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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酒诗仙

散文
时间:2011-11-14 22:02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思量泉点击:
        

  我不懂诗,不懂酒。我只会吟诗,只会喝酒。喝别人酿制的酒,饮别人写出的诗。可是,就我这么一个人,他们叫我“剑酒诗仙”。
  我很奇怪,可是我从来不解释,因为解释显得那么多余。
  我不在乎别人的赞美或是谩骂,可是,我不允许别人在我的眼前赞美或是谩骂。他们或许会说我有病,可是他们永远也不会说。因为说过的人,都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我这样的性格算不算怪异,可是我却很喜欢,喜欢那种“唯我独尊”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江湖太寂寞,所以我受不了别人在我眼前指手画脚。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天下第一”,因为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对我说过了。
  我记得最后一个人告诉我我是天下第一的时候,已经是十年了。
  这十年,我行走在江湖,却觉得江湖不是我想象的那么好玩。我需要银子,可是我不愿意为了银子而去和那些富商大贾、贵族官绅合作。所以,这十年,我活的很艰难。
  可是,依然手不离酒,我喜欢诗。尽管我从来不知道诗是什么。我一直以为这只是说话,是嚎啕大叫或者大哭,很多人说,当然是在背后,他们说,说我是“剑酒诗仙”。我听到了,琢磨了很久才知道,他们不过是想说我是个酒鬼,还会满嘴冒泡快要升仙的人。
  我知道,虽然我在江湖有名气,却始终不是什么大名气,但是期待我死的人,还是很多很多。他们觉得等我死后,把我那些满嘴冒泡的诗拿出来编辑编辑就可以赚一大把一大把的银子。我也知道我说的话,能换银子,可是我却始终没有去换,虽然我很潦倒。因为我始终不肯承认我那些胡说八道的话,会是诗,虽然我还是不知道诗是什么。
  我一直觉得我的生活会这么一直下去,漫无目的又似乎所有的地方都是目的。我也一直觉得这样风餐露宿无牵无挂最好。虽然三餐不济,虽然衣衫褴褛,但好歹是真正的逍遥。我可以杀我喜欢杀的人,也不可以很久很久不杀人。我可以和喜欢的人说话,虽然能和我说话,我也喜欢的人世界上还没出生,但我至少不用为了银子和什么地位去巴结高官富甲,我确定狗腿子的事离我很远。或许因为这样,即使我这么潦倒,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和我做朋友,或者说是喜欢我。
  听说江湖上有个酒仙会,里面聚集了很多人,说是我的粉丝,可是我从来没去过那个会。我只知道武林大会,不过这也只是个江湖官场所在,所以我一样没有兴趣。
  近几年,我嫌少杀人,江湖上认识我的人越来越少。我时常烂醉在街角,很多天也不会有人管,醒来的时候,身边多了好些铜板。我把他们一枚一枚的收起来,很欣慰世界上还留有几个有同情心的人。然后将所有的铜板顺手给了旁边一个小乞丐,他千恩万谢的摸样,让我觉得这种感觉比杀人还爽一些。
  我时常说那些他们说是诗的话,只是我也不知道我说的话是怎么流传出去的。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忽然拦住我的去路,说找我找的很辛苦,天天读着我的诗,然后找了很多年,今天终于找到我。
  我看着她哭得稀里哗啦,感觉非常烦躁,随手一挥,她已弹出好远。身体撞在墙上,流了很多血,我奇怪的是她依然笑着望向我,一点厌恶都没有。望着她手里紧紧抓着的写着“剑酒诗仙”四个字的书,我突然觉得那几个字特别的刺眼。
  我没有去管她后来怎么样了,只是听说有人把她弄回家了,然后又听说,她只是一个疯子。
  我继续漫无目的又到处都是目的地走。手里握着那本《剑酒诗仙》,那是我从那个疯子手里拿来的,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或许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的诗到底是在怎么样的。只是我还没将他翻过页,就有一个小孩抱着我的大腿,喊我爹。
  说实话,对于爹这个称呼,我很别扭。我想抬抬腿,摆脱掉这个小屁孩,但想起前面的女疯子被我弹飞的情况,我觉得我还是仁慈一点儿。好歹当了人家一会儿老子。
  于是,我把手里的《剑酒诗仙》递给他。他抬起一张泪痕斑斑的脸,疑惑地看着我。我难得说了一句不是诗的话,“把我的衣服擦干净。”我指着被他黑黑的小手抓着的那边衣服。其实我的衣服已经很脏了,可是,我没想到有人的颜色会比我的更胜一筹。
  破小孩一听,扯开嗓子又哭了起来。我真的有想把他一脚踹飞的冲动,但是为了那一声声“爹”,我又一次忍了。
  破小孩继续惨无人道地抱着我的大腿哭。
  我无奈,只好决定等他哭完。
  等着无聊的间隙,我翻开了那本《剑酒诗仙》。入眼的第一幕,让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我竭力制止自己的那一股冲动。
  《剑酒诗仙》开篇:剑酒诗仙作者:李白,字太白。大唐殿前学士,最著名的待遇是“高力士脱靴,杨贵妃敬酒……”
  我慢慢合上了书,然后把他捏个粉碎。
  但好脾气地没有踹飞继续扒着我的衣服哭个不停的小破孩。
  十年不问世事,江湖风云变幻,根本已经没有人记得我了。认清了事实,我只想喝酒,忽而又想起了《剑酒诗仙》,然后,再也不想喝酒。
  我把小破孩从我脚边抓起来。
  “为什么叫我爹?你爹是谁?”
  那小孩仍一脸眼泪鼻涕直横,抽抽噎噎地说:“我爹是剑酒诗仙,叫李白,字太白。我娘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我说:“你可以走了,我不是太白,我叫李白,字不白。所以不是你爹,我的娘子还没有出现,不过你倒提醒了我,大明湖畔,美女是很多啊!”
  他不理我的话,依然死抓着我不放。
  我说,“好吧,孩子,我带你到大明湖畔找你娘。”
  后来我去了大明湖畔,但是没有见到夏雨荷,他们说夏雨荷很早以前就不在了。我看着小破孩眼巴巴地望着我,不好意思把他扔在大明湖畔。所以,我说,“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当我儿子。以后,你就叫李寻欢。”
  寻欢作乐,以后不要哭个没完没了。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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