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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产的爱情

时间:2012-06-27 12:09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文明的世界点击:
        

  王梅感觉到自己下面湿了,就在想站起来的那个时候,一阵刺痛差点使她昏厥。一股热流席卷了裤筒,那是血。可怜的孩子,这是怎么啦?她从小都怕见到血,会血晕,而且瘦得不能再瘦了。这次,由于太疼痛,她忘记了晕倒,她惊叫了起来。陈妹在惊恐中找人将她送去了医院。王梅流产了,就在朋友陈妹家里。
  
  王梅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脑子里总是闪现莫名奇妙的影像,显得特别的虚弱和憔悴,她本身就贫血,还这么一折腾,更是脸色苍白,生命脆弱。她感到害怕,倒不是害怕自己会死去。因为她第一个想到了她的母亲,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自己的母亲,但好在母亲远在家乡。王梅的母亲和很多那个时代的人一样,没有什么文化,很固执,还有就是关于妇女的传统美德。母亲一直不同意王梅跑去那个外面的世界闯荡,那是个她们无法接受的世界,是个花花世界,是个会变成坏孩子的世界。她们还会举例说明某某又变坏了。在她们的眼里,女孩子应该本分,在本地嫁个好人是最好的人生。她们害怕外面那些野兽骗走自己的孩子,那些高楼大厦的人都是不可靠,他们如同漂浮在空中。但王梅喜欢外面的世界,即使充满荆棘,即使出去流浪,那毕竟是一种希望。她太渴望那种人生的希望,她觉得母亲她们就是没有希望的一代,生活在那个同样没有希望的村庄,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在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人们会为了一点小事而争论不休,进而大打出手,他们的谩骂和下蛋的母鸡一样喋喋不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王梅的家总是受到歧视,就连爷爷奶奶也和别人一伙,软弱的父亲总是受到别人的欺负,爷爷会因为王梅家的公鸡吃了他家的稻谷而毒打父亲,甚至是伙同外人,奶奶却在旁边敲鼓,那个魔鬼。王梅觉得她们家是最不幸的一家了,父亲是世界上最可怜的父亲,小时候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欺负。有什么办法呢?只有和母亲,她的两个妹妹一起流泪。她们的童年都生活在恐惧和紧张之中,她们赌咒那些欺负她们的瘟神。当她们越来越大的时候,并没有改变村里人的眼光,因为她们是女孩。但上一辈的那些人已经渐渐老去,武斗的激情很少了,多数改为冷战了。他们不和王梅家说话,更不往来,有一次三妹在大雨天滑倒他们也不会施以援手。那种环境,谁都会逃跑。王梅就是这么干的,她知道会伤害她的母亲但还是走了出去。去到了那个叫ddd的地方,这又给了村里那些人提供了议论的话题,就是王梅跑了,甚至有人说她疯了。即使到了外面,她还是每晚会在恶梦中惊醒,好像魔鬼缠身无法摆脱,这样下去身体也是每况愈下。王梅还有一个出走的原因就是那里对于婚姻的普遍认识,当然自己的母亲也是那样的,那些没完没了的相亲活动,还要请先生看看生肖八字合与不合。村里的人总是会对这些指手画脚,说山道寺。我确信在那个山村口水会把人淹死。王梅实在不想嫁给那些村里的傻瓜,那些只知道要一窝孩子的家伙,而且只喜欢男孩,如果不生男孩会面对公婆和丈夫的折磨。那些妇女们常常拖着一堆小孩在泥土里玩耍。王梅念过高中,意识上有些进步,她实在不愿意那样的生活坚持一辈子。她就是这样坚决的出来的。即使她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也没有后悔过她的离家出走。她在外面努力的赚钱,辛勤地在一家公司上班,每天站得脚痛,这些痛苦还是比村里的气氛要好,她喜欢自己的工作。也就是在前段日子,她惊奇的知道自己怀孕了,反应太大了才停止了工作,去住到了那个男人的家里。
  
  是那个叫贾伟的男人闯进了神秘的园地,偷吃了禁果,对于王梅的局面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她并不想通知贾伟,虽然他是罪魁祸首。自从王梅怀孕之后,那个男人变得沉默了很多,好像觉得那个事的确有些不合时宜,也许男人没有女人对小孩的喜欢那么迫切。他们之间逐渐有了很深的隔阂,经常争吵,甚至会动起手来。王梅从小就厌倦了暴力,所以就去到了她的朋友家,谁曾想到两个都不懂事的男女都还没有和好就出事了。陈妹也是个姑娘家,那里经过这等事情,也是十分的害怕,最终还是她通知了那个本就应该知道的当事人。就王梅自己而言,她还是想要孩子的,她觉得这毕竟是自己的选择,他们曾经也那么真诚的交谈,她还是觉得他人不坏,可能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争吵也许很正常,但她总是没有办法控制局面。就像当初贾伟的甜言蜜语一样,令她同样无法控制,当那个男人搂住她那瘦小的身体的时候,她还保持清醒的问他是不是爱自己?我想这个时候男人会不由分说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爱。有什么办法呢?男人的手扣住胸前的时候她已经早就忘记了母亲的教诲,防线就在那一刻决堤,错误就这样发生了,按母亲的话说那将是丢掉了女人最宝贵的东西。王梅想天啦我就是那么就失去了,哪里懂得那么多,还怀上了小孩。她想起那天的鲜花,是它击溃了她的一切,那就是爱情吗?王梅这个时候一直在追问自己,这个傻姑娘被鲜花欺骗了。
  
  他们在一个朋友的聚会上认识的,他们都是歌会的咪霸,几首情歌下来就已经有些沉醉,难以想象情歌总是牵线手。贾伟看上去还是一个健康帅气的小伙子。自从那次聚会以后,便想着单独行动了,总喜欢送些女人喜欢的小兔子。如果说开始王梅还是在犹豫和拒绝的话,那其实是王梅对这些事毫无经验,甚至是没有尝到甜头。她想找个专家,爱情专家,她不知道怎么办,她好像不喜欢他,她并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她被他深夜打来的电话起初是反感,但后来却成了习惯。一颗孤独的心,从小都缺少爱的小家伙,这个时候怎么能不胡思乱想呢。少女的这个时候情蔻初开,溜溜咧咧,但只要你一得法她便随你而去。这个时候少不了有她的朋友们推波助澜,说说笑笑,能不就范的有几个呢?那个贾伟的确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他的耐心终究融化了那颗善良而冰封的心。他得逞了,在半推半就之中,她答应了与他约会。王梅觉得也许这就是命运吧,还好呀,认识了个不错的人,贾伟也是她的同乡,是她表哥的同学,可以和母亲说说问题还是不大的。总比那些相隔千里的要好得多。甚至还有在网上认识的,虽然聊得来,鬼知道是不是骗子。现在好了,是不是他要将我的人生改变了呢?他们家是做服装生意的,还是大有前途的。当时就是怎么想的,天啦,爱情也眷顾我了,好多的同事都很羡慕。那些傻瓜也想去抓一个,甚至想抢走贾伟。呵呵。王梅才不要,就在约会的当天就穿上了她最喜欢的裙子,她拿着鲜花去拍照,去感受幸福,鲜花可以改变一切。那次约会是相当成功的,以至于第二天他们走出来的时候直接穿上了情侣装,两个小情人浪漫的走在公园里散步,感受鸟语花香的同时总在留恋前一晚那曼妙的烛光。
  
  那烛光就是迷药,现在王梅就是这么想的,自从那以后,贾伟变得沉默,再也见不到什么鲜花,也没有了甜言蜜语。日子是那么的平淡,他们随着了解的深入,分歧变得越来越多。但贾伟还是带她去见他的父母。父亲正在生病。王梅似乎明白了他的沉默,所以也就原谅他,知道他的难处,她告诉他可以一起度过难关,愿意陪他一起吃苦。这个时候贾伟会告诉她也许他们认识是一个错误,要是跟着他会很辛苦的。王梅觉得原来是这样更不应该放过这样的好男人,那时她一直觉得贾伟是个好男人,能担当。就在王梅怀孕之后,他变得更加深沉,不愿意说话。有几次劝王梅去做掉,但王梅喜欢孩子,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不久,王梅怀孕的消息不胫而走,她母亲知道了,当天就在电话里骂了大半天。但在亲人的建议下,事已至此那就结婚吧,反正孩子们也相爱。大人们看来怀孕了,肯定他们就是相爱,因为生米煮成了熟饭。就在大人们紧罗密布的讨论筹办婚事的时候,出了这么个事情。
  
  在陈妹的再三批评下,贾伟冷漠地把王梅接回了他的家,度过了那个必须的休息的阶段。眼泪伴随了她每一个夜晚,因为贾伟对她不加理睬。她似乎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她能够预料到不好的结局。她多少次想回到母亲身边,但不能,依照规矩没有出嫁的女孩不能在老家坐月子。就在再次见到母亲的时候,母亲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母女抱成一团一起哭泣,母亲说这是命。后来双方的长辈也友好的坐在一起,讨论他们孩子的婚事,但时间一长,总是意见越来越多,见面似乎成了一种形式,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成果,双方的孩子也不大说话,特别是贾伟。起初王梅还抱一线希望,觉得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吧,还发送一些短线过去,试图主动走进一些,但都没有回音,后来才知道他已经换了电话号码。
  
  一个初冬的早上,雾气蒙蒙,王梅望着前面看不到的风景,也许那就是她的人生。突然听见有声音,有人在说话。
  
  “你知道王梅吗?”  
  “知道,好像她家就在附近,怎么啦?”  
  “我有个朋友和别人打赌,说一个星期搞到她,结果还怀了孕,还差点甩不掉呢,……”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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