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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端午

散文
时间:2014-06-19 13:29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晓忆点击:
        

  童年的端午
  
  小时候,能让自己快乐的事情是有很多很多的,尤其是夏天,伙伴们更是欢乐,就像那不知疲倦的绿绿虫,永远在打着漩儿涡,也像那田边地角的青蛙,总在呱呱的叫着,一点也不觉得呱躁。
  
  我们那里的小孩子也许不太记得之所以有端午节,是因为爱国诗人屈原投了汨罗江,也不知道端午节要划龙舟、吃粽子,但是却都虔诚的相信着老人们说的一句话:端午节的时候,山上的百草都是药,陈艾可以拿来熬成水洗澡,洗了之后,身上就在也不会长颗颗,还可以插在门上,去污辟邪;猪皮拱扯回来晒干,平时泡泡水喝,对女人病是极好的;香浓茶,开了花,那可是宝贝啊,喝了什么病痛都可以治。
  
  为着这一句真言,端午时节,我们一群小伙伴都背着背篓上山去扯香浓茶,一大群男孩儿、女孩儿,穿着粗布衣服裤儿,大声的说着笑话、摆着故事,一路奔跑向大山深处去。我们的时间总是很多,有整整的一大天让我们消磨,我们跑到第三道坡的时候,就会歇歇的,一是因为那个坡上有很多的香浓茶,我们可以赶开了花的、大的扯;二呢,这个坡上还有几棵野生的枣树,我们这些小伙伴,通力合作,可以打上一大包酸甜酸甜的野枣,享受大山对我们的馈赠;三呢,这里有一大片平整石地,有一片很密很密的柏树林,我们可以在这柏树林里玩玩藏猫猫、或者过家家,或者啥也不做,尽情分享那一大包酸枣。总之,这第三道坡也是有我童年很多很多的快乐的,只要小时候,我和伙伴们上山,我们总会在这里玩上一会儿的,这儿有点像个秘密基地。
  
  吃饱玩够后,我们一般是要在这第三道坡做个决定的,因为山路很多,这个地儿正是个分岔口,向左呢,是一条Z字形的石头路,路比较宽一些,路上有地瓜可以吃,山上还有一户人家,院子里种的有蜜桔,如果我们运气好,遇上别人不在家,可以偷上几个橘子解解馋;向右呢,是一片庄稼地和密林,比较阴森,也比较远,也没有太多好玩儿的东西,我们一般都会选择放弃;第三道坡直直的上去,是一条陡陡的路,可能是因为他在中间的缘故,我们一般叫他大路。事实上,我们似乎一般上山都是喜欢走大路,因为很快就可以到山顶,下山的时候在走Z字路,冲的又快,弯道也多,很是刺激。
  
  我们沿着中间的大路往上跑,偶尔在路边扯上几把香浓茶,到大电杆的时候,我总会停一停,想象着这些大电杆都是我爸爸架的,那些横跨在两座山之间的粗粗的铝线,也是我爸爸架的,那时候在我的心里,我的爸爸是最伟大电工。大路的左边比较平坦,右边却是峭壁,但是这峭壁上却长着许多绝美的,我叫不出名字野花,小的时候,总是想把这每一种野花都扯点回去,这样,我即便不用上山,也可以看到她们时时刻刻绽放在我们的院落,想想便觉得好笑,原来我较强的占有欲,是从小时候就有的啊。但是只是想想而已,多半时候,我最多也是使出全身的勇气,在悬崖上摘上几枝花,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或编个花环,戴在头上。
  
  不一会儿,我们就又爬上了第四道坡,这个地方,非常的宽阔敞亮,视野极其的好,我们一般都会在这里站着,望望山下的堰塘,看看他到底像什么形状,有没有爷爷说的水鬼;也会望望远处的黄葛树,仔细的听一听,那树上到底有没有死去的戏子还在咦咦啊啊的拖着长腔,如果有一丁点奇怪的声响,我就会把爷爷给我讲过的鬼故事在给小伙伴们讲一遍,吓的大家到处乱窜;或者看看远处的山丫丫,山丫丫翻过去就是老鸦岩(ai),小时候最盼望的就是可以去老鸦岩(ai)赶场,让爸爸妈妈买点糖吃什么的,为此,还多少次拖着我妈的腿腿,让她一定要带着我去呢。这儿还有几棵被风刮歪了的小柏树,每次到这儿,我们都会把这些树再人为的蹂躏一遍,把他们扳下来,然后两个小伙伴踩上去,一闪一闪的,就像在蹦极,又像在荡秋千,可舒服了,玩累了,就继续爬山。
  
  以我们的速度,3分钟左右,就到了第五道坡,在这个坡上,我们照例也是要玩玩的,这个坡超大,超平坦,还全是石头的,石头缝缝上,长的有好多香浓茶,不过不太大,属于矮矮的精华,我们照例扯上一通。石头上覆盖着好多地瓜藤藤儿,我们会扒开地瓜叶子,看看有没有地瓜。这些小地瓜一般都长的是一窝一窝的,一窝有10多颗,没有熟的,酸酸的、脆脆的,熟透了的,甜甜的、软软的,掰开,一粒一粒的小籽,味道香香的,可好吃了,在新疆,我偶尔也吃吃无花果,我觉得我们山上的地瓜没准就是无花果的祖先,虽然个头小,但是颜色红,味道正,的确比无花果好吃多了。
  
  在走上几分钟,我们就到了山顶了,山顶是一个圈,小得时候我经常搞不清,怎么我们其他的小伙伴从不同方向的另一条路上来,却只需要绕个圈,就可以和我们会和,难道这山上有爷爷给我讲的倒路鬼,事实上,这山上没有鬼,但是却有很多神灵,这个山叫竹子顶,小得时候,我问过爷爷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爷爷说,因为这山是由三根金竹子支撑的。所以小时候,我看着背包包的外地人,我就以为他们是来找金竹子的,小的时候,我也会祈祷自己有好运气,可以看见那三根传说中可以跑、可以跳的金竹子,甚至是在梦里,我还梦见了他们呢,但是拥有了这三根金竹子之后,我会做什么,这我到从未想过。这山顶上,还有一块形同海螺的大石头,应该是风化作用形成的,但是小时候,我觉得这也是一个宝贝,我甚至在想,没准,里边还住着一只像孙悟空那样的石猴子,我总是会摸摸海螺的,因为听上了年岁的人说,这海螺很灵,摸了哪里,哪里就不会有病痛,山里的人家,总是有一些神乎其神的信仰的。
  
  但是对这些庙里供奉的各种菩萨,小时候的我,除了觉得他们颜色艳丽之外,真的却不太信仰他们。也许是我爷爷和婆婆都信奉的基督教吧,而那时的我,也是个小基督教徒,对佛家文化甚是抵触的,对基督教中的祷告却是极为拿手的,大人们经常会说,晓霞,祷个告,于是我就虔诚的跪下,然后双手交叉紧握,低下头,闭上眼,嘴里细细的念着:神啊,请你保佑我的爷爷和婆婆,让我的爷爷......,让我的婆婆......,最后还一定要说声阿门。那时,我的爸爸妈妈他们是无神论者,我还帮着婆婆去说服他们,让他们加入基督教,甚至是哭出了眼泪,原因和电影2012非常相似,婆婆告诉我,99年的时候,世界会大爆炸,如果是基督教徒,伟大的耶和华就会给我们一条大船,我们就可以坐这条大船到天堂,过上幸福的日子。这也许就是《圣经》中诺亚方舟的故事,我那一天书都没有读的婆婆给我讲的,我却一辈子也没有忘记的故事。所以,别的小伙伴,到了庙里,都会跪拜每一位观音菩萨的,然后拿上一个供果什么的,我倒是重来没有跪拜过,但是供果我是照拿的。山里的人说,拿了供果一定要还愿还回去的,但是现在想想,我真的还差菩萨好多好多供果。
  
  拜完菩萨,太阳也快下山了,我们一天也没有吃饭,但是一点也不会觉得饿,该回家了,我们一般会走Z字路回家,路上一惯会拔点花生什么的,边走边吃,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小背篓里的香浓茶也是满满的了,第二天,趁着大太阳,晒一晒,就一整年都有夏天的味道了。
  
  现在想来,那时的我们没有手机、没有相机、没有电脑,但是那时的我们多么快乐,想象力多么丰富,反而是长大了的我,却找不到一点时光的印迹,仿佛今天在重复着昨天的事,明天又和今天的事情没多少差别,连心都变的不敏感了,脑袋里甚至够不成一副完整的、感动的画面。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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