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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叶子落地的声音

时间:2011-11-06 13:01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潇潇横笛点击:
        

  薄云遮掩了月光。暗淡的夜寂寞着。没有月光的照耀,仿佛世界便是沉寂。所有的,将都要停止喘息和弥散一般,一切都空洞在四野,一片黯然销魂的茫然。
  
  没有风。否则,树们便都要轻浮或狂躁起来。
  
  这个世界里,只有静谧在妖娆着。夜的迷幻悄然褪去外壳,消失得更幽深。坐在无人的旷野,陪伴着萧条的夜。斯境,城市的繁华已然流落,白昼的喧闹在无声消退着。
  
  秋意阑珊。夜无眠。还有一个无眠的我。惺忪着欲睡的眼睛,想在无边的暗夜里谛听天籁之音,让它叩响沉睡在心头的宁静。可是我的这份念想却已经失落在无涯的笼罩之中。
  
  庭院里,花儿睡去了。红妆的玫瑰,傲然的黄菊。它们都安详在秋夜的某个角落。闭上眼,眼前仿佛是春花在繁茂泼辣的盛开,以及柳枝青青,随风摇曳;抑或骄阳似火,烈焰腾腾地,在心头燃烧着。
  
  陡然,似乎听到有一枚叶子沉重地滑落。从梧桐树的枝桠间。我没有看见。我看不见。只觉得是在寂寥中,听到这萎谢的滑翔。仿佛一颗流星穿越宇宙洪荒,直直的或者斜斜的,坠落在不知晓的地方。那应是一道美丽的夜之彩虹啊。是我平生见过的最壮观的陨落。想到这,心头禁不住沉重起来,似是怜香惜玉的感伤。
  
  一刹那,震惊于宁静中的落寞,这一瞬间的落体,仿佛有着巨大声响,惊扰着尘世的静寂,打破这秋夜的缄默。一个生命在这刹那,飘然走向终极,融入自然的怀抱。这不是偶然的不经意,而是植物哲理的必然。无言,无声,无息。不,有的。它重重敲在我的心头,幻化成一朵青葱的回眸。
  
  那料峭枝头,望春的叶子,在含苞,羞涩地。它,连接着鸟儿的鸣叫和花儿的怒放,托出一片祥和,唤醒春意回归。曾经,我在树下仔细打量着它,是怎样静悄悄的开放的姿态,聆听着那一片绿色一点一点炸开的声音,于是,我看到生命的曙光和希望。直到它展开,潇洒地撑起一把绿的伞,婆娑于枝头时,我坦然着,也骄傲着,似乎鸟儿的眼羡是对于我的青睐,花儿的馥郁是对我最好的陪衬,那种膨胀的荣耀曾占据了我整个心房。因为这是生命呀!是绿色的生命,是生命的绽放。在心底里,我这样想。
  
  可是,秋意很萧杀。虽然没有细雨霏霏的惆怅,就只是这一枚叶子的悄悄的坠落,足以让我在这样慵懒无聊的境地里,有种失落青春华年的缱绻,有种时光荏苒无可挽回的落寞。
  
  一枚叶子,尽管只是一枚。落地的声音是那样脆弱,那样留恋,那样悄无声息。自然的法则真的很无情的。离开,离开,永远地转身,遵从规律。由此,我很是憎恨那遮蔽月光的云层。不是它惹的祸么?要不也许它有更长的时光旅程,虽然这样的想法有嫁祸的错误。
  
  寂寞中,我想到禅。缘来缘去,缘生缘灭,也许如这一枚叶子一样,来去匆匆的,悄悄的。人世间的繁华和寂寥终归是一枚叶子,来到红尘,逍遥于红尘,经历一场场的盛宴,而最终都要从苍茫的颜色中隐退,就这样,悄悄的。
  
  深秋就这样光临了,一年一度。我想,此时,应有众多的生灵在无声无息地消逝或者诞生着吧。

                         (散文编辑: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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