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白秋云像一只快乐的小鸟那样蹦跳着推开了思瑶房间的那扇木门。口中还充满喜悦地嚷嚷：“思瑶，你猜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什么？”在她的笑容正是灿烂的时候却无声切迅速地凝结了。凝结的连自己都觉得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令自己的心隐隐作痛。她的怀中是一本书。散发着淡淡的油墨香的一本崭新的书。

房间内是两张模糊的脸孔。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模糊？白秋云有些疑惑。她深信前一秒钟外面还是阳光明媚的！而此时此刻她却分明感觉不到了阳光的存在。

微笑还固执地在她的嘴角凝结着。仿佛再也不会消失那样！然而！她明明知道那有多么的困难和难受。

思瑶站起来，显得有些尴尬地微红着脸。半晌，才说：“小云！你看······。”他几许多余地喃喃：“她是谁？”说着。他十分温暖地朝着身边的婷婷看去。他的温暖无疑对自己是一种挥刀般的刺伤！他凝视她时的眼神像一根鱼刺卡在白秋云的喉咙里，心里。让她愈发的难受！甚至感觉到呼吸的困难。

陈芳婷注视着秋云突然间的沉闷和惶惑。娓娓笑道：“秋云姐，是你啊！”她的笑也是如此的短暂。短暂的似乎并没有发生过。

空气不知何时变得沉闷起来！沉闷的让整个房间缺氧。

却也只是霎那的沉默。秋云便布施给自己一个柔软的无力的笑容。这个笑容对她来说也许是这辈子最吃力的笑了。她说：“婷婷啊！······。”后面的，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于是；她困难地沉默着。

“你······；还好吗？”陈芳婷上前一步拉着秋云的手。微笑着问。

“哦······！”秋云被她这么一拉，才从一种梦游般的惶惑中惊醒过来。说道：“我还好！你呢？”她看到芳婷点头。接着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告诉我一声！搞的人家挺意外的。”说着，她把头转向一边的思瑶，意味深长地埋怨道：“还有你！真是的！我小婷妹回来了你也不告诉我！害的我刚刚还以为走错房间了呢。”看到思瑶只是红着脸微笑，她继续说道：“是不是怕我打扰了你们两个的卿卿我我啊！”

“哪里！”不等思瑶回答，芳婷便含笑着解释道：“刚刚思瑶还在说着你呢？我还打算有时间去看看你呢！我们也好久没有见面了，好想你啊！”

“是吗？”白秋云模棱两可地微微笑道。她却把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着的思瑶；“我还以为有些人还是那么的见色忘义呢！”

芳婷拉着秋云的手晃动着说道：“秋云姐，没有想到这么久了你那张嘴还那么不饶人！思瑶他呀才不是那样的人呢？如果是······。”后面的话，她止住了。切同样意味深长地瞅着思瑶。

“那最好！”秋云呵呵笑道。将手中一直抱着的一本书递给思瑶，说：“那！这是你让我给你找的红楼梦。我找不到我原来的那本了，所以昨天路过书店的时候顺便买的。”她有些困难地顿了顿；“好啦！我先撤了。本大小姐从来不喜欢做电灯泡的。”说完，她再次看一眼思瑶：“本来打算今天让你好好请我撮一顿好吃的呢。我看就先给你记着吧！改日补给我啊！听到没有！”她很是随意地拍一下思瑶的肩膀。把目光转向芳婷说道：“小婷妹，姐姐我撤了，有时间我们俩再好好的聊。”最后，她冲芳婷做一个鬼脸转身欲走。

“哎！秋云姐。”芳婷急忙去拉她。埋怨道：“人家好久没有见你和你聊天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存心让我难受，是不是？”

“呵呵！”秋云傻傻地笑道：“我要是留在这里，恐怕难受的不是你一个人了吧！呵呵！得了，我走人了。改天我约你。”说完，未等芳婷再说什么，她把书塞进思瑶的手中含笑而去。

思瑶望着她走出爬满了牵牛花的围墙，消失在街角。一片怅然地看着手中秋云送给自己的那本红楼梦，惶惑地愣怔着。

红楼本无梦，皆因情扰之。

秋云转过街角的时候，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地留下了眼泪。泪水几乎是夺眶而出的！犹如自己此时此刻心底的那份疼痛，无法遏制！无法逃避！她没有回头，也许她自己心里清楚地知道思瑶是不会追出来的。或许？以前他会。可是现在，他不会的！也许？以前他也不会的！一切的一切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恍惚中，她觉得似乎故事在重演。是的！三年之前她就记得自己曾经就这样默默地离开。为什么离开？连自己都不知道！也许知道却不想承认。大概？我注定了是那一片湖水，只能远远地把他投映在自己的心中，却不能接近他；更不能拥有他！因为我和他之间总是横隔着什么？到底是什么？秋云害怕去想这些问题。

她无助地倚着街头的路灯柱向下滑去。泪水已经迷蒙了她的双眼。双手紧紧地互握着，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那泛白的骨节。有些痛苦像个梦寐那样久久地缠绕着她！明明知道！明明知道自己永远都无法真正走进一种温暖！却依然那么固执！固执的让这颗心一遍又一遍地承受着那种死去活来的疼痛。

她憎恨自己。每一次心底为了思瑶作痛的时候，她就深深地憎恨自己！恨的深不见底却难以挽救！恨自己的自作多情！恨自己的不识时务！恨自己的欲罢不能！更恨自己的自欺欺人！却从来没有怨恨过思瑶！从来没有！哪怕一星点的责怨都没有。很可笑！切也很可悲！她只能默默无助地幻想！幻想着心底那些不为人知的希冀与渴望。她只能默默地无怨的给予！纵使心中明白这样的给予或许永远也不会感动谁？甚至自己。但是！她只能这样！只能这样默默地承受着自己才懂的伤痛！

很多时候，她甚至是那么的可怜着自己。为什么可怜自己？她不懂。只是很多时候觉得自己确实是可怜的！可怜的只能躲在一个没有任何人安慰的地方哭泣。哭完之后独自擦干眼泪给自己一个坚强的微笑！

秋云泪眼模糊地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再一次倔犟地擦干眼泪；再一次布施给自己一个微笑。自言自语：“傻瓜！哭完了不就没事了。”然而。这一次却好像失效了。泪水仍然抑制不住地沿着脸颊留下来。心底的疼痛随之加剧！让她感觉呼吸开始困难。她好想好想找一个寂静的角落，一个人，尽情地哭泣。好把心中压抑已久的委屈与酸楚发泄出来。自己明白：有些东西掩埋心底已经太久太久了！久的好像随时就会让自己崩溃！再也坚强不起来！再也坚强不起来！

“小云，是你吗？”突然，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声地问道。她蹲着扬起脸，阳光依然还在。刺的她只能看得到一份耀眼的虚幻。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似是在梦中。秋云努力分辨着这声音的来源。努力看清楚眼前那一道耀眼切模糊的影子。终于看清楚了，她不觉心中十二万分地惊异！喃喃：“怎么会是你？”

志伟满脸疑惑与关心地盯着秋云的脸庞。声音震颤着问道：“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秋云急忙用手背抹去眼角还残存着的那些湿润。吸吸鼻子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说道：“哦！我没事。眼睛刚才被风给迷了。”说完她愈发惊讶地盯着志伟问道：“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一边说，一边认真地打量着志伟。他瘦了，高大了，皮肤也比记忆中更加的黝黑了。眼神中却处处透着一种陌生的成熟的味道。在秋云的记忆中他丁志伟是一个矮矮胖胖皮肤黝黑眼神纯洁的“无脑少年”。在学校的时候所有人都这么叫他。这个绰号还是拜她白秋云所赐。那时候丁志伟曾经不折不饶地追求过自己！追的满校园都知道！包括校长和教导主任。有一次教导主任把白秋云叫到办公室问话。说她怎么可以让追求自己的情书满校园的乱飞！严重威胁着学生会每期的校报。原来是丁志伟丧心病狂地把追求自己的情书贴的到处都是!更为卑劣地占据着整座校园的每一张校报亭，甚至是女生厕所。白秋云听后冲着教导主任冷哼两声，说道：“人家喜欢我我有什么办法？况且我对于那些“无脑少年”不感兴趣！”说完扬长而去。气的教导主任养病多日！“无脑少年”从此成了丁志伟的名字。无论何时何地，他总是被这样尊称着；即使是在课堂上。

说起来志伟也曾经感动过她白秋云。有一次她上体育课不小心扭伤了脚，痛的她死去活来，是他不顾重重险阻把她背到了校医处，只不过在途中也许是因为紧张？或许是因为兴奋，身负重任的丁志伟无缘无故地摔倒在了十二层的台阶前。让秋云多休息了一个月，还在她引以为豪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隐隐的疤痕。事后他不吃不喝面含愧疚地抱着一个纸板跪在秋云的宿舍楼下整整三天，要不是第三天下起了倾盆大雨，还不知道他要谢罪到何年何月呢？之所以让秋云对他又恨又可怜，是因为直到下那么大的雨他依然没有退缩，没有打道回府的意思！要不是饿的昏厥过去！兴许他肯定能等到她原谅自己的一天。后来同一个宿舍的同学在门口捡到了他举了三天的牌子给秋云看。字迹被雨水淋的已经模糊，却仍然可以看到上面残留的一句话：“如果你不原谅我！我情愿你背着我再摔一次！”秋云哭笑不得的把它丢出了窗外。

若不是因为自己心中一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秋云或许真的会被他的傻！他的可爱！他的执着所感动。只是自己心里明白再也溶不下任何人。因为她的心早已被占据！自从她踏入这所校园的第一天就已经不知不觉地被占据了。永远不可更改！

“你不认识我了吗？”志伟瞅着秋云眼中的那份疑惑与幽深闷闷地问。他自己也觉得像是在做梦！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多年之后；在这个地方再次见到她。心底的惊喜已经难以抑制！还有一份淡淡的伤感！或许？在某一刻？某一刻霎那！心底的记忆再次无声地被面前这张即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所开启。此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湿湿的，被汗水沁润着。

“哦！”秋云从遥远切飘渺的回忆中走出来。微微嫣笑；“怎么会！只是突然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顿了顿。她略带调侃的语气问道：“谁让你的每次出现都那么让人意外啊？”

“呵呵。”志伟瞅着她。瞅着自己心底那份从来没有停止过思念的美丽容颜。一时语塞。

许多话，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仿佛所有的心事都已经久远！久远的一如此时此刻彼此间的陌生。仿佛所有的情节从来没有发生过！哪怕岁月并没有离去太久。

她比记忆中愈发的漂亮而美丽了！依然是长发披肩，明眸若葡。白皙的额头处隐约还能看见那道细微的伤疤。像是一些往事缠绵地在她的黑发之间隐藏着。她的唇还是弥漫着不羁！那是他所有的关于她的记忆！笑时愈发的显现。仿佛所有的事情对于她来说都是那么的不屑？即使是在她伤心哭泣的时候，她的唇角依然透着那份深深的不羁与不屑！究竟？什么才是她能够在意的？他不知道。可能？没有吧？

看到他在细致认真地研析着自己。秋云略显不安地轻轻从喉中发出一声轻咳，问：“你······，还好吗？”这一句，她是认真的！认真的仿佛让自己讶然。

志伟急忙从一种冥想之中退出来。应道：“我很好！你呢？一切还好吧？”

秋云不置可否。只是娓娓轻笑；“你变了！你知道吗？”

“是吗？”志伟不自然地瞅瞅自己，问她；“我怎么不觉得啊。”

“变成一个大男孩了。”秋云说。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再次微笑着说道：“就是不知道重量有没有改变？”说完顾自微笑。

“放心！”志伟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回答她：“得你赐教，我老早就长脑子了。”

“是吗？”看到他一贯的幽默，秋云突然一扫阴郁的心情。继续打趣道：“但愿，你这次的自信是正确的。呵呵！”

志伟面显无奈的摇摇头。他知道自己永远也说不过她那张伶牙俐齿，所以放弃。认真地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你猜······。”秋云想起刚刚的一幕，心中又开始了隐隐的作痛。却故意用调皮掩饰着。

“你去看思瑶了？”志伟问。

她点点头。忧郁一片地把目光调得低低的。生怕被自己看了去似的。

（5）

“宋思瑶你给我滚出来！”志伟气愤难平地站在大门外吆喝着。黝黑的脸庞在夕阳的映照下可以看得到额头上青筋暴突。

他一边怒气凶凶地在门外吆喝，一边不安地转悠。

“你小子也太不地道了！你······。”正在他愤愤不平地埋怨的时候，思瑶乐呵呵地从房间里面跑了出来。边跑边说：“哈哈！我还以为是我到了北极了呢？怎么会听到狼叫，原来是你小子啊。”身后，是一脸温笑的陈芳婷。

看到芳婷的那一刻。志伟迷糊了一下，他总是时不时的会这样迷糊一下。尤其是在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情况下。片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想要再次发火的，却当着芳婷的面不好意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沉默了。

思瑶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拉进怀中，兴奋不已地说道：”哥们，想死我了！”说完他细致认真的盯视着志伟依然怒气未消的脸，惊讶切疑惑地问：“你不是吧？这两年你去非洲烧炭了，还是去深山老林炼丹了？怎么越来越黑了？哈哈！”一边笑，一边凝结。思瑶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身后的婷婷。就用力拍下他的肩膀说：“怎么？不认识了？她是婷婷啊？看你那眼神像见到外星人似的。”

“得！你小子别给我贫。”志伟推开他，余怒渐起的问道：“你是不是又欺负小云了？”

思瑶充满疑惑地瞅着他，半晌，才问道：“你见到秋云了？什么时候？”

志伟瞪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再度看向一直在身后默默无声的陈芳婷，然后又看向思瑶，像是在等待着他的解释。

“哦！”思瑶愣怔了一下，说道：“婷婷上个月从上海回来了。”说着他接着问：“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见到秋云了？”

听到这话，志伟没有好气地说：“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见过她？我刚刚就在外面的街角处遇到了她，她一个人蹲在路灯下哭泣。你说！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她是刚刚从我这里离去。”思瑶说，犹自回忆道：“可是，走的时候她还有说有笑的啊！怎么可能会哭泣呢？”

“肯定是······！”志伟困难地止住了后面的话。不安地回头看一眼陈芳婷。

“要不是你欺负她，她怎么会哭的那么伤心！”志伟怒不可遏地痛斥道。此时此刻，他似乎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心底一直没有忘记过她白秋云！一直还在关心着她！甚至疼惜着她。看见她那么伤心地偷偷哭泣，他五内俱焚。连自己最要好的哥们也被自己恨的想要暴揍他一顿。

“她人呢？”思瑶依然困惑地思索着关于秋云哭泣的因由。他想要见到她，问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志伟再一次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说：“走了。我拉都拉不住。”

“哎！”思瑶指着他责怨道：“你小子怎么这么见色忘义啊？我们两年多没有见面了，刚一见面你就给我按个莫须有的罪名，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真是的！”

志伟意味深长地盯着他微微笑道；“我见色忘义？还莫须有？她白秋云如果不是被你弄哭的，我丁志伟······。”

“你怎么了？”思瑶坏笑着说：“真的打算去非洲烧炭啊？”

“你！”志伟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他一眼。说道：“今天我看在小婷面上不跟你计较。咱们秋后算账。”尔后，他才回头冲芳婷娓娓一笑，问道：“老同学，好久不见，还好吗？”

陈方婷点头。问：“你呢？还好吧？不是听说你读了地质学院，怎么？毕业了？”

“嗯。”志伟回答。然后回头看向思瑶说道：“你小子现在是享了齐人之福了，所以就把兄弟都给抛到九霄云外了，是吧？早知道你如此的不仗义！那次在球场上就不应该给你挡那个球，让你英年早逝。”在学校的时候，志伟曾经奋不顾身地为思瑶挡了从天而降的一个重达五公斤的铅球。不知道是那个班级的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运动健将在掷铅球的时候脱了手，将铅球飞出了护栏。直奔相隔三十米开外的思瑶额头而来。而那时候的被害着正在聚精会神地背着他的鸟英文单词，所以对于从天而降的灾难毫无察觉。若不是刚好志伟恰巧去找思瑶出去吃烧烤，及时把他推开。那一次真的会让自己英年早逝的！只是他丁志伟却没有完全躲开，铅球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小腿上。造成严重骨折，住院四个半月后才康复。从此两个人便成为了让所有人嫉妒的死党。这些人中甚至还包括了她陈芳婷。也因此闹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每每想起这些，思瑶总是对志伟充满了感激与感动。这也是全校园唯一不叫他丁志伟“无脑少年”的一个人，那就是他宋思瑶。

“我怎么会把你小子忘记呢？”思瑶深情的凝视着面前即熟悉又陌生的丁志伟。之所以熟悉是因为他的笑还是那么的灿烂！灿烂的好像心无城府。即使是他的怒也残存着太多昔日的元素！怒而不凶的元素。陌生的是他仿佛一下子变得高大切威猛了。皮肤愈发的黝黑了！黝黑的真的像是曾经祖辈三代都烧过碳似的。所以他笑的时候你几乎会忽略掉他脸上的其他器官，只有满嘴洁白的牙齿，颗颗晶莹切夺目。

“得了吧你！”志伟一脸不屑的说道：“离开学校连个屁都没有！你把我们都当作透明的了！害的我左打听又打听的。还以为你被那阵风给吹到月球回不来了呢？”

思瑶窘迫着低下头。对于这样的埋怨他只能无奈地沉默。自己也不知道埋怨过自己多少次了。他也恨自己的轻率妄为！恨自己的一时任性！

芳婷缓缓走过来打圆场；“你也不要责怪思瑶！他之所以没有和任何人说，是因为事情太突然了。他也怕我们大家为他担心嘛！”

“呵呵！”志伟无奈地摇摇头：“最应该责怪你的人都为你说情了，我们这些人还能有什么话说。”说道这里，他朝着思瑶的肩膀打出一拳，轻轻的一拳，嘴里说道：“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这一拳是我替所有你没有交代一声就走人的朋友打的。好让你小子长点记性。”然后他又一把将思瑶拉进怀中，说：“这个拥抱是哥们免费送给你的。因为哥们我好想你！”说完，他哈哈地大笑起来。

芳婷看着他这样奇怪的举动，不由得蹙起了眉头。随后却盈盈的笑起来。边笑边说道：“你这个人啊！还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呵呵！”

“长大了有没有糖吃啊？”志伟一脸顽皮地问。然后望着芳婷继续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在上海还好吗？”目光中弥漫着一些关切之情。

芳婷摇摇头；回答：“说实话，一点都不好。”她转头看一眼思瑶，说道：“刚去上海的那一年多的时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过的。后来慢慢适应了之后，就特别的想念你们大家！哎！真的好想好像的。”说完她暗含幽怨地凝视着思瑶，沉默了。她沉默的时候眼眶是一片莹莹的湿润。

“是啊！”志伟说：“谁也没有想到我们说散就散了。各奔天涯，以为老死不相往来。那段时光对于我们每个人都是寂寞而难耐的！每次我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时光的时候，我总是会无限美好而忧伤地沉沦着。总是幻想着再见的一日。”

“说说你吧。”思瑶说：“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啊！第一个打算就是找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子暴揍一顿。好解我心头之愤！”说着他做出举拳欲打的动作。“你说我就不明白了！再怎么样我们也是好兄弟，好哥们吧！你倒好！玩失踪！害的我们所有人的心都是拔凉拔凉的。我们倒无所谓了！你连小婷也没有一句话。你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清晨起床的时候脑袋被门挤了？”

思瑶无奈而忧伤地垂下头，说道：“我知道我对不起大家！我不应该一声不响地就离开你们！可是······。”他抬起头几许无奈的说道：“我也不想那样的！只是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该对你们说些什么？我连自己都没有很好的交代！哎！”他叹口气，接着说：“你明白我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够继续读下去的吗？你能够明白当你突然一下子失去你所喜欢的东西却无能为力的时候的那种感觉吗？真的是萎靡不振的！似乎？你在被世界放弃的同时你也放弃了整个世界。一切的一切对你好像都不再重要！”

“也包括我吗？”芳婷伤心的问。

“对不起！”思瑶困难的道歉：“我承认我那时候的心情坏透了！也承认自己是那么的自私！好长一段时间，我也是很恨我自己的。”他犹自苦笑着摇摇头；再次说道：“好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真的希望你们所有的人能够原谅我！原谅我的悲哀与无奈。”

“其实呢？”志伟认真地拍下他的肩膀。说道：“我们谁会真的怨恨你呢？你的心情我想我们大家都是明白的，是吧？小婷？”说完，他用一幅祈求宽恕的眼神看着陈芳婷，好像这些错不是他宋思瑶而是他自己犯的那样。

芳婷轻轻地喟叹；“如果我还在记恨他的话，我还会回来吗？”她无限深情地凝视着思瑶接着说：“谁让······；谁让我们都曾经在那个风雨绚烂的季节里邂逅呢？”

“得！”志伟显得异常兴奋的打个响指。

“反正这次我要休息好久，抽时间我联系一下小云，还有若枫他们，我们好好聚聚，怎么样？”

“好啊！”思瑶也随着兴奋起来。“我们确实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也不知道若枫那小子怎么样了？”

“他啊！哈哈！“志伟嬉笑着说：“人家现在可是春分得意咯。要说做人还是脚踏实地的好。他和他女朋友。就是那个小鸽子一起考师范，一起毕业。现在可威风了，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哎！”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再次说道：“前一段他还给我写信说他们两个已经分配到了我们的母校，玩双宿双飞呢。”

“是吗？”方婷充满羡慕地说：“小鸽子这下还不幸福的窒息吗？我也好久没有他们的消息了。”说着却自哀自怨地忧伤起来；“哪像我们啊！功不成名不就的。”眼神中充满了一丝莫名的自责与惋惜。

听她这么一伤感，思瑶无比的难过起来。他明白：若不是因为自己，相信婷婷一定会考上大学的。她是因为自己所以才萎靡不振的。任何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想到这些他无限自责地握住芳婷的手喃喃：“对不起！要不是我······。”未等他说完，芳婷却微微摇头；说：“你也不用自责的。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你的缘故，那时候我爸爸的生意遇到了挫折，气不顺天天和我母亲吵架，闹的我······；哎！”

思瑶明白这是她给自己宽心。只是深情地凝视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志伟打断她们埋怨道：“我们不是说好了过去的事情谁都不许再提了吗？”他呵呵笑道：“再说了！我最见不得人家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的了，搞的我浑身不舒服！我嫉妒！”他再次打个响指；说：“那就这样定了，我负责联系小云她们，你！”他用手指着思瑶吩咐道：“负责我们所有的衣食住行。OK！”

“啊！”

（6）春夜微凉，灯火慵懒。、

芳婷小鸟依人地偎在思瑶的肩头，明眸生辉切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思瑶，缓缓地说：“你知道吗？许久了，我只想这样静静的看着你。看着你，我的整颗心便是一种好满好满的幸福。”

思瑶把脸贴在她白皙的额头上，轻吻着她秀发所散发出来的那抹淡淡的栀子花的清香。耳语：“你知道吗？我的记忆中一直萦绕着这样醉人的花香。每当我思念你的时候，每当我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所有时光的时候，我都会被这样的花香困扰而沉醉着。小婷。”他唤，轻声的。

“嗯。”

“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吗？”

芳婷含笑着点头。

“那一天你穿着一件素白的棉布连衣裙；”思瑶回忆着说：“双手抱着几本书，头发轻轻地挽起，像个。”

“像个什么？”芳婷问。仰起脸看进他的眼睛里。

“像是我生命中的那朵迎春花。”思瑶想了想说道：“你的目光是那么的沉静！那么的清纯！那么的清丽而脱俗！你知道吗？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的灵魂仿佛就在告诉我：她就是你今生里那唯一的美丽。”

芳婷笑着摇头；“是吗？”

“你不相信？”

“你知道我记忆中的你是什么样子的吗？”芳婷问到。看到思瑶不置可否地摇头，她接着说：“你冷漠！孤傲！忧郁！而且冰冷！”看着思瑶惊异切困惑地盯着自己，她笑着解释道：“真的！那就是你给我的第一感觉。后来我才发现原来真实的你并不是那样的。虽然依然很冷漠，很孤傲。却并不冰冷。”她想了想说：“直到我了解了你所有的一切之后，我才明白你为什么会给人一种冷漠而孤傲的感觉了。那是因为你在防御！防御着一些你所不愿意看到的伤害，是吗？”

思瑶深沉的沉默着。许久，才说道：“所以这么久了。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也只有你。”说完他握住芳婷的手，把她拉进怀中问道：“我想知道，你在上海的日子。”他满脸无奈的喃喃：“其实，我在离开学校之前给你写过一封信的，后来被我撕掉了。我知道任何理由都无法改变一些事实的。我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我当时的悲痛与无奈！所以。”

“我明白。”芳婷打断他说道：“换做是我，也许也会那么做的。我明白你是不希望我为你担心。只是当时不可能想那么多的，况且你又离开的那么突然，问遍了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你的任何消息。我知道你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我找过你，却找不到。好像你突然一下子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她困难地停住了。因为她心底的那些伤因了回忆而变成一些尖利的东西刺痛着她的心房。

“坦白说。”片刻之后，芳婷再次说道：“那时候我真的好恨你！真的好恨！我知道你肯定发生了什么？可是不管发生了什么我想你至少可以告诉我的！而你呢？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我恨死了你的自私，你明白吗？”

“我明白。”思瑶回答；“我明白你心底有多么的恨我！”他深情一片地凝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当我听说你没有考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已经把自己骂了千遍万遍了。如果不是我······。”思瑶充满愧疚地握紧芳婷的手；道歉：“那时候我比任何人都更恨我自己！我想找你解释的。却听到你去了上海，我想；大概！你是永远也不想见到我了？永远也不想了！”最后，他再次说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芳婷扑簌着眼睛摇摇头，“好了，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好吗？”她深深的偎进他的怀中呢喃：“能够见到你，知道你一切都好！我就已经安心了！宽慰了！”她难过地吸吸鼻翼：“我知道那些日子对你也是一种煎熬！我更加知道你是不会忘记我的。虽然我在上海过着没有灵魂的日子，可是我深深的相信！相信我和你总有再见的一天的！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着能够回到你身边。”

“小婷！”思瑶深切的轻唤。将她深深的揽入怀中，贴着她的耳朵揶揄道：“我又何尝不是在等待着！等待着你有一天回到我的身边！”

“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的那句话吗？”芳婷娓娓说道：“如果我们哪一天分开了，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一定要等对方三年。当第三次迎春花凋谢的时候我们才可以离去。”说着她不无哀伤地盯着思瑶的脸庞再次问道：“当时我也只是被你感动着！没有想到！我们真的一别就是三年。”

“你会等我三年吗？”芳婷认真地问；“如果三年之后我依然没有原谅你！我没有回来，你还会等下去吗？会吗？”

“我会。”思瑶点点头。“我会一直等下去，直到迎春花不再开放。”

“为什么？”她眼中闪烁着一份晶莹。

“因为我们有个迎春花般美丽的约定。”思瑶说。他说的时候眼睛一直凝视着她的感动欲涕；凝视着心底一直呵护着的那份幸福。

终于——

她的泪水开始缓缓地掉落。一滴一滴无声地从她睁着的眼中掉落。尔后，她把头偎在他的怀中，温暖幸福地呢喃：“讨厌！你总是惹人家哭鼻子。”

情人节的前一个晚上。思瑶小小的蜗居里迎来了它特殊的客人。有白秋云，有丁志伟；当然！他是主谋所以不可以缺席。还有若枫和杜鸽两对小情人！此时的这两个宝贝用志伟的话来说：“正是如火如荼，如胶似漆，枫不离杜，杜不离枫。”

思瑶做东，陈芳婷相陪。小小蜗居霎那间热闹起来。仿佛回复了昔日的光彩。上学的时候他们就时不时的聚到思瑶的蜗居里海阔天空，谈天说地。用秋云的话来说就是：“方便！”因为思瑶一直孤身一人生活在这个他奶奶留给自己的小房子里。没有人打扰，也不会打扰别人。所以，很长一段时间，这里似乎就成了他们聚会聊天，喝酒的地方。

那天黄昏的时候就停了电，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有来。索性他们就点起了几十只蜡烛，在这个小小的院落里，借着春夜的浪漫与烛光的温馨让思瑶这个被人遗忘许久，沉寂许久的“听雨斋”顿时蓬荜生辉起来。“听雨斋”这个名字是思瑶自己给取的。因为他喜欢雨，喜欢下雨天的那份细腻的怀旧与感伤！喜欢一个人躲在屋檐下静静地聆听雨水落下的声音。喜欢在下雨的时候想一些遥远的心事亦或遥远的人。

而今夜却没有雨。有的只是一些旧时好友，有的只是一些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有的只是一种无法在岁月里抹去的记忆。

陈芳婷亲自下厨。这让志伟大呼奇迹地说道：“真的是女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我们昔日的大校花，大美女，大小姐也会烹天下美味啊？”

“呵呵！”芳婷一边忙碌一边反驳道：“别小看人啊！我可是下的厅堂入的厨房的贤妻良母型的。”

“什么？”志伟听到这里故意支起耳朵问道。自己却忍不住想要笑出来了。待芳婷反映过来后便冲着思瑶嚷嚷：“宋思瑶，你替我把他的嘴给我封了，看他还敢乱说话。”

“唉唉！”志伟在一旁说道：“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哦！是有个人自己说的，说什么自己是什么贤妻良母。”

芳婷绯红着脸瞪他一眼，再瞪一眼呵呵直笑的思瑶；“你就这样看着人家欺负我？”

思瑶正欲分辨，杜鸽却捂着嘴打趣道：“小婷姐，我看这次真的不能怪他们哦。是你自己不小心中了招的。”

芳婷也瞪她一眼，说：“行！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没有想到你也被他们收买了欺负我。”

杜鸽大呼冤枉。若枫转过头冲芳婷献媚般的娓娓一笑道：“小婷姐，没有人帮你我帮你。”说完他似乎担心似的看一眼身边的杜鸽，见她用同样险恶的眼神盯着自己，便急忙补充道：“我在一本书中看到，说是如果一个人的情绪很低落的时候，她做出来的菜肴是世界上最难吃的。我可不想······。”他鬼鬼的止住了。

“好啊！”芳婷气的把手中的一个柠檬举起来想向若枫投去。后来不知为什么却停留在了半空中。嘴里却愤愤的说道：“好小子，连你丫也叛变。对付你我觉得用一个柠檬太浪费了。等会我非把你给灌醉了不可。”

“有何企图？”志伟手中把玩着一个酒杯问。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了芳婷的脸上。只见她的整张脸有红变的绯红，有绯红变得嫣红。只是片刻的沉默，哄笑声便肆掠起来。

芳婷苦笑不得的点点头，说道：“得！谁让我今天是主人呢？不跟你们计较。”

“哦！原来如此啊？”志伟做出一种醒悟状。芳婷顿觉自己又失言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圆场。再次恶狠狠地瞪视他丁志伟一眼，不说话了。她的沉默并没有抑制住再一次的哄笑。反而欲演欲烈了。

唯独白秋云没有笑。她一直沉默着。沉默的仿佛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要知道！平时就志伟她们两个最会闹了。她们是大家的开心丸。而此时此刻她却是落寞一片的坐在杜鸽的身边慢慢饮着杯子里的可乐。

若枫隔着杜鸽问秋云：“小云姐，你还好吗？”

“我很好。”秋云微微一笑。看到若枫一脸关切的样子，她又忍不住回答：“我真的很好！哦，听说你和鸽子都毕业了，还分配到了我们的母校，是真的吗？”

“嗯。”若枫说。深情的看一眼杜鸽；“我们正在计划结婚的事情呢。”

“是吗？”秋云迟疑地看向身边的杜鸽。对方好像害羞似的点点头。

“那祝福你们了！”秋云说着拉起杜鸽的手；“怎么？快要做新娘了还害羞啊？”他们的话都被志伟和思瑶听到了。志伟急忙举起杯子对着若枫说道：“哥们，幸福啊！”

若枫喜悦的笑道：“到时候你们可都要赏脸参加我们的婚礼哦。”

“那还用说。”

思瑶接着说：“能够看到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每个人都很高兴！若枫现在不但功成名就，还抱的美人归。可喜可贺！”

“什么是美人龟啊？”志伟探出一个头，傻傻地问：“也是乌龟的一种吗？”

杜鸽狠狠地向他的脚踩去。只听得志伟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芳婷刚好从厨房里面走出来。看到此番光景，便呵呵笑道：“活该！看你还贫不贫。”

笑闹完毕，佳肴入席。烛光摇曳，容颜微醉。

忘记了脚痛的志伟仍旧乐呵呵地为大家斟满了杯子中的酒，举杯于前说道：“来！我就废话不说了。为了我们的再次重聚，干杯！”

饮完一杯后，他把头转向思瑶，泱泱地说：“哥们，不是我喧宾夺主啊！实在是一直以来这个工作被你无情的霸占了好久好久了。难得今天我们大家都在场，所以我就勉为其难了，你没有意见吧？”不等思瑶说话，他紧接着说：“我知道你不会有意见的，即使有你可以暂时保留。”说完他又十分献媚般的把思瑶面前的杯子倒满酒。

“接下来该你了。”志伟说。

他的幽默再次引来了阵阵的笑声。思瑶刚要说什么，却又被他拦下了。

“哦！对了！差点忘记了。”志伟举起杯子对着思瑶身旁的芳婷说道：“这一次我真的是认真的，我希望你以后一定会名副其实的下的厨房入的厅堂，做一个名副其实的贤妻良母。这一杯我先干为敬！”说完一饮而尽。

芳婷眯着眼睛冲他娓娓一笑，回道：“谢谢！我会的。”尔后，她把头转向身边的秋云，笑容可掬地说道：“秋云姐，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思瑶的照顾！我敬你一杯！”

秋云呆愣了一下。随即和她碰了一下杯子，想说什么却突然觉得语塞起来。

（7）

秋云一片恍惚的呆愣着。仿佛是在回忆着什么？目光中是一种悠悠的哀伤。

“小云姐，你在想什么？”杜鸽盯着她的脸轻声的问。

“哦！”秋云从冥想中走出来。回答：“没什么。只是想起我们在学校的那些时光。”她不动声色的回答，慢慢地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红色的液体随着她手腕的转动而缓缓地流淌，浸染了整个杯壁。

“呵呵！”志伟意味深长地凝视着秋云的脸；说道：“这可不像你白秋云的一贯作风啊？什么时候变的多愁善感起来了？”

秋云只是深深的看他一眼，没有说话。思瑶却在一边深有感触地说道：“是啊！很多时候我也总是时不时的回想起我们在学校的那段日子。无忧无虑，天马行空；青春放歌的美好。”

“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听了若枫说她们要结婚的事情心生嫉妒啊？”志伟一脸坏笑的说道：“要不你就委屈一下和芳婷也把事办了得了。”说完，他却用眼睛斜睨着对面的秋云。

“丁志伟，你狗嘴里怎么就吐不出象牙来呢？”芳婷满心不悦地骂道：“什么叫做委屈一下啊？难道他宋思瑶和我结婚就是在受委屈咯？”说着，她拿起身边的一个柳橙皮向志伟丢去。

“天大的冤枉啊！”志伟急忙叫屈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你什么你！你最好给我闭嘴。”芳婷佯怒却喜的喝斥道。

“不过说实话。”若枫笑道：“我们这些人当中倒是某些人该考虑考虑自己的未来了。你说是吧？无脑少年。”

志伟默不作声地盯着若枫。尔后，举杯向他碰去；“想不到还是我若枫弟明察秋毫啊！为了你这句暖心窝子的话干了这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是啊！”思瑶也说道：“难得我们还能够重聚在一起，说明冥冥之中是有缘分的，志伟，你这次可不要再错过了！你懂吗？”

“嗯！”芳婷也附和：“我第一个支持你！”

“那样最好！”杜鸽兴奋的雀跃道：“那样我们每个人不都有个好归宿了！是吧？”她一边雀跃一边用手推一下身边的秋云。

秋云沉默着。一片无动于衷的沉默着；事不关己的沉默着。这样让刚刚渲染起来的气氛霎那间冷却了下来。房间中顿时陷入一种沉闷和寂静。

许久。思瑶才懵懂地说道：“不管怎么说，为了我们今天的重聚干杯！”

“也为了今天晚上的停电干杯！”芳婷随着举起杯子附和。烛光映红了她沉醉的脸，幸福的小酒窝在她的脸颊上若隐若现的荡漾着。

“更为了芳婷姐与思瑶重拾旧梦干杯！”杜鸽笑吟吟的说道。

“还有你！”芳婷微笑道：“我预祝你和若枫白头到老，幸福美满！”说完和杜鸽相互碰杯。

“我也预祝你们喜结良缘，早生贵子。”志伟一扫心底的阴郁举杯祝贺道。只是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秋云的脸上，而对方却显出一幅视若无睹的样子。就像从前那样的视若无睹。

“哎呀！”杜鸽绯红着脸，羞怯的埋怨：“你能不能换个说法，什么早生贵子啊？”边说边向身边的若枫幸福切害羞的看去。

若枫却故意装作一脸懵懂的样子，犹自幸福的笑着。

“那你说换什么？”志伟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问道。少顷，说：“那就早生枫子吧。”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

杜鸽怒视他一眼；“你呀！真的是······。”

“得！”不等她说完，志伟抢先道：“我是吐不出来。要不您老人家······。”他鬼鬼的不说了。

“哼！”杜鸽瞪着他，手中抓着一把的柳橙皮。“说呀！你丫怎么不说了？”

她们的打闹并没有影响秋云。今夜的她，似乎真的已经置身事外般的冷清切沉默着。只是独自一个人不停的喝酒。仿佛除了喝酒，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思瑶盯着她的阴郁，不安的问道：“小云，你没事吧？”

听到思瑶问自己。秋云只是微微抬起头，轻摇：“我没事。”隐隐的，思瑶仿佛可以看得到她眼神中有种莫名的幽怨。只是那种幽怨却让自己感到有些不安。具体为什么会让自己感觉到不安，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只是不安罢了。

而此时此刻。志伟好像也已喝醉了。他红着一张脸探到秋云面前，满是关切的问道：“小云，你真的没事吧？今夜你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怎么闷闷不乐啊？是不是我丁志伟又做错什么了？”

“不关你的事！”秋云冷冷的回答他。犹自喝着杯子中的酒。

志伟点点头。满是一脸悲哀地喃喃：“是！你可以无视我对你的关心！你也可以无视所有人对你的关心！你甚至可以当作我根本不存在！”说着。他自己喝干一杯酒，一望深情地凝视着秋云继续说道：“可是，我真的不明白！不明白像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做一些连自己都知道的傻事呢？为什么？”

“志伟，你是不是喝多了？”若枫急忙制止他。因为他已经看到秋云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抬起头，冷冷地盯着他！那样的眼神是自己从来没有在秋云的眼睛中看到过的。充满了难以名状的怨恨！

“我没有喝多！”志伟挥挥手说道。再一次凝视着秋云那张因愤恨而令他心底作痛的脸庞。许久，摇摇头，说道：“算了！是我自作多情！我杞人忧天！”他突然激动起来，再次说道：“你难道真的不明白自己很傻吗？”

一杯酒顺着他的额头向下流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包括白秋云。她呆呆地站着，看着红色的液体从志伟的额头上静静的流淌。仿佛那是一种无人能治的心痛，卖弄似的呈现在自己的面前。片刻的寂静，秋云低低的说句：“对不起！”尔后便扬长而去。

思瑶追到街口才把她拦住的。

夜，下着雨。灯光昏暗一片，隐约可以看得到细细的雨丝从黑暗的夜空中落下，穿过昏黄的路灯灯光的时候，是一种细腻的晶莹，若泪悄落于午夜的街头。

秋云背对着思瑶。借着路灯昏黄的光线可以看得到她娓娓颤动着的双肩。和她渐渐被雨水浸湿的秀发的淡淡光泽。

思瑶沉重的叹口气。突然觉得语塞。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安慰她！沉默许久，才娓娓地，小心翼翼地问道：“小云，你究竟怎么了？”

对方沉默着。只是微微颤动着双肩。看不到她的脸，思瑶却知道她在伤心的哭泣。只是却不明白她因何伤心？他慢慢走近她，近到可以把她揽入怀中。

“可不可以告诉我。”思瑶字斟句酌地说道：“你究竟怎么了？我真的想知道！你明白吗？”说完，他把手放在秋云的双肩上，喃喃：“不管为什么？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这么伤心难过！你懂我的心事吗？”

秋云缓缓的转过来，泪眼朦胧的盯着他。久久的不言不语。只是泪眼朦胧地盯着他。接着。她扑进他的怀中，伤心欲绝的诺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思瑶忪怔地呆愣着。脑海一片空白，一如这个落雨的春夜。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秋云一把把他推开，消失在雨夜的黑暗里。

身后不远处，芳婷同样没有丝毫表情的站在那里。与思瑶隔着一些灯光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