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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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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1-05-17 07:52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逝者如斯点击:
        

  1
  整天埋头于书籍和稿纸中,别人讲我很充实,可我自己实际碌碌无为烦闷极了无聊极了。笑声远离我女孩子远离我快乐远离我,只有孤独只有落寞只有迷茫紧紧围绕着我,令我不能喘气不能休息不能渲泄不能反抗。
  可爱的女孩子很敏感很矜持很冷淡很容易伤男孩子的心。
  “那么,友谊和爱情,你能够划清界线吗?”
  很认真的发问,还把那双令人神魂颠倒的大眼睛望着我。这就是她,一个不知名字的女孩子在与我分手前说的话。
  自从遇见她我就记住她我就时时想着她。
  
  2
  “喂,在看什么书?”
  一个夏天很好的黄昏,我坐在校园的草坪上津津有味地看一本小说,忽然有甜甜的声音飘进我的耳鼓。我直揉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知什么时候我的面前站着一位女孩,一位随风飘来的白衣天使,觉得似曾相识。
  她穿一套白色的连衣裙,一双白色高跟鞋,身材窈窕,一双大眼睛能摄人心魄,脸上似乎有些病容,但却有一种少见的病态的美。她恬静中带有几分活泼和调皮,浑身上下有一种很吸引人的气质,比曹雪芹笔下的林姑娘更多了几分妩媚和生机,让人见了一面,永难忘记。
  我盯着她看了很久,忘记了时间,那副呆里呆气的样子竟然惹出了她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我赶紧收回目光心不知为什么跳得很厉害,想讲话可舌头又不听使唤只好张着嘴没有发音,只把手中书的封面摊开给她看。
  “哟,劳伦斯的《虹》,能借我看看吗?”
  我又傻了舌头不能动弹只会一个劲地点头。
  这回她没笑,有些吃惊地望着我。她以为自己运气太差在校园里遇到了一个哑巴还向他借书。
  我坐在草地上呆呆地看着她的身影飘走忘了看书忘了回去直至夜幕降临。
  晚饭我没有吃,回到寝室便躺在床上。哥们问我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医务室我直摇头不想讲话。
  静夜,一个很美的梦令我激动令我不安令我久久难忘。黄昏遇到的那个不知名字的女孩子,她就站在我的床前灿若桃花般地笑着,一双明眸脉脉含情地望着我,我能感觉得到她的眼神里有一种我渴望已久的东西。我的心里有股甜甜的液体在向四周流动,我的思想里有粒种子正在发芽。我想问她叫什么名字,可是我却发不了音,我好懊恼好生气好悲伤好想放声大哭。眼看着她又轻轻地飘走了,我想用手拉住她,可我的身体不能动弹。当我睁开眼时,看到的只是寝室里立着的桌子竖挂的蚊帐凉着的衣服……
  
  3
  由于不知道名字和班级,我在校园里找了很久却未发现她的踪迹。于是我命令自己不要再找她可是心里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她。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一个很美的月夜,我在散步归来的路上无意中遇见了她。
  “你好!”我有些激动,快步走上前去和她打招呼。
  她站住了,有些吃惊,睁大眼睛看着我,原来“哑巴”也会说话。
  “你不是要《虹》吗?我已经看完了!”我一反常态抓住机会直奔主题。我怕她会又象一阵风飘走让我无处寻觅。
  “真的?那太谢谢你了!”她很高兴地笑了,脸上的两个深深的酒窝很吸引人,“你什么时候给我?”
  她离我很近,一阵夜风吹来,空气中溢满她的体香,我有点醉了。
  “明天中午,你去一栋三零五找我!”
  “好的,再见!”
  她说完就走了。我想多留她呆一会儿可是我没有办法,因为她是一阵风。而可怜的我却忘了问问这阵风到底叫什么名字。
  月色下我望着她的影子呆呆地站着。既然不知她的名字,我就称她为“风儿”吧,这也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自从她借走了《虹》,又坚决拿走了我放在桌上的一篇小说稿以后,我已经好几天没见风儿了,很是想她。
  
  4
  又一个黄昏,我去草坪上看书。夕阳很好,圆圆的太阳在离教学楼楼顶很高很高的地方挂着,红红的阳光很柔和地射在校园内的动动场上、草坪上和池塘的水面上,射在运动场球迷们的身上。
  闹中求静。我独自懒洋洋地躺在绿茵茵的草坪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眼睛在看心里在想——希望她飘来。
  她真的出现了。又是一身白连衣裙,不同的只是胸前多了一对小小的红蝴蝶。像第一次一样我没有讲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渐渐地她的双颊出现了红晕她变得更美了我越看越爱看。
  “嗨,你这人怎么了?”她笑了,用手掩着嘴,佯装出一副嗔怒的表情,用她那双似乎能看穿别人心底秘密的眼睛在凝视着我。
  我的脸红了头低下了心跳加快了。
  “没想到你这人还会写小说,写得挺不错。”她慢慢地说着,很认真很温柔声音很小。
  没想到吧。我笑了心里甜甜的又抬起头望着她。“我是乱写的,希望你能提点修改意见。”
  不知怎么回事,我一下子变得聪明起来,说话的水平发挥得很好。
  “那好,等我改好了再给你——这本书还给你,谢谢!”
  “你等等——”
  她又飘走了,我有些失望。其实我不想说什么,只想和她在一起多呆一会儿。
  
  5
  风儿很快就将小说改好了还给了我。我很满意很感激很吃惊很想叫她一声老师很想天天和她在一起。因为有些激动,我连夜写了一首诗给她,题目就是《你是风儿我是沙》。我敢发誓那不是一首情诗,可我却忽视了少女本身与生俱来特有的敏感,更可能在疏忽中泄露了我的一丁点心迹。我说不清楚这个世界上到底什么是爱情,可我觉得自己又是实实在在地爱着她。我没有一刻不想她。
  这天中午,我收到她的一张纸条:“下午五点在学校背后那棵柳树下等你。”犹如注射了兴奋剂,我好快活好得意好神气。是她,风儿,她第一次主动约会我,而且这是真的!她会对我讲些什么呢?于是从一点钟开始我盼着早早上课盼着早早下课盼着该死的太阳早早地落下。
  四点半钟,我就站在柳树下等她。我不清楚古人“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心情是怎样的,可我当时的心,跳得很快,既激动又紧张。我不停地看表,一分一秒地数着时间。好不容易挨到五点整,小路上才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原来她很守时,并没有象书中写的那样女孩子约会总喜欢用姗姗来迟来考验男孩的耐性。
  近了,一接触到她的目光,我感觉有点不妙。她的脸上表情较严肃,看不到平时挂在嘴边的笑意,今天的风儿,她怎么完全是另一副愁眉不展、深思熟虑的样子?她好像有满肚子的心事。我的心,跳得更快了。我朝她点点头,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
  她的双眸紧紧盯着我,很不自然地笑了笑,张开嘴想讲什么,可又低下头去。
  沉默,好一段沉默。
  周围很静,我能听见她的呼吸声和近处风吹响树叶的声音。西天夕阳的余辉正在一点一点地隐去。我们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谁也没有开口先讲话。如果时间就此停驻,如果此生就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她,该有多好啊!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友谊和爱情,你能够划清界线吗?”她突然开口,问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我想也没想,“为什么要分得那么清呢?也许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人可以分得清的。”
  她莞尔一笑,“你写给我的诗我读了好几遍,很美很美,我非常喜欢。可你过高地评价了我,你看到的只是我的外表,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至少可以说目前你还不了解我。”
  “如果给我机会,我愿更进一步地了解你!”
  “不,也许你没有机会了。因为我是一阵风,注定是会飘走的——”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羞怯,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晶莹的泪珠从长长的睫毛上滚落下来。
  我怔住了。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我不知道我此刻该对她说些什么,我甚至还不知道她的芳名叫什么。既然她不主动说出她的心思,我又何必去问。这就是我做人的原则——我恨死了这个所谓的原则,是它,让我与风儿失之交臂,让风儿如风一样从我的生命里彻底飘走。
  
  6
  一周以后,同宿舍的舍友告诉我一个新闻:本校艺术系的一位女孩子昨天退学了,为了给患病的父亲看病,她答应嫁给一个大她二十岁的男人,她的名字叫周晓萱。
  我心里一惊:难道是她——我心中的风儿?她就这样飘走了?
  夜,很深了。我独自徘徊在校园的小径上,丝毫没有睡意。
  夏夜的天空,星星很多。小时候听老人们说,天上的一颗星就代表地上的一个人。果真如此,那么每一颗星星是否也象地上的人一样,也具有一个神秘的内心世界呢?而我要找的那颗星,此刻她又在哪里呢?为了父亲的病,她甘愿牺牲自己的幸福,难道就没会其它更好的办法吗?在作出这个决定之前她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我在她的心目中还不值得她如此信任?也许今生,我再也不能见到她了,那么,我只能祝愿她:好人一生平安!
  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
  一阵凉风吹来,我的头脑变得格外的清醒。我猛然记起了这样一首诗:
  雾起时
  我就在你的怀里
  这林间充满了湿润的芳香
  充满了那不断要重现的
  少年时光
  雾散后却已是一生
  山空
  湖静
  只剩下那
  在千万人之中
  也绝不会错认的
  背影
  晓萱,今夜的月色很好。
  还记得这首席慕容的《雾起时》吗?多少年以后,我若在千万人中与你重逢,我会第一个认出你的背影。你信吗?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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