶，“昨日，花娇花艳花迷媚，蝶飞蝶舞蝶独醉；今晨，遍地残痕心儿碎，痴痴无语蝶伤悲；明朝，花自娇艳花笑蝶，蝶舞纷纷蝶花雨。”风花雪月里，别无他益物。”贪念与享乐而已。 郑板桥曾经写到“乌纱掷去不为官，囊橐萧萧两袖寒；写取一枝清瘦竹，秋风江上作渔竿。”宁可弃官，效仿竹节，即便成了两袖寒、清瘦竹，还要到江上做人的鱼干，奉献毕生，贡献人民。而关于蝶舞，还是元稹一语道破关键“蝶舞香暂飘，蜂牵蕊难正。”我想，此句已不用深解了。 竹，君子为；人，不乏。竹，节高爽、气清纯、品正直、格如天。是为人之性；而蝶，虫之高类，飞舞绚丽、心迷离、性灵动，行飘忽，尤爱花草，善与浪峰戏蕊。也不乏其人，且泛泛辈多。 蝶舞青竹，也许是被竹的修直挺秀、清纯气节、正直品格而吸引，正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我想，人竹如是，人蝶亦有。然，竹人也好，蝶人也罢，总归是高级感情动物。于是乎，七情六欲，本性所属，有而勿枉。只是心性，品格应有所向，所取。青竹拔节云霄里，蝶舞叶剑醉春色；心性品格德理下，风月情长持原则。 今夕他年，君已陌路。情缘如水。红尘如梦似幻，柔化如烟，昨日散落成纸笺。竹简的风雪、顾得红颜、然去则心碎。 此去经年，天涯路远。山水阡陌、蝶舞在竹间。蝴蝶分飞，去梦悠然。蝶飞花舞、编云织梦、千年期盼、一朝未必得见。情愿用生命化作拥住你的一缕青烟于竹间；情愿挽留住那风里不离不弃的誓言如蝶爤。 别离聚散，莫失忘，当年欢颜与君伴，今朝思君在心间。些许经年，眉尖心上，梦醒几度曾记忆，惟有真爱可望流传。 竹心如初，竹叶婆娑如蝶舞，一干云霄彩虹边。虹雨蝶飞，青竹玉婷，菜黄蜂奏，花鸣万里清风诱。意漫诗幽，画涌情愫。赏春迷恋尽欢游，娇柔腰戏河边柳。沙鸥勿冷竹影秀，蝶行水面蜓近竹。 自然景秀，观则有感。我将白发苍苍，容颜迟暮，你可会，依旧如故，牵双手，倾世温柔？你曾曰：竹形惊艳时光，蝶舞温柔岁月。心微动，奈何情已远，往日不可重归。时间很短，天涯很远，往后的一山一水，一朝一夕，自己安静地走完。其实无怨。守着剩下的流年，看一段岁月静好，现实稳安。 晨钟暮鼓，安之若素。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空云卷云舒。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不恋尘世浮华，不写红尘纷扰，不叹世道苍凉，不惹情思哀怨。闲看花开，静待花落，冷暖自知，净如初心。 一片竹心，空自安，空无烦，任凭蝶舞不厌。我自清心远山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笑一尘埃。无蜂无蝶花自在，寒雨酷霜竹毅然。 世间优良人皆爱，一片竹心惹蝶舞。万念皆具心无存，泰然云天傲今古。 2016年12月18日深夜与鲁北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