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篇
　　
　　故事大纲：
　　
　　女主人公李善瑛打记事起，母亲就已因病而逝世，她从小便被父亲带大。当别人取笑自己是一个没妈的野草时，父亲总会告诉女儿她什么都不缺，爸爸即是爸爸也是妈妈。在父亲的呵护下，李善瑛快乐地成长着，直到九岁那年，父亲李志国因为一段新的婚姻在父母的催促下同意了女方的要求将自己心爱的女儿托付给了好友李云龙夫妇俩代养。十年后，两父女再次重逢，然而这时的李志国身体大不如前，也得知父亲患了晚期胃癌，痛苦之下，作为女儿又唤起了内心曾经对父亲最深厚的情感。李善瑛开始劝他接受手术，但命运捉弄人，在一场意外的车祸发生后抢先夺取了李志国的生命。悲痛万分的李善瑛后来明白了过去十年里父亲的生活，从来都没有真正地放下过自己……
　　
　　一
　　
　　冬日的阳光有些暖意，位于一个小城内的春光小学的校园里每个角落都存有天使童们由口里传送出来的热气。操场活动课时，在这校园的一个小角落里竟然还围有三四个孩子，从远处观望好像是在争吵。“喂，臭丫头，难道事实不是这样吗？你就是一个没妈的孩子！野孩子说得就是你！”女生尤娜指着眼含泪水被三人包围的另一个女生李善瑛讥笑道。“啧！原来野孩子就是这样的啊，嘿，嗯的确是有些可怜哟。”另一个讥讽的声音响起。“你们给我闭嘴！谁告诉你们我是个野孩子？我不是，我有爸爸。”李善瑛捂住自己的双耳大声地辩解着。“什么，你让谁闭嘴啊！死丫头……黄晴、谈维朵，你们也过来啊！”李善瑛的话音刚落，愤怒的尤娜说着就上去一把扯住了李善瑛的头发，因为个头都差不多高的原因，几个孩子扭打成一团。不久，四个女同学的外观因为撕扯的缘故而变得十分狼狈，更倒霉的是被一位老师发现了。“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女声音突然在她们耳旁响起。“完了，又要被批评了……”四人停下手看向向她们走来的老师，尤娜握紧小拳头紧咬着嘴唇轻声自语。“你们这些孩子不好好读书，在这里斗殴吗？”年轻的女老师推了推鼻梁骨上的眼睛。四个学生都垂头不语，等待着这位老师的再次发言。“你们是哪个班的学生？班主任叫什么？”“三年级二班，班主任是宋巧慧。”几个女生小声地回应。“走，跟我去找你你们班主任。”女老师左臂弯里夹着书本走在前面。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外，女老师转头看了看后面的四个女同学，都耷拉着脑袋嘟着嘴皱着眉。“宋巧慧老师在吗？”她敲了敲门。“在的，请进。”里面传来一个甜柔的声音。“这是你们班的学生吧？”她指着后面跟进来的四个小女生问道。“是的，怎么回事？”宋巧慧看了看站在门旁的四个人儿，又看向询问她的女老师。“她们在校园的一个角落里打起来了，不知道这些孩子之间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非得动起手。”这位女老师摇摇头无奈地说道。“这样啊，其实之前这几个孩子也在一起撕打过。唉！那你先去忙吧，她们的事我会处理的。”宋巧慧看着自己的学生叹了一口气。“嗯，现在的学生太不让人省心了，呵呵，那你处理吧。”说着这位女老师夹着臂弯的课本走出办公室带好门离去。“你们几个给我过来。”宋巧慧对于她们几个人的小事儿不知批评了多少回。“怎么回事啊你们！改不了是吧？我说你们这些小学生，到底能有多大的仇恨值得让你们大打出手？”宋巧慧真不明白怎么个原因。“宋老师，她们说我是野孩子，难道我就这样让她们这么认为吗？”李善瑛擦去眼中的泪花走向老师旁边。“野孩子？尤娜，是不是你们三个又在嘲笑我们善瑛同学？”宋巧慧一听便知道她们为什么打架了,于是又将目光落到另外三人的身上。“我、我们……她本来就是，记得一首儿歌《世上只有妈妈好》这歌词里就有一句说的是‘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李善瑛没有妈妈，所以我们才说她是野孩子。”尤娜接着就为情况的发生而解释。“这是什么话！你们知道野孩子的含义到底怎样理解？那是疯疯癫癫没有人能管得住无药可救的社会毁败者。我们班李善瑛同学怎么能被贴上‘野孩子’的标签？”宋老师看着耷拉着脑袋的三人批评道。“对不起……一个低低的声音不知从三人之中谁的口中说出来的。“‘对不起’这三个字应该给我们班李善瑛同学说，而不是给我说。”宋巧慧看着她们又看了看旁边站着不语没有任何表情的李善瑛。“怎么了？不打算向李善瑛道歉吗？”“……对不起……”三人抬头看了看宋老师又走向李善瑛面前轻声低头说道。“说了什么？我都没听见。大点声，向人道歉要有诚意的。”宋巧慧对三人说道。“李善瑛，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以后不会再那样做了……”三人加了音量不时地瞟向旁边的宋老师，又一次向李善瑛道歉,但内心是不服气的。“好了，你们回教室吧。哦，快要放学了啊。”宋巧慧看了看表又无奈地看着几个人摇摇头。李善瑛真的说不出‘没关系’的回复。只是面无表情眼里充满了伤感。“善瑛，你先留下。”宋巧慧在李善瑛即将走出办公室时叫住了她，随后三人望了望李善瑛又转身离开去了教室。“宋老师，还有什么事吗?”李善瑛看向她。“你的爸爸很疼你吧？”宋巧慧望着眼前的女孩微笑着说。“老师怎么会问起我的爸爸？”李善瑛不解。“没事，只是每次开家长会看到的都是你的爸爸，感觉他对你真的很关心，比别的同学他们的家长要关心的多。”宋巧慧边说边为李善瑛整了整翘上去衣领。
　　
　　李善瑛笑了，“爸爸他很好，对我来说，超越了妈妈的爱……我的妈妈早早地去世了，从小就和爸爸在一起生活，别人有的，包括妈妈的爱爸爸全都给予了我。”说着说着李善瑛的眸子里闪烁起晶莹的泪花，“你真是个好孩子，马上就要放学了，你爸爸应该来接你了吧？”巧慧老师看了看手表，接着放学铃声响起。“好了，我们一起走吧。”走出办公室，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学生映入眼帘，李善瑛和宋老师分散在校门外。“善瑛！爸爸在这儿呢。”父亲李志国在人群中叫了一声女儿的名字。“爸爸，你是不是很冷啊？”李善瑛走到父亲跟前看着有些发抖的他。“没事，爸爸不冷，我们赶紧回去吧。”李善瑛被父亲牵着手一路回去了。黄昏来临，李善瑛依偎在父亲身边。“爸爸，我没有妈妈是不是很苦命？”李善瑛看向父亲问道。“这孩子，怎么会说自己苦命呢，你不是还有爸爸的关怀吗？以后爸爸即使爸爸也是妈妈。”李志国将女儿抱入怀中。“爸爸教你唱歌怎么样？”李志国在安静的气氛中看着怀中观望窗外冬景的女儿说道。“好啊。”李善瑛微微一笑。“就唱一首《感恩的心》吧。”李志国想了想。“我来自偶然……有谁能看得出我的脆弱……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感恩的心，感谢命运，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李志国的歌声浮荡在周围，李善瑛静静地聆听完了这首歌曲。“爸爸，你是想让我珍惜自己所拥有的对吗？”李善瑛抬头望着父亲。“善瑛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人不是生来什么都有的，有失必有得。”李志国告诉女儿。
　　
　　晚上，李善瑛睡下，李志国和自己的父母亲谈起女儿的事，“爸妈，最近善瑛又被同学欺负了。唉，这么乖的孩子，真不知道蔡雯她怎么舍得离去……”李志国提起了死去的妻子。“志国啊，你看那个林晓风怎么样啊？如果合适，就处成一对呗。这样我们善瑛就可以重新拥有一个完整的家了。”母亲看着儿子出了此念头，决定要让他再婚。林晓风曾经和李志国家是邻居，后来林晓风他们搬家了，自然两家离得远了一些。但要是想见面，也不是见不着。毕竟曾经俩家关系不错。“妈，您说什么呢？我们怎么可能，晓风虽然是对我的感觉挺好，但我都是有孩子的人了，人家一个小我六岁的姑娘怎么能嫁给我呢？”李志国面对现实环境告诉母亲的想法不现实。“你还没听人家怎么说呢，不要那么早下结论。”母亲忙打断他。“行了行了，你一个大老婆子家，年轻人的那些情啊爱啊你就别管啦，人老了自然跟他们的思想也不同，所以你啊就别瞎做主张。”旁边沙发里一直看报沉默不语的父亲说话了。“死老头子，就你懂。好了，既然你爸说不让我管，那就不管。睡觉去。”李志国的母亲一时肚子来气站起身走进卧室带上了门。“你妈她就那样，不用管，她明早儿保准气就自动消。”父亲望了望对面坐着的儿子。“唉，一切随缘吧。爸，我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李志国站起身走向卧室。“嗯，你先去睡吧，我再看会儿报纸。”说着便拿起沙发上的报放到眼前。
　　
　　二
　　
　　早晨，李志国吃完早餐带上女儿善瑛要出门。“爸妈，我要去送孩子上学去了，然后就直接去单位工作，下午妹妹不是要来吗？那就让静敏帮我去接善瑛吧，今天早上我的一个朋友打电话说晚上想邀我去吃饭，所以黑天才能回来。”李志国交代父母说。“好吧，那你先去送孩子上学然后去工作，等到你妹妹静敏到了我会告诉她的。孩子你就放心好了。”母亲站在客厅里回应他道。“嗯，那就好，我们走了。”李志国向父母挥手离开，他走后没多久时间，家中的母亲陈玉梅要出门了，“老头子，我要出去了。”看着客厅里听着收音机做晨操的老伴她说道。“嗯，去吧，别忘了中午回来做饭。”老伴看了看她回应她说。“知道啦。”过了这么多年了，就没吃上过自己伴侣做的饭，唉，天生这命啊。李志国的母亲走出家门时又看了眼做晨操的老伴，想到这些她叹了口气。
　　
　　走在路上，本是想去广场跟着一些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老妇女们跳个早操的，突然想起撮合儿子和林晓风的事。她又转动方向，走去林晓风的住处。“哟对了，这孩子今天得上班吧，这可怎么办？”她不知所措，去了吧小风可能不在家，不去吧，心里又急儿子的婚事。“对了，打个电话不就行了，我怎么这么笨呢。”她突然想到了电话，拍拍额头又拿出儿子给买的手机打开电话薄拨通了林晓风家的固定电话机。“喂。”电话通了，里面传来一个女声。“是晓风吗？”李志国的母亲对着电话问。“是的，您是……陈阿姨？”林晓风犹豫了分秒分辨出声音的主人。“哎。晓风还能在电话里听出是阿姨的声音我真是感动啊呢。人家都说啊，能在电话里听出说话声音是谁的人便是在心里真正记住这说话者的人。”陈玉梅应了一声乐呵呵地对着电话说道。“是这样呀，那阿姨今天是不是也想我了呀？我今天请假休息一天，阿姨您要过来玩吗？”林晓风在电话里笑着回应。“当然要去啦，晓风好不容易休息一次，我得去看看你。那你在家等着我，过不了几分钟我就到你家了。”“嗯，好啊。那我在家哪儿也不去。哦对了，外面天冷了，阿姨出门要多穿些衣服。”林晓风嘱咐道。“嗯我知道，现在已经出门了，身上穿的可厚了，呵呵……”陈玉梅摸了摸自己的棉袄。“那就好，那阿姨您路上小心点哦，我先挂掉电话。”“嗯好。”说完她摁下挂断键把手机放进衣兜向林晓风家走去。“叮铃……”门铃响了。“哎，来了来了！”屋内传来林晓风的声音。“阿姨快点进来，外边很冷。”林晓风开了门让她进了屋又关上大门。“晓风自己在家吗？”陈玉梅看了看四周询问了下正在饮水机前接水的林晓风。“是啊，爸妈都出去了，下午才能回来。阿姨您快喝点水吧，暖和一下身子。”林晓风将手中的水杯递向她。“嗯，这孩子真好。”她接过水杯送向嘴边喝了一口水。
　　
　　林晓风看着她笑了笑坐到沙发上。“阿姨您也过来坐啊。”林晓风指指身旁的座位。“哎。”她捧着一杯水放到茶桌上坐到林晓风身旁。“晓风啊，最近工作忙吗？”陈玉梅看着身边的林晓风。“还行吧。志国哥呢？他工作还好吧？”林晓风想起了李志国。“志国工作还不错，只是啊……这婚姻上太让人操心了。唉！我们善瑛现在才九岁，记忆里就从来没有过她妈妈的影子，看到别的同龄孩子都有妈妈，她都伤心地哭了好多次……”陈玉梅她哽咽了一下便说不下去了。“阿姨，您别伤心了。”林晓风安慰着她。“我就是想啊，如果我们志国能再次结婚的话，善瑛就可以重新拥有一个完整的家了。只是想到这合适的婚配对象不知道到哪儿去找。”她皱了皱眉头说出了自己烦心的事。“志国哥他一定可以找到的。”林晓风想了想说道。“是吗，晓风怎么这么肯定？如果让你做我们志国的媳妇儿，你愿意吗？”她直接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题。“阿姨您怎么会这么问呢？虽然我对志国哥有好感，但是我想如果让我们俩簇成一个家庭好像不太容易啊。”林晓风思考了一下说道。“怎么不容易，只要你愿意，我们志国就会把你娶回家。”志国的母亲拍拍腿肯定地说道。“难道志国哥他不是只把我当做妹妹看待？”林晓风一时激动又开心。“是啊，我们志国其实蛮喜欢你的，虽然我们志国身边带着一个孩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她沉默着看向别处。“我知道。只要可以和志国在一起，我都会感到开心。”林晓风笑了。“这孩子。哦，那我不在你家待着了，我得去到广场做做早操，现在还没结束呢。”陈玉梅看了看墙上的闹钟对林晓风说道。“阿姨您不多呆会儿了吗？”林晓风起身要去送她。“不多呆着啦，我一个老婆子家和你哪有那么多共同的语言交流呢，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们志国。现在看到你气色挺好的，我也是没有白来呀，呵呵。”陈玉梅笑着看向林晓风。“嘿嘿，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答复的。”林晓风开了门。“那你回头跟你的父母商量一下吧，我先走了。”陈玉梅走出林晓风家。“阿姨您慢点走。”林晓风在后面喊道。“回去吧！我没事。”陈玉梅向她挥手。
　　
　　走到广场上，陈玉梅听着音乐融入群体跳起了早操，时间没多久早操就结束，人群散开，各自回了各自的家。“妈，回来了呀。”一进门，女儿的声音响起。“静敏这么快就到了呀。”陈玉梅笑呵呵地看着女儿。“是啊，我刚到家没几分钟，今天真冷。”李静敏看了看外面的冬景搓了搓手。“这丫头穿的那么少不冷才怪。你多加点衣服别冻感冒了。”陈玉梅摸了摸女儿的外套叮嘱了一句。“我知道啦。”李静敏应了声。“咦？你老公呢？”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别提他了，人家今儿忙得没空来看您二老，说改天带着大礼来拜访。气的我从家里跟他吵了一顿自己开车来了。”李静敏提起丈夫来了火。“这孩子，人家工作上繁忙你要学会体谅，哪还能耍小性子。我和你爸又不是老得走不了饭也吃不了，身体还硬朗的很呢。”说着陈玉梅便扭了扭身子。“你妈这身子骨比我还硬朗，闺女啊，咱不用担心她。”坐在一旁看电视的父亲看了看陈玉梅对女儿李静敏说道，接着屋里传来一串笑声。“你老了，我的心呐到现在还如朵花。”陈玉梅接着又说了一句。“哈，你还如朵花？我看你现在应该是朵插在牛粪上没人看的花。”说完李静敏的父亲笑了起来，女儿在一旁听后也不禁笑出了声。“爸妈，你们在家聊得还挺开心的呀。”李静敏笑着说道。“开心，当然开心了，你妈现在的小生活比我过得还乐呵呢。”父亲看了眼老伴儿陈玉梅。“这老头子。我去做饭去，你等着在这里吃。跟你过这么多年了没见你给我做过一次饭。”陈玉梅边说边走向厨房。“完了，你妈生气了。我是不是要去给她做一次饭了？”李静敏的父亲李耀辉笑着说。“我觉得应该是……不过爸，您都跟妈过三十多年了，我从有了记忆后还真没见过您为我们做过一次饭呢。”李静敏偷笑了一下。“嗯，回忆一下还真是那么回事，那我去帮你妈做饭去。”说着李国辉起身走进厨房。“老婆子，我来帮你。”“哟，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呀。”陈玉梅看了看李耀辉。“爸妈，做点可口的饭菜哦，我可是家里的来客。”“好嘞！”厨房里传来回应。在客厅等着吃饭的李静敏笑了。
　　
　　下午，林晓风的父母回家了。“晓风，做好饭了呀。还是有个闺女好啊。”林晓风的父亲刚进家门就闻到饭香味。“爸妈，外面很冷吧？来，把外套给我吧。”林晓风接过父母脱下的外套挂到衣架上。“是啊真冷，这个冬天啊就这样。不说了，赶紧洗手吃饭。”林晓风的父亲和母亲走进卫生间洗了洗手坐到餐桌前准备用餐。“爸、妈，跟你们商量个事吧。”刚刚吃了几口饭，坐在父母对面的林晓风抬头看着父母。“什么事？说吧。”父母对视了一下，母亲说道。“就是……关于我的婚事啦。”林晓风抿抿唇。“怎么啦，你想结婚了？有对象了呀？”母亲看着女儿的表情不像在说笑。“你们还记得以前我们的邻居陈阿姨吧？她今天来我们家坐了会儿。跟我说起志国哥的事。”林晓风说道。“当然记得了，她都跟你说什么了？”父母再次对视了一眼，母亲问道。“没说什么，就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们家志国，再说了，志国哥也不能一直单身下去，他还有个女儿跟在身边呢。”林晓风看着父母。“你同意了吗？”父亲看着女儿问道。“我这不是要跟你们商量吗。”林晓风解释。“晓风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确实是到了结婚的年龄了。但是婚姻可是大事，不能马虎啊。”林晓风的母亲思虑了一下说道。“当然不能马虎了。”接着父亲又说了一句。“那爸妈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跟阿姨他们见面谈谈呢？”林晓风低头扒拉了几下碗里的米饭抬头看着父母。“等你休息日到了吧，急什么呀。”母亲看了看林晓风。“是啊，这婚姻大事急不来，该是谁的就是谁的。”父亲这时又接了一句。“噢，好吧。咱们赶紧吃饭吧，饭都要凉了。”林晓风点点头给父母夹了点菜继续吃起饭来。
　　
　　三
　　
　　天色渐渐黑下来，月光洒下陆地的每一个漆黑的角落。柏油路上路灯闪烁车流不断，看去像一幅美丽的夜图。“你说我这该怎么办啊？唉，愁死我了。”马路边公交车站旁，李志国嘴里叼着一支烟对身旁的朋友李云龙说道。“愁什么啊，再娶个就行了呗。”李云龙给了有趣而干脆的回答。“说的倒简单，你要是处在我这个情况下你也不会那么干脆了。”李志国笑了笑，掐灭手中的香烟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你什么情况啊？你不就是还忘不掉你去世的老婆吗？你要学会走出阴影。”李云龙看了看他。“不是啊,我的女儿善瑛她肯定不愿意啊。那你说我娶了老婆把女儿弄哪儿去呀？我爸妈还那么急着想抱个孙子。唉！”李志国摊开手掌做了个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等到你娶了老婆再说你女儿的事，别太犯愁，我们要往前看知道吧。”李云龙拍了拍李志国的肩膀。“啲啲——”这时，一辆计程车停在了他们面前。“两位年轻人，要去哪儿呀？我带你们过去。”司机大伯摇下车窗探出头来看着站在车前的两人。“走吧。”李云龙看了眼旁边的李志国示意他上车。走到目的地，李志国先下了车。“你路上小心，我走了啊，改天再聚。”李云龙笑着跟下车的李志国挥挥手。“嗯，你回去吧。”李志国回复他随后目送着车子缓缓向远处驶去他转身离去。
　　
　　皎洁的月光洒下来，透过窗户射进卧室。李善瑛起身走到窗前，“爸爸怎么还不来？”她自语着。这时奶奶突然进来。“善瑛啊,怎么不睡呀？等爸爸呢？”陈玉梅看着穿着睡衣的孙女走到她旁边两人坐在床边依偎着。“嗯。奶奶，爸爸怎么还不来啊？”李善瑛眨着眼睛抬头看着陈玉梅。“你爸爸和朋友有个约会，所以会晚些回来，要不咱们给爸爸打个电话。”陈玉梅抬头看了看墙头上的表争取着李善瑛的意见。“嗯。”李善瑛点点头。“好的，咱们去给爸爸打电话去。”说着拉起孙女的手走出卧室来到客厅里的固定机前拨通了李志国的手机。“打通了，等会儿你给爸爸说。”陈玉梅笑着抚摸着李善瑛的头发。这时的李志国正在小区的路上抄着兜不时地望着天上的星星，突然手机响起，他掏出手机接听了电话。“喂。”李志国对着电话说道。“爸爸，我是善瑛。”她拿起话筒。“是善瑛啊，怎么还不睡？”“我等你呢，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李善瑛又问。“我马上就到家了，孩子，你先去睡吧。再过不了几分钟我就到家了。”李志国在电话里告诉女儿。“嗯好，爸爸快点哦。”“嗯，去睡吧。”电话扣上后，陈玉梅将孙女领回卧室入睡。“奶奶，我先睡了哦。”李善瑛望着给她盖被子的陈玉梅。“好，睡吧，奶奶等着给你爸爸开门。”陈玉梅轻拍了几下李善瑛走出卧室带上门。
　　
　　没多久，李志国进家门了。“妈，怎么还没睡？”李志国看到在客厅转悠的母亲问道。“这不是等你回家呢，这孩子，这么晚才回来。赶紧睡觉去吧。”李志国看着母亲进屋睡觉后走进李善瑛的房间。“爸爸……”李善瑛轻喊了声。“爸爸在呢，赶紧睡觉吧。”李志国抚摸着女儿的额头。“嗯，那我先睡了，爸爸也去休息吧。”李善瑛说着便闭上双眼。李志国看着女儿微微一笑站起身关了灯和门走出了善瑛的卧室。早晨的上学路上很多小学生来来往往走向春光小学。“志国，赶紧让孩子吃饭，不然上学就迟到了。”陈玉梅在客厅里喊道。“你喊什么呀，孩子这不是在洗脸吗？”坐在残桌旁看着电视等着开饭的李耀辉抬眼看了看陈玉梅。“死老头子，又没喊你。”陈玉梅白了他一眼坐下来。李耀辉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
　　
　　吃完早餐后，“爸妈，我们走了。”“哎，好。”陈玉梅回应，李耀辉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李志国给女儿戴好围巾，牵起女儿的手走出家门。“爸爸走了哦。”走到校门口李志国对女儿挥挥手。“嗯，爸爸再见。”李善瑛向他摆摆手走进校园，李志国随后转身走开。午后休息，太阳暖暖地照进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但还是会不时刮起一阵阵风儿。李善瑛站在教室走廊的窗前往外探着头，风吹动着她的长发，忽然手里捏着的紫色千纸鹤随风飘开离开了的她的手心。“千纸鹤……”李善瑛慌忙跑下教学楼去寻找那只学了很久才叠成的最好的千纸鹤。但风儿像是同她游戏般飞向了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同时也把李善瑛带到了那里。“呼——终于停下了。”李善瑛看着停在前方的千纸鹤弯下腰双手扶膝喘了口气。她站起身向前走去想捡起那只千纸鹤，突然一只小手同时也向那只千纸鹤伸去。“你是谁？”李善瑛抬起头看着眼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男孩。“我想要这只千纸鹤，我能用这株幸运草换你的千纸鹤吗？”小男孩拿出身后另一只手里的四叶草举到李善瑛面前。“好吧，喏。”李善瑛想了想后点了点头将手里的千纸鹤递过去和男孩手里的所谓幸运草交换了。“你叫什么名字？”李善瑛笑着看向他。“我叫陈夏生，夏天的夏，生活的生。你呢？”小男孩微微一笑。“噢，我的名字是李善瑛。”“夏生！”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喊声，陈夏生回头看到自己的哥哥在不远处站着。“我要走了，如果有缘，我们还会见面的，拜拜。”男孩说着便转身向前方跑去。李善瑛望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草地里。
　　
　　坐在课堂里听着宋老师站在讲台上朗读着课文，李善瑛悄悄拿出书包里放着的的幸运草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不知为何。她想象着自己美好的未来，多么憧憬快乐的时光伴随着自己每一刻。
　　
　　四
　　
　　时间过得真快，白天、黄昏、黑夜来回交替着。“爸妈，我穿什么好看啊？”今天是和李志国父母准备见面谈谈婚事的日子，林晓风站在镜子前左照右照。“穿什么都好看，就你这身材什么衣服穿到你身上都有味道。”站在客厅另一角的母亲手里拿着几件衣服看着女儿说。“妈，您也太会夸我了吧。”林晓风乐了。“好啦，你们母女俩就别再为了外观照镜子了，你们看看都几点了。”这时林晓风的父亲从屋里走了出来指了指墙头上的钟表。“哎哟，时间还真不早了，晓风，赶紧收拾收拾咱们出发。”林晓风的母亲看了看闹钟。
　　
　　李志国一家人正在车上。“奶奶，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坐在后座的李善瑛抬头望着身边的陈玉梅。“我们啊，要去见一个漂亮的阿姨。”陈玉梅回应她。“为什么要去见漂亮阿姨呢？”李善瑛不解。“等会儿再过诉你。”话音落下后，李志国回头笑笑看了看女儿没有说话。“终于到了，下车吧。”陈玉梅打开车门将李善瑛接了下来，一家人走进预约好的饭店里。“晓风家的人还没来呢，咱们再等等吧。”李志国的父亲打开包间的门。“嗯，应该快到了。”李志国说道。“爸妈，咱们是不是来得晚了些啊，估计阿姨他们都到了。”走到饭店门口，林晓风走在父母旁边说道。“所以赶紧进去啊。”母亲回应道。“哟，你们还真到了呀，看来还真是来迟了，不好意思啊。”林小风的父亲打开包间的门看到李志国一家人忙说道。“呵呵，没事没事，现在来正好。我们也刚来不久，快坐吧。”李志国的父亲迎了上去。“是啊。”陈玉梅接着说道。“这是你们家善瑛吧，变漂亮了，将来准会是一个美女啊，呵呵……”林晓风说着就摸了摸坐在凳子上的李善瑛。“哪有。”李志国笑呵呵地说。“好了，咱们谈正事吧。我们今天既然已聚到了一起，就好好地谈谈我们晓风和你们志国的事吧。”林晓风的父亲坐在桌前发言了。“对于我们晓风的婚姻，我想没有哪个父母会马马虎虎。”“嗯，我们也知道。”李耀辉点点头回复他。“你们志国已经有了女儿……我们不希望我们的孩子第一次婚姻就去当一个孩子的晚妈，这个你们能理解吗？至于怎么去做我们也就不插手了。”林晓风的母亲发言道。“不过……我们还真不明白你们的意思。”陈玉梅看了看旁边的人。“爸爸，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李善瑛看向父亲。“善瑛啊，我们如果再给你找个妈妈，你会接受吗？”李耀辉这时问起了孙女。“妈妈？我的妈妈不是早就去世了么？我现在也不需要了，有爸爸就够了。”李善瑛摇摇头说自己不再需要母亲的关怀。“听见了吗，你们善瑛她也不会接受不是么？而我们也不想让我们的女儿一出嫁就去当人家无法从内心接受的小妈。也许是我们说话刻薄了点，希望你们能够体谅。毕竟这是站在婚姻的立场上谈话。”林晓风的母亲说这话时脸上是严肃的表情。“妈。”林晓风看到李志国一家人脸色微变，她皱着眉叫了一声。“别插话。你们觉得呢？如果你们有一个未出嫁的女儿，你们会让她嫁到别人家当一个孩子的晚妈么？”林晓风的母亲看了看叫她的女儿又将目光转向陈玉梅夫妇的身上。“我们也明白，但是这件事……我们善瑛总不能让别人代养吧？”李耀辉抬头看了看林晓风的父母。“我们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想让我们晓风当晚妈而已。而且……说真的，你们善瑛也不愿意接受晓风这个新妈妈不是吗？”林晓风的父亲解释道。“林叔，您放心好了，我娶了晓风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李志国认真地说道，接着看向林晓风在桌下牵住了她的手。一旁的女儿不愿意了，“爸爸，我不要新妈妈。我有你就可以了。”李善瑛晃着李志国的胳膊，让他一时不知所措。“不让我们晓风受委屈，难道你要让你的女儿受委屈吗？把你们善瑛送人代养吧，就像你父亲说的那样。”林晓风的母亲看着李志国。“什么？”李志国看了看身旁的女儿诧异地看向对方林晓风的父母。“妈，你今天怎么回事？说来说去还是不同意是吧？”林晓风见情况不对劲了，十分气愤。她走到母亲旁边坐下。“这丫头，难道来了就是意味着一定成吗？我问你，如果真让你做这孩子的晚妈，你愿意吗？你愿意人家孩子还不乐意呢。”林晓风的母亲问她。“我……”林晓风看看李善瑛不敢再说什么了。“那咱们还是再回去想想办法吧，唉！”陈玉梅看了看桌上的人叹了口气，本是以为就这样撮合成呢，谁知道会这样。回去后，林晓风撅着嘴坐在沙发上。“你怎么了？特别不满意是吧。”林晓风的母亲看着女儿不满的表情。“妈，不是我说你，今天你怎么对志国和他的父母那样说话呢啊！还有爸，不知道你们俩怎么回事！”林晓风腾地站起来将内心的火气发泄了。“嗬，这火气终于在我和你爸身上发泄了，舒服了吧。”林晓风地母亲无奈地望着女儿。“难道不是吗？我们当初说好的要去见面，但是如果我知道你们会这么做我就不让你们去了！。”林晓风愤愤地说道。“我说林晓风，你怎么说话呢，我可是你妈，亲妈！你要结婚了，难道我还要睁着眼看着我的女儿往苦水里跳吗？”她的母亲气得拍着胸，恨女儿不懂她的心。“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为我好，不想让我受委屈。但是妈，照你那么说，难道这世界上离了婚的人若想再结婚是不是都要把身边带着的孩子给别人代养啊！”林晓风说得头头是道，好像在给她的母亲上教育课。“好好，我错了行了吧！你现在大了，成人了有自己的思想，我这个妈做什么事在你的眼里都是幼稚的对吧！那就随你，你想结婚就去结吧，我绝不会阻拦你！”说完后，母亲放下手中的水杯走进房间砰地关上了门。“看你们娘俩吵得，多大的事啊，值得吵成这样吗？”林晓风的父亲在一旁看着女儿数落道。“唉！真是烦死了。”林晓风坐在沙发上将头埋进枕头里，父亲看了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五
　　
　　李志国从商谈婚姻回来后，一直处于迷茫中，不知道如何做才好。他看着女儿天真的摸样，不想伤害她。“这可怎么弄？难道真要把我们善瑛托人代养啊？”陈玉梅在房间里跟老伴商量着说。“你舍得我们志国还不舍得呢。他那么爱自己的女儿，心肝宝贝哪能给别人啊。”李耀辉看了看陈玉梅说道。“那怎么办？就我们这老身子骨，现在是健康。可人呐，这身体说倒下来那是快啊。还不知道哪天就这么一睡不醒了……唉，关键是不放心啊。你说志国到现在都不急着再次结婚，那以后谁来继承香火啊。”陈玉梅不知道如何是好。“其实这个晓风姑娘挺好的，就是她父母非要求结婚后过二人生活然后有他们自己的孩子。那我们善瑛往哪儿弄啊？难道真要托人代养，他们才同意这门婚事不成？”李耀辉坐在床边抽着烟。“说的就是这回事呀。可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家志国同意了才行呀。”陈玉梅接着说道。“那就跟儿子商量商量吧。”李耀辉掐灭手中的烟丢到烟灰缸里走出卧室。“志国，你怎么在这儿站着啊？”李耀辉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儿子站着外边，吓了他一跳。“爸、妈，我听到你们的谈话了。其实我也很无奈。”李志国摸摸自己的后脑勺皱了下眉头。“那要不志国啊，你就把善瑛托人代养吧，只要不让她受委屈，跟谁在一起生活不都一样吗？又不是再也见不着了。”陈玉梅想了想劝他。“可谁愿意啊？善瑛已经九岁了，就算我们把学费生活费全包了，人家还不指定愿意收留呢。再说了，善瑛呢，她能接受吗？”李志国想到了很多。“也是啊，这会给她带来多大的心理伤害啊！”陈玉梅也明白的。“可是事情总要发展，我们总要面对一些我们不想面对的事情，还是把善瑛托人代养吧，女儿将来可以再找回来，毕竟是血浓于水。可是人的年龄渐渐大了，对于婚姻的配偶选择会越来越逼仄。”李耀辉想了想说道。“我想想再说吧。”李志国仿佛走上了一条没有退后的路。
　　
　　当和李云龙在咖啡厅再次见面后，李志国想到的代养人便出现了般。“云龙，你觉得我的女儿怎么样？”李志国轻啜了一口杯里的咖啡看着他。“挺懂事的，如果我有个这样的女儿就好了。可是你也知道的，我老婆秦薇自从生了我家俊浩之后就不愿再次尝试那种生育的疼痛了。”李云龙笑了笑。“那如果现在让你代养一个女儿，你们会好好地待她吗？学费和生活费对方都会出的。”李志国告诉他说。“那倒是挺好的，不过你怎么会问起这个？”李云龙奇怪地看着对面的李志国。“其实，我想把我们家善瑛托给你代养。”李志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啊？为什么？你那么爱你的女儿，如果天天不让你见到她你能忍住啊？”李云龙惊讶地看着他。“我是被现实逼得。我爸妈想让我再婚，但是婚配对象那方要求婚后过二人生活然后有自己的孩子，所以要求我找人代养我的女儿善瑛。”李志国解释了情况。“这样啊。如果你真的很困难，为了你的父母急着抱孙子或者别的原因，我可以接受你的请求。”李云龙答应了李志国的请求帮助代养。“云龙，你真是我的好兄弟，不会忘了你的。”李志国特别地感动。“干什么呀这是，是个男人不，是男人就别这种表情。”李云龙看到李志国感动成那样忙说道。“我知道。好了，赶紧喝吧，都快凉了。”李志国端起桌上的咖啡杯送往嘴里。
　　
　　下午，李志国去学校接女儿回家。“爸爸，我想吃肯德基。”李善瑛走着走着看到路上有一个被大人领着的小孩儿手里提着一袋肯德基套餐。“好，爸爸带你去吃，走嘞。”李志国背起女儿，一连串笑声撒在小道上。“好吃吗？”李志国给女儿擦了擦嘴角的残渣，看到女儿幸福的笑容。“嗯嗯，爸爸你也吃啊。”李善瑛拿起另一块儿汉堡包送向李志国嘴边，他便轻轻咬了一口笑了。李志国带女儿回去后，“善瑛啊，你先去写作业吧。”李志国将女儿领到她的房间里带上了门。“爸妈，我找到善瑛的代养人了，是我的朋友李云龙，人不错的。”李志国走进另一个房间给父母说起代养善瑛的人。“是吗？那算是好事吧。只要不让孩子托给坏人代养就好，我就放心了。”陈玉梅露出轻松的表情。“现在可不能告诉善瑛，我怕她哭。”李志国说道。“当然，这个你别担心，不过在你结婚前善瑛这孩子肯定是要送出去了，不然看着她伤我们心里也难受啊。”李耀辉接着说了一句。“唉！”李志国叹了一口气，眼眶有些微红，他转回身走开不再说什么了。随后去了女儿房间看到善瑛正在观察一片四叶草。“善瑛，你在看什么呢？”李志国走了过去。“幸运草，我用千纸鹤跟别人交换的。希望它会带给我幸运吧。”李善瑛望着四叶草嘴角上扬。“是吗？你会幸运的，不会被再被别人欺负。”李志国也望着眼前的四叶草对女儿说。“真的啊？如果我不会再被人说成一个没妈妈的野孩子那就说明是幸运草的作用，呵呵……”李善瑛笑着说道。“什么野孩子，善瑛，你还有爸爸，所以不是野孩子知道吗？”李志国心里此时特别地难受。“嗯，我还有爸爸，比妈妈还要爱我的爸爸。”李善瑛点点头笑了。李志国将女儿搂入怀中，眼泪悄然滑下几滴。
　　
　　李志国在工作下班后给林晓风打了电话说起此事。“晓风，我已经找到善瑛的代养人了，你看你能跟你爸妈说说我们的事吗？现在，我的父母心急啊看着我。”李志国在电话里说道。“真的啊？那太好了。其实我一直都想和你成为一家人呢，现在应该没问题了，等我的好消息。拜！”林晓风兴奋之后挂掉电话。李志国也笑了。“林晓风，又在这儿乐呵什么呢？”好朋友马小纯看到林晓风一个人坐在窗台前笑了起来。“怎么啦？马小纯同志，现在是休息时间，我笑也不可以吗？”林晓风转头看向她脸上的笑容依然存在。“哎哎，说说啊，有了什么好事儿？”马小纯好奇地问道。“嗯——是关于我和李志国的婚姻。”林晓风干咳了两声说道。“啊？你和李志国的……婚姻？不是吧。”马小纯特别惊讶，怎么跟李志国有了如此近的关系了？马小纯一时不解。“一开始啊，我爸妈死活都不怎么愿意，因为志国他有一个九岁的女儿，而且他女儿也不接受我这个新妈妈。我爸妈呢更不同意让我做晚妈了，所以非要对方把孩子送出去，然后我们才能结婚。”林晓风告诉了马小纯他们最初的情况。“那你的意思就是李志国已经打算把女儿送出去了？怎么这么狠？为了结婚连女儿都不要了，真行呐。不过你还挺有福气的，让一个男人为了你放弃自己心爱的女儿，林晓风你了不起哦。”马小纯特别佩服李志国的选择。“什么意思啊马小纯，是在贬我吗你？”林晓风怎么听怎么觉得马下纯的话不带好意呢。“没有啊，真的挺佩服你的。对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马小纯拖着腮帮看着林晓风。“我回去跟我爸妈商量商量再定日子。”林晓风回应她说。“好吧，等到你决定好了，告诉我一声，我要当你的伴娘。”马小纯笑嘻嘻地说道。“当然了，不请你请谁呀。”林晓风逗她道。“那是，必须的。除了我马小纯，没有人更适合做你林晓风的伴娘，以后我结婚你也要做我的伴娘，说好了哦。”马下纯打了个响指，“嘁。”林晓风白了她一眼摇摇头笑了。
　　
　　六
　　
　　中午下班回去后，林晓风走到母亲跟前环住她的脖颈。“妈。”林晓风嬉笑着叫了一声。“你还认得我这个妈呀。”她的母亲回头看了她一眼故意说道。“哎呀说什么呢，我怎么能不认您。对了，我有事要告诉你们。”林晓风放开母亲。“什么事啊说吧。”“嗯……就是我和志国的婚事。他已经为女儿找到了代养人。”林晓风笑着说。“是吗？那行，可以考虑把你嫁出去。”母亲听完后走向厨房。“等你爸回来我告诉他一声，然后双方家长再谈一谈找个日子把你嫁了，可以了吧？”母亲用手指轻戳了一下林晓风的额头。“爸回来了啊。”下午，黄昏来临，林晓风给父亲开了门走进屋。“爸，告诉你个消息，志国已经为善瑛找到代养人了。我妈也同意我嫁给他了，你怎么认为？”林晓风笑着走到父亲跟前。“真的呀？那行，听你妈的。”父亲乐呵呵地说道。“是吗，妈，既然我爸也已经同意了，咱们可以先电话通知一下志国的父母了吧？”林晓风兴奋地说。“好吧。”母亲看了看女儿。“喂，是谁呀？”李耀辉在家接听了电话。“是我，晓风。是李叔吗？我是想告诉你我爸妈已经同意我和志国的婚事了。”林晓风在电话里说道。“是吗？那太好了。”李耀辉看了看在旁边站着抢电话筒的陈玉梅。“嗯是啊，我爸妈说想和你们商量个好日子让我们结婚。”“把结婚和订婚安排在一块儿如何？”陈玉梅抢过来话筒说道。“可以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也许是有点仓促了点。呵呵……等到有时间双方父母再坐一起谈谈吧。”林晓风挠挠头发。“行，知道了。嗯，好。”说完后便挂了电话。李志国的家里得到了林晓风家人的通知，父母便开始想着什么时候把善瑛送出去，但心里还是不舍的。“老头子，你看该是时候把孩子送出去了吧？”陈玉梅坐在沙发上看向正在阳台站着望窗外冬景的李耀辉。“等到志国下班回来再说吧，我们也不能那么轻易地做主把志国的心肝送出去啊。”李耀辉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不过，今天志国怎么还不回来啊，平常这个时候该回来了。善瑛还没接呢。”陈玉梅不解地说道。“急什么啊，可能公司忙才会晚点回来。善瑛不用担心，她会没事的。”李耀辉猜着情况安慰了陈玉梅。
　　
　　“喂，云龙吗？”李志国接完林晓风的电话不久便给李云龙打了电话。“怎么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李云龙在电话那端说道。“我上次跟你说我女儿的事你还记得吗？”李志国询问。“哦，你是说你女儿让我代养的事吧？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带走？”李云龙想起来后说道。“明天吧，明天给孩子办个转学手续到别的区里上学吧。”李志国看着天。“你决定了吗？”李云龙问他。“嗯，也许这孩子会恨我一辈子……”李志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好，我明天和秦薇一块儿过去。”“嗯。”李志国的喉头哽咽了一下，随后走到了春光小学门前看到一个身影，女儿还站在校外穿着厚厚的棉袄手里捧着一个烤番薯。以往每当自己下班晚些，女儿都会听自己的话在这里等着接她的人，因为爷爷奶奶不识路，所以李志国从不让他们来接善瑛。“爸爸。”李善瑛扑到李志国的怀里。“善瑛啊，不好意思爸爸来晚了今天，不过你从哪儿弄的烤番薯？”李志国看着女儿手里的烤番薯笑问。“没事的，这番薯是我刚才在这里买的，不过卖地瓜的老爷爷已经走了。”李善瑛指了指旁边。“是吗，孩子，以后就要学会这样好好爱护自己，爸爸不在的时候啊你要学会独立，饿了要自己给自己填饱肚子。冷了要给自己添衣服。”李志国的眼里渐渐闪烁出泪花，同天空上的星星一样明亮，只是在他背上的女儿李善瑛不知道的。“爸爸，你怎么突然交代那么多啊？我不是还有你吗？”李善瑛不解地疑问。“可你迟早要离开爸爸呀，所以要学会独立知道吗？”李志国对她说道。“我不要离开爸爸，我不要……”李善瑛直摇头。“好，爸爸不离开你。咱们回家咯……”李志国背着女儿在金黄的灯海下向前方走去。
　　
　　返回家后，李志国一进门就迎上了自己的父母。“怎么才回来呀？”陈玉梅忙走上去。“嗯，公司里忙，所以延迟了一会儿。”李志国双手抚在女儿的双肩笑了笑。“你们吃饭了吗？玉梅，给孩子他们弄点热饭。”父亲李耀辉指指厨房那边对陈玉梅说道。“不用了，我吃过了不饿，善瑛呢？你还饿吗？”李志国又想起女儿。“我也不饿，刚才吃了一个烤番薯。”李善瑛笑着摇摇头。“好吧，那善瑛啊，你先去学习吧。”李耀辉看了看孙女。“嗯，知道了。”李善瑛走进房间后，李耀辉、陈玉梅开始小声讨论儿子的婚事。“志国，你接到晓风的电话了吗？人家同意了。”陈玉梅说这话时挺兴奋，全然忘了这是以把孙女托人代养交换来的好结果。“我知道。我已经跟云龙说了，让他们夫妻俩明天过来把善瑛带走，然后办转学手续。”李志国十指紧扣抵着额头。“唉。”李耀辉陈玉梅夫妇对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漆黑的星空，一轮明月悬挂在上面，光芒洒向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善瑛，睡了吗？”李志国敲了敲女儿的房门。“爸爸，我没有睡。”李善瑛闻声抬头说道。“怎么还不睡？”李志国走进来坐在女儿旁边轻抚着她的头发。“睡不着。爸爸，你给我讲故事好吗？”李善瑛睁着明亮的眼睛望着父亲。“好啊，你想听什么故事呢？海的女儿怎么样，还是白雪公主？选一个吧。”李志国笑着问女儿。“白雪公主。”李善瑛想了想回答他。“好，咱们就讲白雪公主……”李志国耐心地给女儿讲着白雪公主的故事，直到女儿闭眼进入甜甜的梦想他才悄悄离开卧室。
　　
　　黎明的早晨，一缕阳光暖暖地照进睡房。李善瑛睁开惺忪的睡眼嘴角轻轻上扬，她起身走到窗边打开探出头去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客厅里已有客人早早拜访，“云龙，秦薇，我女儿就拜托给你们了，你们能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待她吗？”李志国喝了一口手中杯子里的茶水。“你们就放心好了，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就像一家人一样。善瑛这孩子这么可爱，我们也没有女儿，所以一定会像对待亲生的一样对待她，呵呵……”秦薇忙说。“那就好，交给你们代养我们善瑛，我这心里啊也就放心了。”陈玉梅眼睛有些泛红，但还是露出一个硬挤的笑容。“对了，志国，善瑛她起床了吗？我们想现在带她走，忙着把事情处理好了省心了。”李云龙笑了笑。“这么快啊，唉，反正都得跟你们走，那去叫善瑛出来吧。”李耀辉看了看周边人的表情叹了口气摇摇头。“爸爸。”李善瑛这时已站在卧室门前望着客厅里的人。“善瑛，你起来了啊。正准备去叫你呢。来，这是你云龙叔叔和秦薇阿姨，还记得他们吗？”李志国蹲下身轻轻抱起女儿走到李云龙夫妇面前。“叔叔阿姨好。”李善瑛笑着望向他们。“好好，这孩子真乖。”秦薇拉住了李善瑛的手。“善瑛，如果让你跟我们一起生活你愿意吗？”秦薇问道。“为什么要跟叔叔阿姨一起生活？我和爸爸，爷爷奶奶在一起就够了。”李善瑛不明白秦薇为何如此问。“呃……如果这是你爸爸的意思呢？”秦薇望着善瑛好一会儿又抬头看向旁边站着的李志国。“为什么？爸爸难道不想要我了吗？”李善瑛看向父亲。“跟阿姨在一起生活比跟爸爸在一起好多了，她会给予你一个妈妈的爱……”李志国眼眶微红，喉头哽咽了一下。“不，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够了，我不要什么母爱，妈妈已经去世了，谁也给不了我那样的爱……只有爸爸的爱是最温暖的。”李善瑛甩开秦薇的手抬头看着李志国。“以后你要独立，你总要离开爸爸的，现在我要让你的生活重新开始，听见了吗？”李志国严肃地对女儿说，或许这样的声音是李善瑛从小以来未听到过的，所以话音一落，李善瑛的泪水簌簌滑落下来。“既然都这样了，那我们就走吧。”李云龙过了分秒后看向在场的人。“好吧，路上小心点。”李志国闭上眼睛又睁开。“爸爸！你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要我了？我哪里做错了……爷爷奶奶也不要我了吗？”李善瑛被李云龙夫妇抱上车，她不停地回头喊着，声音洪亮，刺痛着目送他们的陈玉梅和李耀辉的心，还有角落里蹲下身抱头哭泣的李志国。时间慢慢地淡化了人最初的疼痛，就像手指被小刀划破后它总要愈合，疼痛感自然也会渐渐消去，只是严重的可能会留下疤痕罢了。
　　
　　融入另一个家，映入在李善瑛眼里的是一个陌生的画面。“以后你就要在这里生活了，善瑛啊，你要学会坚强。”秦薇一早将丈夫送出门回头又走到在客厅的一个角落里发呆的李善瑛面前。“我知道了，会的……我会坚强的，只是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不要我？”说着说着眼里禽满了泪花。“你就别问了，我让你看几张照片你就明白了。”秦薇拉起她走向电脑前，打开相册，几张艺术婚纱照展现在两人眼前，李志国和林晓风的甜蜜画面刺痛着李善瑛的眼球。“为什么……”李善瑛不停地摇头，她不相信会这样。“你这下明白了，你爸爸他不要你了，就是为了这位漂亮的阿姨。”秦薇蹲在她的身旁说道，这也是李志国交代的，一定要让善瑛看，就算她会在心里恨自己也没关系，只要她能从此后坚强地活出自己。“善瑛，你能明白阿姨为什么告诉你以后要学会坚强了吗？”秦薇看着眼球泛红的李善瑛。她看向她抿抿嘴点着头不语。
　　
　　七
　　
　　十年后。这天，高三.（六）班的教室里最后一节课正在进行一场模拟考试。“哎，李善瑛，是郑雪蔚给的。”这时，后桌的同学低声说完后传来一张纸条递过去。李善瑛向后瞥了一眼打开纸条，是好友郑雪蔚写给自己的，她看了看离自己不远的郑雪蔚，她正朝自己笑呢。李善瑛无奈这小女生的作弊，但还是把答案写了后扔给她。郑雪蔚接到纸条向李善瑛做了个OK的手势。放学后，郑雪蔚走到李善瑛座位旁将手放在她的肩头，“亲爱的善瑛同学，咱们走吧。”郑雪蔚笑嘻嘻地看着她。“你以后好好学习吧，不然考大学不容易的。”李善瑛劝告她。“放心吧，我会伴随你左右形影不离的。嘿嘿……”郑雪蔚拍着李善瑛的肩膀保证道。“你这么保证自己呀？该不会又是靠金钱吧？”李善瑛能想起的也只有郑雪蔚身后富裕的家庭。“哎呀，你怎么这么说呢？我家再有钱，也不能光靠钱考大学吧？再说了，就算可以，我老爸还不乐意呢。他啊，一直告诉我考不上绝不会砸钱供我上大学，没意思。”郑雪蔚一路和李善瑛说着话。“就看你现在的学习状况，靠实力恐怕有点难吧。要不你请个家教好了，努力一番，说不定能考上呢。”李善瑛提出了建议。“也是哦。那我回家后跟我老爸商量一下。”郑雪蔚想了想。“喂！两位，能不能长个眼走路啊！”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男声。两人回过头去看着不远处的两位男生和他们旁边的三位同班女生。“又遇到扫把星了。”尤娜看了看郑雪蔚和李善瑛不屑地瞥了她们一眼。“哎哎，你说谁扫把星呢！”郑雪蔚指着尤娜吼道。“你这个八婆，再嚷嚷揍死你！”旁边一男生拉住了郑雪蔚的衣领。“小子你想揍谁啊！”郑雪蔚瞪着他，这男生并不知道郑雪蔚竟然学了跆拳道、散打。“你们想干什么！？”李善瑛说着便要上去拉开男生的手，郑雪蔚接着就捣了一下男生的胳膊疼的那男生赶紧放开她嗷嗷叫起来。“想干什么？你看看你脚旁边是什么。”另一个男生示意她往下看去。“这是？”李善瑛向下看去，脚旁有一支被踩烂的鲜花。“这是我刚才刻意放在这里的，就等着尤娜来捡了。可这都让你们的破脚给提前一步糟蹋了！”那男生愤怒地看着她们。“好了好了，别吵了，不就是一朵花嘛，碰到扫把星再好的东西都会破坏掉。所以就别气了，怪就怪你们不该遇见扫把星。”尤娜看着眼前的李善瑛哂笑道。
　　
　　“喂！你再说一遍！你说谁是扫把星啊！”郑雪蔚气得瞪着尤娜，看到她那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模样，郑雪蔚就想打她一拳。“尤娜看到郑雪蔚捋起了袖子，不再说话了。“算了，别在这争论了，反正花都烂了。”尤娜说完就转身要走。“那尤娜，我的告白……”男生喊住了她支吾道。“以后再说吧。”尤娜回过头看看他又转回身去和另外两位女同学一同走开。“看什么看！善瑛，我们也走。”郑雪蔚瞪了瞪眼前看着她们的两男生拉起善瑛的胳膊走开了。“真是的，怎么老天会让我遇上那种女人啊。”走在回去的路上，郑雪蔚无奈地自语道。“你这还算好的了，我认识尤娜是从小学就开始了。”李善瑛望望身旁的好友。“啊？从小学就认识了？天哪，就她那样爱摆架子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坏女生，能受的了她啊？”郑雪蔚特别吃惊。“那怎么办？上帝让我们续缘这么久，我也没辙儿啊。”李善瑛吐了一口气。“哎，李善瑛，我觉得你也太能忍了吧。其实啊，像遇上那种人你完全可以当即给她一棒，让她知道‘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这一个道理，从此就不会找你麻烦了。”郑雪蔚说得眉飞色舞。“行了吧，太损形象了那样。”“难道受气好啊？”郑雪蔚不明白李善瑛为什么非要死要面子活受罪。“好啦，你再走就过了。”郑雪蔚转头看看一侧，已经到家了。“那我走了，你慢点走。”郑雪蔚向李善瑛挥挥手。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校园的草坪上李善瑛躺在上面仰面闭目听着耳机里流动的音符。“善瑛去哪儿了？”郑雪蔚正和几个女同学嬉闹，突然发现没有李善瑛的身影。“她可能在那边的草坪上静养呢。”听到的女同学回应郑雪蔚指着另一边的绿色草坪方向。这时的李善瑛突然被一阵凉意惊得坐了起来。她用手拂去脸上的清水抬眼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庞。“挺自在的吗？不好意思啊，我这水本是要浇花花草草的，但是刚才往这边泼水的时候没看到你。”又是尤娜在恶搞自己，尽管她那么说，实际上是故意的，李善瑛不想也知道。“你是不是有病啊，这里是绿色草坪，哪里有什么花花草草？”李善瑛站起身愤怒地看向她和周围的一个女子。“我看错了不行啊？”尤娜蛮不讲理，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吧。“神经病！”李善瑛皱起眉头生气地说道。“尤娜，她骂你呢。”身旁的女生忙说。“你才神经病，哼！一个妈死了爸又不要的野草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骂别人？”尤娜说起了李善瑛的身世背景。“那你的意思是我这就注定要被你这种人欺负，永远没有理由反抗是吧！告诉你尤娜，我们从小学到现在，相处的时间里，你所对我做的任何一件事我都记得。我真的忍你很久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李善瑛的话音终于提高了倍分，惹得旁观着都围了上来。“嗬！狮子发威了呀。”尤娜抱着双臂看着李善瑛狼狈的模样。“没想怎么样啊，就是看错了，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嘛。”尤娜的话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是吗？”李善瑛好笑地望着眼前高傲的女生。这时郑雪蔚挤进了包围的圈子里。“怎么回事啊善瑛？你头上怎么会有水呢？该不是她干的吧？”郑雪蔚看了眼尤娜，仍是一副目中无人的可气模样。“你喝点水吧，喏。”郑雪蔚递过去一瓶矿泉水给李善瑛。“啊！你……”李善瑛接过水瓶走到尤娜面前将水全部从她的头顶倒了下来，一股凉意冲刺着尤娜的头部，她睁大双眼惊讶地看着李善瑛。“那么大声干嘛？爽快吗？这是你让我这么做的。”李善瑛望着她将水瓶塞到郑雪蔚的手里离开包围的人群。
　　
　　尤娜愣在了那里，旁边的女生吃惊地看着她，郑雪蔚接着就追上李善瑛。走到教室一直到上下一节课，班主任听到了发生此事，把两人叫到走廊上询问起来。“你们俩怎么回事？”班主任不解地问。“没什么，都过去了。”李善瑛还没等尤娜说话打断道。“怎么，难道你还想说你被我欺负了吗？”李善瑛望了眼尤娜。“如实说吧，你们俩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闹不快乐？”班主任忙问。“老师，真的没事。”李善瑛看着班主任作答。“好吧，以后同学之间要互助、互相容忍，别动不动就闹别扭。你们进去吧。”班主任看到两人不愿说什么了，只好不再追问。
　　
　　“哎，泼了尤娜一头水的那个场面，那样的举止真的是你李善瑛吗？”郑雪蔚在武馆里练了一会儿武术便躺在李善瑛的旁边望着坐在旁边一向儒雅的女生。“怎么了？难道我就不应该有情绪？再斯文的人也会有发火的时候的，唉！”李善瑛也轻轻躺下在郑雪蔚旁边。“知道就好，你不说话人家就一直觉得你好欺负，所以啊我想，尤娜那个丫头肯定是你纵容的。”郑雪蔚仿佛明白了其在原因。“是吗？雪蔚，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软弱无能？被人欺负了还装作没事一样，结果就像你说的那样把对方纵然惯了。”李善瑛仰着头望着房顶。“什么呀，我没有这么觉得过，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一个文静中带有坚强的人。你能容忍，不跟人斤斤计较，我郑雪蔚一直都很欣赏这样的你。”“那现在呢？我终于懂得反抗了。”李善瑛侧过头去看着郑雪蔚。“你做的很好，我们生下来不是给人欺负的，包容别人是好，但一味的宽容就是懦弱了，你说呢？”郑雪蔚笑着和她对视。“呵呵……”两人都笑了。郑雪蔚和李善瑛在武馆里躺了一会儿起身跟武术教练道了别走出了武馆。“雪蔚，你爸爸在什么公司上班啊？”李善瑛在和郑雪蔚一同回去的路上突然问道。“怎么了？”郑雪蔚不解地望着她。“没事，就是问问。觉得你们家的生活条件这么好，你的背后一定有一个事业特好的父亲。”李善瑛笑了笑。“是吗？还行吧。我爸爸事业上也不是多旺盛，要不改天我带你去我爸的公司看看？”郑雪蔚想了想。“好啊，呵呵。对了，明天是我妈妈的祭日。”李善瑛忽然想起了这件事。“啊，那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呀？”郑雪蔚反应过来后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李善瑛婉拒了她。“好吧。”黄昏时刻再一次降临，慢慢地黑暗也将要弥漫整个星空。“干嘛呢？想谁想得这么入迷啊？”这时，卧室的门悄悄被推开，林晓风端着一杯水走到正在发呆的李志国身边。“没有，明天好像是我前妻的祭日。”李志国抬起头看着林晓风。“是么？那……你准备去看看她去对吗？”林晓风抿了抿唇。“嗯，前两年我都没有去，我想她一定特别恨我吧。唉，善瑛也没有好好地亲自抚养成人，现在还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李志国叹了口气。“好啦，别胡思乱想了。来，喝杯水，早点休息吧。”林晓风一手抚上李志国的肩头另一手将水杯递到他手里。“嗯，你也早点睡吧。”李志国看着她微微笑了笑。
　　
　　黎明的早晨，李善瑛早早地就起床整理衣装和梳发。“来，我给你梳吧，你坐这儿。”这时，秦薇从李善瑛后面走过来轻轻地将她按下在身后的凳子上为她梳起了头发。“善瑛啊，今天周末还起这么早，是有事情吗？”秦薇说出了自己的不解。“嗯，今天是我……妈妈的祭日。”李善瑛望着镜子里的秦薇继而低下了头。“这样啊，唉！其实，阿姨一直希望能给你一个母亲给予的爱，但是……”秦薇不知道怎么说下去才好。“我知道阿姨对我好，可是阿姨，一个妈妈能给予的爱我虽然在记忆里从未感受到过，但我还是无法相信和接受别人所给予的幻影母爱……”李善瑛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在表达什么。“幻影母爱？”秦薇显然是不明白，但脸上还是露出了一副吃惊地表情。她直希望李善瑛能从内心接纳她这个温暖童心的“妈妈”但是结果还是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好。“秦阿姨，我……我先出去了。”李善瑛待到秦薇为她梳好发髻后，她回身望着秦薇说话有点支吾断续。“这孩子，说话紧张什么呢，没事的。毕竟我不是你的妈妈，又有什么资格央求你接受我这样的幻影母爱呢？”秦薇嘴角微微上扬随后伸出手为李善瑛整理了下衣角。“您很好，真的，在我心里，永远都会感觉到您对我的关怀。”李善瑛轻轻地抱住了秦薇，却不晓得秦薇的眼角已经溢出几滴泪水不知为何。
　　
　　八
　　
　　走到一家花店，也许来得真是有些早了，花店还未开门营业呢，李善瑛蹲在门的一边等着花主开门营业。“这么早就来买花了呀。”过了一会儿一个声音响起。“是啊，你终于来了。”当一个年轻的女人走到花店门口开门对李善瑛说话时，她抬头望了望花店女主站起了身随后跟着走进了店里。“姑娘，你想要什么鲜花呢？”花主一边忙活修花枝一边抬眼笑眯眯地望了望李善瑛。“来一束菊花吧。”李善瑛脱口而出，不假思索道。“好的，你要稍等一下哦。”卖花的女人回应她。“我要出去了啊晓风，可能午饭时间就回来了。”李志国这时正要出门，不忙告诉了声妻子林晓风。“嗯，早去早回。”林晓风笑了。李志国坐上了车，私人司机小张听着他的指挥一路向目的地驶去。“来，你的菊花。”花主这时递上来一束散发芬香包裹装扮好的菊花。李善瑛付了钱，坐上计程车向母亲的墓地驶去。“好了，就停在这儿吧。你在车里等着我就好。”李志国交代完司机小张随后下了车走进墓园。“林美，我来看你了。这么长时间没有跟你说话了，你现在在天堂过得还好吗？是不是恨我两年了都没有来看你。唉，我真是个浑蛋，我没有将我们的女儿亲自抚养成人，所以我真是没脸来见你啊。林美啊，你在天上是不是很愤懑我当年所做的一切？我把自己的爱女善瑛送给了我最好的朋友代养，现在都过去十年了吧。我们父女俩没想到从那以后再没谋面过，是不是你在惩罚我呢？也许吧，我不配再见到女儿，有什么脸再见善瑛啊，就算这条命到头了见不到我们善瑛……我也不能抱怨谁，因为我活该。”李志国放下手中的鲜花，说完这些话他擦了擦眼角的泪。“喂？”突然一个电话响起。“怎么回事？好，我马上就赶回去了。”李志国接到了公司助理郑雪蔚的父亲的电话，告诉李志国关于公司的事。“好了林美，我不在这里多说什么了，以后空闲的时候再来看你吧。”李志国叹了一声气转身走出墓园。“这是谁来过了啊？”李善瑛望了望四周，看到远处一辆车像大路上缓缓驶去。“难道……是爸爸？”李善瑛反应过来将花放在母亲临墓前，向大路那边跑去，但跑过去后车子已经缓缓与她擦肩而过。李善瑛在后边追了起来，但跑了一会儿车与人的距离拉长，她便停了下来望着前方。“那是谁啊？怎么在后面追我们啊，要不要回头去看看？”司机小张看到后视镜里有一个身影，转头看了看旁边的李志国。“别去了，公司的事要紧，咱们赶快回去。”李志国往后望了望又转回头来。
　　
　　李善瑛又走回墓地。“妈妈，我来看你了。你还好吗？在天国那个世界还习惯吧？唉，我真是不会讲话，去了天国的人，哪还能谈习惯不习惯呢。我的记忆里虽然没有妈妈的模样，但是我一直很想你，很想你。妈妈，刚才是不是爸爸来过了？我看到车子停下了但却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倒回车来。你知道吗？在我九岁之前呢，我一直都有一个好爸爸，人人都羡慕的好爸爸呀。咳，可是后来，爸爸不要我了……是为了一个漂亮的阿姨。我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的，但我还是很想他，希望能再看到他……”李善瑛说着说着泪水模糊了双眼。回到公司处理完事情后，李志国在办公室里一手撑着额头，表情不太舒服的样子。“李总，一起去我家吃个饭吧，我女儿今天也休息，她们母女俩呀非要闹着让我会回去吃饭，你跟我们一块儿就餐吧。”这时，他的助理郑雨泉推门进来。“好吧。”李志国抬起头朝他笑笑。“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郑雨泉这时走到他跟前。“没事，就是胃有点难受。”李志国看到郑雨泉要过来扶他，忙挥挥手朝他。“妈妈，我爸回来了。”这时听到敲门声，郑雪蔚开了门对厨房的母亲说道。“叔叔也来了呀？”郑雪蔚看到父亲旁边的李志国笑了笑。“是啊，雪蔚又漂亮了，呵呵……”李志国夸赞道。“嘿嘿，叔叔过奖啦。”郑雪蔚走到残桌旁接过母亲手中的菜盘。“来咱们趁热快吃。”雪蔚的母亲给他们倒上了热水。“好。”李志国笑了笑夹了一口菜。
　　
　　“爸爸，你们公司那么大，我有一个朋友等到下次再休息的时候我就带她去你们公司看看行吗？”郑雪蔚看着父亲。“行啊，只要不闹事就行。不过怎么今天没有把你朋友带到家里玩呀？”郑雨泉对女儿说道。“嘿嘿，她有事，没有来。”郑雪蔚嘿嘿一笑接着吃起饭来。“李总，你的食欲最近不怎么好啊。”这时看到李志国没有食欲的表情，郑雨泉很是诧异。“我没事，就是最近这些天胃不太舒服。”李志国一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胃部。“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为了以后的健康。”郑雨泉劝他说。“没事的，你们快吃饭吧，不用管我，饭等会儿就要都凉了。”李志国笑了笑。
　　
　　晚上，窗外的月光十分皎洁。“爸爸……唉。”睡床上，李善瑛仰望着天花板想起了父亲和自己的一些往事，睁着明亮的眼睛禽满了晶莹的泪花，接着任泪水沿着眼角轻轻滑落尘埃。
　　
　　一天的光阴又要转过去了，只有等待着黑夜过后跨到下一个黎明，这是生命的小小过程。放学回来望着熟悉了十年的家，李善瑛抬眼便能望见坐在客厅里的李云龙和秦薇夫妇俩，还有在卧室里放着音乐跟着哼唱的已十五岁的弟弟李俊浩。“善瑛回来了呀，还没吃饭吧？”秦薇看到李善瑛背着书包进了家门忙起身走向厨房。“我吃过了阿姨。”她忙回答。“阿姨，问你们一个问题可以吗？”李善瑛跟着走到厨房秦薇的旁边轻声问道。“什么事？”秦薇笑着说。“我爸爸……你们这些年里有跟他联系过吗？”李善瑛看着她。“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秦薇诧异地看向她。“我……没事。”李善瑛抿了抿唇随后走出厨房。“云龙，善瑛这孩子突然问起了她的爸爸，其实这些年里我真的很少去和她父亲联系了。”秦薇半躺在床上看了看在旁边看书的李云龙。“毕竟是自己的爸爸，这孩子她能不想吗。”李云龙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叹了口气。“那怎么办？你有李志国现任妻子的联系方式吗？”秦薇看着丈夫问道。“我上哪儿弄去？”李云龙看看她耸耸肩。“那要不要让善瑛去找他呢？”秦薇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李志国只知道在这些年里给我们汇款，学费和生活费难道就是唯一的联系吗？”秦薇突然有点为李志国的做法有点不满了，她想再怎么着也得在私下联系着自己女儿的生活状况吧？可他没有。“唉！别说这件事了，志国他也是没法呀。家里让他娶个新老婆，可人家女方不让他的女儿善瑛干涉俩人的新生活，那怎么弄？”李云龙为李志国想了想。
　　
　　一大早，李志国就起来了。“你要干嘛去啊？”林晓风看到他打算出门忙走过去问。“我出去一趟，等会儿直接去公司上班，吃饭你和雪菊吃吧。我走了。”李志国回头交代她说。“随你吧，路上小心点。”林晓风在楼下目送他走后又挥手走回家去。“妈妈，爸爸不和我们一起吃饭了吗？”十岁的李雪菊望着她的母亲林晓风。“爸爸忙不吃了，他不吃咱们吃。”林晓风一想到最近这些日子里丈夫因为公司的那些忙活不能一家三口吃上一顿开心饭她就来气。“妈妈再见！”在小学门口，林晓风看着女儿进入校门。送走女儿去上学后，林晓风周转去了自己的工作单位里上班了。“哎哟，李夫人来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来的可够早的啊，怎么没有像以往那样迟到呀？”这时马小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窜到了林晓风跟前。“哼！我的气还没消呢，别刺激我哈。”林晓风哪有心跟她马小纯聊闲话，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啦这是？林晓风，你气色不太好吧？”马小纯看到林晓风表情不太好，忙过去仔细端量她一番。“不用看了，我脸上没开花。”林晓风耷拉着眼皮说道。“咳，到底怎么了？”马小纯没有耐心再看下去了。“你说这男人忙吧，也不能天天这样啊。最近每天都这样，忙得连和我们母女俩一起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林晓风说出了自己生气地事。“就这啊？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马小纯看看她，“男人嘛，都有自己的事业可做了，你不能让她跟一个女人一样在家陪你说甜话对吧。”马小纯成了给自己上婚姻课了。“你行了行了，搞得我跟不懂男人似的，咱们开始工作，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说着林晓风就埋头整理自己手里的工作资料来。“这就对了，有什么想不开的，下班我请你吃饭行了吧。”马下纯拍了拍林晓风的肩膀后便走到她的工作位置上去了。
　　
　　九
　　
　　医院里，李志国检查出来了，一脸惊愕却又无奈的模样。“李总，你怎么了？”上了车，司机小张看到李志国的表情感觉有什么事。“没什么，医生说我这是胃上火了，多吃点饭慢慢地就好了。”李志国撒谎说。“这样啊，我最近也看你食欲不振的，那就回家多吃点营养的东西补补吧。”说完小张为他松了一口气。“嗯。”李志国轻声回应。但只有他知道病情，还好没有让晓风一起过来。他现在要做的事仿佛就是瞒住每一个身边的人。路上，他回想着医生对他说的话。“你患了胃癌。”“什么？！”“而且还是晚期的……我劝你赶紧来院接受手术，虽然成功率不是100%。你回去好好考虑下吧，虽然手术费贵了些，但生命重要。”那医生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却震住了李志国。“如果不手术，我还能活多久？”“半年吧，或许再严重了点时间会更短。你的人生才过了一半，以后的人生会更好，我衷心的劝你接受手术。”那医生还是在劝他，为了他的后半生着想。“我们到了，李总，李总……”司机小张推了下旁边坐着的李志国。“哦，我知道了。”李志国从回忆里走了出来，忙打开车门下了车。
　　
　　时间过得飞快，周末再次来临。“哎哎，你去我家玩怎么样？你不是想看看我爸爸的公司有多大吗？我带你瞧瞧去。”周六下午放学后，郑雪蔚拉着李善瑛挤在公交站旁人群里。“好啊。反正回去也没事，晚上你送我回来哦。”李善瑛看看她。“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让我老爸开车做你的专程司机。嘿嘿……”郑雪蔚拍拍胸脯。两人一路坐着巴士一起来到了郑雪蔚家里。“阿姨好。”李善瑛看到了郑雪蔚的妈妈开的门。“嗯好，赶紧进来吧。”“你家变样了呀？”李善瑛发现跟以前不同。“我妈勤劳，打扫出来的，嘿嘿……”郑雪蔚笑嘻嘻地说。没一会儿，“喂爸，我们一会儿就过去你们公司外边瞧瞧，您先别回家，等会儿咱们一起回家。”郑雪蔚说完就挂了电话，忙拉起李善瑛让她穿鞋。“妈，我们先出去一趟，一会儿和爸一块儿回来。”郑雪蔚出门之前跟厨房里的母亲说道。“快点啦。”郑雪蔚拉着李善瑛在路上边笑边跑着。“快到了吗？”李善瑛喘了几口气。“到了到了，看见没？就前面那幢大楼就是我爸所在的公司。”郑雪蔚指着前方的办公楼喘着气。“爸，我们来了。”郑雪蔚跑到郑雨泉的跟前起喘吁吁地说。“她是我的朋友，叫李善瑛。”郑雪蔚不忘介绍。“你们跑得还挺快的，善瑛同学你好，我是雪蔚的爸爸。”郑雨泉看着李善瑛说道。“叔叔您好。”李善瑛向他礼貌地点点头。“你所在的公司真大啊。”李善瑛接着抬眼观望了一眼办公楼。“呵呵，以后等你们考上了大学参与工作后可能从事的公司比这个还大。”郑雨泉鼓励她们。“李总，你怎么出来了？等急了吧？雪蔚啊，你李叔叔今天受我的再次邀请还去我们家就餐，咱们赶紧回去吧。”郑雨泉看到李志国从车里走了下来。“好啊。人多了吃饭热闹。”郑雪蔚拉着李善瑛的胳膊上了车。“这位姑娘，雪蔚刚刚说你叫什么名字？”李志国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他回头打量着李善瑛。，但因为车里无光亮的缘故，李志国和李善瑛还是没有看清彼此的楚面容。“车里灯坏了，回去聊吧。”郑雨泉忙说道。
　　
　　回去后，在灯光的映衬下，人的脸庞显得格外清晰。“今天李总去医院检查，说是胃上火，多吃点东西补补就好了，所以啊，我又一次邀请了他来我家吃饭，雪蔚和你妈妈不会有意见吧？”郑雨泉故意说笑。“你说什么呢，我们母女俩是你说得那种人吗？李总来我们家做客我心里很开心。”郑雪蔚的母亲说道。“听见了吧？所以啊，今天你就把这儿当你自己家，多吃点，呵呵……”郑雨泉对李志国笑着说。“好好，我吃多点就是啦，你们也动筷子呀。”餐桌上摆着丰盛的晚餐，仿佛在过节。“这位姑娘，怎么不吃呀？”李志国看了看正朝他看来的李善瑛，其实已经看出来对方是自己十年前放手的女儿。“您不是问我叫什么名字吗？”饭后，李善瑛当着在场人的面说话了。“善瑛，你今天怎么了？比以往要安静多了。”郑雪蔚不解地看着她。“对，我叫善瑛。李善瑛。您认识我吗？”李善瑛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志国。“善瑛同学，我们李总怎么可能认识你呢。刚才在车上可能听错了所以才问起你的名字。”郑雨泉不明白李善瑛在说什么。“您怎么知道他不认识我或是听错了呢？”李善瑛苦笑了一下。“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认识这位叔叔？”郑雪蔚也不明白了。“她是我的女儿，十年前托给朋友代养的女儿。”李志国看着女儿伤心的眼眸。“啊？你们……是父女？”郑雪蔚听到后吃惊地张大了嘴。“李总，这位姑娘真的就是你十年前放手让别人养育的女儿？那今天能重逢太好了。”郑雨泉为他们重逢感到庆幸。“孩子，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吧？”李志国上前去拉李善瑛的手，不料却被甩开。“对不起……我先走了。”李善瑛眼里禽满了泪花，转身冲出郑雪蔚家坐上计程车回去了。后边有人在追喊她，但李善瑛没有让车停下来，她知道里面也有自己的父亲。“善瑛，怎么哭了？”回去后，李善瑛走进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无声的哭起来。秦薇敲了敲门进去安慰她。“怎么回事啊？谁欺负你了？跟阿姨说说。”秦薇轻拍着她的背。“爸爸，我看到爸爸了……”李善瑛想起了刚才与李志国重逢的一面，眼泪流个不止。“什么？你看到你爸爸了？在哪里？”秦薇诧异地看着她。“嗯，真的。爸爸苍老了很多，其实我想抱住爸爸大哭一次，但是我的举动却不是如此……”李善瑛哽咽着说道。“怎么会这样呢？”听了李善瑛的讲述，秦薇叹了口气。“善瑛遇到她爸爸了。”秦薇告诉了李云龙走出她的房间后。“真的？在哪里碰到的？”李云龙也挺吃惊。“她说是在她一个朋友家，她朋友的爸爸和善瑛爸爸是一个公司的，上司和下属的关系。”秦薇告诉他说。“该是相逢的时候了。”李云龙想了想说道。
　　
　　一晚上李志国都没睡好。“你是不是有心事？”林晓风坐在他旁边问。“没有，我哪有心事。别多想。”李志国忙从想事情里提起了神看着林晓风笑笑。“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一家人一起出去散散心玩一次吧。”林晓风看看窗外的天气要求道。“好啊。我们好久没有一起散步游玩过了。”李志国答应了她。“等你一句话可终于盼过来了，那我去换下衣服，收拾好了咱们再出发。”林晓风在李志国脸上亲了一下走到挂衣柜前。“雪菊，雪菊？去哪儿了这孩子？”林晓风换好衣服喊了几声女儿随后又去寻找。“你在这儿干嘛？赶紧过来换衣服，爸爸要带我们出去玩。”林晓风对女儿说道。“好啊好啊，妈妈给我换衣服吧。”李雪菊喊着要换衣服。“你们弄好了吗？”李志国在门边站着看向卧室里。“马上马上，快点啦。”林晓风给女儿穿上了漂亮的衣服。“走吧。”林晓风拉着女儿的小手漂漂亮亮地出现在李志国眼前。“真好看。”李志国看了看打扮得体的母女两笑了。“善瑛，善瑛……这孩子怎么听不见啊。”李志国在游乐场里唤着远处的女儿心里有点生气。“你这样叫她的名字她永远都不知道回答你，因为这不是她的名字。”林晓风听着李志国喊着一个错误的名字，或是说根本就是一个久违的名字。那一刻她知道了两个女儿在他李志国心里排位。李善瑛她好像永远都是第一位。“我……对不起。”林志国忽地醒了神，才明白自己刚才叫错了女儿的名字。“不要对我说对不起，对善瑛去说吧。我知道你见过她了，你们重逢了……”林晓风其实心里倒希望他们父女俩永远都不要再见面，但还是重逢了。“你怎么知道的？”李志国吃惊地望着她。“不然呢？你难道要告诉我你们没有见面吗？”林晓风好笑又好气。“算了，我们回去吧。”林晓风不再跟他说什么，拉起在不远处玩的女儿李雪菊走开了。
　　
　　十
　　
　　公司里，李志国望着窗外的景色，想起来与女儿李善瑛的过去。自己如果接受了手术，死在了手术台上怎么办？他不想，他宁可把这些时间留给和女儿相处的最后时光。“羽泉啊，我办公桌的抽屉里有一份订单资料，你帮我拿下来吧，我在办公楼下。”下了楼，李志国才发现自己忘带资料了，便打电话让助理郑雨泉帮忙。“好的。”郑雨泉走到了他的办公桌旁拉开抽屉拿出了那份资料，手里拉掉了一张在地上，他俯身去捡，但这是病历单。郑雨泉这才知道李志国并不是胃上火，而是得了晚期胃癌。“李总，你隐瞒了病情？”在李志国回公司后，郑雨泉说了出来。“你看到我的病历单了？”李志国当时忘了自己的病历单放在里面了，但现在后悔也晚了，郑雨泉已经是第二个人知道了。“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我的太太。”李志国闭上了眼睛十指交错在额头间。“你不要再瞒了，赶紧接受手术吧。”郑雨泉劝他。“我本打算要接受的，但是我的女儿她又出现了，也许这是天意，上天不让我把这些时间都浪费在手术台上。于是出于怜悯之意才将我的女儿换给了我，这就是在告诉我，我剩下的日子注定要留在和女儿相逢的时间里而不是躺在手术台上等待死亡。”李志国望着从窗外射进来的一缕阳光，嘴唇干涸，整个人不再那么精神焕发。“你在说什么呢，去吧，去手术吧。你要是就这么轻易地走了，你的妻子和孩子们还有你的老父母怎么办？他们岂不是要伤心死？”郑雨泉坚持着劝求他接受手术。“不行，不可以。我已经愧对善瑛很多东西了，我想在剩下的日子里尽力地弥补，死的时候或许会少些遗憾……”“那如果你手术了会康复呢？是不是有更多的时间去弥补了。你以为你现在这样，你女儿善瑛看见了就会高兴吗？别说傻话了，去手术吧。”郑雨泉再次劝告。“我自己的事我会做决定的，只求你别告诉我女儿包括任何一个人。”李志国仿佛在乞求道。“我不说，你去手术，我就不会告诉你的家人。”郑雨泉说道。“不要，雨泉啊，你别告诉他们，我求你了。”看到李志国这般请求自己，郑雨泉也不再说什么了。“我知道了。”郑源泉轻声回答他走出办公室带上了门。晚上，郑雪蔚跟父亲说起李善瑛，“爸，你说，善瑛怎么会是李叔叔的女儿呢？”郑雪蔚还是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我知道你李叔叔她有一个托给了别人抚养的女儿，但是不知道那女孩的名字叫李善瑛啊。其实我也挺吃惊的，她的女儿竟然会和你是朋友。”郑雨泉也很诧异，不敢相信地摇摇头。“爸爸，我怎么感觉李叔叔他的身体没有以往好了呢？”郑雪蔚一想起李志国憔悴的面容再跟以前那个精神焕发的人比较简直是两个人。“唉，别提了。你说起这个我就有些难过啊。”郑雨泉叹了叹气。“你难过什么？”郑雪蔚追问。“这个是我和你李叔叔的秘密，他不让我说啊。”郑雨泉看了看女儿十分无奈。“爸，究竟怎么了啊？你就说吧。是不是李叔他得了病不告诉家人啊？”郑雪蔚开始猜测起来。“唉！爸爸告诉你，你不准告诉别人。”郑雨泉对女儿提出要求。“都什么时候了，爸，善瑛他爸爸到底得了什么病啊？”郑雪蔚是个急性子。“胃癌，已经是晚期了。医生告诉病者必须尽快接受手术，不然所剩的时间真的不多了。”郑雨泉告诉她。“啊！怎么会患上胃癌呢？”郑雪蔚听后表情突变吃惊地张大了嘴。“别告诉你的那位朋友，不然真不知道你李叔叔会怎么恨我呢。可是真不忍心帮他瞒下去了……”郑雨泉为李志国的病情感到难过。“我知道，不过爸爸，你难道真的要帮善瑛的爸爸继续隐瞒住他的家人啊？那就这样让他们在平静中再突然接受一个死亡的噩耗吗？咱们还是赶紧劝李叔治疗吧。”郑雪蔚想了想说。“我不知劝了多少次了，但是他不听啊，好像他决定的事情谁都别想改变。”郑雨泉不知所措道。“如果让李善瑛去劝呢？”郑雪蔚眼前一亮。“你说什么呢，你饶是告诉了她，善瑛的爸爸就不会再信任我了！”郑雨泉真是为难啊。“现在不是信任不信任的事了，是人命重要，就算李叔叔以后会恨你，但是如果让你看到一条生命又健康地回来了你还会后悔现在的选择吗？”郑雪蔚好像在给自己的父亲上一堂清醒课。“我……”郑雨泉此时无言以对了。接着就看到女儿转身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校园里，还是那般的热闹，有的人却很安静。“爸爸……”李善瑛在心里喊道，她的泪水无声地滑落下来，随后又擦拭去。“善瑛，你是不是有什么伤心事啊？”课间，郑雪蔚走到李善瑛座位旁问道。“我没事。”李善瑛抬起眼看了看她摇摇头。“你还是很想你爸爸对吧？去看看他吧。”郑雪蔚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好。“你觉得我爸爸他还爱我吗？”李善瑛抬头望着郑雪蔚。“当然爱你了。我不是他的女儿都能看出来李叔叔特别地想念你。听我爸爸说啊，过去那十年里偶尔会看到你爸爸在办公室里静静地看着一些有些发黄的照片。他也看过的，说上面都是小时候的你。”郑雪蔚告诉李善瑛。“其实，我从没有停止过对爸爸的想念，只是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甘愿牺牲了我的快乐……”李善瑛有着说不出的苦。“你别这么想，如果你的爸爸他不爱你，他就不会常常翻看你的照片。”郑雪蔚安慰她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这几天里有听过我爸爸的事吗？他还好吧？”李善瑛问道。“你如果真想知道，就自己去找他聊聊吧，都十年了，该相聚了。回去吧。”郑雪蔚看了眼窗外安静地说。“回去？怎么回去？”李善瑛苦笑着摇摇头。“你到底怎么想的啊，不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郑雪蔚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什么意思？”李善瑛不解地问。“你爸爸他……患了晚期胃癌。”郑雪蔚看着她的表情由平静变为惊愕。“你说什么？怎么会……”李善瑛听到这一噩耗整个人都惊住了。“嗯，是真的。他不让别人知道，但被我爸爸发现了病情，他还劝我爸帮他隐瞒下去。你去劝劝他吧，接受手术现在还来得及挽救。”郑雪蔚终于说了出来。“哎善瑛，你等等我啊！”放学后，李善瑛快速冲出了教室，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何方，只是想冲到一个人的身旁吧。身后郑雪蔚紧追了上来。“你要去见你爸爸吗？”郑雪蔚在旁边问道。“不知道。”李善瑛瞳孔没有光亮，淡淡地回应她说。“去吧。去劝劝你爸接受手术，别再犹豫了。”郑雪蔚看着她认真地说。“他在哪里？”李善瑛望着郑雪蔚。“我带你去，走吧。”郑雪蔚拉起她朝李志国家走去。“谁啊，来了。”林晓风听到敲门声开了门。“李叔叔在吗？”郑雪蔚向里望了望。“他还在公司没有回来呢。你们找他有事？”林晓风显然没有认出李善瑛来，十年了毕竟，人都有变化的。“没事，我们走了，再见。”郑雪蔚朝林晓风笑了笑带上了门向公司跑去。“刚才那个人是我爸的太太？”李善瑛想起了林晓风的样子，还是有印象的。“是啊，你以前见过她几面吧？”郑雪蔚回应她说。“嗯，见过的。她为什么不劝我爸爸接受治疗？”李善瑛看着郑雪蔚问。“现在只有四个人知道你爸爸的病情，你爸爸、我爸爸、我还有你知道这件事。但现在我想唯一能劝的动的只有你了。”郑雪蔚告诉她。“是吗？”李善瑛不再说话，她们一起走进办公楼敲响了李志国的办公室门。“请进。”一个声音从里边传出来。“进去吧。”郑雪蔚小声地对李善瑛说，然后推她一下，接着李善瑛就走进了办公室站在离李志国一米之外对视着。“我们又见面了……爸爸。”李善瑛颤抖了好一会儿才叫出了口。“善瑛……”李志国看着女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叫了一个父亲的称呼，他眼泪瞬刻滑落。“善瑛啊，爸爸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李志国走过去一把抱住了她，像是找回了自己丢失的宝贝不肯放手。“您过得好吗？”李善瑛抽搐着，泪水流过鼻翼。“你怎么样？这些年你一定恨透爸爸了吧？是我不好，是爸爸不该把你托给别人抚养，对不起……”李志国跟女儿道歉说。“我从没有恨过您，只是心里一直出现着无数个我解不出的‘为什么’。爸爸，你是不是生病了？”李善瑛说完后挽着父亲的胳膊走出办公楼。“善瑛，我先走了，你们父女俩好好聊，拜拜！”是郑雪蔚发来的信息，李善瑛接着便看到一条短信。
　　
　　十一
　　
　　“孩子啊，你还记得你以前冬天的时候喜欢吃烤番薯吗？这天气真是冷，现在春天的脚步都来了，烤番薯的味道还在空气里弥漫呢。呵呵……”走了一会儿，李志国看到马路对面有一个卖烤番薯的老头。“是啊，还得再过一段时间才能暖和吧。”李善瑛也向对面望去。“人啊，一生能遇到几个春天啊，不知道下一个春季会怎么样呢。”李志国叹息道。“爸爸，你去接受手术治疗吧。”李善瑛劝说。“你知道了？”李志国一脸平静。“嗯。为什么不告诉家人？爷爷奶奶他们身体如何？要是你就这么瞒下去，病怎么治？爸爸，去医院接受治疗好吗？”李善瑛眼含泪水望着父亲憔悴的脸。“你爷爷奶奶身体也没有以往好了，人都会老。”李志国在讲自然规律，人无法打破的真实。“你能不能重视你的生命啊？为了你的家人。“你是来劝我的对吗？好吧。我接受手术治疗。”沉默了片刻，李志国答应了女儿。李善瑛的劝说终于有效了，她一高兴便走在无车行过得马路中央然后买了两个烤番薯将再横穿到对面。李志国站在原地微笑着望着女儿。“小心！”突然一辆大卡车疾驰而来，李志国上前将女儿用力地推到了一边躲过劫难，但却将祸难给予了自己。也许这就是天意吧，只有安静地闭上双眼等待着死神的迎接。看着倒入血泊的父亲，眼睛那么安详地闭着，悲伤与错愕间，李善瑛的泪水不住地狂流下来。医院里，“爸爸！爸爸！”李善瑛拼命喊着即将退往抢救室的父亲，像是想要片刻将父亲唤醒。“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林晓风闻到噩耗，和家人一同赶往医院后，像疯了般。李志国的父母此时在手术室的外面完全吓住了。“那个姑娘是谁？”过了几分钟，李耀辉望着手术室外跪在旁边哭泣的李善瑛。“姑娘，你别跪在这里了，站起来吧。”这时，一个护士走过来拉起了她。没多久，抢救室的门开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医生，病人怎么样了？”林晓风见到医生出来忙走过去。“唉，很抱歉，病人抢救无效，你们准备后事吧！”医生也为李志国感到惋惜，无奈地摇摇头离去。“什么……”林晓风瞬间瞳孔像死了一般昏厥在地上。“你是谁？”林晓风醒来后是躺在病床上，看着周围的熟悉面孔，唯独一个似熟非熟，她紧盯着李善瑛问道。“我是李善瑛，李志国十年前丢弃的女儿。”李善瑛面无表情地回应她。“你在这里干什么！如果你不会出现，你的爸爸就不会死了！”林晓风一下子想起李善瑛小时侯的面容，看到她的突然又出现却剥夺了一条生命，此时林晓风她把所有的错都归于在李善瑛身上了。“怎么这样说啊！唉，你们好像都不知道吧，善瑛的爸爸死之前还患有晚期胃癌。一开始他选择了隐瞒，但被我发现了病历单这才告诉了我。但是他就是不肯接受医院的手术治疗。是我们在无奈之下告诉了李善瑛，让这孩子去劝他爸爸接受手术，但谁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在场的郑雨泉对大家解释说。“晚期胃癌？”林晓风和家人都念叨了一声，表情十分惊讶。“是的，所以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加罪于善瑛这孩子身上。”郑雨泉接着说道。“行了行了，人死不能复生，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李耀辉难过地叹了口气。
　　
　　为李志国办完葬礼后，走出墓园，郑雨泉叫住了李善瑛。“善瑛啊，你等等。”“怎么了？”李善瑛转回身看着郑雨泉。“这个是你爸爸生前刻的语录，里面啊都是他对你说的心里话。他在一个月前就找到你，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最后在我见到你那一刻后他特别开心。于是他把这个语录刻盘托给我交到你手里。目前你的父亲已经过世，现在得交给你了。回去好好听听吧。”郑雨泉拍拍李善瑛的肩膀安慰道。
　　
　　当李善瑛将那张光碟放进DVD荧屏里出现了父亲的脸庞，仿佛他就在自己的对面。“善瑛，我的好女儿，我们又见面了。呵呵……爸爸太激动了，不知道一时该怎么说。孩子啊，十年了，你过得还好吗？当我再见到你的那一刻，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在过去的十年里每天都会想起你，我一直愧疚自己的行为，每天都在心里承认着一件事：你一定在恨我。可是爸爸没有权利阻止你的恨意，所以我只能在心里祈祷你幸福，‘恨’这个字在我心里已经不再重视了，但愧疚却从没有停止过。女儿，爸爸知道你从小都活在一种自卑的生活里，当你面对着同龄小朋友的欺侮时、当你回家哭着告诉我你一天的心情、当你流着泪问我‘爸爸，为什么他们都说我是个野孩子？’那一刻，我的心是悬在刀尖上的。因为这件事，我抱怨过你的妈妈去世的太早，给你的生活带来了这么多负面影响。但是爸爸知道我们善瑛是个坚强的女孩，爸爸经常告诉过你人可以穷，可以在苦水中成长，但是心灵一定要美，梦想一定要有，你一样可以得到快乐。亲爱的女儿，爸爸希望你的人生是幸福快乐的，忘掉以前的不快乐，不要刻意地去戳开自己的伤口，人活在世上，谁都有悲伤，谁都有说不出的苦，痛苦的时候大声哭一场，就像雨后天晴般。学会微笑，爸爸不希望你的眼里每日都充满着忧伤‘道不出的苦。孩子，爸爸一直都很爱你，这份爱没有减少过。我这一生啊，最大的遗憾就是当初的选择，时间不能倒流，所以我一直在想，如果有来生，还可以与你再续父女缘，我会弥补今生的愧疚好好地爱你。如果你能够接受，爸爸在这里跟你道歉。好了，我的女儿，爸爸就说到这里了，祝你快乐！”话音落下，父亲的脸庞渐渐消失在荧屏里。“爸爸，您是世上最好的爸爸。女儿爱你…”当李善瑛听完李志国的语录后，泪水已经湿了脸。蚀骨的悲痛感渐渐遍布了她的全身，但是她还是要坚强地走下去，这也是父亲的期望。
　　
　　天空阴沉起来，接着打起了雷。李善瑛一个人在大雨中奔跑着一路跑到了父亲的墓地前，将那个刻盘轻轻放下。“爸爸，对不起，我误会了。我一直以为在过去的十年里你早已经把我忘了，但是我的心里一直都希望您能在某一个早晨来接我对我说：‘善瑛，爸爸爱你。’可这仿佛成了我十年里的幻想，变得可笑极了。我渴求您温暖的父爱，那些年，是您滋润了我的心灵，尽管之后那颗心仿佛被瞬间残伤了般……对不起，爸爸。有些话说完了。”李善瑛跪坐在父亲的临墓前，雨水已经与她的泪水掺杂，但就像父亲说的那样，雨后会天晴。痛苦地时候放声哭出来就会好，然后继续走下去，微笑着去迎接幸福的黎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