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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节 夜雨秋风来?

时间:2011-10-28 16:42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老屋点击:
        

  蛮二听了团团的话,心里不好过,也更加后悔,但她没有承认是自己的过错,认为自己糊里糊涂,全是受了桃福满的影响,一切都归结在他身上,于是狠狠地说:“他个死绝种的,好像没有见过亲家一样,不想清楚,就答应这门亲事,后来桃芳反悔,我的意思是想,干脆算了,退还他家的东西,可是他……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莫及,不应该呀!”?
  “其实,想方设法逼着嫁人,结果是压而不服,逼迫未成,既害了自己,又害了人家,非但事情不成好,反倒结了冤仇,还让陈村长有机可成……给她带来一生的灾难,真是划不来!”?
  “是,就因为这样,桃芳经常愁眉苦脸的。”?
  “伯娘!你知道桃芳的内心吗?”?
  “我这当娘的,只养得她的身,哪知道她的心?”?
  “我看她一直闷闷不乐,寡言少语,非常难过,不知心中有多少困苦,她的感觉,好像家中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她、支持她,这个家让她非常绝望,只有柱子还在维系着她的心。”?
  “平时,只要说起这些事情,她就非常气愤,不与我答话……所以,我难以问出真实情况来,每一次她不是沉默,就是流泪,特别是你伯爹去世那天早上,不知什么原因,哭得那么伤心,我想来想去,到现在都不明白。”?
  “伯娘!实话实说,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包括大毛在内,你们还不知道她的内情。”?
  “什么内情?”?
  “桃芳被陈村长毁了。”?
  “毁了,哪个时候?”?
  “就是伯爹去世那天早上,当时伯爹心脏病突发,就是因为听到桃芳……于是,气愤中骂着陈村长,说要去找他,要去找他,后来就……”
  听了团团的话,蛮二心头直冒青烟,说:“我的老天爷呀!至今我还不晓得,他怎么能做出这等不要良心的事来……”说着,顿时倒在了火铺上,不省人事。?
  团团见此,吓了一跳,慌忙扶起来,将她背到床上去,便及时掐着“人中穴”,使劲地呼喊,好不容易才……之后,她又去烧开水,拿些药给她吃,等到一切事情忙理结束,天已经亮了。?
  虽说蛮二苏醒过来,但眼前还是一片昏暗,心头始终在想,那陈村长是怎么在桃芳身上得逞的……?
  团团坐在蛮二的床前,后悔莫及,想当初,不该将这事情告诉她,幸好没有早说,不然的话,又是伯爹的结果,团团想着,吸取教训,大毛现在也不知道这事情,时下病重,也防万一,绝对不能告诉他,也不能让他知道。?
  桃芳坐了一个夜晚,她依在窗前,泪眼婆娑,静听那些从遥远的天空所飘来的细雨,点点滴滴都似泪水,接连不断的着地声,永远是心灵深处的哭声,曾经充满着无数的希望和信心,并且作了很大的努力,向往走进梦寐以求的大学,所有这些,都化作了无数的遗憾与痛苦。?
  黄土流波,岁月寒窗,一切的辛辛苦苦都去了昨天,这些都是因为父亲,都是因为母亲,都是因为陈村长……天要亮了,只见忽然一阵凉风吹来,迷迷茫茫,雨就越下越大!?
  大毛吃了一些中药,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身体弱不禁风,常是感冒,感冒未好又感冒,日久天长,老病未愈,又添了新病,近两天总是反阴复阳的。?
  虽然大毛的病情没有好转,但团团并没有因此而失去对他照顾的信心,她依然坚持一天三个时候,端起中药,去耐心地喂他。?
  “桃芳,来拿信去!”邮递员在院子里呼喊。?
  邮递员送来的书信,如同一缸溶剂,立即溶解了桃芳的愁闷。她听到有人喊拿信,急忙看,顿时那心灵天空,仿佛散去了一片阴云……
  当她从邮递员手中接过信,泪眼模糊,略略一看,好像是柱子的笔迹,可是她没有以往的兴奋,不像往常那样,拿到柱子的信件,就像飞快的小鸟,高兴不已,而且马上拆开看。?
  此时此刻,桃芳想得更多的是,霸王到乌江,何颜以对,心里十分害怕,害怕那些与柱子心灵碰撞的文字,落下更多伤心的泪水来。她拿着信,慢慢走进屋,再次略微看了一眼,就放到桌子上。?
  学校放假了,柱子非常想回家,但是时间的安排,不由他自己选择,学校系里决定,这个年级的两个班,要到青州去实习。?
  之前,柱子给收发室的袁二姐再三打招呼,叫她特别留心,如果有他的信来,一定要收好,千万不要丢失,他甚至出了收发室的门,远去好长一段路程,都还在不时地回首,一再无声地告诉:“袁二姐!如果有我的信来,你一定要收好,一定啊!”?
  桃芳躺在床上,心如刀绞,泪如泉涌,秋风吹来,桃叶败落,孤身一人,寒鹤飞雨,空空的屋子,越发悲凉,只有换上的新被套,还在微微散发洗涤之后的肥皂余香来。?
  忆昔日,艳阳清和,在校园的每一天,都有很多很多的快乐,与柱子一起共话前程,妙语传情,春意阑珊,微笑如醉,感到深深的幸福,谁知一夜飘零,鲜花碎落,吹散了人生,吹散了梦想,孤零零的路上,只有无情的凄风苦雨。?
  刘会计思考了,最后决定,要与陈村长斗争下去,他的安排是:首先去大毛家,作好蛮二、桃芳等人的思想工作,让他们替自己出头,如此种种,借用桃家的刀来“杀”陈村长的头,再喝他的血,让别人罪责两担,或者说从中抽身一空,最为合适。?
  “有人在吗?”刘会计在门边喊。?
  “是谁呀?”?
  “是我!”?
  团团正在厨房里煮饭,刚拿起咸菜切,听到外边有人喊,就放下手中菜刀,火速……?
  刘会计听到屋里有人答应,就直接破门而入。?
  团团至小门边,对撞了刘会计,道:“哟,是刘会计,快点,进来坐……”说实话,当她看到刘会计时,其实心头是很不舒服的,可是高兴不高兴,面子上还是要,总不能将他拒之门外。?
  刘会计答话,见团团转身,自己也随从进了小屋。?
  团团感到非常意外,刘会计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才上桃家门,所以她内心有些害怕起来,怕的是大毛家里又有什么不幸的事情要发生,因为陈村长和刘会计是一条心上的人,因为他们的算计,她几乎成了一只惊弓之鸟。?
  刘会计进屋,深感意外,“噫”了一声,站在那里,心想,出门迎接自己的,既不是蛮二,也不是大毛,更不是桃芳,却是团团。他一时无话可说,转移视线,径直到火铺上坐下来。?
  他猜想,团团跟大毛是不是凑合在一起了,应该不会呀,要说凑合的问题,也没有这么快,前不久蛮二还在请求正春做媒人,也没有听说烧“袱子”的事情,但是话说回来,现在的年轻人,也说不清楚,只要二人情投意合,有时一夜之间就成了好事。?
  团团的眼光,几次被刘会计的眼光碰落在地,脸上羞红,她只有借着去切菜,暂时缓解或逃避一下他的眼光压力,一面主动问:“刘会计,你来有什么事?”?
  “没有别的事!”?
  “你是来找我,还是找大毛们?”?
  “不是!我是特自来……”?
  “哦——”?
  “蛮二嫂到哪里去了?”?
  “你找她有事?”?
  “我是来给她说……”?
  “哦,那她还在睡,你等会儿,我去喊她。”话完毕,放下手中的菜刀,准备去……?
  “不不不,暂时不,我等她……”刘会计招招手,接连道。?
  “你是哪样事情嘛?”?
  “是关于……是关于陈村长……陈村长上次……哦,不是,不是,不是……我是来看看大毛的病情……”他语出半句,又觉得说话的对象搞错了,不便对团团直说,于是赶忙急刹车,收回原意,转过话题,说是来看大毛的病情。?
  团团看出刘会计的心思,定是有话要说,但是因为自己……于是,转过话题,假装问:“你是找大毛?”?
  “有事,是!”刘会计说着,眼光严重异常。?
  “刘会计,其实你放心,我不会拿你为难,如果真是有事,可以直接和我讲,到时候我一并转告他们,好不好?”?
  “小事,小事,不要紧,我相信你……”?
  “因为大毛的病情有些严重,难以起床,桃芳又没有理事,伯娘失去丈夫,时下悲痛之中,寝食不安,已是天亮才睡去,现在不便去打扰,没有办法。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好’,我只有这样做,尽一点细小心情而已,暂时在这里照顾他们。”她一便对刘会计的异常眼光,进一步作了一些说明。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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