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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死亡赛跑

时间:2011-09-04 22:13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水的陆地点击:
        

【导读】它们的脚步声又传入我的耳畔,时机又来到了我这个垂死的人身边,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疼,我用尽了全身力气翻过身来用自己的躯体压在这两只时刻要我命的家伙身上,我成功了。
  
  我的头部、脸部、腹部、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撞击,腿上无数的皮鞋不停地踢,长时间的屠打过后我被扔在一间黑屋子里。
  不知昏迷了多久,全身的疼痛让我睁开眼睛,躺在冷而单薄的破床上,望着有气无力的天花板,全身的疼痛又一次侵袭我的躯体,看着近在咫尺的暖瓶却没有一丝力气去拿,刚好的旧伤伴随着刚到的伤痛又一次撞击我早已伤痕累累的身体。我像一只被捆绑的牛任凭刀客的肆意屠宰,哪怕伸出一只手指或者眨一下早已干燥的眼眶都很吃力。
  心死大于绝望,在充满着恶臭的小空间里,我感到了死亡的气息,从窄而又小的破旧不堪的门缝中钻进两只老鼠,它们用眼睛锋利的看着我,在看到我只是一个活物时便肆无忌惮的在我身边跑来跑去,有几次我甚至看见了它们俩血盆大嘴中强有力的扁桃体,它们一点点的逼近我,铁一样的尖牙试图扎进我的身体。
  躺在床上的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支撑我早已散架的躯壳,一次次的看着这两个可恶家伙在我面前放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于拳头以致于给它们狠狠的一击,但刚握好的拳头随着时间的推移便面条一样的软了下去。
  绝望的心灵又充满着极度的恐惧,看着两只老鼠的脚步一步步的逼近我,它们露出极度夸张的大嘴,眼前的一幕使我在极度的恐惧中睁大眼睛,我感觉有一种暖流从脸颊出流下,又伴随着一股血腥味。
  不知是我狰狞的面孔吓住了它们还是它们不忍心向我下口,它们停住了脚步但又用凶残的眼睛注视着我,我嗅到了从它们嘴角流下口水的湿润感,我的又臭又大的鞋被它们拖在地板上,它们在地上跳舞,想看着我一点一点的断气,我的心中猛烈间产生一阵痉挛,心绞痛夹杂在脸颊疼中,多日未见食物的胃又在急促的叫着,大肠与小肠的两壁紧紧的贴在一起,没有油腻的大小肠在心跳的冲击下产生的摩擦力像刀一样的刺痛着我的心,我伸手要拿距头不过一米处的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此时老鼠蛔虫一般的把刀拖在我的手边,它们看热闹的跳上布满灰尘的圆桌眼睛铜铃一般的望着我。
  拿起的菜刀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形,刀距我脖子不到一厘米的危险时刻,我的心痛又一次扑面而来,仿佛迟归的小鸟在母亲的怀中撒娇。忍着剧痛看到远处老鼠眼中流露出的欣喜,这一次激起了我心中难以自持的愤怒,犹如被恶迹斑斑的恶棍抢走了恋人一般,我聚集了全身的力量转开刚要砍在脖子上的菜刀。菜刀在空中又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形,令箭一样的飞向两只老鼠,只听见“啪”的一声紧接着又传来“吱吱”的动物叫声中,我高兴的失去了知觉。
  当我又一次感觉剧痛时,我明确感觉到毛茸茸的东西在我怀里乱动,它们撕咬着我的喉咙,忍着身体的剧疼我伸出了仿佛不是自己的手,求生的欲望让我举起了左手,只是这么一举老鼠敏捷的跑在一旁眼睛标枪一样的盯着我,看着我睁开眼睛、举起手它们明显的不确信,但它们没有流露出一丝害怕与恐惧。我又昏了过去。
  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它们像自家屋里一样的在我怀里跳上跳下,我只要一翻身就会把这可恶的混蛋送上西天,但我没有力气做这种伟大的翻身,身体想注了铅一般不听使唤。只能看着它们在我身上跳上跳下。
  从它们矫健的步伐中我仿佛听见它们牙齿的咯咯声,此时的我失去了知觉但听觉异敏感,它们再次向我的咽喉走来,我嗅到了它们充满肉感的嘴唇,甚至有几次它们用自己的长须抚摸着我的脸庞,当确信我再也没有反抗之力之时,它们便张开血盆大嘴再次直击我的咽喉,一阵刀割的剧痛使我弹性般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两只老鼠像箭一般的的飞了过去,瞪着不敢确信的眼睛又锋利的看着我,我虚弱到了极点,刚才的出其不意使我有些吃惊,意料之外的疼痛使我有点欣喜,我不怕死去但我不甘心进这样葬入鼠口,看见我有了力气的,它们用锋利的牙齿撕咬我的衣服。
  愤怒一次次的被激起,但又确实无束鼠之力,僵直的腰在转成一定据角度身体的小部件也要转动起来,胃这一环节又在急速催促我的口,我要活下去,我不想成为它们的食物,它们看着我像一只恶狼盯着一位熟睡的婴儿。
  活下去就要干掉这两个时刻要干掉我的家伙,我的嗅觉触到了肉香,看着它们肥壮的躯体在我的身边跳来跳去,我绝望的心流露处一种莫名的欣喜和兴奋。
  一对敌人就这样对持着,它们想用迂回战杀我于疲劳中,此时的我对于它们这种把戏将计就计,它们让我死我却时刻想着它们倒下。于是一幕幕你死我活的国际大片在不到三尺宽六尺长的破床上展开了。
  我不想消耗我一丁点体力,因为我想一有机会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它们,我苦待时机但又必须制造时机,有几次它们跑到了我的面前看我到底死了没有,还未等我反应它们又跑开了。机会一次次的溜走而我的体力在急速下降,这样下去还未杀死它们它们会让我疲惫而死。说实话我真的不想现在就死。求生欲在我脑中急剧膨胀,我要战胜他们但又必须战胜它们,才能保全我的身家性命。
  动物与人的差距再加上我从未有的自信,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成就感,我闭上眼睛假装睡去却时刻等待着它们再次向我侵袭,时间一秒一秒的走着,我屏住呼吸时刻听着它们的动静,我的神志此时格外清晰。或许我的怪异表现让它们摸不着头脑,它们不敢再贸然靠近我这个看似平凡的怪物。
  不知在漫长的时间里走过多少辛酸与折磨,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再次光临了我的脖子,尽管疼痛但我觉得时机来了,在疼的驱使下我张开了钳子一样的右手,出膛子弹一样迅速的朝那只强壮的老鼠抓去,在我的手刚启动的时候这只老鼠在余光中发现了这一危险,于是它敏捷的跑开,我扑空了,幸好在我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夹住了一只钢筋似的尾巴,我用足了全身的力气抓着它的尾巴,一只老鼠看到此情况迅速的跑来狠狠的咬我的手指,我忍着剧痛伸出早已注满铅的左手,被抓着的老鼠还在拼命的挣扎着,而另一只还在使劲的咬我的手指头,当我的左手向右手划弧时,这只老鼠咬断了被我夹住尾巴老鼠的尾巴。我完成了这项艰巨的任务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把半截尾巴毫不犹豫饿放进嘴里,用多日不用的牙床吃了起来。
  这半截不能算是食物的食物在我的喉结处停留下来,以致我用尽全部的力气往下咽都无济于事。这样被卡住我真的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此时我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还好没有咽下去却喘上来了,我拿着这根坚硬的尾巴再次嚼起来了,这一次还算顺利,咽是咽下去了,但多日未见食物的胃因有了食物而激动起来了,此时胃里特别难受,老鼠并没有走远而是在一旁用仇恨的目光看着我。我知道更加艰苦的斗争即将开始了。
  为了能使我奄奄一息的生命得以继续下去,我知道必须保存体力,我毫不犹豫的扯下身上的棉团塞进自己口中,一点一点的往下咽,棉花在喉结处停下来,我便用血肉模糊的手使劲往下捣,但没有用,看到距自己不到两米的水壶,我仿佛看见了我再生的生命。心中充满了难以言语的激情,抬起僵直的躯体,却控制不住自己“砰”的一声狠狠的砸在坚硬的床上,顿时又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又一次从疼痛中醒来,我的胃使我刀绞般难受,睡眠使我恢复了一点体力,思想的清晰使我对食物充满了无尽的向往,老鼠还在我身边周旋着,想再次撕咬我的躯体,但它们现在不敢明目张胆的向我逼近,我活着就对它们有威胁。它们仇恨的目光发出一道道愤怒的绿光。
  我们就这样对持着,我努力使自己不要闭上眼睛,看到它们肆无忌惮的在我身边跳上跳下,我觉得对我极为不利,于是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等待它们的再次光临。
  头脑异常清楚,身体在流血,我想起了我的母亲,母亲和蔼可亲的面容,想起来以前的同事、以及把我带进暗门的“朋友”。我依稀间看到母亲向我挥手,呼唤着我的小名,转眼间我看到了母亲变成了楚楚动人的妻子,妻子的面容扭曲了变成了那位“朋友”的脸。
  一阵钻心的疼直逼我的躯体,时机终于降临在我这个命运坎坷的人这一边,它们咬着我的肉我却一动不动,这种疼至今想起来还让我不寒而栗,我保持着原态一动不动,我要在最有利的情况下下手,不知是吃饱了还是它们发现了我的举动,它们一溜烟似的走了,看着它们渐走渐远的背影,我的心变得莫名的耐心,我确信它们一定还会再来。
  死亡随时向我招手,伤痕还在加深对躯体的折磨,饥饿时刻催促着胃,但我想到了野外的阳光,山间的小花,孩子们纯真无邪的笑脸。
  它们的脚步声又传入我的耳畔,时机又来到了我这个垂死的人身边,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疼,我用尽了全身力气翻过身来用自己的躯体压在这两只时刻要我命的家伙身上,我成功了。
  我活下来了,当我被抬走的时候人们在我的身体下发现了一窝被我压死的小老鼠,后来我听说时这件事时,我顿时理解了哪两只被我当成食物的吃掉的老鼠,我对它们肃然起敬。
  在医院中我昏睡了一个月后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一躺就是半年,母亲、妻子寸步不移的陪护我,在这期间她们变卖家产、卖掉房子处理了一部分的债务,没还的都打了欠条,从那刻起我明白了我的使命、我的人生的轨迹。
  时间转瞬即逝,过了八年的今天我俨然一副别人眼中的成功者,但是我知道我的人生使命,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对人类社会有益的人,做一个遵纪守法的人。
  财富是需要自己勤劳的双手换取的,不是凭一时的侥幸获得,既然一切都来了我们坚决不能放弃生命,生活在挫折中我们应该看见光明,在危机时刻我们更应该咬紧牙关与死亡赛跑。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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