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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世的小暖

散文
时间:2014-03-28 16:49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馨香事成点击:
        

  一
  这几天身体不适,在家休息,享受着这几年来唯一闲下来的悠然自在。回想这几年,丈夫远在千里之外,为自己和这个家庭奔忙着,而我除了上班,独自拉扯一双儿女,购买日常用品、洗衣做饭、擦地抹灰,一天到晚如打仗一般,如同一架开足动力的机器,拼命地劳作着,损耗着自己的能量,也消磨着自己的健康。近日总感觉到自己扛不住了,头昏眼花,步履迟缓······一种未老先衰的感觉。
  休息一下吧,再性能好的车子开一段时间也要保养一下,何况人?
  去了医院做检查,严重贫血。大夫开了药,挣扎着从医院回来,已觉有气无力,躺在沙发上昏昏睡着,不知不觉已到了中午,又挣扎着为女儿准备午饭。我弯着腰,走到灶房,扶着灶台把米饭蒸上。我才明白人为什么老了就直不起腰了,那时人老了没力气撑起腰干了,只能弯下去,蹒跚而行。难道我老了?没有啊,我还不到四十岁啊!病来如山倒,一旦直不起腰干,倒下去,就站不起来了。站不起来了,我的一双年幼的儿女没有了妈妈的疼爱,没有了妈妈呵护,如何走这漫漫的人生路?作为母亲,我的身上背负着一双儿女的幸福,我怎能如此的颓唐和衰弱?我努力吃了些东西,似乎精神了许多。
  女儿放学回家,看见我一脸的病容,眼里闪满了泪花,“妈妈,你咋了?”
  “妈妈好着呢!只是有些贫血。”
  “医生咋说?”女儿哭了。
  我的眼泪不又出来了,“休息几天,就好了。米饭在锅里,自己切些香肠,去吃吧!妈妈躺会儿!”
  女儿很听话,自己盛了米饭,切了香肠,坐在餐桌旁吃着,一脸的难过。我突然觉得女儿长大了。其实女儿今年才十二岁,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爱读书,爱写诗,爱弹钢琴,她想长得大当个诗人或钢琴家,但学习的繁忙,她的钢琴梦似乎离她越来越远。自从儿子出生以来,我把过多的爱给了儿子,似乎给予她的少了许多。当儿子和她发生争执或抢着要东西时,我总是训女儿,“弟弟还小,不懂事,你让着他,行不行?”现在想来,女儿八岁时,儿子出生,她跟着奶奶生活了一年,就已经缺失了很多母爱,随着儿子的长大,我的偏袒助长了儿子的霸道和任性,儿女却越来越腼腆和乖顺。尽管有时女儿受了委屈,但她还是那么疼爱弟弟,放学回来,总要贴着弟弟的脸,亲几下,再抱抱。这种姐弟之情定格在我的脑海里,让我不由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对弟妹的疼爱之情。这时真情,无需刻意教导,无需假意模仿,但须传承。
  下午,我把接儿子的任务交给了女儿,但我还是不放心,因为去儿子上的幼儿园要穿过一个路口,闯红灯的人太多,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怎能带好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我又挣扎着艰难地朝路口走去,看见儿子和女儿蹦蹦跳跳向我跑来。儿子灿烂的笑容在阳光下绽放,张着一双小手向我跑来;女儿也跑过来,清脆的笑声在空气中传播,我向他们伸开了双臂,幸福溢满了我的心。我浑身似乎有了力量,努力挺起胸,牵着一双儿女的手回到了温馨的家。
  一天结束了,一双儿女平安到家,我也平安守在他们身边。但愿这一生一世,一双儿女每天平安健康地回到我的身边,我也平安地守在他们的身边。平安了,就是福啊!
  二
  在家休息,颇觉无聊,躺在沙发上翻着几本杂志,听见门外有响动,便打开门,原来是扫楼道的王阿姨,她正在拿着抹布擦楼道的玻璃。她看见我,笑着问:“哎,怎么没上班?”
  “这些天总觉头昏眼花的,去医院查了一下,贫血。请了假,在家休息几天。”我应道。
  王阿姨边干活,边关切地说:“你哪,越来越瘦了,要好好补补呢!我当姑娘那会儿也贫血,我妈就给我炖了鸡汤,放了红枣,补好了。”
  “我也吃······就是······”
  她打断我的话,“我看你是一天累的,一个人带两个孩子,不累倒也趴下,要对自己好些,谁也指望不上。孩子还小呢,还指望你呢!咱女人都是从你这个路上走过来的,年轻时拉扯孩子,还要上班,家务活一大堆······苦些累些,没啥,我儿子小时候毛病多,我不也过来了?你看我这身体,只愁胖呢!”
  “阿姨,不胖,你也要好好补呢。这是十八层楼,两个单元,几十个窗户,啥事能擦完呢?”
  “反正人家不让咱闲着,咱也天天也不闲着,一天擦几个,半个月擦完,也算不错了。干啥事,都要悠着点干,大活分成小活干,小活也要一点一点一点的干。抢着干,急急地干完了,自己累了个半死,不见得能干好,也不见得人家夸咱干得好。“王阿姨停下手中的活,用袖口擦擦额头的汗水,”你虽然拿笔杆子挣钱,别人说是轻松,其实心累,你也要悠着点干,别为一点名利累着自己。我老公在单位是拼命三郎,现在落了一身的病。”
  听着王阿姨的话,我只觉得心潮起伏,在这座城市里,除了妹妹和孩子,再没有人注意我的胖瘦,也没有人嘱咐我注意自己的身体。这分明是从母亲嘴里说出的话语,怎么从一个谋面几次的阿姨口中听到?我莫名地想起远方的母亲,不禁热泪盈眶。
  过了几天,我下班回家我看见王阿姨坐在一棵大树下抱着孙女,哄她睡觉,一边拍一边轻轻地哼唱。阳光透过树隙,散落一地的斑驳,我缓缓的从她身边走过,我们相视一笑,我觉得有些像黑白电影里面的场景。我多么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这温馨的一刻。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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