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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雪

散文
时间:2011-09-06 12:39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沉睡的阿修罗点击:
        

  六月雪,泉河县的百姓一辈子都记得那天,空气骤然变冷,漫天雪花纷纷扬扬像仙景,迷惑人们迷茫的眼!雪薄薄的伏盖,大地披上银色外衣美得蹊跷!在这一天,远近闻名的名伶九岁红香飘玉殒!一代风华不告而别。。。
  
  九岁红,泉河县名角,男女老少无人不知。她出道早,大胆心细的她,那年唱红了《六月雪》。字正腔圆如诉如泣的表演,唱得人们肝胆俱裂,皆为动容!那耀眼光环似一直在眷顾她,可她心里却深藏着无言的苦!后台,一脸倦容,呆呆注视着镜中的自己。修长的眉,小巧的鼻子,鹅蛋型的脸。却镶嵌着一双如雾寒霜的眼。自古以来红颜皆是如此!想她七岁入行,九岁出名,弹指一挥间!外人看来她光鲜亮丽,而其中滋味唯己清楚!一行清泪黯然而下,像条清晰的水沟划过。不犹得她记起娘亲当年长得也很美,爹老实本份靠贩菜为生。如不是那姓贾的坏蛋!自己怎落到这步田地。那商人见色起心,让爹为贾家送菜在收条按下手印。称爹诈取银两。并挟迫娘,娘不誓死不从撞墙而亡。爹被他们百般折磨,闻迅母亲已去,即刻吐血而亡!哪有天理?天理何存?“血溅白练,六月飞雪,三年大旱”。她哀婉、绵长、凄楚的清唱起来!
  
  “岁红?贾府明日特意请你,为他六十寿辰出场!”戏院老板是利势小人,若不是看岁红为他赚钱。早就趾高气扬了。想到又有笔银子入袋,不禁陶醉起来!贾老爷富甲一方!出手阔绰。对岁红也别有用心!想到此,他用余光斜瞟过去,一时间看呆了!去掉粉饰更显佳人本色!一席华衣,恰到好处的修饰出婀娜身姿!似一朵莲花清新脱俗!心有不甘这近水楼台被他人取代。于是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将美人一把拉进怀里!凑过那皮笑肉不笑的脸。岁红羞愤难当,极力压制怒气!“胡老板,我卖艺不卖身!你放客气点”!姓胡的涎着脸道,“你迟早是我的。当年你婶把你卖给我,若非你是压轴名角,我早就。。”!没说下去,他干咳了两声,言外之意无需多言了。
  
  夏夜有些吵,宛若河流,在黑洞里呜咽。。
  
  贾府,戏台下挤满庆祝的客人。各种寒喧声此起彼伏,像浪涛在六月翻滚!机械的上妆,描眉涂粉。贾老爷她见过数面,那张脸已然定格,似钉子牢牢钉在记忆里!人生何处不相逢。呵,什么贾善人,什么商会主席。。不过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想着,她悠然舞起长长水袖——
  
  掌起如潮,依然《六月雪》。岁红如蝶翩飞,悲楚的唱腔极力渲泄着命运的嗟叹,声情并茂的演绎。引台下众人感叹不已!如潮汐般谢幕!贾老爷特意宴请泉河名伶九岁红。在一个极其雅致的房里,挂着几幅稀罕的水墨画。一盆兰花摆放窗台一角。色香味俱全的各式佳肴摆满一桌!“岁红,今日我特意为你设宴,不知合意否?”
  
  衰老的脸似夏日月季泛出红光!“谢过老爷,小女容幸之至!”说着,毫不做作的端起酒一干而尽!“好,爽快!”随后饮下。“今日,我想替老爷弹琴助兴!”除唱戏岁红弹得一手好琵琶。“好啊,我这就取去”。那身影夺门而出。岁红不动声色将一包东西倒入酒壶。顷刻,贾老爷返回。她拿起琴边弹边意犹未尽吟唱起来,房间里洋溢出一股别样的气息!
  
  “啪”洒杯落地!贾老爷痛苦而狰狞的瞪着,“你,为何要加害于我?”气喘吁吁的指着眼前。绽放淡淡笑颜的女子!九岁红安然自若的言道“还记得十几年前贩菜那人吗?他娘子被你逼死,而我是他们的女儿”。接着,一杯酒欣然落肚。贾某人怔怔的望着,终于再也不发一言!“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为天”!凄凉的悲腔如梨花,一字一句敲打着这片苍白空旷的大地
  
  窗外,一场意外之雪,在六月里飘然落下。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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