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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承诺给了谁 ( 八)

时间:2012-03-21 12:00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晨曦花仙点击:
        

  安阳转眼来边城一个礼拜了,她每天都在等吴智辉的消息。眼见假期到了,事情仍无结果。吴叔叔说:“阳阳,要不然你先回去,耗到这儿也不是办法。”安阳想想也是,在家等和在这儿等是一个道理,还是回去等吧。安阳觉得自己坚强了好多,再也不是以泪洗面,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一切顺其自然。
  
  回到家里,爸爸却病了。原来爸爸见安阳匆匆前往部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他打电话给吴叔叔,吴叔叔知道这事瞒不过去,就全部告诉了安爸爸。安爸爸一听吴智辉有可能判刑,一着急血压就上来了,安阳去看爸爸的时候,爸爸正在打吊瓶,爸爸的脸对着墙壁,安阳看到爸爸满头的白发。妈妈说:“你爸刚睡着。”她拉了安阳到外面,就问吴智辉的情况。安阳低着头不敢看妈妈,她说:“妈,事情还没有解决,我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了,接受现实吧。”妈妈说:“你说这智辉咋就这么糊涂?简直是个祸害。”“妈,”安阳叫了一声,眼泪不由往下落,“我该咋办呀?”“阳阳,别哭啊,别让你爸听见。”安妈妈也抹着眼泪,“你先别急,孩子,看部队的处理结果再说。”安妈妈说。
  
  三个月后,吴智辉终于出来了,他被开除了军籍,还好,没有判刑。他知道,这一切全是叔叔努力的结果。开除军籍,对于他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吴智辉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川渝人家,谁知门上一把大铁链,厚厚的灰尘,仿佛说这里已经好久不曾营业了。问旁边的小卖部,人家说“这家人回重庆了。”雨兰租住的小屋也已经换了主人,她走了,她离开了这里,她临走时把他的钱全部送了回来,她消失的干净彻底,他就是想去找也不知道她的家在重庆哪里?有些人,错过了,就永远也找不回来。
  
  不管吴智辉愿不愿意,他还得回家,回到安阳身边。
  
  看到吴智辉的那一刻,安阳的泪水肆意流淌,这个男人,她深爱着的人,他真的让自己伤透了心。安阳感觉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和他说话,她望着吴智辉,只有眼泪。
  
  吴智辉已经没有了昔日的锐气,他瘦多了,这个时候,他还在维护自己的尊严,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安阳,一句话也不说。良久,他说:“阳阳,对不起。”
  
  “对不起?你的对不起有啥作用?吴智辉,太晚了。”安阳痛苦的说。“阳阳,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改掉以前的坏习惯,我一定好好对你。”吴智辉说。
  
  “我已经不想听这话了,”安阳说,“从我看见雨兰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想再听你的这些谎言了。”安阳静静的说。她开始整理思绪,慢慢的有条有理:“我原来想着,就算你开除军籍,就算你判了刑,我也会等你,我也只爱你。可是,我看到雨兰,她还是个女孩子,她怀着你的孩子,她说她只爱吴大哥,我就知道,吴智辉你他妈太缺德了,你的责任呢?你的良心呢,他妈的全让狗给吃了,你这个男人,不值得我爱。”她抹了一把眼泪,又说:“只有愚蠢的女人才会爱上你,你有什么呀?整个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难听了就是驴粪蛋蛋外面光。这些年我是受够了,你不是早想和我离婚吗?离吧,我也想通了,咱俩那天抽空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安阳咬着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
  
  吴智辉早已料到这个结果,是他对不住安阳在先,看着安阳绝望伤心,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说了又有什么用?安阳这会是不会相信他了,唉,屋漏偏遇连阴雨,船迟更遇打头风,祸不单行啊,他抱着头瘫在沙发上,“离吧,离吧。”他说,“离了好,离了你给小栋找个好爸爸,我没啥话说得,是我对不住你。”
  
  安阳一听他这些话,哭得更伤心了,吴智辉想过去劝她,却又不敢,他只好站在床边,他说:“阳阳,你别哭了好不?你这样我心里难过。”“你给我滚,滚,你个王八蛋,我恨死你了,吴智辉,你他妈活着就是害我来了。”吴智辉不再说话,看着安阳大有哭倒长城的架势,他悄悄溜了出去。
  
  吴智辉知道害怕了,还是先躲一躲为妙,他想。一出门看见安妈妈站在门口,完了,吴智辉觉得自己就像列那狐看见了大灰狼,躲也躲不及。丈母娘疼女婿,这话不假,安妈妈对吴智辉,更比亲儿子还亲。在安妈妈眼里,智辉不仅出息,而且孝顺懂事,嘴巴又甜,可智辉这孩子究竟怎么啦?犯这大的事,还让部队开除了。看着女儿伤心,老头子病倒了,安妈妈的心憋屈的慌,她非要搞清楚。刚才安阳骂吴智辉的话,她全都听见了。
  
  看着丈母娘的黑脸,吴智辉只等着挨骂了,他低着头一声不吭。安妈妈走过来,“啪啪”,对着吴智辉就是两个耳光,“你小子牛啊,有钱了耍大了,亏我还这么疼你,你违法乱纪不说,你还搞大人家姑娘的肚子?你还是不是个人啊?你把人都丢完了你。”安妈妈越骂越生气,“阳阳咋这么命苦,跟了你这么个祸害呀?”安妈妈放声大哭。
  
  吴智辉自知理亏,啥话也不敢说,逃也不是,站也不是,捂着被抽红的脸,只是一句不吭。
  
  安阳出来了,她扶了痛哭流涕的安妈妈,说:“妈,犯不着和这号人生气,别气坏了身子。”又转向吴智辉,“明天咱俩就把手续办了,以后你想干啥随便,没人再干涉你,你想跟谁好就跟谁好,我眼不见心不烦,你走吧,让我家清静清静。”
  
  吴智辉拔脚就走,生怕晚一步就走不了了。
  
  出了门,吴智辉才感觉自己无处可去,要是大家都知道他一夜之间变成了穷光蛋,就连安阳也要和他离婚,会怎么样呢?谁让他混背了呢?吴智辉专拣僻静的小巷子走,单怕碰见一个熟人。
  
  他不敢奢望安阳原谅他,可是,她是如此决绝的要和他离婚。
  
  他不是怕离婚,像他吴智辉这样的男人,还是骄傲和自负的,没有经过生活历练,从小就一帆风顺,即使让部队开除,他也不害怕。只是,这些事情一桩接一桩,来得太突然,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就要做出决定,他有点犹豫了,也许他该好好想一想。他还没有想清楚,安阳就让他去民政局。在路上,吴智辉问安阳,“咱俩能不能再商量商量?”安阳脸板的平平的,说:“有什么可商量的?”吴智辉说:“你真得就不能原谅我?”“我不能接受,你和别的女人睡觉这个事实。”安阳的眼泪就流下来了,“我一闭上眼睛,就是你和别的女人在干那事,再不离婚,我就疯了。”
  
  吴智辉想不到,安阳会为这件事耿耿于心,如果她天天把这件事挂在嘴上,过不了多久,他也会疯掉。看来只有离婚了,即使今天勉强了她暂时不离,安阳有了话柄,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离婚,也许对于双方都好。他叹了口气,现在,他竟然叹气了。从民政局出来,两个人都不说话,事情很顺利,房子和儿子留给了安阳,家里为了捞回吴智辉,已经没有钱,吴智辉净身出户,他每月给儿子三百块钱的生活费。吴智辉全部答应。
  
  在儿子的生活费上,安阳心软了,吴智辉没有工作,也没有积蓄,她把原来的五百改成了三百。无论如何,吴智辉是小栋的爸爸,安阳不想把他逼死,她不愿意原谅他,但也不愿意他死了,即使心里恨的要命。安阳就是这么奇怪,她可以用最难听的话骂吴智辉,但是别人要是骂他,她就会难过,她不愿意,即使她已经和吴智辉离了婚。她不知道,在心底,她一直爱着吴智辉。
  
  吴智辉看安阳改了儿子的生活费,鼻子发酸,哽了半天,硬是没流一滴眼泪,“谢谢你,阳阳。”他说。他大踏步转身离开。看着吴智辉走远,安阳忽然双腿发软,眼前发黑,她扶着墙壁,在花坛边坐下来,终于结束了和吴智辉的生活,可安阳感觉自己成了一具躯壳,空荡荡没有灵魂,无知无味的游荡在大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一个人注意她,这个苍老疲倦的女人,只想就此昏昏睡去。
 

                         (散文编辑:散文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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