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几个朋友都挺遵守时间,八点之前各自带着管钳、水钻等等安装暖气用的工具陆续来到我家。 几个朋友都挺能干,我做好菜肴,上齐桌子,四间屋的暖气管子和四组暖气片都已经安装完了。 我摆好酒杯、碗筷,还没来得及解下身上的围裙,朋友们就已经点上煤火试完了暖气炉子。 四组冰凉冰凉的暖气片渐渐热了,过了一会儿,四间屋的回水管都热得不敢用手去触摸了。 朋友们为自己的工作效率和工作成果而高兴,一个个的笑声不断,手舞足蹈,话语连篇。 我为自己做出这一桌子丰盛的菜肴而感到自豪,一本正经的废话也随之滔滔不绝。 屋里暖烘烘的,大家围坐在酒桌子四周不约而同的你一言,我一语地从安装土暖气炉子的各种技巧侃了起来,侃了一阵子之后就天南地北、妖魔鬼怪地胡扯起来了。 老王带着浓浓的酒意,脚跟不着地,云里雾里地扯起他奶奶家的老骡子生了个小马驹,从那以后,他爸爸就开始贩卖牲口,没几年便发了财,成了县城里屈指可数的暴发户。 老李的那张破嘴巴,大吹特吹他要组建一队人马到北京天安门去贴瓷砖,还要上长城去安装暖气,好挣一笔大钱给他老婆孩子花花。 好色的老刘,嘴不当家,竟然敢说以后嫖娼不犯法,因为社会上的妓女多了,强奸犯自然而然就少了,官办妓院自古就有,妓院有利于稳定社会秩序,还能刺激地方经济快速发展,色都东莞就是一个鲜活例子。随后连一些不堪入耳,俗不可耐的黄段子也给白话到酒桌上了。 大家都喝高了,谁即兴想起什么就顺嘴胡咧咧什么,别管谁咧咧的是什么五花八门的新闻,还是一时兴起随口杜撰的桃色自传,有头无尾也好,有尾无头也罢,一个个咧咧的嘴里的吐沫星满桌子乱飞,谁也不知道讲究卫生了。 美中不足的事情是,这几个朋友谁也不跟我咧咧李白和杜甫;也没有人跟我咧咧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是怎么感悟出来的;更没有人跟我咧咧卢梭的《忏悔录》是作者自传的心灵文字,还是抒写心理畸形的社会小人物的小说。 二 第二天,街坊邻居几个长辈,看见我就说:“你们这几个酒鬼,昨天下午在街上来来回回的你推我扯,大呼小叫,洋相百出,足足闹腾了一个多小时,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那天晚上,一觉醒来,脑袋疼的厉害,口干舌燥,浑身上下没有四两劲,从床上爬起来,开开电灯,到客厅泡了一杯浓茶,坐在沙发上喝了一会茶,便起身到当院子去透透气。 我站在腊梅树下,借着玻璃窗户散发出来的微弱灯光,瞪着双眼看着腊梅树上那些朦朦胧胧的花骨朵,脑子里一片空白,傻呆呆地站到从心里头往外冒冷气了,这才醒过神来,便赶紧回屋暖和暖和去了。 屋里的暖气炉子已经熄灭了,我从炉子里掏出炉灰,用斧头劈了几根木头,找了几张旧报纸,提了一桶媒块,重新点上了炉火,只一会儿的工夫,就感觉到整个屋子里都渐渐地暖和起来了。这个时候,方才感觉到肚子有点俄了,于是我便从暖气炉子边站起身子,到餐厅去找点东西吃。谁知道,餐厅里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烟头和茶水,几乎连下脚的空都没有了。 看起来老婆孩子今天晚上是不回来住了。心里这么一寻思,就有些烦躁,肚子也好像让这突如其来的烦躁感给塞满了似的。我关上餐厅门,来到客厅,嘴里嘟囔着说:“眼不见心不烦,明天让老婆去收拾那些乱七八糟的脏东西好了。” 我一边嘟囔着一边从客厅的茶几上随手拿起一本书,回到暖气炉子屋里,坐在暖气炉子旁边取暖、喝茶、看书。只一会儿的工夫,全身上下都热烘烘的,感觉着挺舒服,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脸已经像个熟透的红苹果了。 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个时候,心里突然莫明其妙地涌出一股寂寞、伤感的情绪。书是看不下去了,我就索性睁着双眼做梦,无边无际的胡思乱想,越想越孤独,越想越凄凉,想着想着就想起了鲁迅笔下的阿Q。一时之间,阿Q变成了我,我变成了阿Q…… “我究竟是谁?我来到这个世界究竟是干什么的?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屈原为什么要投江自杀?济公为什么喜欢当个没家没院的狗肉和尚?为什么郭沫若当了大官之后就再也没有写出几首像样的诗歌?……” 我呆着个傻脸问天,问地,问鬼神,问自己,问了一大圈,也没问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悄悄地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连片云彩都带不走,还要那些笔记本干什么?心里这么寻思着,就起身来到书房,把那些陈年旧日的笔记本一本一本地都翻腾了出来,随手摞成一大打,双手抱着回到暖气炉子跟前,放到地上,木然地坐在板凳上,又开始胡思八想起来了。 我都思想了一些什么事情?我不记得了,反正是我莫名其妙地把那些笔记本一本一本地都给撕开了,一张一张地放到炉子里去燃烧着玩,一边又将写着诗歌的页面一页一页地都留了下来。这是为什么?至今,我也说不清楚个一二三。 三 自从那天夜里我焚烧了自己那一大摞笔记本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动笔写过什么心情日记。偶尔对社会、对生活有了点什么感触、感慨、感悟,就借用诗歌的艺术形式发泄、释放自己的情感。 我喜欢诗歌,尤其是喜欢读李白的诗歌。李白的诗歌,自然流畅,诗句看似不加修饰,可细细地咀嚼咀嚼,又确实是句句都有那么一种特殊的味道。 我写诗歌不喜欢受格律的束缚,也从来不刻意去写格律诗。我的诗歌古风自度居多,就像我这个人似的,表面上看着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可实质上,我的每一首诗歌都有那么一种内在的音律在活跃着。 我的诗歌,不是无病呻吟的文字,也不是凭空想象着制造出来的音符。虽然我也知道自己的诗歌粗糙一些,比较通俗,有点类似打油诗,少了一些诗的意境,诗味挺淡的,淡得就像我们城前镇无名酒厂卖的那种高粱酒。 城前镇无名酒厂的高粱酒,尽管味道不怎么醇厚,但毕竟是用粮食酿造出来的酒。这种粮食酒,还是要比一些商家用玻璃瓶子装着的那些高档假酒要好喝一些。这,我还是挺自信的。 四 前段日子,没事的时候,我就好用回忆来缝补蹉跎岁月的碎片,用未来冲洗往事的伤感和困惑,用花鸟鱼虫绘画人生的情趣和快乐,用文字书写人世间的百态情感。同时,也经常剖析剖析自己的思想,洗涤洗涤自己的灵魂。 这段时间,我有意地将过去所写的诗歌有选择性的,一首一首地抄录到一个本子上。为什么?因为这些诗歌都是从我的心灵深处流淌出来的东西。 现在,我之所以将这本诗歌重新整理出来,在江山文学网站做成电子书给读者们看看,不外也就是告诉大家,我这个从表面上让人看起来孤独、冷漠、无聊的人,其实内心世界的情感还是挺丰富的,骨子里还是十分热爱社会生活的。 现实社会生活,有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有许多令人困惑、痛恨的事情,特别是那些胆大包天,为富不仁的贪官污吏和暴发户,明目张胆,为所欲为地败坏国家、祸害社会,搅得老百姓的日常生活都不怎么和谐了。但是,社会生活本身还是非常美好的。 大家如果不相信我说的话,那你就静下心来,睁开双眼,仔细地看一看,你就会看到天上的七色云彩在空中的舞台上跳着欢乐的舞蹈。 大家如果不相信我说的话,那你就静下心来,仔细地用心去听一听,你就会听到自然界里的那些江河都唱着欢快的歌曲奔入大海的声音。 说实在的,如果我以后能不断地把自然界里的那一些美丽的景象,社会生活当中酸甜苦辣咸的种种滋味,脑海里有意无意之间闪现出来的思想火花,以诗歌的艺术形式都一一地排列出来,及时地发表到各家文学网站上,让读者们去欣赏、去品味、去评说就好了。我琢磨着,那样的生活、那样的人生,将会是非常有趣、非常美妙的事情。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