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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玫瑰米粉

时间:2013-02-18 11:10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湘荫点击:
        

  第八天早上,华湘餐馆的门面全部洞开,原来的老板和大师傅结束七天假期,与我们这些上班族同步开工。这也意味着,这个春节,从大年三十到初六早上绽放的异样感动,和这个春节假期一起,结束了。
  
  那一刻,我不由依着记忆,将心悬挂在半空,一动不动。纤细的冷风和毛雨,仿佛也读懂了瞬即的怅惘,轻轻模糊伸向门楣的张望。
  
  还是年三十早晨,我依然如故,不到七点就起床,然后出门散步,吃早餐。路边有两三个菜农已经挑来红、白菜苔,为博得劳动的最高价值,他们在瑟瑟寒风中寂寞的守候。周围几乎所有熟悉的早餐店都关门了,过年是花辛苦钱的日子,大年三十,谁还起早贪黑赚钱呢,都回家过年去了。而就在此时,一眼掠过小区门侧的华湘餐馆,走廊上,居然耀耀几朵红花,接着就看见过道两个熊熊火炉,两股热气袅袅绕绕。一个年若20上下的女孩和她的父母在向我张望。哦,有人利用华湘餐馆休假,在这一线走廊过道,开起了春节七天早餐米粉档。
  
  火炉过去,过道一字排开三张四方桌,每张桌上用空瓶插上了一支玫瑰花,临时路边米粉摊,居然装点玫瑰花,真是别出心裁,给节日早餐平添几分浪漫。女孩上身穿红色羽绒衣,映照红扑扑的鹅蛋脸儿,一脸笑容满月般迎向来人往客:
  
  “您请坐”,“您慢走”……
  
  本来连续的阴风冷雨,让向往的年蒙上了锈迹,像雾霾一样侵蚀快乐的心境。而女孩一身浓浓腥红的热,升腾起我钟爱的朝气,她的声音像莺啼,无形驱散萧瑟的沧桑。也许一个人麻木久了,就神往清新的刺激,在露天过道,吃玫瑰米粉,对于我来说,大年三十早上太有味道了!毛毛雨中,仿佛已经微察“天街小雨润如酥”的感觉。
  
  过年早起的人很少,我轻轻吮吸缭绕而上的粉香,边吃边与女孩搭讪,女孩正在念大学,父母都下岗了,平日父亲在另外一个小区做保安,母亲在一个小超市拣菜,依赖这点微博的收入维系一家生活和女孩上学费用,捉襟见肘。女孩深知生活艰难,探知餐馆春节歇业,而这个小区又是市内某大企业职工聚住最集中的区域,有超过6000户居民。年前她找到华湘餐馆老板娘,请求让她利用七天假日占用餐馆走廊,赚取学费和生活费,老板娘满口支持,于是,她一家三口开始她的计划,进行另类春节七天乐,用自己的劳动收获快乐的果实。
  
  “我告诉你,你也可以验证的,中午,我们就在这里用肥肉炸油,正版肉剁碎做肉臊子,保证大家吃得健康卫生。”
  
  她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时不时溜到小区门口,稀落进出一两人让她微微皱眉,我立刻安慰:“别急,人流要到八点半以后,我相信到时候你会找不到一秒钟歇足。”她扑哧一声笑了,露出两排细碎齐整的银牙,“我就喜欢马不停蹄的感觉。”
  
  这个追求享乐的时代,坐享其成让多少年轻人梦寐以求,他们往往要历经足够的生活研磨和摔打,才会懂得那些成功人士背后的辛酸,才能够体会父母勤勉的不易。多少年轻人渴望有个老爸叫李刚,幸运,心想事成,进而风光无限。有几个人会像这个女孩子主动放弃春节聚会、娱乐,热爱马不停蹄的劳动呢,我不禁对女孩肃然起敬。
  
  为了验证我的判断不会有错,我特意在上午九点又转到玫瑰米粉,果然过道外面排起了等候吃米粉队伍,女孩子像一朵风中飘飞的红霞,迎来送往,端碗撤碗,抹桌添料,再也没有一刻停顿的时间。
  
  以后几天,我都天天清早赶来吃玫瑰米粉,或者玫瑰面条,他们根据客人要求,第二天开始就增加了一个品种:面条。第一天他们就卖出近五百碗,最多一天差不多八百碗,因为过年,每碗比平日加价1.5元,七天的利润据说抵得上平常一个月。在初六的早上,过道上的三张桌子早早就满座了,玫瑰花还大红着前一天情人节的鲜艳,成为早春第一道亮眼的风景。女孩已经熟面孔了,看见我走过来,清秀的面庞灿烂绽放,她抑制不住幸福的表情,“我的学费生活费都有了!”
  
  她的心满意足就是如此这般展开,我看在眼里,只想捧在自己手心,带回家中,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发现如此自然而真实的快乐了,我想要我的孩子也过来看看学学。
  
  

                         (散文编辑:散文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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