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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童年野味(贝壳类)

时间:2020-11-27 15:28散文来源: 散文作者: 独酌人生点击:
        

1、  螺蛳:江南水乡,河道遍布,自然不缺螺蛳。最好的螺蛳大概就在河埠头。那边的石板石坎上密密麻麻地噙满了螺蛳,肥而干净,不带泥腥气。随手撸几下,便能差不多满碗,拿回家养半日,待饭餐期间用油酱爆炒,再撒上一颗辣椒,便是乡间下饭下酒的好菜。吃的时候,嘴唇一啜,用力一吸,螺肉应声而出,唇齿间便留下了难言的鲜味。老父亲那些年还不肯把汤倒掉,总拿来拌了饭吃,按他的说法,这螺蛳汤实在是能鲜落小舌头的美味。在我们孩子看来,吃倒是次要的。因为螺蛳,我们便有了撒野的理由。夏日里吃过中饭,便拿起脸盆,丢下一句“我摸螺蛳去”冲出门,早就有三三两两的小伙伴张望着,然后约在一起直奔河头。说是摸螺蛳,其实就是玩水。喜欢玩水大概是每个孩子的天性,一半天泡在水里都不会觉得厌。这时节,大人们正在生产队里忙着抢收抢种,每天累得昏天黑地,也没时间和精力来管束我们,我们自然可以尽情地玩耍。当然回家的时候必会带上半盆螺蛳,够晚上吃的就行。不多摸螺蛳,那是因为用剪刀剪螺蛳屁股是个苦差事——用老虎钳好像是后来的事了。而且农村的习俗是不吃烧好的过夜螺蛳,说是吃了要耳聋的。

2、  河蚌:摸螺蛳的时候,顺带着也会抹一些河蚌。河蚌拿回家基本是剥了肉喂鸭,实在没菜的时候也偶尔炒了咸菜来吃,但河蚌肉腥味很重,肉软软的,吃在嘴里感觉总是怪怪的,尝过几次心理有了阴影,便再也不吃。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有些排挡里还是有这一道菜的,也不知道是否做得美味,但我是不会去吃的。我们在玩水的时候,最喜欢摸到一种另一种河蚌。蚌身扁扁的,蚌背处有一片薄薄的隆起的壳,我们称之为带柄河蚌。用脚踩着河底慢慢趟过去,感觉踩着了,便一个打滚潜入河底摸索,一旦挖出,便大呼小叫地想同伴炫耀。之所以这么兴奋,是因为这河蚌能卖钱,当时的公社渔业队正收购,分个头大小卖不同的钱,据说是去养珍珠的。那些个夏天,用这些河蚌卖的钱,我并没有像同伴一样买了吃的,而是大多交给了当时老街上的新华书店,因为我那是正痴迷着那套蓝封面的48本的《三国演义》的连环画。

3、  斧头蚬:水乡的河道里除了螺蛳和河蚌这些贝壳外,还有一种蚬,个小,壳带点蓝色,因形似斧头,我们便称之为斧头蚬。这种蚬大概对水质的要求比较高,记忆中只有在村里小河与外面通江河交汇的三江口才有,数量也不是很多,不多的时候便与螺蛳一起爆炒了吃,其肉鲜美无比。现在市场上有一种剥出来卖的蚬肉,炒韭菜、炒咸菜味道一样很鲜美,不知道是不是这种蚬。现在的河道里估计是不会再有这种蚬的了,因为河道的洁净与当年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4、  田螺:田螺大概都不会陌生,我们小时候都是听着《田螺姑娘》的故事长大的。顾名思义,田螺是长在水田里的。其形似螺蛳,但又比螺蛳大得多。我们小时候,水田里的田螺还是很常见的,只要你喜欢,拾一些吃还是很容易的。田螺的做法跟螺蛳一样,还是以油酱爆炒为主,也有清蒸蘸了酱油吃的。我不喜欢吃,因其有一股泥腥味,且螺肉个大,不像螺蛳那样易于入味。偶尔也会捉几个放在七石缸里养着,因为它会吃水缸里的各种虫卵,特别是蚊子的幼虫孑孓,缸里的水因此能洁净许多。现在的稻田里再也找不到这种田螺,大概是因为化肥农药用的多,田螺已无法生存。倒是另外一种外来物种福寿螺生命力极强,繁殖季节植物的茎叶处随处可见那一串串艳红的虫卵。我去乌镇、西塘这些水乡古镇游逛的时候,那些个饭店里还是能见到一盆盆做好的酱爆田螺,但不知味道如何了。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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