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门口靠河岸边有一颗桑树。桑树很高很大,高过两层带阁楼的祖屋,大到我和小伙伴双手合抱不了。 桑树旁边是一颗桃树,也很大,但不高。我们叫它毛桃树。 桑树兜部喜欢长出新的树枝,给我养蚕提供了便利。 每到五六月间,桑树结满桑葚。桑树太高,不敢爬,大人也不让爬。桑葚掉到河里,马口鱼非常喜欢吃。成群的马口鱼游荡在桑树下,等着天上掉美食。那时真羡慕那些马口鱼。 但我养蚕的乐趣胜过吃桑葚。 到了七月底,毛桃熟了。那时,没见识过水蜜桃,觉得这就是天下好吃的桃子。 桑树、蚕、桑葚、毛桃,占了我童年时光乐趣的一部分。 到了读书上二年级时,一天放学回家,桑树和桃树都被砍到了。急急忙忙找到爷爷问,是谁让砍的。爷爷说,是我让砍的。我就大哭,然而,哭不回来桑树和桃树了。 所幸,桑树兜还在,到了第二年春天,长出来更多新的桑树枝,完全没有影响我养蚕。桃树也长出了很多新枝,不过,要见到七月桃熟,那要好几年了。 乐趣少了一些,剩下的弥足珍贵。对蚕的关照更细致。 养了好些年的蚕。后来又一年发大水,桑树兜和桃树兜都被洪水冲走,彻底带走了我那些可怜的乐趣。 再后来,无论在哪里见到桑树,倍感亲切,仿佛看到树叶上蚕在幸福地吃着,仿佛看到蚕在努力地结茧,把自己包裹在里面。 原来,乐趣并没有消失。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