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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中的风景

时间:2012-12-20 19:21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筱璆点击:
        

  人都是要出门远行的,一辈子守在家里的人是没有出息的。爸爸总是这样告诫我。
  
  出门时总是兴奋而甚感新奇,归来时总是疲惫而伤神,也许这是另一种兴奋。
  
  到一个陌生未知地方时,可能会有人要么倍增陌生,要么顿感熟悉,估计与当地风景以及人文风俗有关,但无论如何,慢慢适应是第一个心路历程。而大多数人如果不是性格特别随和或低沉,他可能会选择第三条路的:一个由生疏到熟悉的、由向往圣神到适应不以为奇的过程。而我恰恰是这种大多数中的一员,这种适应对于我像是一种建构向往的方程,等待我的思维去完成求解,何等的深邃与抽象!
  
  起初,荆州城墙与荆江大堤对我最具吸引力,就像人们认为到了北京就得去长城一样,我可不想留下遗憾,让那帮鸟儿们叫喳。记得是军训结束后的一个周末,便独自一人急匆匆地奔向在同学们中谈论了很久的三国古城墙,这个我初来荆州便心灵向往的地方。
  
  城墙上土迹斑斑,一副沧桑模样。砖缝之间,钻出各种意志甚是坚强的我却叫不上名的绿色植物,她们或紧贴砖面径直向上爬,或伸出砖缝跃在空中,或沿着砖缝连绵开来,绿意盎然,惹人爱惜。阳光极好,看着青石板上斑驳的光影,那份平静与恬淡不期而遇,心情甚是舒畅。第一次,独自一人数着细碎的影子,抚摸城墙上的物事一路滑开,犹如南极冰美人的肌肤,那份清凉与胆怯似曾相识,仿佛就在昨天。这种感觉不只是在梦中幻想过,电视屏幕中展示感悟过,更在家乡的古老四合院里见到并体会过。
  
  一袭青花瓷旗袍,古褐色的长长发簪,我的如瀑布般的秀发,优雅扫过空中,定格留下的轨迹,那份情怀,你可曾懂?
  
  是的,我怀疑我是唐朝穿越来的古典女子。喔,我的一帘幽梦!
  
  城墙旁的一条青石板路绕城而去,依偎着,犹如情意绵绵的情侣。青石板路旁边自然是护城河,还算干净。一个人沿路而行,看水赏城墙,呼吸她沉重的气息,感受她历史的厚重,心思不觉变得苍凉。
  
  三国时,群雄纷争,金戈铁马,烽烟骤起,嘶声乱耳,尸横遍野,多少生灵命丧古城下,多少无辜流离失所;荆州几度易手,城头变换各色大王旗,换来的又是什么?
  
  不是个人情感的矫饰,每一个走过这段古老城墙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许感悟的。城墙的魅力也只有在你带着虔诚的心、静静地独自一人走完或许才能领悟精髓啊。
  
  慢慢走,欣赏啊!
  
  “鸳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论世务者,窥谷望返。”正如我的心境。
  
  而非峰非谷,亦犹如峰谷啊。
  
  从东门出发,约莫三个小时步行便可绕城一周,到达终点,也就回到了起点。人生也是如此,终点也是起点,赤条条的来,就得一无所有的去,你又得等待下一个旅程,人生就像是画了个圈。
  
  城墙边上卖小吃的特别多,往往同行都排成一行,接二连三,连成一片,各色的哟呵声不绝于耳,摊主小贩们各得其乐。这等气场折煞了古城墙的沧桑感,不过却真实地还原了古时荆州的绝佳风俗特色。荆州人也特别偏爱吃这些小吃,对辣情有独钟,麻辣烫便是极受荆州人喜爱的一种小吃。滚烫的开水煮着各类鱼、肉、蔬、菌,然后蘸以各种作料,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夕阳西下,余晖掠影,煞是温情,好生回味啊!当然,还有糖炒板栗、冰糖葫芦、猪油葱饼、臭豆腐等等好多好多啊,荆州人可真有口福啊,羡慕中!
  
  大约两里路程便到了老南门处,也是荆州古城墙最富古韵之处,这里甚是喧闹。生意人成群结队依次摆起地摊,有亲切微笑搭讪的,也有休闲摇着蒲扇的,也有咄咄逼人叫嚣着的,市井俚语,千姿百态,别有韵味。简简单单的几个支架和一张半新不旧的帆布撑起自己的生意棚子,遮住了不谙世事的风,也勉强挡住令人生厌的雨。还有这略显沧桑的叫卖声,熙熙攘攘的人群游荡随行,心里顿感生活的不易与平庸,或者还有些许风雅清淡,然而我的灵魂真的已被触及,还是敬畏一些为妙。若无此等情与事,世界便寂静无趣寥寥残缺了。
  
  浓重的荆州方言或许没有家乡的语言好听,但这并不妨碍交流,原来这里还属于北方官话区,甚是不解,我的家乡同在湖北,却是汉语言地图上的的赣方言区。不知什么朝代,是什么战争,让人们胡乱迁徙,多少故事,无从查实,就此罢了吧。
  
  人生也许就是这样,,无论在哪里,但凡有人的地方,无须幻想得过于圣神,人们总是在同样地奔忙,从冬到夏,由夏之秋,秋去冬来又一年,花开花落,循环往复。正如一位作家所言,人总是先以物质形式出现,在物质包络的时空的追求的高一层的精神享受。芸芸众生,莫不如此,此乃人生普遍遵循的金科玉律啊。
  
  再说说江堤。
  
  万里长江,险在荆江,我所去的江堤便是久负盛名的荆江之堤。
  
  从学校南门步行大约四十分钟便来到荆江的外堤,这是荆江的第二条防线,荆江的凶险放荡由此可见。外堤上是一条水泥马路,不过少有车辆行驶,给我们这些学子散步静心、创作度闲提供了绝妙的佳境。堤下,矗立着叶子甚繁的躯干笔直的白杨,微风过处,窸窸窣窣。远处零星出没些当地农家放养的牛羊,时不时叫上几声,田园气息,何等逍遥啊。这等乐章,犹如一袭白袍的仙人,轻摇折扇,落子无声与棋盘,品一杯沁人心脾的茗茶,有童子伺立微笑,有美人抚琴拨筝……
  
  继续步行不到半小时,越过一座监狱(没有名字的监狱,或是我忘记了),便道了荆江内堤,这是荆江的第一条防线。放眼望去,便是滚滚东去的长江水。江面上来来往往的各种船只,高的矮的、长的短的、豪华以及陈旧的,总之,没有你想不到的。我想,荆江号称长江中游的黄金水道一点不假。大部分船只都不慌不急,一个一个驶离你的视野,终究穿入夕阳之中,渐行渐远,不多久便消失了。江水肆无忌惮地拍打着堤岸,溅起的欢悦水花,腾挪跳跃,在夕阳的余晖之下,晶莹剔透,细看时,你能发现彩色的水,那是光学的原理。此时此刻,我的脑子似乎一片空白,没有了任何杂念;又像是清晰的很,全是绿意盎然的草,波涛汹涌的江水,摇摆欢笑的树枝,憨态可掬的牛羊。哦,绝美的自然之曲,恬静的田园之歌,我愿卸下我的一身空空皮囊,带上我的还未被尘世糟蹋的灵魂随你一路起舞歌唱吧。
  
  来来往往,日出日落,没有争执,没有叹息,我想这是人类最自然最轻松的最向往的原始状态吧。
  
  在这座城市的东南一隅居然有这么一方乐土,真是荆州人的福气啊,然而他们却不曾忠于这等宁静,古城的人们与这份老天赠送的厚礼失之交臂,真是可惜啊!
  
  出门远行,当欣赏风景时,无意中洞察到这风景中的风景,也并非坏事。久居围城之中,看透是是非非,骑上单车或是一路步行,或歌或吟,且诵且唱,看落叶飘荡,江水东去;听虫鸟嘶啾,怒涛拍岸;望云卷云舒,日落日出,闲情逸致全然舒展,这风景中的风景,岂是凡人能够领悟的哟!?

                         (散文编辑:散文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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