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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肩而过

时间:2012-03-30 21:38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草根点击:
        

  1
  古长云师范毕业了被分到一所乡村小学教书。
  但现实却离他的理想越来越远,少年时代金色的梦被繁忙的工作打碎了。
  古长云拼命的写一些东西来打发日子,终于有一篇文章见报了,收到了一张五元钱的汇款单。他去取稿费的时候,人们笑了,人们取款都是成佰上仟的。有人好奇的问他是从哪里汇来的钱,他告诉他们是报社汇来的稿费。
  古长云刚要走出乡邮电所的大门,突然发现有双眼睛在人群里偷视着他,那穿越众人的目光清澈动人,让他感觉到有些被欣赏的不自然。他顺势朝那个方向看去,她猛地把目光移开,装着不在意的样子理理自己的秀发,拿着一张取款单往人群里挪动。从穿着打扮上看,他断定她是刚刚从外地打工回来的打工妹子,但又不是那种着装怪异浓装艳抹的那一类。姑娘身材不算高但很苗条,学生头下的脸庞白皙嫩润,看上去极像一个中学生,但又比中学生成熟稳重。她知道他在观察她,大方地转过头来向他微微一笑又往人群里挤了挤。这下轮到他不好意思了,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开始发烫了,他是一个脸皮比较薄的人。说实话,他不敢与陌生的女孩子对视,每当有这种情况发生,他都是一位输家。他回头看了那女孩子一眼,那女孩子又回敬了他一个秋波。他有些莫名的高兴,悄然地走出了邮电所。
  古长云混在赶场的人群里瞎逛了一气,买了些蔬菜,就和他同路的赶场人往回赶。在一拔人与他走分岔道时,他看见他前面有两个女孩子在慢悠悠的走着,不时回过头来看看后面,似乎等人。古长云的性子虽然不急躁,但是走起路来慢不下来,因为他的腿本身就长。他很快就追赶上那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个正是在邮电所偷看他的姑娘,另一个是同事的女儿王琼。她们见他走近了,王琼就主动的向他打招呼,并请他吃板梨。他被迫放慢脚步与她们同行,当然他也很乐意以这种方式委屈自己,其实,他也看得出她们也非常愿意如此,因为她们为了跟上他的脚步比刚才走得快了。他们边走边吃着板梨边胡侃,在谈话中,他发现那个女孩子很会说笑,而且特别有涵养,不像同事的女儿球话连篇,有股野蛮的粗鲁。通过王琼的介绍,他知道她叫陈秀雯,刚从云南打工回来。初三还未读完她就外出了,已有三年之余。一路上,古长云并没有过多的说话,多半时间是在应和着她们,特别是他同事的女儿王琼,吹牛就只有“老三篇”,不是谈论这个男子,就是议论那个女子,然后就是说她自己。偶尔还随口骂出几句脏话,很肉麻,但古长云不得不强装笑脸应付着。陈秀雯也许也和他一样,很不愿意谈论别人,她不时也在笑,那种笑虽说是甜的,但很勉强。赶场的人一批又一批的走超过了他们,在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都会投来异样的目光,或是看看他,或是看看他身边的姑娘。年轻的小伙子会在他们三人之间有选择性的看,多半是被陈秀雯的美丽逮捕了他们如饥似渴的眼神,或停滞在某个部位寻求瞬间的满足。美就是如此神奇,尤其是女性的美,它使多少王公将相迷失了本性。路人偶尔也瞅瞅长云的神气,但他们只好自悲而失望地赶紧加快脚步走开了,隔一段距离之后才又猛然回头匆匆一扫而过。那是不甘心的羡慕的一瞥,古长云认为。
  这一天是古长云感觉最轻松的一天,有些得意的飘然。他躺在床上,回味着与陈秀雯同路的情景,一身疲劳消失殆尽。他开始有些责备自己不问陈秀雯的住址,在他的眼里,陈秀雯这个农村姑娘有一种少见的秀丽,真是名如其人,她那优雅的美是任何迟钝的动作也无法掩饰的。她那精巧的双眸神色别致,脸上常挂着最开心的微笑。他很少像这样细致的去评判一个女孩子。
  吃过饭后,他还是感到有些坐离不安,他一直在想,既然陈秀雯与他是同路,那肯定是本村的。这时天已经快黑了,他带着某种目的向学校后面的一个小山坡走去。那里是他常去的地方,山坡下有一条小溪,小溪两边是一片树林。他常常沿着翠柳葱茏迂回曲折的小径徘徊,那里虽然离学校稍远些,但环境幽静,风光旖旎,潺潺的溪水声应和着枝头的鸟叫;涓涓的流水下,静静地躺着各式各样的小石头;那丝丝垂柳倒映在溪水里,绘成一幅会流动的山水画,常与他的心境是那样的和谐自然统一。在那里,他被压抑的心境在大自然中渐渐地得到宽解与释放,使他的精神得到一次又一次的焕发。
  太阳快要消失在山头了,给万物披上一层粉红的轻纱。古长云很快就爬上山顶,放眼把整个山村收寻了一遍,他希望能在某老乡家的门口有他要找的身影。但山村的傍晚除了一片忙碌的景象外,只有穿过山村的公路上不时有几个赶场人在匆忙的赶路。他彻底的失望了,突然有种失落感。他又沿着曲折的小径往下走去,想到小溪边去收拾一下此时的心情。当他快到小溪边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小溪边悠闲地漫步。她真的是陈秀雯,穿着一件白衣服,这是她赶场回来刚换上的,雪白的衣服在晚霞的应称下更加惹眼了。她也看到他了,先是意外的一愣,然后脸一下子红了,继而又是微微的一笑说:“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你又怎么会到这里来呢,”他反问道。
  “这里是我常来的地方,我在读初中时就经常躲到这里来看小说,这里留下了我的多少足迹,”她补充说。
  “自从我分到这个学校来,这里也是我常来的地方,我常常到这里来梳理心情。哦,你家住哪儿?”
  “那儿。”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在沟的对岸,一间瓦房和一间平房措落成九十度角,门前有一座简易的横模木桥,尽管是非常的简陋,加上四周的环境,颇有“小桥流水人家的”味道。
  “我发现你很少说话。”
  “哦?你看出来了。”
  的确如此,他是说得很少,自己本身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所以他对她的回答不以为然,但对她的随和、处之泰然的个性比较欣赏。于是,他仔细的看着她,她那弯弯的柳眉下,有两颗闪烁的黑珍珠。鹅蛋型的脸庞溢着淡薄的红色,轻抿的薄唇,恰似一片小巧玲珑的霜叶,她没有化妆品的过分修饰,一切都显得那样自然的搭配,庄重而有气质,有种说不清楚的特殊的女人味,很有吸引力。
  她的脸再次红了,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去,用一根柳条轻轻地拍打着路边的小草,似在等待他的回答。在夕阳的余辉中,她显得更加楚楚动人了。他挪动脚步想靠近她,她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他突然刹住脚步,生怕她误会他是一个很轻浮的人。他对她说了很多关于他的事,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孩子说过这么多的话,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对她就是有种特别的感觉,有一种怪怪的思想在支配着他,使他对她产生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来自灵魂深处。她静静的听着,极像一个乖巧的小女孩在认真的听大人讲故事。然而在此时此刻此地,他何尝不想做一回流氓,真不想当什么正人君子。但当他再度审视她那一脸的信任和在嘴角抹不掉的微笑时,他想狠狠的抽自己的耳括子,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要产生任何不良的想法,要做他自己,哪怕是自己最虚伪的一面,哪怕有些自欺欺人。
  晚上回来,他很兴奋,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与一个女孩子的思想、语言达到了某种程度上的沟通与融合。于是,他写诗的灵感来了。在昏暗的油灯下,摸出口袋里那五元钱的稿费,想起与陈秀雯不期而遇的情景,挥笔写下了两首诗。
  他第一次感到生活是如此有意义,在陈秀雯身上他看到了内在的温情、诚实和美好以及被他证实了的温柔和美丽。他没法解释清楚自己的直觉和自信:虽然只和她呆过一次,感觉是那样的称心如意,她的自然质朴,特有的从容不迫,她的热情诚挚以及她的理想和信念的与众不同——所有一切都符合他长期以来所憧憬的女性标准。她那热切、质朴而坦率的女性气质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心弦。甚至当他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就梦想过哪一天会遇到这种女性。他竟然会在这儿,会在他工作的这个小村庄遇到她……他带着一种甜丝丝的心情酣然入眠。
  第二天下午放学后,他一如既往的指导学生打扫卫生。陈秀雯的突然造访让他颇感意外,她的借口是借小说书看。不管是出于哪种心态,对他来说已经是皆大欢喜,她说她最喜欢琼瑶的小说。说实在的,长久以来,在这偏僻的山村,他非常渴望有一个异性知己有一天突然闯进他的生活,填补他近来极度的空虚与孤寂。尽管他面对的是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子,表面上做出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势,被许多没有工作的同龄人所看好,但每当夜深人静,在空旷的山野,唯有一盏油灯伴他度过每一个漫长的夜晚,总有些许无奈的失落与消极。
  他从枕头底下拿出两本琼瑶的书,一本是《火鸟,燃烧吧!》,另一本是《幸运草》。她显得很兴奋很激动,就像拾得什么宝贝似的,紧紧地把书贴在怀中不肯放开。看得出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做作成分,是那种酷爱读书的人的一种正常反映。虽说她不是书痴也不是书奴,但她内心深处某种激情已经自然的流露出来。见她这种神情,他高兴地准备去做饭。
  当他切好土豆片,他发现她已坐在书桌前拿起昨晚他写的诗神情专注的瞧着,好像已经阅览了几遍。也许是过于专注了,他已经走到她身边了她都没有发现,那文静的舒缓的轻柔的翻书动作,重复演示着,仿佛要将无限的柔情一点点地揉进每个字眼里。她突然抬头看到了他,脸颊泛起了一道红晕,像一朵羞答答的花蕾在春雨中突然开放一样。他故作轻松的说:
  “这是我昨晚写的破诗,没什么好看的,如果你喜欢,就送给你作纪念吧。”
  “真的送给我?”
  “真的。”
  “你可不要后悔,但你要给我解释其中的意思,我没多少文化,读不懂,”她兴高采烈地说。她指着那首诗的后半部分的开头一个字对他说:“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的名字?”
  “的确是你的名字,你本身就是一首诗,一首很有韵味的诗,一首让我沉醉的诗,而且你的名字本身就很有诗意,它就应该在诗里出现。”他似乎有些激动了,说出的话很煽情。她的脸再一次红了,这一次比之前来得更灿烂更动情更迷人。她不敢正视他,迅速地低下头去品味他深情的回答。她的额头和鼻凹处已有少许汗水。
  “你真会说笑,一个人怎么会是一首诗呢?在你们‘诗人’的眼里,任何一种事物都可以是诗。一个很丑陋的东西你们会把它描绘得天花乱坠,美不胜收。比如我,实际上是一只丑小鸭,你把我说得无地自容了。”
  “实际上你比诗还美,真的。”
  “得了吧,你也会油腔滑调。把你发表的文章借我看,让我从中吸收点养料。”
  他爽朗一笑:“也送你吧,只要你不嫌弃就行,”他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
  “那我就求之不得了,”她也笑了,刚才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变了调。她恢复了那泰然处之的天性,抢着帮他做饭。
  吃好饭后又是黄昏,他们又漫步于曲折清幽的小径。黄昏的山里树影绰绰,落了叶的柳条随风飘荡,丁冬的小溪唱得很欢、很响,真诚地欢迎这两位眷恋小溪的客人。他凝视着溪水,情不自禁地想到:倘若整个世界一切的人与万物都像溪水这般清澈透明,那该有多好啊……但不管怎样,他都感恩于与陈秀雯的巧遇,或许是一种缘份。他会倍加珍惜这久违了的来之不易的情份。她看见他看着溪水出神,她轻声地问:“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诗?”
  他侧过头说:“秀雯,你真美。”
  “是诗美还是我美?”她俏皮地说。
  “事实上你比诗美,你是一幅画。”
  “又来了,”她打断他,“请你不要再描绘我了,其实你更像我看过的一部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也像某一本书里的吹牛大王。不过你是我遇到过的会写诗更会编故事的男人。跟你在一起,就会忘记那些不开心的过去。说真的,我很幸运能遇见你。”
  她深情地盯着他,他也直直的盯着她。四目相对,瞬间彼此都有复杂的心跳,复杂的思维。突然她侧过头去转身走开了,朝回家的方向走去。他紧跟了几步,她回头说:“我已经出来很久了,母亲会担心的。你也回去吧,不要忘了写诗送我。”
  他直直地望着她美丽的倩影消失在夜色中。
  望着深空稀疏的星点,他的心一如广袤的宇宙舒畅酣然,他开始认为在偏僻山村的夜也有着独到的美。
  
  2
  陈秀雯回来了,在昏暗的灯光中对着一块四方小镜子用湿毛巾在自己的脸上轻柔地搓着,望着镜中的自己,想着古长云忧郁的眼神和那长满青春痘的极有挑战性的脸,她笑了,满意的会心的笑。只可惜灯光太暗了,不能清楚的把自己的脸仔仔细细的审察一遍。要是能像城市一样点上明亮的电灯那该有多好啊。她发出一声苦笑,躺在床上认认真真地读着他送她的诗,一遍又一遍地读着回味着。然后细细的品着琼瑶,读着、笑着、伤心着,沉浸在一小段一小段的故事情节里,获得了一个比家还要广阔的世界。
  这天放学了,古长云迫不及待的往小溪边走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驱使着他,使他有种要去见她的强烈愿望。他希望在小溪边能与她不期而遇。可天黑下来了,她的身影依然不在,那飘逸的、典雅的、文静的人儿始终没有出现。他感觉到无比的落漠与空虚,去串门吧,又觉得时机不成熟,不能冒然行事,要不去吧,又觉得心里空空的。他矛盾极了,在小溪边来回地踱着方步,心里想着沿着小溪踏过小桥去就可以见到她了,可身躯又不受中枢神经的支配,总是认为不妥。没有足够的理由是一种造次,一种冒失。这真是一次痛苦的抉择和折磨。可小溪依旧叮冬地唱着歌哼着调子快乐而有节奏的流向远方。而他最终还是回来了,带着莫名的感伤,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眼前总是浮现陈秀雯那动人的身姿。他想:大概是自己的心被她俘虏了,这是前所未有的一种感受。不知道她作何感想?书桌上放着收来的一堆学生的作业本,他批改了几本,总是觉得学生的作业大不如前,是那样的不顺眼,似乎不该错的地方也多了起来,他连写了几本“重做”的批语,再也没有心情批改下去。他摊开教案本想写好明天的备案,但写了几行字又不想写了。总是觉得今天写的字特别丑,横看竖看都不如眼。于是,又想写诗,可脑海里雾茫茫的一片,写了几个字就撕掉重写,反复如此,地上也有相当的一堆纸团了,半句诗也没有写出来。他索性不洗脚,把枕头垫高,两手反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想想出个所以然来,但思绪还是乱七八糟的,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对他来说,这真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第二天放学后他还是感到无比的空虚,他决定登门拜访了。不管有多造次有多冒昧他都豁出去了。他沿着小溪而上,走过桥去就是她家。他的心跳开始加快,作了几次深呼吸,稳定了一下情绪,鼓起勇气走上去。这时,陈秀雯也听到了古长云和大哥对话的声音从隔壁的房里闪了出来,看见是他,她有些意外的惊喜说:“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吃过饭没有?”
  “吃过了。”
  “快回来吧,外面够凉的。”
  她的父母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看是在本村教书的古老师,互相打过招呼后,就不再管他们年青人的事了。
  只是陈秀雯的大哥陈军,长年在外打工,也就难怪他对古长云不认识。
  原来陈秀雯住的是两个房间,她的卧室在最里头的一间,她在看琼瑶的小说《火鸟,燃烧吧!》,油灯下摆着翻开的书。他的突然到来,她有些意外,不过这是她非常渴望的。
  “你真的吃过饭没有?不要说害羞话,你是个脸皮薄的人,没有吃就不要客气。”
  “真的吃过了,只是没有什么胃口。”
  “为什么?是不是生病了?”
  “是的,是一种非常痛苦的病。”
  “是胃病还是头痛病?有没有吃药?”她关心的问。
  “这种病是吃什么药都不能治好的,”看着她有些心疼的样子,他在心里暗暗得意,也很感动。他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不让她看出假来。
  “吃药都不能止住,到底是什么病?为何不去大医院检查检查,或者是拍个片什么的?”她生气的说。
  “我就是来找你检查看看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她这一下更懵了,“我又不是医生,你怕是吃错药了?如此混糊不清。”她不解的说。但好像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来,她要看他到底唱的是哪一门子的戏。
  “秀雯,我要找的医生就是你,只有你才能治愈我的心伤,没有你的日子,我感觉周身都不舒服,无法静下来做一件顺心的事。”他直直的望着她,很动情的说。
  她彻底的明白了,她怔怔的望着他。看到他很动情的样子,她笑不出来。半晌,她说:“我给你仔细的疹断过了,你没有什么大病,你多半是心病、糊涂病、思想病的混杂,使你心神不宁、四肢无力、耳烧面热、口干舌渴,而且还会产生胡思乱想的幻觉。不过,能认识来我家的路,说明你的病情还是初期,只要打通心脉,多吃饭多做事,少想点其它方面的事情就没事了,”她调侃的说。“现在该静下心来了吧?”
  “我还算来对了地方找对了医生,你的疹断准确无误。不过,我的病要想彻底的根除,除非你答应做我的家庭医生,对病人跟踪调查研究,然后对症下药,否则,我的病情还会加重。”
  “不会吧,难道说我的疹断有误?从种种迹象表明,你有无病装病的嫌疑,你是个不诚实的病人,我不会做你的家庭医生。”
  “我一点都没有装,如果这一生没有你,我就会成为一个彻底的‘病人’,我的人生就会失去意义,失去价值,我的生活将会失去动力,失去光彩。”他真诚地向她摊牌了,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如果再不说,自己真的会病的。“秀雯,答应我做我的知己好吗?做我一生一世的知己。你是我这一生最理想的医生,你不可能见死不救。”
  她沉默了,低下头来看了看到自己的指甲,比了比手指,脸红红的。因为她知道他是认真的,但她没有回答他。
  “答应我吧,秀雯?我想了整整一个晚上,除了你,我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为我看病的人。”他直直的望着她,期待着她的回答。
  “我算怕你了,我答应你,但不是一生一世,”半晌她说。
  他急了,他伸手拉住她的双手使劲的摇,她趁机把头俯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是生生世世。”那声音柔柔的、绵绵的,使他的全身稣软,有被熔化了的感觉。他被她耍了,他大胆地惩罚了她一个热吻。她没有反抗,而是小心地迎合着。之后,她又理智的把他推开了。她说:“现在该好了吧,该静下来了吧,把你的灵感写出来,记下这一笔,这是历史的伤痛,我要你永远成为我最优秀的病人,你愿意吗?”他还能说些什么呢,面对这样一个深明大意知书达理有涵养有个性的好姑娘,他只有静下来。唯有静下来,他才能够细细地品读她那来自灵魂深处的至真与至纯。他已经觉得,爱情不只是流览,而是需要认真的去读的。如同春风也要读一样,只是单纯的吹拂,就辜负了春风的本意。
  就这样,他成了她家唯一的常客。他在心底暗暗高兴他当初登门作客的高明之处,第一次试探性的打破了疆局,今后的路就好走多了。秀雯的家庭没有无谓的争吵,一家人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陈少先夫妇早就看出了他和女儿秀雯的关系,但嘴上从来没提到过什么,从来也不问他的家庭情况,也没有问过女儿关于他的情况,他们只是在心里默认着。
  他觉得他开始变了,变得容易感恩戴德。从前储备的满腹牢骚在与陈秀雯的交往中无形地消失了,从前从里到外血气方刚衣着整洁自我感觉良好的小伙子,从前不轻易与女人搭话不轻易同情别人或者说不接受别人同情的孤傲的男人,如今也变得会同情别人和喜欢别人的同情了。他很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变化,但却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男人了,而且面对生活是如此的坦然。他已经有数篇文章在小报上发表,虽然不是什么大作,但他还是想象着如何与梦想靠近。有爱情的力量,灵感常常在梦里光顾他,他几乎能随心所欲的醒来。
  山村的风一阵比一阵凉了,不知不觉中,他和她已相处了数月。在小溪边、在山坡上、在她家、在他的住处,凡是他们认为可以的地方,他们都充分利用空闲时间来相聚。有时,他们会谈得很深很长很远;有时,只是默默的相对着;有时,在没有书看的时候,她会专心致志的织毛衣,每针每线千丝万缕的编织着,就像编织着他们的爱情一样,是那样的执著和认真。而他除了写一些东西外,他会静静的欣赏她那熟练而纤柔的织毛衣的动作和专注的神情。那样的气氛是恬美的贴心的,偶尔相互间的对望都只是舒心的一笑。那一刻,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停止不前,天底下最美好的时光唯他拥有,他会突然觉得上帝是多么的伟大,赐予他纯真的情;造物主是多么的善解人意,赐予他完美的人。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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