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漂久了,家就成了一处深深的思念和眷恋。而这种深情是如此的揪心,无关年龄,无关性情,无关职位,只若家中有着半点的牵绊,就会让你忘却一切困难,忘却一切引诱,启动归家的行程,即便只待上一天半晌,也只想将自己慵懒地投在家中那或失去弹性早已松垮的沙发或是一张并不宽敞的小床。 戎衣在外,算来也有二十个年头了,因着肩头的担当,从未敢半点分神,唯每每到得冬日,精神头儿总会不由自主地分散出来,似有心魔在催促自己归家,似以归家来汲取精神的富足,填充在外飘泊的虚无! 二十年前,我初着戎衣,在南昌一处叫望城岗的院校读书,临近学期结束,待各门学业考核完毕,每天都似烧心般地盼着队长宣布放假的命令。 终在最后一次列队后,队长逐个宣布着留守护队学员姓名后,宣布放假的信息换来一片欢呼之声。放假留守是个至恨的工作,不仅是期盼归家后落空的失望,更暗含着送行归家战友的嫉妒。不知是侥幸还是刻意照顾,四年军校竟从未在冬日留队护院。 二十年前的火车拥堵是现今难以想象的,一天从省城至赣州东北角的家只有一列车次,每次都是着急忙慌地去赶车,所幸的是学校都会在假期发出几班车次,在那个交通还不甚发达的年月,使我们每次都能提前赶到站台。更为幸运的是这列车次的首发站台就是我们所处的这座城市,倒也是让我们在慌张赶路中多了几分宽逸。 上得列车摆放行李后,自己也仅愿待在原地,渐或于同车的战友轮番坐会。呆在原地,静听着列车的播报,心早就在上一站台开始痒痒,整理行李准备下车。 下车可不若上车那般便行,水泄不通的过道早已或蹲或站或跨,甚至还有躺在行李架上、坐椅底下的各式人等。行李提是不好提了,只有将其顶在头上,和同行老乡一起,逐人逐人过地向前蹒行,好不容易挤到车厢入口,也不甚惧怕列车的晃动,因为这处连转身的地儿都没了。 车停到站台,乘务员从不着急,看看焚急如火的我们,又望望被挤成沙丁鱼罐头般的车厢入口,无奈地冲着我们摆摆手,示意并非不愿实则难为。此时焦虑的我们,会大声吼上两声,引发车厢拥挤人群的半点骚动,百姓以这种方式最大宽容谅解着戎衣的我们,而我们会趋势将乘务员挤上去,从打开的车门挤下车去。 更有几次,为着省去麻烦,我们会将绿皮列车的车窗玻璃打开,从坐着的战友身上跨过,从车窗玻璃处爬下车来,行李嘛,早早摆放在坐椅中间的小桌底下,由车上战友逐件递下,尔后匆匆说上两句惜别的话,摆摆手归家。便捷是便捷了几分,却是让身着戎衣的我们多了几分尴尬。 戎衣已解,可归家的焦虑急迫却从未有过更改,我依旧固守着那方思恋,在这冬日!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