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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转飞舞,那不曾泯灭的爱

时间:2011-06-03 19:20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剪剪风点击:
        

  东街的“兰雅”咖啡厅,那是逸晴第一次看见程然。那天,和往常一样,逸晴提着一个小巧的竹篮,有些怯怯的向路人展示着新鲜芬芳的茉莉。咖啡厅里有几个肥头的男人对她招了招手,她进去了。一个男人拿出一张崭新的一百元,他们把那一串串洁白无瑕的茉莉拿在手里揉捏着,瞬间片片的碎片漫天飞舞,它们有些落在逸晴的头上,有些落在她的身上,那个拿钱的男人不怀好意的伸出油腻的肥手在逸晴身上乱拍。逸晴惊恐万分,她后退着,眼里盈满泪水。
  程然本来是在一个寂静的角落,但他看不下去了,他看见那个瘦削、怯弱的女孩颤颤发抖的身体。他走了过来,高大魁梧的身躯站在那几个猥琐、矮小的男人面前。他浓密的粗眉,目光炯然有神。那几个男人立刻鸦雀无声,唯唯诺诺。程然拿起竹篮,拉着逸晴出了门。
  程然问逸晴的家庭、地址,逸晴含着泪,低低的说,没有。程然轻轻的叹息一声,逸晴就跟在了他的后面。打开房门,程然扔出一把钥匙,右边有一间客房。逸晴就这样留下来了,第二天程然醒来的时候,逸晴已经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
  程然总是早上出门,晚上很晚才回来。不管多晚,逸晴总是等着他,虽然他有时根本没有动逸晴精心准备的饭菜,逸晴坚持在看到他回来之后才安然的回到房间。有时程然会回来得很早,逸晴会欣喜万分。她光着脚丫踩在地毯上,好像美好的一天才开始。程然吃完饭就进了他的房间,他的房间平时都是锁着的,逸晴从来没有机会进去过。那间神秘的房间就成为了逸晴无限的遐想。
  有一天,程然回来了,随着悉悉索索开门的声音,还有一个女人放荡的笑声,逸晴看见醉醺醺的程然靠在那个女人身上,那个女人妩媚、妖冶。她把程然放在沙发上,然后吩咐逸晴说,倒杯水来,显然她把逸晴当作了小保姆。程然却呢喃着,拽着那女人进了卧室。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里面隐约的传来嬉笑声。逸晴端着水杯的手晃动着,透明的玻璃杯哐然破碎。
  不久,门被打开了,那个女人气冲冲的走出来,程然的声音呢喃而缠绵,一声声的叫唤着,雪儿,雪儿!女人厌恶的说一句,去你的鬼,找你的雪儿去吧。她整理完衣服,碰的一声,大门被彻底的关上。逸晴小心翼翼的走进程然的房间,他仍在呢喃着,但似乎已经睡去。逸晴顺手拿着一床棉被盖在他的身上。她打量着这个房间,除了床,空空的,几乎是什么也没有。但逸晴感觉,这里面曾经有一些东西,凌乱而张狂的。果然,细心的逸晴发现左角有一扇不起眼的门。
  她轻轻的推开,里面横七竖八的摆满画框。有些画还在画夹上,那些色彩缤纷的颜料凌乱的摆放着,划出一道道的沟壑。她看那些画,右下角都有程然的印章,原来他会画画。画上是一个女人,明亮的眼,如花的笑靥,浅浅的温柔,淡淡的表情,如梦如幻。最后有一张,却是一片红色,红得触目惊心,好像血色一般的颜料全部渲染在上面。逸晴悄悄的退了出来,她看着熟睡的程然,面无表情。
  逸晴开始跟踪程然,她发现在很多的时间,他在酒吧里,和很多的女人喝酒,调情。只有在某个时候,他会在“兰雅”,某个不起眼的角落,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在他和那些女人调情的时候,逸晴的心里充满了恨意,对他可耻、下流的行为深恶痛绝。有时她在想,这个深思的男人,他到底在想什么?当初英勇的解救了她,那又是为了什么?
  程然在家的时间多了起来,好像他是病了,整天的昏睡。逸晴准备的饭菜,他吃一点点。逸晴温好的牛奶,他一饮而尽,然后又是昏睡。半个月下来,他几乎是瘦了一圈。偶尔起床,也是形影单薄。他睡着的时候,逸晴可以放心大胆的进入他的房间,她触摸着那些画,外面传来程然的呓语,雪儿,雪儿。逸晴的心紧了一下,但眼中某种坚定无法消遣。
  逸晴收拾着那些画,突然有一个小本子映入她的眼帘,是一个病例诊断,依稀看见癌症两个字。逸晴的眼睛朦胧起来。
  程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是逸晴拨通了医院的电话。他看见逸晴哭肿的双眼,还有她断断续续的对不起,对不起。程然淡然的一笑,死了才好,这样我就可以去陪雪儿了。逸晴哭哭泣泣,姐姐,是怎么死的?
  程然轻轻的擦干她的眼泪,你长得有些象你姐姐,你跟着我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雪儿离开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死了,是我的错,我那么粗心大意,完全没有看出来她生病了。那个时候我们很穷,唯一就是卖我的画。她就当我的模特,一次次的画她。我们那么深爱,一个面包都是分着吃。为了卖我的画,她四处奔波。起先只是小感冒,偶尔咳嗽。她坚持当我的模特,一画就是几个小时,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休息。最后一次画她的时候,她一口血喷出来,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她已经是肺癌晚期。她不要去医院化疗,她说要在我的身边。从那以后,我再没有画画,陪着她最后的时光,看着她在我怀里慢慢的睡去……
  程然瘦削的脸慢慢的流出泪水,逸晴的眼泪更加的肆无忌惮,她想起姐姐逸雪离开时候的甜蜜和温馨,她说,晴,我要和他去了,我爱他。逸晴懵懂的看着她,姐姐,那个人就那么重要吗?如果他辜负了你,你怎么办?逸雪淡淡的一笑,那我就去死。后来,姐姐死了,逸晴就认定是那个男人辜负了姐姐。她找机会接近了程然,也看见了他的移情别恋,更加的认定就是他的无情才害死了姐姐。
  她在程然的牛奶里放了适量的安眠药,一天天的,程然安睡了,她要让他永远都不能醒来。在那个时候,她发现了那个病例,那个关于姐姐的病例。
  程然从医院回到家里,他发现房间已经焕然一新,逸雪的画整齐的挂在墙上,温柔的凝眸着。逸晴已经买好了整套的颜料,她把画笔拿在程然手中,为了姐姐,你要好好的继续的画下去,不要让姐姐失望,她盈盈一笑。程然看着她,又看着画上的逸雪,百感交集,画笔在他手中流转飞舞起来……

                         (散文编辑:散文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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