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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碎

时间:2011-07-06 04:52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玉子慧点击:
        

【导读】接电话的是他的同事于谦,他哭泣的语音里充满了绝望,他告诉我他的头部中弹正在急救中,希望是万分之一……
  
  一
  还记得那次,你和我谈到关于我们的未来和结局。
  你郑重的对我说我:“抬起头来用你的眼睛看着我,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爱我?”我越发慌张的甩了一下头,企图用我额前的发丝遮掩住我眼睛里凝露着的晶莹的凄楚。可是,天宫偏偏不作美,一阵轻风把我已经遮住眼睛的发丝又依附到我的颊边。我抬起手试图再一次撩起发丝,掩饰住我波澜不兴的涟漪,可是在我刚刚触摸到头发的一霎那,你用你的右手握住了我的左手,你的左手情不自禁的抚摸着我刚刚被吹乱的长发。
  我不敢抬头,不是因为我不爱你,而是因为你的目光让我心慌,我感觉到你炽热的眸子里,凝聚着浓烈的掩饰不住的跳动的火焰。在你的视线中我有些心神不安,狂悸而又莫名的心乱使我违背了自己的诺言,我拼命的摇头,当泪水流下来的时候我还在摇头,任凭眼泪散落在我整个迷茫的脸庞。
  沉寂了瞬间,你轻轻的为我擦拭着没有停止的泪水。我知道我的眼泪泄露了我的伪装,对你的灼热的爱依然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与渴望,我低垂着头,让伪装蔓延着伪装。
  “你,假的很真。”你低声说着把我紧紧地拥入怀中,我没有挣脱,脑海中闪过的那一千零一个愿望,我依然希望它能实现。我默念着那念了千劫万世仍未厌倦的三个字,当我重复到第二十句的时候,你的手机发出了清脆而又悦耳的响声,你拥着我接了那个电话,然后低下头很沉重的对我说,你有特殊任务,要马上服从执行。
  你还没有来得及安抚我依然为流泪而酸楚的心,便开始为自己的特殊任务而迈出了第一步。心,凝结在你转身的瞬间,我多么的期望着你能回头,看一眼我模糊的双眸。可是我们的目光没有交汇,看着你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终于明白什么叫眷恋。你是那么的伟大那么的豪放,以至于让我迷恋于你的风度和沉默
  伫立在你转身的松树旁边,眼睛里隔着的雨滴,让我看到了我们留下的深深浅浅的足迹。风,又一次吹起,吹散了我心中的落寞,心碎瓣瓣,跌落红尘思绪里清晰的记忆又重新漫起了我的叠叠心事……
  二
  那个令人烦躁的夏天,我踏上了南下的列车,经过了整整二十个小时的疲倦不堪,和我同坐的旅客终于下车了,我也终于可以躺下来睡觉了。一阵兴奋过后我迅速的躺下来占着座位,我也不时的睁开眼睛,偶尔看看有没有人打这个座位的注意。
  还真的有,他站在这里足足十分钟了,但我依然若无其事,并且我还引用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愚蠢掩饰。我微睁着眼睛告诉他:“这里有人,你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吧,里面有的是座位。”他很简单的说了一句:“好的。”可是脚步却迟迟未移动。我用外衣蒙住了自己的头继续享受着躺着很舒服的滋味,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他依然站在那里。
  我忽地坐了起来,不理不睬的看了他一眼:“坐下吧。”
  他很友好的对我说:“你睡醒了?”
  “是啊,你为什么不进去找座位?偏偏在这里挤呀?”我很不高兴地说着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为了你的安全。”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我的安全?我既不贩毒又没有得罪黑社会,有什么不安全的?”我很纳闷的反问他。
  “你的钱包?”他很认真的一边说着一边指向我的背包。
  我转过头去,竟然发现包的拉锁是开着的,钱包漏在最显眼的位置。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才想起刚才换手机电池忘记把拉锁拉上了,实际上是为了抢占座位而一时过于激动忘记了。
  “谢谢你。”我是真诚的向他道谢的。
  “不客气,这是我的职责,只要你们安全。”他很严肃的对我说。
  “你是警察呀?那你为什么不做警车?为什么不去坐卧铺?”我对他的身份很明显的有着怀疑,他笑而不答。
  关键时刻,家里来了电话,寒暄中停止了交谈,以为是信号太弱。当我再次打回去的时候才发现手机停机了。正焦急时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并且很真诚地说:“用我的打回去吧,免得家里人担心你。”
  当他把手机递给我的时候,天知道我不会用,这么昂贵的手机我还是第一次触摸到。我又不能告诉他我打不开,于是我还给他并自解地说:“不用打了,再有几个小时我就到家了。”
  他看出了我处于自尊而难以启齿的无奈,他接过手机问我电话号码,给我拨通了,然后递给了我。我当时真的很感激,我也感觉到了他确实是一个好警察
  很快的我到了目的地,在我准备下车的时候,他要了我的电话号码。并且开玩笑的说:“五百年修得同船渡,我们坐一个座位也是修行了五百年啊,可以把电话留给我吗?”
  我没有理由拒绝,很爽快的给他了。
  在我几乎把他忘掉的时候,他发给我一条祝福短信,出于礼貌和感激,我恢复了他。谁知道他对我的短信有着极浓的兴趣,于是便有事无事的互发着祝福短信,渐渐的短信跑了题。直到有一天他坦白对我说:“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我们可以成为一家人吗?”我才开玩笑地说:“我们本来就是不分家的,因为军民本一家哦。”
  对于他我总是很谨慎的相处着,因为在我眼里他是老百姓的保护神,所以我一直对他很敬畏。当他再一次坦白说:“我爱你。”多么简单的几个字却令我心潮澎湃,那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令我心神荡漾,一时间我竟找不出来合适的言词……
  沉默了许久之后,我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不喜欢你!”实际上这是一句谎言,因为我知道我们的身份、地位悬殊太大。我不是不爱他,而是我太自卑,因为我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农村女孩,我深深地知道我们的爱是不会建立在共同的事业之上,所以我摇摇头,当眼泪流出来的时候我还在摇头。他哪里知道,他可以替我擦干眼泪却愈合不了我的心碎瓣瓣。
  三
  接完那个电话,我眼看着他离开我走向第一战线,我从过来都没有想过,这一别竟是永远!如果我早知道,我会告诉他:“我爱你!”如果我早知道,我会在那一千零一个愿望里为他许下平安的心愿。如果我早知道,我会跪求上帝用我的生命来换取他永葆的苍翠……
  但是上帝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预料到,他竟然在第一战线抓捕缉毒分子中不幸牺牲。在他永远闭上眼睛的前一分钟,他给我发了一条空白短信。看到那条短信的一瞬间我的心几乎离开了自己,忽然间感觉有心的地方变得空洞而抖颤,一时间有一点力不从心的味道,我再次摇摇头让自己平静下来,给他打了个电话,想弄清楚没有内容的短信到底意味着什么?!我怎么会突然间感觉到地动山摇,那种天崩地裂、宇宙毁灭的前兆竟然在这一瞬间被我捕捉到了!天哪!怎么会这样?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我已经没有时间在意自己的感受,任凭我的心离开我越飞越远,任凭我的人在头晕目眩中坠落下沉!
  接电话的是他的同事于谦,他哭泣的语音里充满了绝望,他告诉我他的头部中弹正在急救中,希望是万分之一……
  手机掉在了地上,我的泪决了堤……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当我从梦魇中惊醒望向灰色苍穹的时候,已发现正是月隐云端星无不作美的午夜时分,心依然没有回来,我的心事我也不知道如何安放。只是感觉自己昏沉了好久,沉默了好久,也哭了好久病了好久……
  这样的伤痛我不敢告诉别人,或许在他中弹的一霎那,他的脑海里正掠过我摇头的画面,才使他一秒间的疏忽……
  他没有说一句话就这样悄悄的走了,留给了我人世间所有的悲伤,从此我不再会笑,从此冷漠是我唯一的表情。
  一切安置好之后,于谦给我打了电话,在喧嚣的人群中我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一个男孩子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誓言,是我找你!”我没有惊诧,或许是于谦看到了我孤独的游弋,看到了我近乎崩溃的憔悴,这种状态是与众不同的。
  迷茫中是于谦搂着我的肩走到了他的墓地,在他的墓碑前于谦送给我一件他的遗物,是那部曾经让他走上第一线的信息工具,于谦还说里面有我的一张照片设为了墙纸,所以他才能在人群中轻易的把我认出来。于谦还告诉我这张照片是他在火车上偷偷拍下的。我已经没有了眼泪沉默了许久我告诉他:“来生我一定做你最美最美的新娘。”
  我不知道他是否能听的见,但是那次之后我找回了自己的心,虽然已是心碎瓣瓣,但是她回到了我的躯体。因为我看到了他没有给我发出去的信件,因为他看穿了我的伪装,他知道我是爱他的,这至少是我最大的安慰!
  安息吧!我会记住你的爱!记住你的豪放!记住你转身离开的瞬间!记住你为了人民的安全而付出的宝贵生命!还有,记住我对你的承诺:“来生,我一定做你最美最美的新娘。”

                         (散文编辑:散文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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