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苡瑂爱上了他完全是情不自禁地，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该爱上这个已经是有家庭有妻儿的男人，可当这个才华出众的男人第一次出现在自己视线的时候，苡瑂还是掉进去了，而且无法自拔。

　　第一次看见她，是在外婆的那本早已泛黄的旧相册里。她是个另类的女子，我一时无法说出当时的感觉，在五六十年代里，她毅然高傲地抬起头，身着一件黑色的旗袍，长发如丝刚披过肩，在当时重男轻女的观念里，她纯然像是个强女子。
　　她叫苡瑂，名字如她，妩媚却不妖艳。对于这一点，我从外婆讲述的故事里，更加确信她的与众不同。
　　旧上海。一家别样的咖啡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常出没于此。第一眼，他就被苡瑂楚楚动人的眼神给勾去了魂。苡瑂一直以高傲的姿态蔑视着从她身边走过的任何一个人，直到这个男人的出现。苡瑂以女人的第六感坚信，这个男人将会改变她的将来。
　　睿阳，当时上海一报社主编，出身豪门。直言，苡瑂的傲慢正是吸引他一步步地向她走来。苡瑂深信，自己不是故意的，当然，如果这个时候，若有人说她就是那种妖艳的‘狐狸精’，她也认了。
　　苡瑂爱上了他完全是情不自禁地，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该爱上这个已经是有家庭有妻儿的男人，可当这个才华出众的男人第一次出现在自己视线的时候，苡瑂还是掉进去了，而且无法自拔。
　　我躺在床上，手机突然响了，一听铃声我就知道是墨海打来的。我故作镇定，很认真地听电话那头他的叫唤着，直到他突然说出那句‘我想你了’的时候，我才像从梦中醒来一样。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楚，你刚才说了什么？这句话是我故意问的。那句话，他是从来不说的，而今天，他居然莫名地说他想我了，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却有点不安起来。
　　我很爱墨海，如他对我所说的那句话一样，爱的比海还要深，这是他说爱我的最好见证。比海还深？我不会游泳，我会被你的爱淹没，然后死去的。我很认真地说。即使死了，我们也要在一起。我知道，他是认真的，因为他从来不会对我撒谎的。
　　“苡小姐，苡小姐，您的电话……”楼下张阿姨叫唤着补充道，“是睿先生。”“我知道了”，苡瑂表面装作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其实心里却是忐忑不安的。她快步走下楼来，拿起电话。
　　还是老地方，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只是再次来，里面变化了不少。窗口大红的窗帘已经被取下，换上了半透明的白色的纱窗。苡瑂坐下，往外看去，模糊着的车子和行人一个个的从自己的身边匆匆而过，而外面的人，却完全看不到里面是怎么样的一副画面，这就是这白色纱窗的独特之处。
　　苡瑂总是这么迫不及待地前来赴约，在心里，她明明知道，自己应该让睿阳等着自己的，可一想到能和睿阳见上一面，就什么都不顾了。苡瑂就是这样，一旦掉进去，就难以自拔了。
　　今天，苡瑂特意穿上了那件黑色旗袍，睿阳曾经对她说过，你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穿黑衣旗袍的女子，而苡瑂也一直相信着。睿阳还是着一身风衣前来赴约，走进门的时候，服务生下意识的接过他手中的雨伞，睿阳拍了拍肩上的残雨，笑着走向她。
　　“怎么，外面下雨了？”苡瑂来的时候还是太阳高挂呢，怎么说是变天就变天了呢。“是啊，不知，不知道怎么地，刚打算出门，外面就下起大雨了。”睿阳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流露着一丝的无奈，眉头紧锁着。
　　睿阳也曾对她说，你是个天生聪慧的人，任何掩饰在你的面前都会原形毕露了。果然，苡瑂开口说，“怎么了？怎么这副无奈的表情？”“没，没什么啊，就是这该死的雨下的不是时候呢。”睿阳强挤出一丝笑容，让她更不安起来了。
　　“吃完饭，我们出去走走吧。”睿阳说着，头却埋得很低，生怕会被苡瑂发现什么。苡瑂点头应允着。
　　墨海还是来早了，他那单薄的身体窝在角落那个沙发上，手上拿着时尚杂志遮挡了他半个脸，但当我跨进这家咖啡馆的时候，我就一眼看到了他，因为，这是属于我们的位置，唯一的。
　　“怎么，想我了？”我并不是个主动了，可相对于更加被动的墨海来说，我算是属于积极主动型的一类。他总说，你啊，别老是把所有的狭隘的东西噎着藏着，好似别人不会发现似的。是啊，那又怎么样，可在你面前，我好像暴露的一览无余了。这话我没说，一来很来表达这层意思，二来也无需说明，我知道的，墨海比我更了解自己。
　　苡瑂出国了，去了新加坡。那场在苡瑂眼里，看似浪漫的爱情，终究抵不过名利、地位和流言蜚语，睿阳抛弃了她。她开始用酒精麻痹自己，用烟来熏陶自己，在无人依靠的的异国他乡，苡瑂却以手中的纸和笔，成就了她。原来到最后，不是他成全了自己，而是自己，苡瑂觉得可笑。
　　几年后，在各大新闻爆出了一则惊人的消息，上海英明报社原主编，因勾结外国联盟涉嫌传送国家重要机密文件，被处死。就在那个不平静的晚上，苡瑂却用平静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割腕自杀。没有人知道她死的真正原因，有人说是酒精中毒，导致精神错乱；又有人说是肯定是被谁抛弃了，流言真的很可怕，苡瑂终于不用再听这些恐怖的话语了。直到她的生命结束，她的书籍也瞬间窜到了各大销售榜的榜首，又有人感叹了，在她的文字里，我分明可以看到如此的真实，那份幸福，那份包容，那份成全。至少有人能读懂了这样的文字，她应该是幸福的。
　　和墨海吃完饭，他提出要送我，我欣然答应了。我们走进一条巷子，墨海牵住了我的手，我倍感震惊，之后便是幸福的迎合了上去。就是这条巷子，外婆说，这是他们当年最后道别分手的地方。俨然，我已经想象不出当时的景象了，现在的巷子虽然大部分保留了当时的原貌，但还是有了很大的变化。
　　雨停了，滴滴答答的雨滴还是从小巷的屋檐上滴落下来，苡瑂小心翼翼的用手接住了它生怕它摔得很疼。苡瑂是个善良的人，睿阳说过的，所以在这样的场合，他是无法开口的，只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着大烟。苡瑂是个聪慧的女子，她还是先开口了，“阳，我们进照相馆拍张照吧。”“为什么？”“留作纪念啊，你不是想为我留下点什么吗，那我们就以这样的方式来告别吧。”就这样，苡瑂离开了，只有照片陪着，她知足的哭了。后来，照片就出现在了外婆的相册里。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小心翼翼地走这条巷子，我在迎合什么？跟上苡瑂的脚步，想看看她后来怎么样了？还是那家照相馆，橱窗外挂着一张张幸福精致的脸。我下意识了推了推身边的海，说，“我们也照一张吧，留作纪念。”老板说，从来没见过这么般配的一对，这算是我免费给你们拍摄的，但是，有一个前提就是你们得给我这相馆做宣传。就这样，我和墨海幸福甜美的相片，最后被留在了橱窗的最显眼位置，那一刻，我们是幸福的。
　　还是身着一件黑色旗袍，她正对着每个前去看她的人，微笑着，上面刻着她的祭日，1971.11.03。外婆说，今天是苡瑂的祭日，我们去看看她吧。我问，“为什么？”其实，早已在外婆说起她的故事的时候，我大概就已经知道了我和她的关系了。没错，她，苡瑂，就是我的——母亲。
　　我和墨海结婚了。我知道，冥冥中母亲一直都在保佑着我的。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巧合，但至少，我是幸福的。
　　祭日——1971.11.03。
　　结婚日——1998，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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