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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落叶黄，眼看着中秋过了，国庆来了，桂花开了又谢了。 今年的秋来得特别早，往常的这个时候我们还穿着裙子、短袖，而今年已早在两周之前就披上了外套。不知道是季节变幻无常了，还是随着年岁的增长，身心越来越不抗寒了！ 每天早上六月点多送孩子上学，经过小区岔道，总会看见三五成群的老人拄着拐杖坐在屋檐下，也会有个别老者独自坐在树荫下。 我住在小区属于“老人区”。之所以称之为“老人区”，是有缘故的。这里的建筑都是九十年代的建筑，房屋古老陈旧，小区很少看到年轻人。小区靠路边的一排是“街道卫生院”，上区的侧门口是“养老中心”。 而我却是为了小孩上学方便的原因，有缘居住于此，也因此每天早出晚归都能看到那些或花甲、或古稀、或耄耋之年的老人，神情或迟疑，或呆滞，或张望……那情景让人心酸。 我不知道这些老人的身世，我也不知道这些老人的儿女为何在父母最需要他们的时候没有陪在他们身边，让他们无法幸福安度晚年。 清晨，我被楼下的奏乐声惊醒，本能的反应，可能又是哪家老人离世了。不是我不望人家好，而是自从住进这个小区，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看到这种“白喜事”了！ 果然，弟弟进门来第一句话就是：“楼下左角靠墙角的那家老人去世了！”我听完停下手中的活，眼泪止不住在眼框里打转，念想着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老人？在世的时候经历着什么样的生活？是幸福，还是痛苦？如果是幸福的晚年，我想这位老人一定不愿匆匆离去，为何不可多待几日？哪怕过了国庆也好，在这个举国欢在的日子。如果是遭受病痛而离去，今天的离去，或许可以少受一些痛苦。但愿老人在黄泉路上一路走好！ 因为我的父亲是因病去世的，作为女儿，我是能够感同身受他的痛。父亲一生遭受了多次不同的痛，在我的印象中，父亲从来没有提起过痛，但我或多或少也遭遇过身痛，我深知父亲的忍痛能力超出常人。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汉子！我为有这样的父亲而自豪！ 还记得去年，也是这个季节吧！楼下一个和父亲年龄相仿的邻居，正值壮年，上有高龄母亲，下有未成家的儿子，每天骑着摩托车早出晚归。因为车库门挨着，每天下班都会遇见他，一个很慈善的人，看见他我会忍不住想起父亲。 有天早上，突然楼下人头攒动，我上楼碰上对门的邻居，他们告诉我二楼的邻居是出车祸走的。我当时就愣着那里，然后不死心的问对门的邻居：“前两天我还看到好好的啊？”邻居告诉我，一周前他在骑摩托车上班的路上，被别的摩托车撞了，可能人身体还强壮吧，当时没太大反应，便也没去医院检查，直到最近这几天感到不适才去医院检查，五脏六俯已俱损，无挽回之力了。 那段时间一直在想，这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啊！如果换作其他人，指不定赖着别人不走吧？如果是家境稍微好一些，也不至于每天骑着摩托车奔波吧？车祸也就不会出现在他身上吧？如果家境再好一些，对自己的身体更重视一些，早一两天去医院检查，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邻居走了有一年多了吧，我每天从楼梯上上下下经过他家门口和车库门口，不但没有一点俱怕，还会时不时透过隔着纱窗的门望上一眼，我想我可能还在寻找他生前的影子吧！每每念起父亲，他的音容也会从脑海里浮现出来，我想我是否把对父亲的思念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前世，父亲、他和我又有着怎样的缘分呢？ 或许真是年龄大了、经历多了的缘故，同样的事情，总是不断在身边发生。 国庆节前的最后一个周五，公司里正好在进行体系审核，我们的质量体系部代表一大早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他媳妇的弟弟走了！当时我们正开着会，想着铆足劲儿应对审核中所有的问题，争取一次性通过。开完会出来，同事们都劝着：既然事也出了，想太多无益，先想着怎么应对今天的审核，最好审核一次性通过，下了班便可以早点赶回老家去。可是他媳妇不停的打电话过来，催其回家，他又不能扔下工作不管，媳妇一气之下带着小孩先回了东北老家。 我非常能够理解他媳妇的焦急与伤心，我能够想像得出来，她的父母又该是多么的难过。自己的亲人啊，还如此年轻，就这样突然没了！家里的老人和小孩怎么办？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是多么让人难受的事情！ 国庆前夕，同事们还闹得要去Haapy，我将这帮同事骂了一通，总要考虑下其他同事的感受吧！在别人身上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我们不能做到感同身受，最起码不能够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吧！ 离此更近的遭遇，也同样发生在我的另一位朋友身上。 那天，我跟朋友都带着小孩在南湖闲逛，迎面过来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朋友边看边说，他姐姐马上要生了，邻居们都说会生个男孩儿。他姐姐和他是双胞胎，他们感情很好。他姐姐和姐夫结婚好几年了，终于要当妈妈了！看着朋友那兴奋劲儿，我也打心眼里替他高兴，谁不盼望身边的亲人、朋友好呢！ 可是乐极生悲的事儿总会发生，就在我们开心聊天的功夫，老家的电话打过来说他姐姐出车祸了，正在医院抢救，要他马上赶回去。朋友当时带着小孩打个出租车就往家赶，他打算自己开车回去，这边还有年迈的母亲。遇见这种事情，我真的无能为力，我只能帮他把家里打点好，说上一些不要太着急，路上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第二天早上，我打电话问朋友是否安全到家，姐姐的情况如何，听到朋友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姐姐和孩子都走了，家里已经在办丧事了！一个男人，我见到的都是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何曾见到过这副模样，可见亲情在他心中的位置如何！ 心痛之余，让我想到更多的是他的母亲。这是一位慈蔼的母亲，朋友的父亲很早离世，母亲孤苦伶仃将他们兄妹拉扯大，好不容易看着儿子、女儿相继成家，好在朋友在事业上还小有所成，可以把母亲接在身边含饴弄孙、安享晚年。我时常会去朋友家蹭饭吃，对他母亲的感情，就像自己的母亲。 同样我也是女人，年轻尚好，可是每当身体有个不适，身边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经历了这么多的生离死别，我终于明白，父母年迈会离我们而去，孩子长大也会离我们而去，身边有个永远陪伴你的人，是多么幸福、也是多么奢侈的事情！我偶尔会劝朋友，给阿姨找个老伴吧！作为儿女，不管父母经何种方式生活，只要她们能够健康幸福，我们都应该给予支持和理解。 现在每次见到朋友的母亲，我们都尽可能避免一些话题，阿姨偶尔也会被我们逗得笑一笑，但只有我能够看得出这笑里有多牵强，有多心痛。几年来，我又何尝不像阿姨一样，勉强笑着。笑着，笑着，就笑出了泪。笑着，笑着，就变成了哭…… 刘若英的《后来》歌词中写道：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好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走远，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人生何处不相逢，但有些人，一转身，就成了永别！一直深信，人与人之间全凭那几世修来的缘而相遇、相识、相知、相爱、相守，我们唯有珍惜，方可不留遗憾！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