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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

时间:2012-12-13 14:32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柏杨点击:
        

  或许是因为自己太过于沉静与安然的缘故,对于别人的是非功过从不敢妄加评论,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时刻警醒着自己要恪守“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大概深知事在于别人身上,我们谁都没有资格对他人评头论足。当然,有句古话说,谁人不被别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呢?对于别人我们无法做到横加阻拦让别人闭嘴,但对于我们自己当尽力而为之。
  
  别人的事,愿意敞开心胸对你说,那说明别人对你的信任度的是多么的高!在朋友之中算的上是知己了吧!有一天,我的一个很久没有见面的朋友,从远方拖着一身的疲惫来到我的住处,心事重重,眼睛里饱含着悲伤,一副欲哭却又万分无奈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精神!或许从他的突然造访中和他的神情中似乎可以看到他内心深处隐藏着巨大的伤痛,此时,正徘徊在剧烈的挣扎之中。尽管,他在我的面前强作欢颜,却难以掩饰那丝丝哀伤。想要给他些许安慰,却又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也许,是因为他会我的信任,才会在失落时候不忘有我这样一个老朋友,还可以与他分担痛苦。也许,有些事说出来,总比长久的埋在心底要好受的多!
  
  后来,他向我讲述了他所遇到的痛苦的事。他对我说,他不明白,世间的情谊有时候会是那般的脆弱,像玻璃,甚至比玻璃还要脆弱,禁不住风吹雨打就会破碎的那般彻底,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碎片。他说,他难过,是因为失恋了。那个他从暗恋三年多到表白,将近四年的时光里,生活中早已习惯了有她存在的身影,一下子就这样消失了,而且将会是永远!他怎么会那么就轻易的割舍呢?怎能不让他如此的心痛呢?
  
  他说,他痛,最大的不是因为失恋,而是那段难以割舍的美好的友情的岁月!曾经,为之努力过的年华!他说他很后悔!后悔,那日里该死的勇气,让他对她讲出了那么多年以来他对她的爱恋。或许,在他说出口的那一刻,就后悔了吧!因为他明白,对于爱情的未来,是多么的不可预测!但是,对于友情来说,只要适当的保存便可以长久!那时,或许对于未来他还充满着美好的憧憬,对于那些种种可怕的事情,认为终究不会那么幸运就会降落在自己的头上!
  
  但是一切都在那突来的幸福中冲昏了头脑,那一天夜里,他彻底的失眠了,满眼的幸福似乎忘掉了那可怖的烦恼!让他对于未来有了更大的勇气去坚定的走下去!一个人,就那样跑在14楼的阳台上,遥望着这灯火辉煌的城市,心中荡漾着一个美好未来的梦想。不知呆了多久,有些累了,躺在阳台上,只身仰面朝天,望着天空,看那永远也数不清的星星,和那一个大大的月亮!想起了那样一句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他似乎看到了她也在看着眼前的的月亮和天上的繁星。那时他感觉当到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那一天也是他最开心,最快乐的一天,他多么的希望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时刻可以永远的定格在那里,一直到永远!然而,却不能够,因为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他说,他喜欢她,喜欢和她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知道,那一年,似乎还是在大二年级的时候开始对她有所接触,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的喜欢上她,。他们是从开始的一面之缘,到最后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那种之间的特有的情谊,对他来说是有多么大的重要意义啊!他自己很珍视这段友谊和情谊,总是处处的小心的呵护着,不让它受到哪怕一丝的伤害!其实,在他的生活中早已把她自己的亲人看待,每当,他看到她难过的时候,便会为她难过,伤心的时候,比她更伤心。只是想尽自己所有为她做好一切。那时候只是简单的想要维护好这段友谊,想要这段友情走到天长地久。他把所有的想法都埋藏在心底,他不想让这段来之不易的友情夭折。他一直都信奉着友情远比爱情要走的长久。所以从那时起他就决定在爱情与友情中,选择了友情。
  
  他说,他记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产生了一种特有的依恋的感觉,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那时他只是知道每次上课时候,他都有一个习惯,要在这诺大的教室里找寻她的身影,看到她,他才会感到心安。以至于每个学期,她缺了多少课,他都一清二楚。当然,有时候他们会在一条路上相遇,或许是因为他的胆小,抑或更多的因为害羞,他只是向她投以简单的微笑,便擦肩而过却很少说话,更多的是不想给她带来任何的流言蜚语吧!
  
  后来,有一次,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到她的生日,从那时候起,他就永远的记住了那个特殊的日子。于是,每当那个日子来临的时候,他总想着要为她选一件礼物,尽管,他从来没有对她说是送她的生日礼物。
  
  但我问他为什么不对她说时,他说,他不想让她有任何的心里上的负担。再说,那礼物也是很简单的。他又说,他很笨,他不会选礼物,也不知道什么合适,他说他喜欢书,在他每一次逛街时候,大多数都是在书店里度过的!因为,他喜欢那种感觉!他说,他就选他最喜欢的书送给她,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尽管书对于他人来说,都是些留之无用,弃之可惜之物,但他还是送了!
  
  时间就那样在无声无息中走过了三年,没有波澜,对于他来说尽管平静如水,却是那样的幸福快乐着!在毕业的酒会上他们再次的相遇,那一次,他没有与任何人喝酒,他不想在酒后被那样的离别之情而感伤落泪,他一直都在强忍着内心的伤痛,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他静静的呆在一个角落里,偷偷的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脑海中不断的想象着那些毕业后的生活情形,忽然,有些茫然!那一次,她来到他的身边,要与他喝一杯酒,但是他没有喝,不是不想,而是因为不想让她喝的太多而伤了身体。
  
  离校的日子就那样悄悄的来临了,因为走的匆匆最后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没有,这成了他一生最大的遗憾!他说,那时以为,还会如同以往一样,很快还会在见面的,孰不知,此去之后,便是天之涯,地之角,见上一面是那样的艰难。
  
  或许是因为工作的缘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于是,毕业后的一年中他们很少联系,只是偶尔的联系一下,聊过的话语尽管不是很多,但是他从来都不会舍得删掉他们。每当在生活中或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事时,看到那些短信,就会对生活重新燃起希望,以至于他几乎能够把她说过的话全部记住,他说,那就是他的动力的源泉!
  
  他说到这里,在他的眼睛中,瞬间掠过异样兴奋的光彩,仿佛,那个岁月又回来了,有些激动,片刻,那道光芒就暗淡了下来!是啊!在现实面前,他又能怎样呢?我给他递上一杯水,他接过去,喝下去一小口,又低下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然后,就又接着说了下去…
  
  他说,他后来辞了第一份工作,去了另外一个城市工作,在那样的一个陌生的地方,举目无亲,每当下班回来,在那样的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就会感觉到一种孤独,那时很怀念彼时一起生活的那些伙伴们!但是,生活就是这样的如此残酷,此时的他,心中忽然间满是凄凉,怀念着过去所有的一切,人和事…。
  
  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不想在这样的矛盾中生活,他想有些事该放下了。于是,那天夜里,他花了很长的时间,给她,他的好朋友写了一封很长的信,讲述着关于他的近况还有一些过去的事情他说,他还为她准备了两首歌“遗忘”和“珍重”。他说,当他选择这样的两首歌曲的时候,内心又是多么的凄凉和痛苦呢?他在那时候起就做好了让别人遗忘的准备,他说,遗忘对于别人来说也是一种最好的纪念吧,至少可以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别人!那时他就想不再去打扰她,只要她过的好,他就会很开心很开心了!
  
  或许,是因为那时他的自卑心理使然,他说,在她面前,总是会感觉到自己是那样的渺小,如同世间的一粒微介。他不想再去打扰她,应该让她去追寻属于她自己的幸福。后来的几个月的时间里,他没有再和她联系,他想就此忘记,静静的等待时间来冲淡曾经的那份真挚的友情,只是想让它默默的在心底珍藏那份真情就足够了!
  
  有一天,终于他还是不忍心,那一天她告诉他,他们公司组织旅行,有几个地方供选择,让他给个建议。从那时起,开始打破了以往的所有平静的生活,他为她高兴,因为旅行!就在那时候,他忽然间想要为她准备一件礼物。他说他从上学的那个时候,就知道她的不易,知道她的节俭,知道因为她怀着对家人的感恩的心所以总是那样亏待着自己。那时候,他什么也没有多想,就在周末的那一天,跑遍了附近所有的街道,只为找到一个他喜欢的色彩!尽管,那时的天气很炎热,但他却似乎一点没有感觉到辛苦,然而,更多的是开心和一份期待!那时候他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想着她在收到这份礼物时候开心的样子。每每想到这些时候,他的脸上就会不自觉的泛出快乐的表情!只是,之后所发生的事,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这样的一件礼物却成了加速他们之间那段多年的友情的终结的导火索!
  
  讲到这里时候,无意间看到在他仰起头的那一刻,他的满眼都是闪烁的泪花,正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使其不被落下。那时似乎可以看的出来他此时的心情是多么的痛苦。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紧接着又好似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般讲述了起来。
  
  他说,就在他中快递把那件礼物给她寄过去,自己还沉浸在那个幻想中的时候,她的一个电话打碎了他所有的快乐的梦!他不知所措般如同一个孩子般,除了慌乱还是慌乱!从未有过的失落。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一件礼物会给她带来如此大的压力与不安。他那时之前,只是那样的一个简单的想法,没有考虑到这么多。他说,是的,也许那时他自己总是自以为是,没有从别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所以才让她如此的不安,但是,事已至此,只能尽力说服了。那一天,下班之后,他给她打了电话,想要尽力说服她收下,哪怕是最后一件礼物也好!然而,她始终坚持要退回。他说,他也许是因为绝望,所以才在绝望中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勇气!不得已,最终他把那个藏在他心中多年的那个男孩与女孩故事说给她听。这么多年来,他说他第一次感觉到那样的轻松,尽管,他是在哽咽中把那个故事讲完,她就那样静静的听着,那段时间似乎很长,有似乎很短。也许,最终还是把她感动了,收下了那件礼物。那一夜,他在幸福中入眠,他感觉到无论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眼睛里都能看到幸福的光彩;鼻孔里能够嗅出幸福的味道,耳朵里能够听到幸福在狂欢。
  
  时间就那样无声中走过,有一天,他忽然很想很想去见她一面,这么多年了,很是想念,想去看一看那个熟悉的身影是否依然。他去见她没有别的,只是简单的看看她,见上一面就好!或许那时的他,还不知道,那些在回忆中人是不能见的,见了就连回忆都没有了,弄丢了,再也寻不回了…!他说,那时他抱着极大的期待与喜悦,就那样满怀着期待,想象着那久别重逢后的感觉。在列车中,他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一边幻想着各种见面时候的场景,除了喜悦还是喜悦。他说,他那时最想看到的一幕,是她见到他的那一刻,能对他说一声,“嗨,好久不见”。如此便知足了。那一天,他想要给她的惊喜,以为她会很开心,最终事实证明他错了,一切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幻想罢了!
  
  他说,那是他第一次去那个不属于他的陌生的城市,但是,他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陌生感!大概是因为在这样的一个城中住着一个让自己惦念的人的缘故吧!所以,一切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久违的老朋友,无拘无束。那一天,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的,他说,他有些难过,有过从未有过的失望,心里难过极了。他说他只是想看到她很好。可是,他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她的不开心,或许世事总是如此,事与愿违,期待越好,结果失望越大!此时的他,不知道该怎样和她说,说些什么!来时一肚子的话,此时却一句也说不出来,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他不想她不开心。那时他又一次的感觉到在她面前是如此的渺小与卑微!他看到她眉头紧锁,不开心的样子,伤心极了!他在自责,他在追悔。满载着欢喜的梦幻而来,却只能背负着伤痛离开。一切或许都是来是那样的艰难,去却是这样的匆匆!
  
  他说,那时他就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连同最初的梦想一起化为乌有!但是他依旧在那时还抱有着最后的一线希望,总是天真以为只要自己退一步就还可以回到从前,回到那个让人怀念的拥有真挚友情的岁月。然而,他错了!
  
  回去后,他想了很久,那一夜,他在自己的泪水中给她写了一条很长很长的信息,内心无数次的挣扎与痛苦中发给了她,他别无选择,他不想让她有任何的压力与不快乐。面对这样的结局,他只能苦笑,所有的痛苦只让自己来承受就好了!他说,他应该早点明白,友情与爱情是不可以掺杂的,当爱情在友情的世界中出现,它就会变成一颗潜伏的炸弹,一不小心就会在无声中爆炸,最后连同最初的友情也一同毁灭,给人生造成了不可修复的伤痛!他说,可惜,当他明白这一切时,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说,或许他所做的最后的那个决定她永远都不会明白,以至于她是如此的怨恨。但是,他知道,只有这样或许她才会重新的快乐起来吧!那样他就满足了。
  
  转眼间,时间又过了一年,他只是希望她的一切都好。他说,他有时候会幻想着某一天会在某一个城市,或某一条街道上不期而遇,那时的他们,只需一个简单的问候“哦,原来你也在这里”。
  
  后来,又在某一天遇见我的这位老朋友,他和往常一样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感觉变化的是多了的那一副淡淡的冷酷的神情!当然,再见到老朋友时候有恢复到那个可爱的一面。他又给我讲述着他这一年来的各种经历,其中,有苦,有甜,但是,他说,他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当问他怎么到了另外的一个城市,还在依旧用着那个以前的电话号码时候,他说,他在等着她能够原谅,还能够做回曾经的那个好朋友,不让那段曾经真挚过的友情就那样的消逝。他说,他害怕有一天找他时,听到那个电话那边是个空号,那时她又该怎样的伤心呢?
  
  他又开心的对我说,他忽然间就那样喜欢上了旅行,想去每个地方,踏尽世间每一个角落。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旅行可以散心,可以看不同的风景,最重要的是他与她的足迹或许将来的某一天还可以在某个交错的空间中相遇,尽管他们自己永远都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会到来”。他说,如此,便很满足了。
  
  本来,我还想在说些什么,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就为他高兴了,于是什么也没有说下去。或许,他的那个简单的梦想会实现,又或许永远都不会变成真的,但是能够拥着一个梦,属于他自己的梦走完他自己的人生路,又何尝不时一件好事呢?
  
  2012.12.10夜苏州太湖边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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