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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爱不起 之 你把承诺给了谁<一>

时间:2012-02-29 02:49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晨曦花仙点击:
        

  一朵这辈子最最不堪的经历就是和吴智辉的初恋,这是她这辈子都不愿意提及的耻辱。原以为初恋是美好的难忘的,可吴智辉给她的只有羞辱和伤心,硬生生一把钢刀插在胸口,她少年的美梦从此变成泡沫并一一幻灭,她除了憎恨还是憎恨,如果当时谁能给她一把刀,她一定会毫不客气的把他废了,面对现实,除了眼泪还是眼泪,她被抛弃了,可她得活着。妈妈年轻守寡,养大她和哥哥不容易,她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就不管不顾她老人家,可是,如果活着,全世界都知道她和吴智辉在谈恋爱,整整五年,他就这么丢弃了,仅仅一封信,寥寥几句话,“没有共同语言。”全是托词,借口,你他妈早早干啥去了?你跟我在一起整晚整晚说话,说得他妈的天都大亮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你说没有共同语言,狗日纯粹一个陈世美再版,中山狼再现。一朵一人躲在房里,边哭边骂吴智辉,这个结局,太出乎她的意料,她以为,她就是吴智辉的小媳妇,这辈子都不会改变了,可是,现实,现实就他妈残酷,非要她受这种折磨和苦痛,她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认识吴智辉的时候是她上初一,那时候班上正拉帮结派搞什么义结金兰,金庸的武侠剧正演的火爆,从黄蓉到十三妹,一朵把个翁美玲爱的要死,专门拿了一个笔记本贴翁美玲的照片,但她喜欢的男主角不是憨厚老实的靖哥哥,倒是苗侨伟扮演的杨康,这杨康帅就帅在坏上,唉,不知道她当初替穆念慈流了多少眼泪,杨康这小子知道不知道?那天体育课她坐在教室里正欣赏她的那些影星照片,同学李姗姗跑了过来,“耶,真好看呢。”她说。李姗姗说话有点嗲,一朵有时候不太喜欢,她脸上有细密的小雀斑。一笑很好看,露出一口细贝一样的兔子牙,就像俏黄蓉的牙,“哎,听说了没,新站学校人家结拜了兄妹十三个,咱们改天也去结拜。”李姗姗说。“我不认识人,和谁结拜呀?”一朵犹疑的说。“我认识吴智辉,让他找几个人。”李姗姗很骄傲。一朵见过吴智辉,他在二班,中等个子,他的脸很白,全年级要找一个比他脸皮白的,还真找不出来。一朵知道吴智辉很油,社会上认识的人也很多,看在吴智辉长得还算好看的份上,她点头同意。李姗姗那个高兴更不用说,撒着脚丫子就跑,她一定是想办法告诉吴智辉去了。直到和吴智辉分手,一朵也没有搞明白当初为什么会去和他们结拜,结拜了又有什么用处,是不是也想像电视剧那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还是,那只是小小少年的虚荣心?事实上,最后没有一个人和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星期六的时候,李姗姗来叫一朵,说是去吴智辉的家里。吴智辉的爸爸在省城上班,妈妈去了街上,一朵和李姗姗到他家的时候,已经有四个男生在哪里,没有用刀尖割开手指,滴血为盟。但一人喝了一小杯吴智辉老爸的白酒,老大朱浩,社会青年,十四岁。老二吴智辉,老三李姗姗,老四一朵,老五老六是长军和晓军弟兄俩,小军十二岁,其余四人十三岁。朱浩煞有介事的样子,“我们兄妹六人,从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然后各自饮酒。那天李姗姗和一朵在吴智辉家呆到天黑,吴智辉送她们回去,一朵说,“你快回吧,让人看见不好,”李姗姗也要求吴智辉回家。吴智辉看路也不远,就走了。还有一段路,姗姗和一朵携手而行,两个人的脸蛋因激动而变得通红,姗姗打了一个响指,她一高兴就爱打响指,一朵想学她,可怎么也打不响。“哎,老四,告诉你一个秘密。”姗姗说。“什么呀?”一朵问,她看见姗姗的脸在月光下皎洁如玉。“我喜欢二哥。”她说。“啊?”一朵一愣,自己也喜欢二哥呀,那没有什么,但是一朵听见姗姗说:“我以后一定要嫁给二哥,我要和他结婚。”十三岁的姗姗说话的神情是认真的,一朵没有笑,她相信姗姗说的是心里话。能嫁给二哥那样帅的男孩子,一定是幸福的。
  
  初二最后一学期,结拜散伙,李姗姗退出队伍,并且不再理会一朵。因为那天晚上,吴智辉当着她的面对一朵说:“一朵,我爱你。”一朵呆在那里,李姗姗也呆在那里,旋即,李姗姗哭着跑了,没有人去追她,吴智辉拉着一朵的手,他说:“迟早都有这一天的。”一朵明白,她已经喜欢吴智辉好久好久了,但是那是她自己的秘密,他竟然当着姗姗的面说“一朵,我爱你。”他的吻落在一朵唇上的时候,她呆呆的犹在梦里。
  
  一夜花开似锦,映照一朵青春灿烂的脸。她虽然没有俏黄蓉勾魂夺魄的大眼,却有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她小小的唇边写着笑意,吴智辉隔得老远也可以看见。星期六的晚上,一朵会去同学家,妈妈没有问她,忙碌的生活让她无暇顾及女儿,她好多时候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一朵和吴智辉在一起,有时候两个人一起看书,有时候两个人为一部电视剧争得面红耳赤,更多的时候,她静静的躺在吴智辉身边,他搂着她,就像是抱着他的小狗。吴智辉的脸很白,没有斑点,单眼皮,很好看,他还跟苗侨伟有几分像呢,一朵偷偷看他,他眯了眼睛,装不知道,待一朵收回目光,他的吻就落在她的眼皮上,一朵不想睁开眼睛,他的吻很快就让她进入梦乡,而他则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她,她浓密的睫毛微微上翘,嘴角带着甜甜的笑,她就躺在他的身边,如丝一样的长发规规矩矩的洒落枕边,那么美好,就在他身边。
  
  初中很快就毕业了,一朵回到家里,那个冬天格外漫长和无聊,有一天,吴智辉来找她,“一朵,我要当兵去了,”他说。一朵咬着嘴唇不吭声。“一朵,我回来就娶你”他轻轻的抬起她的脸,他看见女孩眼中晶莹的泪,如同带雨梨花,楚楚动人,“一朵,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他吻着她的泪,他要吞咽她所有的眼泪,他咬她,在她耳边说,“记着我。”一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可以见到他,她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他要走了,她该怎么办呢?他说,“你是我的。”她抬头看见他兽一样血红的眼,完了,在劫难逃,那双紧紧箍着她的手让她无法挣脱,一朵不能呼吸,眼泪淌了一脸。
  
  一朵等了吴智辉三年,他每个月都会寄来一封信,这些信是一朵唯一的安慰。她拒绝了登门说亲的人,一心一意盼着吴智辉回来。第三年,吴智辉考上了军大,他没有回来,也不再写信。他的叔叔在部队上是大官,他该有更好的前途。盼呀盼,吴智辉终于来信了,一朵悄悄躲在房子里,她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诉说思念,可是,他说,“我们还是分手吧,越来越感觉到没有共同语言了。”晴天霹雳,她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一个悲剧,他竟然这么绝情,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吴智辉,我恨你!”一朵对天大喊,吓得妈妈直掉眼泪,“孩子,你想开点,”妈妈抹着眼泪,“你爸早早病了,我没有办法,他抛下我们娘三个就走了,这些年,妈好不容易把你们盼大,你可不敢想不开啊,孩子,没有你爸,妈不是照样把你和你哥养大吗?”一朵看着满面伤悲的妈妈说,“妈,我真的很在乎他。”“傻孩子,你要在乎值得在乎的人。”妈妈说。值得在乎的人是他吗?一朵停止抽搐,却想不出谁值得她在乎。
  
  更伤心的事还在后面,一朵见了熟人,大家都是异样的眼光看她,看得一朵心里发毛,不知怎么回事。一朵在街上看见了长军,长军说,“姐,二哥变了,他回来见了我也不理,人家是军官,他和安阳订婚了。”安阳,三班的安阳,一朵的印象就是安阳的两根大辫子,没有别的印象,可是,安阳的爸爸在法院,哥哥在公安局,安阳在银行上班,一朵明白了,这个婚姻其实就是门第的互攀,她什么也没有,怪不得所有的人看她都是怪怪的,他们都知道,她上初中就和他谈恋爱,他现在却和安阳订了婚,她现在对他除了憎恨鄙夷之外,已不想有任何渴念,他不值得她去想!
  
  无论一朵怎样开导自己,她还是大病了一场,三个月,她没有出门。那天阳光很好,她坐在院子里,静静的闭着眼睛,“朵朵,”妈妈的脚步轻轻的,“你舅舅说他们村有个男孩,和你一样大,可能干呢,人家和他爸办了个加工厂。你要不要见一下?”一朵抬起了头,妈妈望着她,她看起来很憔悴,都是自己不懂事,让妈妈操心,刹那间,积与胸中的郁闷和空虚一下子没有了,“妈妈,我想见一下那个男孩。”她说。妈妈脸上显出惊喜的神情,她只是想让女儿分分心,只要她能开开心心的笑。
  
  一朵结婚是十月一,同一天,吴智辉和安阳也举行婚礼。一朵看见那个明眸皓齿的男孩时,她就知道,就是他了,她没有想到,还有人能让她快乐起来,男孩带她去参观他的厂房,他告诉她自己的打算和计划,他带她去沟底,他说,他已经承包了这一片荒沟,五年时间,他要让这里成为一片果园,男孩黑黑的皮肤,他笑起来阳光灿烂,一朵喜欢看他笑的样子,多么的不同啊,如果说一朵要后悔,她真的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遇到他,他是一个真实的男人,而吴智辉,就像是一个空旷虚幻的影子,渐渐淡忘在岁月深处,愈走愈远,直至看不见。她替男孩擦去脸上的汗珠,笑笑,她说:“我陪你。”待续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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