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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湖秋水

散文
时间:2012-10-11 10:56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闲情之人点击:
        

  其实,我的卧室、书房的窗外,都有些树木。读书、写作之余,抬头便可看见红得醉人红叶,看见黄得让人心疼的银杏……据此,我可以知晓室外已是秋季,所谓“一叶知秋”吗!然而,城里的秋总是这一片、那一绺的,零碎、肤浅、寡淡,宛如一道精致珍馐,胃口刚被吊起,佳肴便精光见底,让人舔嘴抹舌,余犹未尽。
  
  所以,接友人游沱湖赏秋邀请后,我毅然丢下书本,走出书斋,欣然乘车赶去。
  
  关于沱湖,在五河作家傅强、李星涛等人的文章引领下,我曾多次“领略”过其风姿的。安卧在淮北平原这湖水,在生养于斯的几位文友眼里,她宛如娇羞的处子,幽雅地卧在那儿,静静的。静得娴雅、静得安适,静出一份甜美。这不禁让人想起《诗经》的句子:“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踯躅”。
  
  沱湖,该会给我们呈现异样的秋吧——这个远离功利喧嚣的湖,花蕊似的,旷远、寂寥的平原呵护。周遭刚阳、金灿的秋色,配上这面湛蓝、多变的面水,那才算得上酣畅淋漓、完完整整、实实在在的秋色。
  
  这面顾盼、多情的水,此时,是在闲读宝蓝色天幕上那几朵散泊的淡云?还是在用绵绵的秋雨、绸缎般的秋风梳妆自己,让原本就娇羞、妩媚里又平添几分秋的韵致?等待我们去赏阅,等待我们去解读。
  
  想象,调动欲望,欲望催生想象,我们一行就这样赶到沱湖的。
  
  实不相瞒,当面对那湖秋水时,我的兴致陡然降至了冰点。
  
  凫雁啼暮,雾气弥湖。雾幔,在眼前飘来忽去,舒臂就可以抓、碰一手湿漉。想极目远眺,可那旷远养眼的平原没有了踪迹,也不知躲到哪儿,或许就藏掖跟前雾幔的哪个褶皱里,真可谓“云深不知处”了。眼前的这面水呢,仿佛身披袈裟、神闲气定,手念串珠、坐禅悟道高人——云腾雾绕的,仅留下距离眼前数米之遥的枯瘦的物和景,诠释着些许秋意和不经意。至于看与不看,看到什么,想到什么,悟出什么,悉听尊便,一切全凭个人的造化与缘分了。
  
  湖堤上的树叶,一片片湿漉漉的打我们眼前飘落。落在草丛、路边的,任风吹雾侵,或者像我等过客粘在鞋底带走。那些跌入湖面,发出扑簌一声轻微响动后,慢慢地、慢慢地沉入湖底,暂供小鱼小虾藏身,不日便腐烂成为寄生物的美食。水面上溅起的水珠,腾起的细浪,转瞬没有了影讯,湖面依旧肃穆如初。
  
  再往前点,是片芦苇,宛如秃顶上竖着的几根毛发,稀稀疏疏的,看着就让人心里顿生怜惜、凄婉。这几株为岁月剥去些叶片、胞衣的芦苇,瑟瑟地立在那儿,羸羸弱弱的,真的让人“不敢高声语”。不日,农人的镰刀将会割舍它们与湖水的牵扯,堆放于湖湄。后,或用牛车,或用拖拉机沿着这条九曲回肠般的环湖路运到别处。是一缕青烟过后变成灰烬,撒向土地,当成肥料,还是远涉他地另做他用?一切皆是未知数。当然,它们或许被农人遗弃,那只好等待凛冽的冬风吹断,皑皑的雪将其压折,倒伏在湖里沤烂成泥。
  
  原本鲜亮的心情,突然间也变得阴沉沉、灰蒙蒙的。
  
  那几位作家笔下,沱湖悠悠雅雅,那属于那湖水的春季。我眼前萧穆,为她的暮秋。指不定冬季接近她的人,还会说出她的冰冷呢!
  
  雅雅、萧穆、冰冷,这都是别人的强加的,对于那湖水来说,从自然中得来的就自自然然地再现,不藏不掖,她在于的不是过去和将来,那一切仿佛都是过客,一切都是烟云,最为现实的就是真实。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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