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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梦呓(三)

时间:2013-02-27 09:22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荒漠逸行者点击:
        

  11
  小时随父亲放羊,天气突然变了,霹雳一声,紧接着倾盆大雨。父亲赶忙把羊赶到一块,那是一处避风的地方,然后拉我到山崖下躲起。因为中午天热,身上穿得单,冷雨一浇,冻得打颤。父亲便把放羊人披的毡衣紧紧裹在我身上。后来雨停了,父亲便打发我回家,怕冻着我,而他留下放羊。母亲或许早料到这些,等我哭喊着跑到家门的时候,她早已准备了一堆麦草点燃,给我烘衣服、取暖。
  12
  那时我们总要种一块蒜,好卖了贴补我们的学费。但挖蒜要在立秋之后等蒜长老气的时候,因此,挖蒜之前的好多天,总有人会偷的,那对我家可是莫大的损失。于是,我们只好在地里搭起窝棚,夜晚看蒜。躺在窝棚中,凉风习习、星光斑斓。蛙鸣虫喁、万籁俱寂,守望着我们艰涩的幸福,感到生活是那样的美好。看蒜时大多数时候是父亲领着我们。而等到我上师范时,我便会独自一人去看蒜。坐在星空下,任思想飘飞,却也有莫大的滋味。
  13
  父亲去拔芨芨的时候,大多时候母亲也去,她的工作主要是把父亲拔下的芨芨一把一把收起来,捆成捆,以减轻父亲来回奔波之苦。但拔芨芨总比收芨芨慢得多,于是母亲只好想着法子找活干,比如捡点柴之类的。因此往往是一举多得。后来母亲想出了一个法子,她拔不动芨芨,但可以用镰刀割,父亲编背斗时可以适量夹杂些割下的芨芨。虽然割下的芨芨不能用做扫帚,但编背斗可以。她于是一直边收父亲拔下的边自己割,这样每天的收获增加了,收入也就自然增加了。她曾为自己的“发明”高兴了好久。
  14
  有一天大清早去山上放牧,走到山脚下,看见山顶上一个人背着背斗,慢慢走向山顶,边走边拾粪。这时,太阳刚出,他头顶初日,身影修长、伟岸、高大。山、原野、天空、初日都成了他劳作的背景,一幅美不可言的图画呈现在了我的眼前,我竟看呆了,凝视许久,感到自己也溶入其中了。许久,才发现那是我的伯父。当时遗憾没有一架相机,拍摄下这难得一见的画面。但几十年之后,这幅图画一直闪现在我的脑海中,只是不能恰当形容罢了。
  15
  总感觉缺乏粮食的日子里,母亲总能变着法子将现有的一些玉米面、黑面、豆面等杂粮做得极为可口,要知道这些杂粮会让我怎么皱眉啊。比如她把玉米面团成圆圆的,里面夹心处放少许的红糖和猪油,总是那样香甜可口。黑面擀成宽面条,拌上少许猪油,和着野菜,那简直就是天上的佳肴了。豆面可以洗成粉,晶莹光滑的豆粉拌上醋和辣子,多么爽口。这些变戏法换方式的加工,给贫困黯淡和岁月增添了多少欢笑和充盈呀!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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