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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大地万物一样喜欢春雨。 新年刚过，天空就下起了丝丝春雨。我特别喜欢这江南的春雨。雨不大，走在有雨的街巷，我还是不打伞的，因为我渴望春雨的滋润。春雨潇潇的日子，是万物生长的日子，我也想在春雨的滋润下重新长出新芽。 我依在窗前，凝视着园子里被冻雨折了的树枝，也看着窗外的雨景，静静欣赏着春姑娘沾着香水的身子从天空款款而来。被雨水滋润的春天是多情的，园子里的樟树虽是在冻雨里折了枝，而梨树似乎是要发情了，花苞儿在春雨里献媚般地朝着我水凌凌地含情吐艳，沾着春雨的花瓣，宛如姑娘水灵灵的瞬子含情地注视着我。而春雨中的白杨又是那么清新得像新郎，我恨不得自己就是那白杨。我想：春雨是多情的、有温度的、缠绵的、悠远的、多彩多姿的…… 雨，渐渐地小了，天空也渐渐飘起了雾。雾像轻纱，又像春姑薄薄的裙子，飘缥在淡淡的夜色里，让人看不到裙底。透过窗帘，凝望着灯火下的黑夜，雨点斑驳的窗影，将这个城市擘画成五彩缤纷，来往的车流则是流动的诗影。那迷濛的水雾已将记忆的封条渐渐浸泡开来，缠绵的雨丝慢慢地抽出了我的思绪……这才发觉，自己的内心深处也在下着雨，雨水声敲击着心扉，让我想起了那雨里初恋的身影…… 走到阳台上，推开窗子，扬起长满胡须的老脸，迎着漂洒的雨点，任它肆意触摸我的胡须,滋润我苍老的脸容，体会着清爽温润的淋漓。我伸出手，试图握住手中点点的雨滴，可雨滴却从我的手掌和指缝间细沙般流走，握住的只是美好的记忆和温润感觉。望着远处街灯下行色匆匆的行人，心里总是在寻思着那个在春雨里远去的背影。许久，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拉开了我与背影的距离。我有一种心灵的悸动，那雨中的情景，那似曾熟悉的背影，在我脑海闪现。那感觉，就像几十年前共同拥有的那段初恋的时光。曾经，我们是那么年轻，那么春光无限…… 在春雨里回忆，是不是我早己老了？不过，对于老与年轻，我无所谓。但每逢春雨绵绵之际，我总会想起自己青春的样子，心里总会缓缓流淌出春雨般的情感，宛如流动的歌，穿过我的心田，趟过我的脸颊。如果过去的时光还有轮回，我肯定会像蜂蝶一样去追赶自己的花期，让枯了的枝桠重焕青春。 雨，依然不停地淅淅沥沥地飘洒，柔如绕指的春风则撩起了雨夜的缠绵，也弥漫了淡淡的香雾。雨中折了的树枝虽然尚未长出新叶，却在尽情地吮吸着雨水。在纷纷扬扬的雨夜中，我回家关上窗子，将自己与五光十色的外界隔绝，一个人坐在房内，显得无比的静谧。听着那首青春啊青春的老歌，牵动人情思的曲调，犹如清澈的流水洗涤着往日的记忆，又似一缕缕空灵的气息，如泣如诉。在雨夜中，我倾听到了情感的真实与细腻，倾听着牵动我内心深处的记忆…… 三十一年前的那个初春，我青春年少，心志轻狂，在春雨里和年轻的妻子享受着初恋，有伞也不撑开，那时，我们喜欢在雨里淋湿后显现青春曲线的感觉。转眼间，我们己年过半百，青丝也已染霜。春风掀着窗帘，春雨穿过茫茫夜空，轻轻的飘落在我的窗前，我渴望着它将我滋润。雨声，敲打着我的心灵。我的心境变得像水一样的透明，仿佛是在拨动我不老的心弦，抚慰我莫名的情感。 一份情愫，一缕相思。在我沧桑的年轮里，我愿回忆慢慢老去，而青春在春雨中回归。只要有风有雨，我的青春也许会像那树木一样，再次萌发出新的生机。 我喜欢这江南的春雨，我愿在春雨中寻找那逝的青春岁月，长出鲜艳的花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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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