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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衢州有金山，你信不信？
藏香猪是什么样的猪？多数圈友没有听说过，大金山介绍说，是从西藏高原引进的，不盖猪圈，不用喂养，放养于山林野地，全凭自身寻食植珠野果的猪；因其纯绿色生态，上海市场上零售价卖到１２０元／斤，市场前景十分广阔。随后，他在同学圈晒出了一段几只藏香猪在山坡上拱土吃草根野果的视频。
五一那天阳光明媚，我和云明、素琴搭上建伟的私家车，从市区向衢北山区奔驰。过信安湖，从车窗向桥下望去，水平如镜，倒映着对岸的高楼。过芝溪，不见了漂浮的垃圾和白色泡沫，只见一溪清粼粼的水缓缓流动，在阳光下闪耀着细碎的波光。衢州大地上的清水可是来之不易呀！十年前，时任浙江省委书记的习近平倡导“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生态和谐发展观，处在钱江源头和上游的衢州人，作出了“将一江清水送出衢州”的庄严承诺。为了这份承诺，尤其是近两年，当地百姓关停了多少赖以养家活命的养猪场和竹料腌塘啊？透过这绿水青山，能否感受到他们一颗颗金子般的心呢？
可大金山却在养猪，而且还是放养的，我和同伴不仅是疑惑，甚至是愤愤然了。
二
过了峡川镇，见一“瑞野专业合作社”的路牌，车子脱离公路拐上一条山道。这条山道不到两米宽，只容一车通行。车子在丛林间弯来绕去地爬坡，到山岗的坳口，见一山门，不用说，过了这山门，就是瑞野养殖场地界了。车子继续前行，转过两个山坳，到交叉路口，有几个男女站在路口挥舞手臂拦车，正是先到的月蓉和子明他们，原来目的地到了。靠路边泊好车，下得车来，叫得出名字的握手言欢，叫不出名字的经过自我介绍，不禁涌起久别重逢的激动。大家一边交谈，一边向不远处隐伏在树林中的一座两层小楼走去。
楼前院子里，东道主大金山坐在石桌旁，双手撑着头，旁围数人问长问短。一问，今早突发腹痛。碰到如此特殊情况，我纵有问题要问，也只能压下了。病情耽搁不得，群主傅国荣驾车送到山下的乡镇卫生院就诊去了。
山里的空气富含负离子，深深吸一口，爽心润肺。不知名的鸟儿这边唧唧鸣叫，那边啾啾回应，如此婉转悦耳，是对唱情歌了吧。放眼四望，松枫挺拨，竹海叠翠。院前陡坡下，有一个五、六亩大的山塘，水面上嬉戏着一群水鸭。塘边一人垂钓，旁有数人围观。呵呵，钓啥鱼，钓一塘春色，放飞心情罢了。
陆续又到了几个圈友。
还没有一睹藏香猪的尊容，来自上海的福贵便招呼我去游山。沿着山沟旁的山道向山上走，阳光被枝枝叶叶一筛，将少许细细碎碎的光斑，撒在山石上和人身上。鸟儿一点也不怕生，竟落到我面前两米远的山道上蹦跳着觅食。山沟两侧茅草茂盛，只听淙淙声而不见泉流形。忽然，嘿呵，嘿呵，声音浑厚低沉，似有人在轻轻发笑。循声搜索，看见坡下竹林间的矮灌木丛里，露着一只黑黑的哺乳动物的屁股。等它钻出矮灌木丛，它的全貌基本就看清楚了。这是我俩从没见过的、浑身长黑毛的哺乳动物，说它是家猪吧，体型远比家猪瘦小，浑身的黑毛却比家猪长得多、密得多，没有家猪那快拖地的大肚子，却有着野猪一样尖尖的嘴巴；说它是野猪吧，它没有令人毛骨悚然的獠牙，抬头与我俩对视一眼，既不逃跑也不进攻，继续拱着土嚼着竹笋。不止一只呢，草丛里又钻出一只。眼尖的福贵在沟对面，又发现了三只，拿出手机咔咔拍照。不用说，这就是藏香猪啦！
吃饭时，桌上最显眼的是两大盆红绕猪脚和猪肉排，到底是放养的藏香猪啊，香味直钻人的鼻孔，从鼻孔直达肠胃钩引馋虫。在我所在的那一桌，福贵夹一小块尝之，连连点头称鲜，一桌圈友食客也就顾不得斯文了，争先恐后将筷子伸进肉盆，风卷残云一般将两大盆藏香猪肉抢空了。因大金山还没有回来，月蓉便充当了东道主的角色，让厨房再送过来一碗。才一会儿又空了。
饭后，大家仍对那柔滑而脆嫩、细腻而鲜美的肉质津津乐道，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坐在楼前树下聊天。月蓉忙着切西瓜，穿梭着给大家泡茶。平安是福（网名）收拾碗筷杯盘，擦拭餐桌，并把屋里屋外的垃圾清扫得干干净净，绝对的贤妻良母。
大金山挂了一瓶盐水后回来了，虽不明病因，但腹痛有所减轻，气色转好。大家集中到一块坡地上合影，在苍翠欲滴的竹林前，三十余人分三排，前排蹲，中排坐，后排站，咔嚓两下之后，就有几人迫不及待地围上去看拍摄效果。不知是人点缀了青山，还是青山衬托了人，大家都觉得这张合影特别谐美，特别有情调，拍摄效果真不错。合影在同学圈里晒出，远在新加坡的周扬（网名），和其中的多数人三十余年没有见过面，竟能从合影中一一叫出名字来，令人惊叹不已。
三
下山后，因为心中的疑惑未得到大金山的正面回应，我心有不甘。大金山第二天被当地医院诊断为胆管结石，随后转院到杭州手术。在等待手术的几天里，我通过电话把我的疑问和盘托出。在杭州的病床上，大金山哈哈大笑：“我这养殖场是经过省里批准的，是政府鼓励的创新型项目，你尽管放心。”见我不够明白，他问，“你在养殖场闻到臭气了吗？”
“臭气被山风一吹，当然闻不出来了。”
“那你发现污水了吗？”
“范围那么大，我哪有精力跑遍山林啊？”
大金山滔滔不绝地说：生猪养殖与林木种植是一体的，在山林中保持一定量的牲畜排泄物作为肥料，是促进林木生长的需要，是保持生态平衡的需要，放养藏香猪所排的粪便很快就被植物吸收。本养殖场山林有１５００余亩，目前放养藏香猪１６０余头，计划明年要达到５００头。即使是５００头规模，其排泄物也远远满足不了１５００亩林地对肥料的需要，计划还要圈养一批普通家猪。现代科技可以加速牲畜排泄物以及草木的发酵降解，本养殖场引进科技新成果对圈养猪的排泄物作无害化处理，再用它培植菌菇，这菌菇可是上好的猪食噢。排泄物循环利用零排放，何况选址的时候就考虑到远离水源地。本养殖场欢迎社会各界人士监督体验，也欢迎有兴趣的朋友来观光旅游。
至此我还不知道那养殖场所在山叫什么山名，由于经营者张瑞禄的网名叫江南大金山，临时起意就把它称作金山吧，因为，在我的眼里它就是一座金山。
２０１６年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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