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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庄稼的城市

时间:2011-09-20 14:32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红桃十点击:
        

  我是地道的农民后裔,我的身上流淌着农民的血液。我像是广袤的田野上的一株摇曳生姿的庄稼,许多年前被移植到这座富丽堂皇的城市。我远离了土地,远离了我众多弟兄姐妹绿色的庞大家族,我感到有些虚弱和窒息,在看不到故乡的远方,我时常滑入惆怅的泥潭。但我不是一株庄稼,我只是生活在没有庄稼的城市里,我只是为此苦恼。就像一朵错开的花,灿烂在城市钢筋水泥的灰色风景里。我的许多行走与歌唱,也因此失去了足够的底气和理由。
  我想拔去楼门前花圃里的牡丹和秋菊,我想在这片小得可怜的土地上种上久违的庄稼。可是我找不到种子和秧苗,再说如此贫瘠单调的土地,怎么能长出绿油油的好庄稼呢?所以,我只能任凭鲜艳的花朵在我失神的目光中肆意绽放。你应该明白,我不是矫情,更不是做作。有许多的夜晚,我会梦回故乡,梦回被田野和庄稼簇拥的村庄。我游走在一望无际的庄稼地里,我迷失在这汹涌的绿色海洋里。我只有走向和亲近庄稼,才会活得有滋有味,生命才会酣畅淋漓。可是我却远离了这绿色的海洋,我走进了没有庄稼的城市荒原。从某种意义上讲,我更像城市的边缘人或守望者,我无法倾听城市欢乐的心跳,我身在城市,心却留在了遥远的村庄和田野。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我,难免心生孤独和被人遗弃凄凉的体验。
  我每日三餐都离不开粮食的喂养,这使我拥有许多的机会间接的走向田野,我仿佛看到农民收获的粮食,被一车车地运到了充满欲望和歌舞的城市。我们还知道,美丽的城市不但是粮食喂养大的,她华丽的外表有一部分是农民工们的汗水镀亮的。说到农民工,其实他们是一群背井离乡的庄稼人,在城市的荒原,他们所有的行走与歌唱,都离不开力气和咸涩的汗水。见到他们我会感到亲切,就像看到了遥远的田野和庄稼。农民工洋溢着泥土的芬芳,那黝黑的脸庞和粗糙的双手,使我想起了家乡的父亲。但是,当我主动和他们搭讪时,投来的却是戒备的陌生的目光。这群朴实憨厚的庄稼汉子,望着立在眼前的衣冠楚楚的我,像望着地球之外的外星人。这样审视的目光让我隐隐心痛,其实他们不知道,我和他们一样,我的身上淌着农民的血。不论怎样,我还是为敞开的城市大门感到欣慰,为那些蜂涌而来的农民兄弟祝福,因为他们的出现,使城市荒原上的花朵,已不再那么孱弱无力。
  满怀乡愁的我郁闷的时候,偶尔会到城市的近郊甚至外县乡村走走。在城市的边缘,我没有看到庄稼,我看到的只是葱茏,蔬菜,它们温情地生长在城市的四周,并被运往城市喂养城市不断膨胀的胃口。只有在更远的地方,我才会看到真正意义上的庄稼,它们是水稻玉米或小麦,在生机无限的田野,这些绿色的植物正在精心编织一个梦想。在它们的中间或一侧,我畅快无比,目光含情,就像回到了遥远的家乡。这使我突然顿悟我生活的城市和曾经生活的村庄,也被绿色的田野和庄稼紧紧簇拥,但城市不是村庄,城市只是被粮食喂养的人口稠密的灯红酒绿的地方,而这样的地方同样不适于庄稼的成长。
  生活在没有庄稼的城市,就仿佛远离了牧歌式的田园。但是带着浓浓的美酒般乡愁的我,时不时回望遥远的村落和田野,便会有些诗情画意。有时候就想,如果我遗忘了村庄、田野和庄稼,我会生活得更洒脱一些。但是我做不到,我无法抹掉自身的农民气质和情结,那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一种宿命。那么在没有庄稼的城市,就把自己当作一株绿色的庄稼侍弄吧!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会捧出丰硕的心灵果实,让美酒一样的乡愁更加香醇芬芳。1370字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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