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锦安夏_散文在线,散文,中国散文网

【编者按】西塘，江南的小镇，青石板路，漫步传说中的“烟雨长廊”，在这烟雨飘渺的时候，西塘独特的美丽，穿过窄窄的“石皮弄”，想象着擦肩而过的两个人原来可以离得那么近，却又在一转身间去了两个不同的方向；站立在西塘最高的“环绣桥”上，整个古镇尽收眼底，突然发现，原来如此的一个小镇，却能给人的心灵带来如许的宁静……

　　七月燥热的盛夏，我看着你一点一点远离我的视线，走出我的生命，绿色的老槐树已经开始开出那么多的花，小小的嫩黄色的弯月形的花，满树繁华。这一条路，没有尽头。一路看过去，是这漫天的落英缤纷为你的背影作衬，我的世界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那么。安夏，你告诉我，你走了，我还在这里干什么。
　　——故事之前的话
　　
　　Part1
　　
　　很多年以前，应该是我五岁安夏八岁的时候吧。那个时候我刚刚搬去西塘，爸爸妈妈上班的时候会留我一个人在家。西塘是美的，但是在一个五岁的小孩子看来，还是玩水最有吸引力吧。我晃着洁白的脚丫子坐在台阶上，偶尔会晃过水面，冰冰凉凉的。那是我五岁最爱玩的游戏。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年幼的我是怎么样在那一方石阶上度过我漫长而优雅的童年，并且乐此不疲。
　　
　　是不是在那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感到我会在那里遇见我最美好的少年，安夏么。
　　
　　我从五岁晃到六岁，开始上学。我清楚的记得，上学的前一天，我还是坐在石阶上晃着我洁白的胖胖的脚丫子，那方我做了一年的石阶竟然很不给面子的让我滑了一下，虽然没有掉到河里去，但是却让我很气恼。我气恼是因为在我滑了一下的时候我分明听见有人在笑我，虽然只是轻笑了一下。但是我确定我听到了。
　　
　　年幼但是很气盛的我站起来转过脸去，想要看看是谁在笑我。但是这一看，只是一眼，就注定了我所有年幼以及后来年少的时光里，不可磨灭的卑微的痕迹。
　　
　　那是一个少年。后来我知道他不过九岁。可是那分明不像是九岁的孩子。他就那样站在那里，就已经是一朗清辉。不过是一个九岁的少年，可是他的眉眼之间，竟然是一副淡定无波温和儒雅的样子。他站在那里，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他的眼睛里有浅浅的笑意，只是没有温度。而那时候的我，只看得到他的笑意，却忽略了那没有温度的温度。
　　
　　我仰起脸，用上一贯的甜美表情。我告诉他我叫什锦。他说，他叫安夏。　　
　　安夏。安夏。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安夏这两个字，在未来很多年里，用尽了我所有的勇气。直到最后，追逐的没有力气。
　　
　　Part2
　　
　　我叫安夏。从小生活在西塘。生活安定，性情温和。只是这温和也算是另一种程度的淡漠。　　
　　我九岁，遇见那个女孩子。
　　
　　其实我八岁的时候就知道她。那个时候，她刚刚搬来西塘。整天坐在河边晃着脚丫子，我坐在屋里正好可以看见。每天我看书的时候，她就坐在河边。我都不知道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就能安安静静的一坐就是一天呢。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不过后来，她长大了一岁。应该是六岁吧。可以上学的年纪。
　　
　　有一天她做在河边，还是晃着脚丫子，百无聊赖的样子。我从屋里走出来，正好看到她滑了一下，就笑了一下。不过这一笑可让这个女孩子生气了。她站起来转过脸来，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她要骂我了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我的时候，就停住了。她就那样看着我，不说话。我也就这样看着她。脸圆圆的，粉雕玉琢的样子，很可爱。
　　
　　忽然间，她仰起脸，笑得一脸灿烂。她说她叫什锦。　
　　我说，我是安夏。
　　
　　那个时候我觉得这个女孩子很有趣，小小的年纪，但是心思很敏锐。于是我以为在我年少的时光里，可以多出来一个美丽的意外。至少在我离开这里之前，不会太过无聊。
　　
　　Part3
　　
　　我也不记得是怎么和安夏熟悉起来的。好像是我开始上学之后，因为有作业家里又没人，便时常跑到隔壁安夏家去央他帮我做作业。现在回想起来，那哪是做作业，好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安夏坐在那里帮我做作业，我也坐在那里，却只是看他。
　　
　　一切也没什么不一样。只是将坐在石阶上看河里的游鱼变成坐在屋里看安夏写字。安夏的皮肤很白，因为时常在屋里，便显得有点过于白了。安夏的手指很好看，修长有力。安夏写字的时候习惯一只手挠太阳穴，安夏的眼睫毛很长，安夏的笑得时候很有味道，像阳光一样。那么小的时候，我的生活里已经满满的都是安夏的样子。
　　
　　和安夏在一起，就喜欢拉着他到处走。西塘有很多漂亮的地方。我总是拉着安夏的手摇晃着，走过很多地方。有长长的廊棚，我拉着安夏走过那长长的回廊，四周都是水。有时候是早上，有�留恋拇堆躺稹Ｓ惺焙蚴前恚�老人或者小孩在廊檐边坐着。那时候其实是可以坐乌篷船的，但是因了我的一点私心，便总是走路了。我喜欢牵着安夏的手，很大，有点凉，但是很安全。
　　
　　西塘还有很多的弄堂，是那种狭长的过道，四通八达的，很少有人走那里。但是那是我的偏爱。很多小小的弄堂，一次只能过一个人，就像一线天。我拉着安夏走过的时候，可以闻见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带着西塘河水清绿的味道。安夏总是穿着白衬衫，从我认识他到后来他离开我，一直都是。
　　
　　Part4
　　
　　我是安夏。我习惯了呆在屋子里，看书想事情。
　　
　　我是个安静的人。认识那个女孩之后就不一样了。她总是喜欢望着我，甚至是不眨眼睛的望着我。她喜欢腻着我，看我写字或者做点别的什么。她是个有点奇怪的孩子。
　　
　　什锦，是她的名字。什锦什锦，念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有点卷舌音，所以会带点软软的感觉。这个女孩子很甜，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她喜欢拉着我，走过清晨的西塘，走过傍晚的西塘。很多时候我会错觉，她并不像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她拉着我的时候，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她心跳的声音。小小的手掌总是将我拉得很紧，仿佛怕一转身我就不见了。
　　
　　西塘有很多一线天。窄窄的弄堂里，光线不是很充足，但是什锦却很偏爱走这些狭长的弄堂，并且总是一脸笑意的拉着我走。我一直不知道她眼睛里的满足感是为什么。后来我才知道，那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记得那个西塘家喻户晓的故事。
　　
　　那个故事里有个男孩子和女孩子，因为下雨天在一线天相遇，于是在一起。后来的人们就说，如果可以牵着手走过很多的一线天，一定可以收集到更多的幸福。只是多年以后，等我知道这个故事的时候，那个有着一脸甜甜笑容的女孩子，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什锦说，安夏安夏，你以后不要牵着别人的手。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不是以往的软软的笑容，而是一种很郑重的表情。那个时候我以为，这只是小孩子的想法，所以便点头答应。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我的一句话，让这个女孩子为我心甘情愿的卑微了许多年。
　　
　　我年少的时光里，什锦给我了很多的欢笑。但是我一直知道我不可能在西塘呆很久，我也一直不知道，什锦在遇见我的那一刻，就把安夏两个字刻进了生命里。如果我早一点知道，也许后来她可以不那么难过。
　　
　　可是，难过的是，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喜欢我，很喜欢很喜欢，并且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
　　
　　Part5
　　
　　其实现在回忆起来，很多的事情其实都是我一个人在自得其乐。安夏似乎从来不会拒绝人，一直都是我拉着他在走。这样缓慢而温柔，这样温柔而缓慢的时光里，我就是这样在安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里度过的。
　　
　　我十岁的时候，安夏已经十三岁。如果说我遇见安夏的时候，他是个温和的孩子。那么现在的安夏就已经是玉树临风的少年。还是简单的白衬衣，可是如今的安夏已经让我觉得遥不可及。明明是一起长大的，怎么会觉得越来越远呢。这样的安夏，根本不属于这里。我早就知道，安夏的家不在这里，他的屋里只有一个老妈妈，是保姆。很多时候就只有安夏一个人在家里，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的，他不属于这里。可是你让我怎么办，就这样放弃我在石阶上等了一年，回眸的瞬间找到的并且一起长大的少年么。
　　
　　也许我在别人看来就是一个小孩子，可是我自己却清楚的知道，我喜欢安夏，不是来自于一个小孩子喜欢玩具一样的喜欢。那是一种执拗，执着的让我在后来都觉得悲哀。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可以放弃这种执拗。但是在我成长的过程里，我试过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遍体鳞伤，却从未真的放弃过。
　　
　　我十岁安夏十三岁。那时候的西塘，已经没什么让我觉得可玩的地方。我总是挖空心思的想让安夏看到最好的。但是西塘已经被我转完了。于是那个时候我又开始迷恋上了吃，各种各样的小吃，好的坏的我通通要自己试过，如果好吃，我就会带一份回去给安夏。安夏在十三岁的时候，已经开始忙起来。忙到没有时间和我一起去外面找各色的小吃。可是没关系，我自己一个人走过很多地方，找到很多好吃的，每一天都有新奇的，每一天都会带一份回去给安夏。
　　
　　荷叶粉蒸肉、水豆腐、黛青豆、双桥豆腐花……　
　　每一样，都是我满满的喜欢……
　　
　　Part6
　　
　　我在西塘长大，可是我却不了解西塘。我喜欢这里的安宁，但是却很少出门去感受。
　　
　　什锦常常拉着我出去转，她总是笑着告诉我说，安夏安夏你太白了，我一定要让你多晒晒太阳，等你和我一样了，我就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了。其实我知道的，她只是觉得我不应该一直呆在屋子里，多出出转转对身体好。于是我也就随着她去。这样的日子时常会被我无限期的拉长，觉得如果一直在这里，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十三岁的时候，所有的管理书籍都已经涉猎过。于是我开始涉足家族企业，看的书也换成一册一册的账本。那些复杂的纹路记载的是安氏家族一直以来的辉煌，而我在出生的一天起，就决定了有一天，我也必须在这些册子上用一生的时间写下我的成绩。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而我在整日忙碌的时候，什锦就一个人出去。我不知道她走过什么地方，但是每天回来的时候总是会带一份小吃回来。那些小吃有的看起来并不好看，但是无一例外的是都很好吃。什锦知道我的口味向来偏淡，带回来的东西也总是很符合我的口味。我吃着这些东西的时候，什锦就坐在那里望着我。有时会让我想起前几年我教她写字时候的光景。时光荏苒，我们已经长大。有些事情，也在时光的罅隙里，缓慢而不可变更的改变着。
　　
　　我并不知道，那些每一天什锦带回来的小吃里，每一种都是她自己试过以后觉得好吃才带回来的。我也不知道，那些小吃，有的甚至是她跨越大半个西塘，为我寻找，为我带回来的。
　　
　　年少的时光里，我已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辜负了这个女孩子太多太多的好意。只是在后来彼此都不再年少的时候，我才真正体会到，我辜负这个美好的女孩子的，不只是好意。
　　
　　还有她那些藏在心里不为人知的，深刻而隽永的情感。
　　
　　Part7
　　
　　在我成长的时光里，已经习惯了到处都有安夏的影子。可是我唯一也是最后的执着，也没法继续下去了。因为，我的少年，我深深爱着的少年，要离开这里了。离开西塘。
　　
　　我十五岁的时候，安夏已经十八岁。
　　
　　十八岁的少年啊，只要站在那里，就能散落满地的爱慕。我不是不知道，安夏偶尔来学校接我的时候，那些女生惊喜的目光。我不是不知道，安夏只要站在那里，凌乱的剪影里，投射出的都是青春最亮丽的画面。你说这样美好的少年，是不是足够让人喜欢呢。你说这样举手投足之间一片安然的少年，我要怎么才能不喜欢呢。可是，我的少年，我的安夏，他要离开了。离开西塘。
　　
　　可是安夏，你告诉我。你走出了西塘，我还能用什么理由赖着你呢。　
　　知道安夏要离开的消息以后，我就没有再去看过他了。我承认我害怕我鸵鸟我没出息。可是我能怎么办呢。阻止不了，也不想安然接受。
　　
　　只是十七步的距离，我都跨越不了。我无法忍心看着安夏站在那里一点一点收拾掉他的东西，好像从此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我也无法看着那个曾经充满回忆的小屋，连痕迹都消失的彻彻底底，好像那些美好从来都不曾出现过。可是安夏，你还有好多事情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为了你放弃了去外地求学的机会，只因为你在这里。你不知道我从六岁见到你就已经喜欢你，你也不知道我曾经为了你跑遍了西塘的大街小巷，只为了寻找适合你口味的东西。安夏，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东西，很有很多我说不出口的话，你想就这样走掉么。
　　
　　我美好的少年，我美好的爱恋，我可以就这样放弃么。
　　
　　Part8
　　
　　我在西塘度过的十八年，除了那些冗长繁杂的书本，唯一值得提起的，就是什锦了。这个女孩子，善良天真，是我生活里的一米阳光。如果说离开西塘，有什么是我割舍不下的，应该就是她了。
　　
　　那个女孩子的父母时常不在家，于是她便从小和我你在一起。如今我要离开，以后她要怎么办呢。还好，她已经十五岁。十五岁的女孩子，出落的和芙蓉花一样好看，带着年少的优美的西塘的婉转的气息。这么多年，她总是围着我转，如今我离开，她应该会有更广阔的天空吧。已经熟悉了这么多年，要离开，其实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我站在这个屋子里，看着这些陪伴我多年的东西一点点被剥离原来的轨迹，心忽然开始疼痛起来。我也不愿意承担这么多责任，可是自我出生，就已经注定了。我不能一直呆在这里，我的生活从这一刻起，就要改变了。安氏家族里，有更大的风险等着我。
　　
　　收拾完所有的东西，我开始慢慢回想。回想这些年的点点滴滴，脑海里划过的一幕幕，最多的还是什锦。小时候的她，爱拉着我转一线天的她，喜欢望着我笑的她，每天为我带小吃的她，太多太多，这时候我忽然发现，我为数不多的自由时光里，竟然记载着一个女孩子的从小到大的点滴。这样的感情与我，应该不会是好事吧。我有那么难的未来要走，不能带着她。还是不要奢望了吧。拥有这么多年的美好，已经该庆幸了。庆幸上苍给我这样美好的曾经。所以，什锦，你要好好的。
　　
　　走出屋子，跨过一点点距离，来到什锦家前。这么多年，还是她一直来找我，像这样自己出来寻她的机会并不多。现在竟然还是分别的时刻。　
　　十指微曲，轻轻扣起。　　
　　没有声音。等了等，还是没有声音。　　
　　也罢，不见也好。离别不是好事。　
　　转身离开。
　　
　　Part9
　　
　　我坐在黑暗里，蜷缩着自己。我舍不得我的少年，但是我要怎么看着他走掉呢。
　　
　　黑暗会让人产生恐惧，也可以让人获得短暂的麻痹。这样黑暗的空间里，听觉就显得越发清晰。我听见有人在敲门，可是我不想起来，我不想见到任何人。
　　
　　敲门的声音很有节奏，声音不大但很清晰。我忽然反应过来，这个时候安夏应该已经收拾完东西了。那么站在门外的是你么，安夏。如果是你，我几乎可以想象你的手指微微弯曲的样子，任何简单的动作在你做起来，都带着完美的弧度。我一步步慢慢来到门边，轻轻的贴上门，好像这样我就可以离你近一点。隔着一扇们，我可以听见你心跳的声音。我想打开门，可是我全身都没有力气。我一点点滑落在地上，听见你离开的脚步声。眼泪落下来，停止不了。
　　
　　安夏安夏，你要走了么。
　　
　　直到再也听不到声音。我忽然反应过来，如果我今天不见到他，也许很久很久都看不到了。这样我便生出全身的力气来，打开门发疯般冲出去，已经看不到安夏的影子。我使出全部的力气开始奔跑，游走在那些繁复的狭长的弄堂里，眼睛因为太久没有接触到阳光而酸涩，眼泪一直流。如果安夏见到这样的我，一定又会说我是猫。我一直奔跑，穿过许多的一线天，脑子里想起来小时候的画面，不停奔跑不停摔跤，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我必须见到他。然后告诉他，我喜欢他。
　　
　　直到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我终于再次看见我的少年。站在风里，白色的衬衫，衣角微微飘起来，没好的不真实。我低头看看自己，衣服已经乱的不成样子，脸上眼泪还在流，狼狈的不像样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样出现在安夏面前，看来最后的印象也不会好了。
　　
　　我走到他面前，一步一步，带着我全部的勇气和力量，站定。　
　　我抬起头，仰望着我的少年，朦胧的视线里，我看见他温柔的望着我。　　
　　我说：“我喜欢你，安夏。喜欢了很多年，喜欢到无可奈何不可抑制。我来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说完了，我也没有力气了。
　　
　　Part10
　　
　　我敲门，没人回应。于是我离开。心里有点难过，那个女孩子，估计是在生气吧。生气我没有早点告诉她。　
　　我慢慢走在路上，车子在前面慢慢开着，可是我不愿意就这样离开，就这样走掉总觉得会很遗憾。我在等，等她愿意来见我。　
　　路旁有很多古树，这些树应该已经有很多年了。枝叶伸展的很繁密，在这样燥热的七月，看过去远远的一片绿意，很有生机。
　　
　　在我低头走路的时候，忽然间听到后面的跑步声，还夹杂着什锦什锦的声音。我回过头去，远处，那个陪了我十几年的女孩子正在向我跑过来。心里就这样被突然间灌满了。
　　
　　等她走近的时候，我才发现，她好像很狼狈的样子。脸上是一脸的泪水，白色的衣服上也沾满了泥土，膝盖处甚至还有红色的血丝渗出来。是赶着来见我么。就这样一直追过来么。
　　
　　什锦什锦，你这样我怎么放心离开。她站在我面前，脸上的泪水还是没有停，但是她的眼神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坚定。她望着我，那眼神，似乎深邃到让我觉得难过。她说她喜欢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并且喜欢到无可救药。我觉得很震撼，我也是刚刚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喜欢她的。可是她说的是她很早就已经开始喜欢我，那这么多年为什么她没有告诉我。
　　
　　我看着她狼狈的掉眼泪，忽然就想狠狠拥抱她。这个女孩子，喜欢我这么多年，一直陪在我身边，是我的迟钝，才让她这么难过。她在我怀里哭得不可抑制，好像要发泄掉这么多年的委屈一样。我抱着她，心里的疼痛一点点蔓延开来。我要怎么才能让她不难过呢。我还是要离开啊。
　　
　　安氏家族有我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无法任性的丢下这些不管。可是现在要怎么做呢。想了很多，直到她开始慢慢不再哭泣。　
　　我帮她擦掉眼泪，许下我这一生第一个誓言。
　　
　　我说，什锦，我要走的路也许很难，也许到时候我已经改变的不是现在的我，可是我想要告诉你，我也喜欢你，也许没有你喜欢我的时间久，可是你能不能答应我，等我回来。只是我不确定我要用多久的时间。
　　
　　她看着我，眼泪再次掉下来。但是我看见她用力的点头，然后我笑了。感觉到她在我怀里，嘴角应该有调皮的笑意。
　　
　　END
　　
　　写在后面的话：
　　
　　安夏离开后，我去了很多地方。看到很多景色，有北方的也有南方的。我没有刻意去找他，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回来找我。而我想说的是，如果喜欢一个人，就应该执拗，即使是没有期限的结局，也是幸福的。我可以想象，有一天他亲手为我带上戒指，而我为他穿上婚纱，为了这一刻，等多久，都是有意义的。　
　　有一个人在你心里，等待也不会很漫长。　
　　END

赞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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