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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
时间:2012-01-15 18:07
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宁静的海点击:次
女人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被子,翻开的书压在手上,孩子还在一边甜甜地睡着。听外间屋里窸窸窣窣地响,知道是男人在干什么活儿。屋里白晃晃的,她起身向窗外看去,地上竟铺了厚厚的一层雪,院子里几株果树被胖胖地包裹起来,披着白雪的梅花枝头隐隐地透出些许红色的花蕾。
女人把孩子的被角掖了掖,然后轻声来到外间。男人正坐在炉旁安静地编着一个竹筐,几片竹篾在他的手里不停地跳动着,炉子上的水壶正冒着白汽。
“你没睡会儿啊?”女人从炉子上拿下水壶,把水倒在暖瓶里,又倒在缸子里一点,喝了一口,然后放在男人身旁的桌子上。
“没有。晚上再睡。”
“你喝点水吧,不热了。”女人一边小声地说着,一边搬了把小椅子坐在炉旁看男人干活。“这雪下得可真大。”
“嗯,明年收成错不了。”男人喝了一口,放下缸子,继续干活儿。
女人打了个呵欠,男人看了她一眼,温和地说:“还没睡够啊?再去睡会儿吧。——你睡觉也不盖个东西。会受凉的。”
女人揉着眼睛,不好意思地说,“我本来想看会儿书,没想睡,结果哄着孩子睡了,自己竟也睡过去了。”
女人说着又往前凑了凑,笑吟吟地看着男人的手灵巧地舞动着。
男人微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全神贯注地忙活着,一只有模有样的筐子已渐渐成形。
过了会儿,女人又看着男人的脸问:“河边的那块地,明年下半年种什么?种玉米行不?”
“不,种豆子。”
“还种豆子啊?”
“嗯。”男人顿了顿,慢吞吞地说,“玉米长高的时候,我在地里干活,看不见你在河边洗衣裳。”
女人无声地笑了。眼睛弯弯的。继而又涎着脸说:“种豆子的话不光能看到我洗衣裳,还能看到别人洗衣裳吧?”说完就抿嘴盯着男人。
“应该能看到吧。——看了又能怎样?”男人知道女人不怀好意。
“看了——呃,有好的,你可以换啊——”女人咬着嘴唇,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不作那孳!”男人使劲勒了勒一根竹篾,头也没抬。
女人脸上漾着笑,眼睛里突然亮亮的,低下头没再说什么。顺手从炉边拿起炉钩子,打开炉盖,往炉子里放了几块干柴,火一下子旺了起来;又拉开炉灰匣,把煨在里面的芋头地瓜翻了翻个儿。碳木的香味夹杂着芋头地瓜香甜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里屋传出孩子的声音,女人赶紧起身进去。
不一会儿,女人抱着孩子出来了。
“宝宝,下雪了。咱看看小雪花儿吧。——来,先看看爸爸编的筐子,好不好看啊?”
孩子睁着两只黑亮的眼睛四处看着,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男人温和地看了看女人和孩子,没说什么,又低下头干活。
女人抱着孩子走到男人身边,弯下腰,拿着孩子的小手在男人眼前晃着。男人亲了亲孩子胖嘟嘟的小手,又使劲吹了一下,孩子“格格”地笑着,在女人怀里不住地扭着身子,男人笑了一下,继续干活。
女人站起身来亲了亲孩子的脸,径直走到窗前,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雪,嘴里轻声地和孩子说着话。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女人转过头对男人说:“对了,小房的窗子有点歪,我昨天去拿花生时才发现。你什么时候修一下吧。”
男人低头应了一声,向后仰着身子满意地端详着手里的作品,一只匀称结实的竹筐已完成。
一片大大的雪花不知从什么地方飘进来,正好落在孩子的额头上,瞬间就融化了。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凉意弄得有点诧异,忽闪着眼睛四下看着,最后停在女人的脸上,像是在询问。
女人笑着用脸把孩子额头上的雪水擦掉,亲了亲,又把脸贴在孩子的脸上,哼着歌,轻轻晃着身子。
天渐渐暗下来了。
桔黄的光透过雾气濛濛的玻璃照在院子里厚厚的雪上,女人在濛濛雾气中忙碌着,男人坐在桌旁逗着站在腿上的孩子。
没有风。雪还在静静地下着,静静地,没有一丝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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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江南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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