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郭大牛要走的那天，团部在钢一连举行了欢送郭大牛复员转业的欢送仪式。张团长刘政委以及人民军的黎团长、越南地方政府的领导都来参加了郭大牛的复员转业仪式。刘政委代表部队领导作了发言，他挥动着胳膊铿锵有力地说：
　　
　　“同志们战友们，咱们的郭排长在这部队上六年里，从一个社会主义农村基层干部，通部队这个革命的大熔炉里的锻炼下；在毛主席党中央的正确培育下；在毛主席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光辉理论指引下，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毛主席的革命战士。他，努力刻苦专研高炮技术理论，发明了高炮高射机枪射击技术‘一招准’的新技术，为部队的实战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在这次帮助兄弟的越南人民反对美国侵略者的防空反击战中，多次打下了敌机，使得敌人不敢轻易前来轰炸我们的钢铁运输线，为前线越南人民军的提供了有力的后勤保障，为前线部队取得胜利奠定了厚实的基础。为了推广应用这项技术，他和越南地方上的阮氏萍同志一起，编译了《高炮高射机枪射击实际应用教程》。为我军和兄弟的越南人民军以及地方民兵武装组织，提供了防空射击理论实际操作的规程。对战胜打败美帝国主义侵略者和及其走狗，起到了良好的作用，成为防空部队实际操作的必读理论读物。因此被越南人民军和地方政府授予二等战功奖章。今后我们部队继续发扬我军的优良传统，向郭排长同志学习，努力学习专研实战理论，不断提高武器装备的操作水平，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自己的头脑，结合战备把部队工作搞得更好。”刘政委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朝着在一边，和阮氏萍坐在一起的胸前戴着大红花的郭大牛一眼又说道：
　　
　　“我们部队上的领导同志衷心地希望郭大牛同志，继续保持部队中的优良革命传统，戒骄戒躁，不自满，虚心向越南同志学习百杆尺头更进一步，做好中国和兄弟的越南人民之间的友谊桥梁纽带工作，为此作贡献，我就说这么些了，谢谢同志们了。”
　　
　　接着黎团长代表越南的政府和人民军讲了话，对郭大牛赞赏不已。郭大牛要走了部队上上敲锣打鼓的前来欢送郭大牛，战友们依依不舍的和郭大牛握手告别。部队专门为郭大牛派了一辆军用吉普车，阮氏萍陪同郭大牛前往中越边境的友谊关。阮文勇看着自己的未来女婿就要复员转业走了，心里总觉得高兴不起来沉甸甸的。阮文勇拉着吉普车上贤婿的手再三叮咛回到家里给他们来信，还关照自己的宝贝女儿一路上要小心早点回来，以好让他放心。吉普车开动了，郭大牛含着泪和朝夕相处的自己连队的战友们依依惜别，部队的战士们和干部们都和郭大牛含着泪挥手惜别。郭大牛和连里的战友们直到吉普车远远开去望不见车的影子才，恋恋不舍的散去……
　　
　　吉普车一刻不停地朝着东北中越边境疾驶。他们在谅山市的兵站吃过午饭，又往中越边境开去。一路公路上战车高炮、军用卡车一辆接一辆满载着后勤战备物资正在源源不断的朝着越南南方驶去，傍晚前他们到达了中越边境友谊关，很快地通过了边境检查。阮氏萍预先有我部队特意为她办理的临时边境出入证，所以很方便地进入了我国广西的友谊关内。本来郭大牛和阮氏萍在友谊关内，部队兵站住上一两天。再各自回到自己祖国的家里。我了照顾到阮氏萍的情绪，所以部队领导特意和上级部门作了安排，让郭大牛和阮氏萍在友谊关兵站吃过晚饭后继续让部队的吉普车开往广西的边境重镇凭祥市。让郭大牛阮氏萍这对未婚夫妇在凭祥市休息两三天，再让他们各自回各自祖国的家去。三天后郭大牛和阮氏萍在凭祥的火车站分手，郭大牛坐火车回安徽山区家乡，阮氏萍还是跟随我军部队的那辆特意为他两准备的军用吉普车回自己的家里。
　　
　　他俩在凭祥市的兵站里，团部吉普车司机老赵同志为他俩安排好住宿后，自己上房间里休息了。郭大牛和阮氏萍难得来中越边境的凭祥市里一次，所以他俩利用到达后的时间俩人不顾疲劳，焦虑兴奋，一点儿没有睡意。就来到了凭祥市的街上，互相手缠着手依偎着闲逛起来。临走时阮氏萍的父亲把郭大牛的旅行包里塞得满满的越南地方的土特产，郭大牛在街上的百货商店里想给给阮氏萍买了一件很好看的连衣裙和一条南珠珍珠项链。阮氏萍不同意买这样贵重的东西，怕花光了大牛的钱，郭大牛回家后还要花钱修理自家的房子，今后还要花去北京越南的费用，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当家过日子的日子长着呢，能节约的地方总得节约点。再说阮氏萍心里很清楚，郭大牛的家乡安徽山区很是贫穷落后，一个工分值不了多少钱，把复员转业费用完了，今后郭大牛挣钱会更加不易，那这么行，总不能干吃光用光的事，以后还要抚养孩子总得留些钱预防万一吧，这些都是今后生活面临着得实际的事。两人第一次为此事争得面红耳赤，郭大牛认为自己回到家乡用不着花钱，凭着自己的能干把房子修整好，只是自己多吃些苦罢了，好在自己的身子壮实的很，休整房子根本没事。最后双方各自让了一步。阮氏萍同意让郭大牛为自己买下这件连衣裙，不再买价格昂贵的珍珠项链。这使得郭大牛心里很是对阮氏萍感激，心想像这样漂亮俊俏又善解人意，不讲究吃穿会过日子的媳妇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呀。看着这些天为他准备东西东奔西走忙碌不停地爱人，有些瘦弱的神情，男子汉大丈夫的他居然鼻子一酸眼睛一红，眼泪从眼眶里涌了出来。阮氏萍见郭大牛的这个摸样慌了手脚心慌意乱急忙关切地问着郭大牛：
　　
　　“哥，呀你这是这么了，是我刚才的话上了你的自尊心了吗？请原谅，我我不是故故意的，我呀，是为了咱们将来的孩子在考虑呢。也许我我呀，很快地会怀上我们的孩子的呢！”阮氏萍故意安慰着郭大牛急忙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掏出香喷喷的洗得干干净净的手牌，为郭大牛擦着眼泪，又用自己红润的嘴唇在郭大牛的胡子渣渣的脸上亲吻了一下。郭大牛听到阮氏萍刚才安慰自己的话语，“赫哧”一声高兴地笑了起来，笑着一把温柔地把阮氏萍搂到了自己厚实健壮的怀里轻轻地在她耳边喃喃地说：
　　
　　“妹呀，你误解了，哥呀，我呀，被你刚才的话感动的流了泪。我呀在想，象你这样善解人意懂得爱情理解生活懂得生活的漂亮姑娘媳妇，离开了我以后再到哪里去找呀。”听了郭大牛回答的话语阮氏萍心里感到一阵欣喜，睁大着眼睛深情的望着郭大牛说：
　　
　　“哥你真是这样想的吗？”郭大牛望着自己怀里秀美娇艳的阮氏萍心里感到一阵幸福地满足，朝着阮氏萍情真意切的点了点头说：
　　
　　“我说的都是真话呀，不信你摸摸我的心口。”阮氏萍把手伸进了郭大牛的胸口，用柔嫩的手在他厚实富有肌肉的胸口上来回抚摸着。她用手扭开了郭大牛胸前的纽扣，撩开了衣服把自己柔嫩白皙红晕的脸蛋贴在了郭大牛的胸口上，倾听者郭大牛的心脏的“噗咚噗咚”坚实有力的心跳声，男性雄壮的气息充满了阮氏萍的鼻息，郭大牛紧紧把阮氏萍拥抱在了怀里，阮氏萍感到心里一阵悸动，幸福的温暖充满阮氏萍的心头。从阮氏萍身上散发的女性香甜的气息，和阮氏萍头上的细发拨撩在过渡郭大牛的脸上痒嗖嗖酥麻麻的感觉。两个人相互拥抱在一起一动都不动地相拥在一起，静静地聆听着对方心脏的心跳声，沉浸在爱的暖流中沉醉。他俩就这样在那湖边的长堤的桥下的柳树下，互相紧紧地搂抱在一起依依不舍，此时无声胜有声。此时恋人间的爱是不需要任何语言加以说明的，身无彩风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嘛。难以割舍的依依惜别，就在这两天了。在没有人的凭祥市郊的结合部的小湖边，弯弓似的小桥长堤的不远处，一绺烟柳在月光下的碧痕的红色小亭子里也有一对年青的情人依偎在一起，在窃窃私语着。月下的湖面泛起了粼粼的波光，一叶小舟在湖面上轻轻地荡漾着，小舟上的年青男女中有人在偷偷地吹奏着洞箫，一个姑娘轻轻地和着洞箫悠悠的音乐声里唱着李叔同的《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天之涯地之角，
　　知音难寻觅。
　　一壶浊酒送残春，
　　天涯山外山……
　　
　　听着这忧伤伤感的送别的歌曲，阮氏萍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有道是自古多情伤离别呵。
　　
　　到了分别的那一天，一大早阮氏萍把郭大牛的行李收拾好，昨晚两人一夜都没睡好，在床上窃窃私语着说着即将要分离依依不舍的情话，所以早上起来有些儿头脑昏呼呼的感觉。郭大牛还是不放心阮氏萍自己只留下一小部分的复员转业费，把千把元复员费转业费交给了阮氏萍，要阮氏萍保管这些钱他才安心，郭大牛认为女同志管家里的钱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阮氏萍不是那种随便乱花钱的姑娘。看到郭大牛态度很执着的样子阮氏萍也就不再推脱了，反正小夫妻俩谁保管钱都一样。郭大牛部队他们团部的吉普车驾驶员，帮着郭大牛和阮氏萍把郭大牛的行李搬上了吉普车，到凭祥市的火车站送走郭大牛后，直接从凭祥市的火车站开车把阮氏萍送回越南的家里，再到家为止回部队的团部。吉普车老赵负责阮氏萍的安全，一直把阮氏萍送到家为止。这是部队领导再三关照，吉普车驾驶员老赵把郭大牛送走后一路上要照顾好阮氏萍。
　　
　　凭祥市的火车站里都是些部队的退伍转业军人，郭大牛在月台上和阮氏萍拥抱着告别，阮氏萍泪如泉涌伏在郭大牛的肩上的眼睑都哭红了，郭大牛用手不停地抚摸着阮氏萍的背，轻轻地安慰劝说着阮氏萍，希望阮氏萍早日来中国和他登记结婚回到越南来。阮氏萍不停地对这郭大牛抹着眼泪点着头，司机老赵在一边抽着烟也在帮这郭大牛劝说安慰着阮氏萍。阮氏萍含着泪对郭大牛说：
　　
　　“哥呀，小妹不能再送你了，一路上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呀，到了家乡赶紧给我写封信，免得人家牵肠挂肚的不放心。”阮氏萍一遍又一遍的关照着郭大牛，郭大牛答应着请阮氏萍放心，他一到家乡第一件事就是给她写信。他俩卿卿我我情深意长依依不舍的恋情，在车站上的告别人群里，特别引人注目。因为在车站上告别送行都是些部队的战友同志，很少见到在复员转业军送行的人群中有青年男女战友的告别情况出现，所以他俩的行为举止很是引人注目，火车车厢上和站台上送行的军人目光都在好奇地在朝着阮氏萍和郭大牛他俩看着呢。这天气也是这样阴沉沉的，天上还下起了毛毛细雨，似乎是在为阮氏萍和郭大牛这一对情人恋人的分别伤心而感化了上苍，天被他俩绵绵的爱意感化了，也在流着感动着的绵绵的细雨呢。
　　
　　火车站上开车的铃声响起郭大牛赶紧跳上了火车，“哐当”一声响火车慢慢的开动了，望着站台上泪流满面的阮氏萍，郭大牛心一酸眼一红眼泪也哗哗的流了下来。阮氏萍不停地跟着列车跑着，不停地向郭大牛招手，叫喊着郭大牛的名字。郭大牛在车上也心疼地看着车下跟着列车奔跑的阮氏萍也不停地和她挥手再见……
　　
　　火车越开越快越开越远，阮氏萍还站在站台的尽头处，望着远去的列车还在不停的挥手呢。郭大牛的身子探出车身不让列车员关门，直到看不见站台为止才依依不舍的回到，火车车厢内的座位上去。郭大牛坐在火车的车厢内，无心地望着车厢外南国广西原野上的景色，眼前一幕幕的出现阮氏萍刚才离别伤心落泪的样子和追赶火车的情景，让郭大牛心疼伤心不已。车厢里其他复员转业的战士们，都好奇地打量着伤心欲绝抹着眼泪的郭大牛在打探着看着郭大牛呢。
　　
　　郭大牛从自己在友谊关换上的中国军服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散给了座位上的其他复员转业军人，自己一支接着一支抽了起来。车厢里的其他部队的复员转业军人三三两两的在交谈着，互相认识着。他们见到了刚才在车站上郭大牛和阮氏萍情人之间，挥泪伤心欲绝的告别，见到郭大牛现在抽着烟沉思的样子，也就不忍心打断他的思恋之情，所以没有和郭大牛搭话闲聊，而是让他一个人静静地思恋。郭大牛想起未婚爱妻阮氏萍刚才分别时偷偷地在他的上衣口袋里塞了张纸条，于是他立刻从自己的另外一个上衣军装里，掏出了那张纸条展开来看了起来，原来是阮氏萍抄录的一首金元时代的词人李俊民写得一首词：
　　
　　忍泪出门来，
　　杨花似雪。
　　惆怅天涯又离别。
　　碧云西畔，
　　举目乱山重叠。
　　据鞍归去也，
　　情凄切！
　　　　
　　一日三秋，
　　寸肠难结。
　　敢向青天问明月。
　　算应无恨，
　　安用暂圆还缺？
　　愿人长似，
　　月圆时节。
　　
　　郭大牛看着阮氏萍清秀隽永的字体，想起阮氏萍姑娘充满青春气息，妩媚秀丽的脸庞在他的心头刻骨铭心挥之不去靓丽的形象。这是阮氏萍特意为他们离别而精心挑选的一首慰藉离别时心灵，寄托绵绵的相思之情，盼望夫妻团圆的美好的愿望的情结的一词，既充满了未婚夫妻间深深的思恋眷恋之情，又向往着早日团聚的心理，真是寓意深长呵……生活的长路漫漫，再一次相聚的路程又有多远，谁能预见明确的未来。风风雨雨，离离合合，凄凄惨惨，悲悲切切，绵绵无尽的了无尽头的相思之苦的男女青年的爱意呀，哲学上的、生活现实中预想不到的必然和偶然之间的耦合过程，又演绎着人间青年男女之间爱情的多少悲欢离合惆怅之情呀，郭大牛沉醉在刚才一刻和自己心爱的阮氏萍姑娘离别时的心痛中不能自拔……
　　
　　车厢里忽然传来了有人在喊郭大牛的声音，把郭大牛对阮氏萍的情意绵绵地思恋和眷恋着心痛的离别痛苦的心拉回到了现实中来了……要知道喊他的人是谁请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发稿於2011年11月1日，上海西郊龙柏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