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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月亮

散文
时间:2013-03-03 10:54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如烟点击:
        

  时下2004年11月6日11时,一辆开往广州的列车发着单一的咣当、咣当声向前奔跑着,还时不时扯开嗓门在空旷的田野里,显得那么遥远地吼上几声,车厢内灯光昏暗,人们东倒西歪,有的哈着嘴、有的歪着脸、有的打着盹、有的索性扯起呼噜。在最后一列车厢的最后一个窗口,一位文静、姣好的中年女性手撑着下巴专注着窗外,她就是我们的主角月儿。
  
  月儿出神地望着窗外的一轮桔黄色的月亮,记起小时候在哪篇作品里看到过“一轮金色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还以为是笔误或印刷问题。月亮不是银色的吗,皎洁的吗?这回她真正确确切切看到了金色的月亮了。啊,多么金碧辉煌、雍容华贵、高洁自好,俨然一副皇后的样子高高伫立在远方黛色的山峰上,慈眉善目地俯瞰着这片片池潭、绿地、山峦、和大地上熟睡的人们。她得美的让人屏息静气,让人不愿打扰她的专注和宁静……。一阵汽笛参杂着话务员的报站声,月儿从睡梦中醒来,窗外民房已亮起稀疏的灯光,她知道,这是勤劳的人们,迫不及待地用灯光迎接新的一天。月儿站起来,伸了伸腰:“啊,到站了”,一阵恐慌却袭上心头。
  
  只身一人,背井离乡,到陌生的家庭侍候陌生的主子,恐慌像把长钩,扯出了月儿一丝后悔的情愫。但脚下的路还在按原定的方向走去。月儿是个爱唱反调的坯子,从来不人云亦云,人思我想,总是独树一帜。这不,单位才刚破产下岗一星期,大家都趁机在家休息一阵,她却匆匆忙忙的不分青红皂白,哪个先到,干哪个。网络上联系的,干起了保姆。她是怎么想的,在当时真是没人能理解。
  
  在约定的时间里,一阵轻轻略带忧犹豫的声音在一扇朱红色的铁制大门上敲响,来开门的是这儿的主人名叫南祖。南补祖,五十四五的光景,中等个,一副和蔼精明的模样,还不算让人畏惧,月儿当即感到了些放松,相互自报家门后,主人帮月儿拎着行李往里走着:“一路辛苦了,还没用早餐吧”,“吃了,下车时在站点边的小摊上吃的”。他们走进院落,绕过一口大井,再上一个台阶就进入了正厅,主人用手指了指两侧虽然雕龙画凤,但太显陈旧了的木椅让坐,月儿恭敬地刚坐下,又站起来受宠若惊地接过主人倒的一杯水。此时,侧门吱嘎响了一声,出来个80岁左右看上去有点呆滞,可脸上那双轮廓美丽的大眼里却闪着发黄的亮光的老太,也恭敬地在主人的身边椅子上坐下。“这是我母亲,姓郑,今年80整,就叫她郑大妈吧”主人对着月儿说;“这是新来的朋友月儿,以后她料理你的生活,你得听话”主人又转过脸来对着他母亲说,俩女人都点了点头,以示明白了。主人喝了口茶接着说:“你看上去不像农村的,来这之前做什么工作?”,“哦,我们单位刚破产,之前我在单位办公室做文秘工作”,“保姆不好干,特别是像我母亲这样的,虽然基本能自理,但脾气怪僻,两年里已气走了十三个保姆,你是第十四个了,但愿您能干久点”,月儿初生牛犊不怕虎似得说:“没关系,保姆工作其中就有受气一项内容吧,只要不打在我身上就行,试试看,争取能干一年”,主人笑了笑接着说:“我们要有言在先,来去自由,但彼此要提前一个月打招呼”,“行,这是起码的道理”。接着又谈了工资、工作范围、以及休息日,这些内容来之前都知道,这儿只是重申一下。谈妥后,主人又拎起月儿的行李,带她绕过厅后走过一个小天井,来到一间厢房前:“您就住这儿,其实与我母亲就一墙之隔。我今晚的飞机,要回美国,以后我母亲就托付你了”,“您放心去吧”。最后他们上楼,浏览了另一半都是空着的房屋。两个院子,十来间石磊屋,这就是这高高围墙内所有无生命的成员。
  
  一天的忙乱终于结束了,月儿半躺在床上,深深舒了口气,正准备拿出本子写点什么,记下这具转折意义的一天,只听隔壁老太擂着木板墙叫道:“关灯睡觉啦”,分不清性别的音质加上咚咚的木板敲击声,吓得月儿吐了吐舌钻进了被窝。天空刚泛白,随着厅堂墙上壁钟六下当当当,又一阵擂墙:“起床啦,起床啦”,失眠好久的月儿现正睡的深,被这么一催,骨碌钻出了被窝,草草穿戴完毕,来到老太身边:“大妈(将郑字也省略了)现在做什么?”,“我是要一日三餐吃稀饭、菜要烂、买什么菜问我,早上7点半、中午12点、晚上6点开饭,好了这下把痰盂拿到卫生间倒了洗干净再拿回来。以后还有什么事听我的”。月儿按吩咐去做了,待饭菜端上桌叫老太吃饭时,发现瘦小的老太坐在厅堂的藤椅上,头埋在脖子里,那张若宽带扁的嘴挤压得厥着,唐老鸭似的睡着了,月儿噗嗤一笑同时又暗自谴责,不该笑话老人。“大妈,吃饭啦,早点吃,您小儿子、儿媳等下会来”,“啊,谁说的?”,“昨天南祖说的”。
  
  待月儿一切事都安排妥当,老太的小儿子南国、儿媳肖晓如期而至。南国显得文稚柔弱,媳妇却泼辣灵活,一进门就扯着大嗓向老太嚷嚷,说着方言,月儿听不大明白,只见老太被训得一楞一楞,倒把月儿弄得替老太发窘。肖晓觉察到自己在外人面前有点失态,所以对着月儿尽情地诉起苦来。月儿从中对这个家庭有了大概的了解。
  
  这家原先是个大户,大婆因不会生养,老主人就取了小他33岁的丫环为妾,也就是这位老太。老太一连生了三个男孩,孩子一满月就被抱走,由大婆监护抚养,喊大婆娘,她却成了姨娘。大婆为人好,孩子们都对大婆有感情,而对亲娘却感生疏。解放后60年代初老主人和大婆双双去世,大儿子分散在台湾、二儿子在美国,就剩下小儿子与老太在这所宅子里生活。日子很平淡地过着,后来随着小儿子结婚,这个大院里引进了一们年轻美貌的小女子,日子不乏也热闹红火了些,可是由于老太长期的封建刻板,对儿媳的生活习惯看不顺眼,刻薄也就滋生出来,这个院子不再安宁了,时常发生电闪雷鸣,年轻儿媳几次自杀未遂,两亲家也断了来往。四年前小儿买了新居,不顾哥哥的反对,硬是搬了出去。老太孤僻,拒绝请保姆当上了光杆子司令,可晦气却接二连三的到来。一是,大儿子,当年心脏病撒手西去,由于终身未娶,留下了大笔钱给老太太养老,由小儿掌管;二是,自己又摔了一跤,病愈后留下一点跛,身体每况愈下,上街买菜,洗衣做饭也成问题,这才请了保姆。了解这些后的月儿惊叹地想:真没想到我还能见着资本家小老婆,可能是中国的最后一个吧。怎么,除了残余的漂亮痕迹,也没什么特殊之处?脾性古怪可能算一个吧,那也正常,她是从那个环境中出来的人吗。
  
  月儿带着新鲜、夹裹着好奇,步入了新生活的轨道。在这宅院里,两位女性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初期阶段,老太总是对着月儿指手画脚:炒菜要多翻、衣服翻一面晒、水瓢应这样放、梳头要站这、不许出去娱乐、不能对外交往等等鸡毛蒜皮、五花八门的。月儿只当是在工作,一切行动听指挥。难过的是,老太自己怎样生活,要求月儿也怎样,晚上8点半就得熄灯上床。月儿有睡前看书,写写日记的习惯,一般11点睡,这样一来,月儿一夜醒几回,很不适应,她想好,待南祖再打电话来时,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南祖隔三差五有电话来询问状况,这个问题果真让他在老太那调解好了,月儿可以推迟到晚上10点睡觉了,月儿高兴的直喊“呜啦”。
  
  但日子还是很艰难的,老太小气,每天对月儿买的菜询问价格,有次她听到门外人交谈某菜多少价,于是指责月儿谎报价格,月儿火了,与她一起去对质,结果是她听错了,月儿买的价比那人还便宜。这下弄得老太灰溜溜的,月儿在肚里骂了一声“真不要脸”,也就过去了。再如晚上天不大黑不许开灯,晚饭基本在昏暗中进行,开始月儿说太暗了不舒服,老太也挺能说:“什么看不见,这是汤、这是青菜、这是肉丸,你也没吃到鼻孔里吧”。老太也以身作则,她屋里的灯基本就没亮过,一切行动都在天大黑前完成,要不就是在远处路灯射过来的余光中进行。有时还到垃圾桶中去看,收起一个塑料袋等,还有更折磨人的是,每次买水果,糕点等,她都像金豆豆一般地数数再放入冰箱,院子里所有破铜烂铁都是宝贝,这儿藏,那里掖的,记性又坏,转身就忘,常指责月儿偷吃苹果、白糖、偷碗、盘、裤子等,有些被月儿给她当场找到。老太也有个好,明摆的错误面前,她愣头愣脑站在那听你训斥,算是接受批评,挺令人解气的。每当此时,月儿就有一种胜利感的惬意,小声地哼着以前看过的京戏:“打不死的吴琼花,我还活在人间”晃着头,拖着不成调的尾音……。至今为止,月儿对电影上、小说中描绘的那些小姐、太太实在是看破了:唉,原来是常人一个,极其平凡。
  
  月儿是个心肠很软的人,她听老太常喊腰腿痛,就天天睡前给老太泡热水脚,还从市场上买了个健身棒槌,常替她槌槌,就这样,槌软了老太的筋,也槌开了老太那颗封闭的心。老太慢慢离不开月儿了,也不那么监视和挑剔月儿,还有一天半夜,老太突然大声喊了声:“啊妹!”,可没小吓着月儿,一问没什么事,以后常常这样,月儿知道,是老太开始喜欢她了。可尽管如此月儿还是觉得倍受折磨,她的思乡之情却与日俱增,她找了个理由降低原先的“一年标准为半年”反正一年讲得也是“争取”还有退缩的余地。现在已过了两个多月了,马上又要春节,又可以回去五天,回来后再干两个多月就可以回家了,“过了一个冬,再过一个春,月儿就可把家回”嘴里自编自唱地哼了起来。
  
  月儿就这么“咬定青山不放松”地非得挑战自己吃苦的极限。日历一张张地被月儿扯下,老太的尖刻还时不时会冒出,月儿时不时也发发威,日子就这么一张一弛地往前挨着。好在事情不多,老太也很能睡觉,月儿有半天的时间可以静静地看看书,写写字,窗外墙头上那丛发黄的芦苇在冷风中时常向月儿摆动着细臂;东南方远处有个不知名鸟儿“布咕咕、布咕咕也时常与月儿对着话……”这时的月儿有种纯净的愉快感,恍若身处自家,一股爱上了这的感觉油然而生。
  
  光阴荏苒,大年说到就到。这天日头不错,有点阳春三月的样式,月儿在老太的指挥下,上爬下跳贴着春联,一股被春撵着走的急促感逼着月儿,她有点激动,屁颠屁颠的话也多了。正当她设想着给家人带什么礼物时,南祖来电话,老太接的,月儿也停下手中的活注意听着,只见老太一脸茫然、不知所措,月儿听出几分,反正不是好事,后来老太叫月儿接电话,这才知道,昨日老太的小儿子被车撞折了腿,看来这春节老太是没人侍候了,月儿忧郁了一下说:“要不然我就不回去,节不节的,我从来也不怎么在意的”。这事就这么定了。月儿很小心地给丈夫打了个电话,丈夫也无奈,因月儿从来说一不二,没法改变她认准的事。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这天是大年,月儿将大厅桌子铺上了红布,摆上了几盘水果糕点,瓶里插上了鲜花,点燃了两根长长的蜡烛。餐桌上增加了几道菜,就这么关起门来过大年。老太让月儿守夜,自已抵不住睡去了。真是围墙外“五更欢笑拜新年”,围墙内“旅馆寒灯独不眠”。
  
  一晃大年初三了,中午时光,正当月儿和老太端碗吃饭时,朱红色的大门打开,月儿一看,不知是激动、是紧张、更不知是种什么莫明其妙的情绪,总之乱七八糟的红起了脸。南祖倒很大方,兴奋地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也没吃饭”边说边从提包里往外掏东西:“姨娘,这是你的”,一套华丽的衣服、鞋帽;“月儿,这是给你的”,一盒精制糕点和一个大红包。月儿从红包里抽出一张百元钞票,拿着糕点,其余的退还南祖,南祖说“这是规距,过年老板要给员工发红包的”,月儿说:“我工作有工资,再说我也拿了不是”。
  
  要说这个孤独的年是不幸的,其实却是月儿久违的一个快乐之年,南祖来是为了初四换月儿回家过几天。月儿重新燃起了心中的狂喜,小神一样精神焕发。晚上,月儿和南祖在大厅的红桌旁对面坐着喝茶,东南西北的闲扯,从锻炼身体到文学名著、从国内到国外,从古到今,当然南祖主说,月儿主听,深夜了两人还兴致不减,还是南祖提醒:“不早了睡吧,你明天还要坐车”。真是“一塘死水全无浪,也有春风摆动时”。
  
  转眼间,月儿回乡又回来了,南祖也飞回美国了。日子又回到原先的平静,但月儿却觉着神不守舍,恍恍惚惚,脑子里总是闪着南祖的绅士风度、和蔼的笑容、用钱的潇洒。而老太也显出闷闷不乐的样子。这天下午,月儿在厅堂看书,老太没好气地对着月儿:“一个保姆成天看啊写呀还戴着眼镜,你这条狗母别想当南祖的老婆”,这突如期来的羞辱令月儿从坐位上弹起:“你才是狗母,疯狗母,我没想当南祖老婆,我有老公,”说着手中的笔摔在地上:“我不干了”含着泪花跑回屋里收拾行李去了。这老太看到问题闹大了,心里发怵,来到月儿屋里认错,并求月儿不要将骂“狗母”的事告诉南祖。这下击重了月儿的软肋,反而觉得自己的确有点什么的,无风不起浪吗,所以答应了老太且遵守了诺言,这场海啸终于平息了。
  
  墙上的日历显示着2005年3月14日,这天老太隔壁的表妹来这与老太闲谈,一来二去地,谈到了南祖,从中月儿得知南祖去年离异至今未娶。月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心跳急剧,为了掩盖窘态,她装着做事去了。问题的严重性不用说,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她想到了丈夫,多少年来理解着、宽容着、呵护着她,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她摇着头说着:“不能有负于他呀”。月儿更加坚定了干半年就走的决心,所以找了个借口对南祖提出了,让他尽早另物色人选。
  
  南方三、四月是阴雨连绵的天,很难有晴。这天,不知老天爷办什么喜事,笑脸灿烂,暖风拂袖。老太换上了她喜爱的黑绒布衣裳,让月儿陪她上街走走,有点“南翁病来久,起绕花枝行”的味道。算不到,这竟成了她最后一次的人间之游。
  
  在游览回来的路上,老太遇见一个熟人,说是:啊呀,老陈昨晚死了,胃癌,吃得太少啦,胃都萎缩了”,老太听了一脸的恐惧,回来后对月儿说:“中午多煮点饭,吃少了胃会萎缩”。然而,吃饭时老太还是照样一碗,月儿提醒说,您不是说要多吃点吗,老太就又吃了两口,只见老太急急忙忙一瘸一瘸地往外跑,哇的一口,吐开了。这一吐就一发不可收拾,一不小心就吐,十来天了,就近医院也没看出什么毛病,后来老太慢慢地肤色发黄,到了相当明显的地步,月儿这才觉察到,并报告了老太的小儿子,小儿拐着腿来看时,觉得黄得发绿,问题严重,所以准备第二天带老太到大医院诊断。这天晚上大家都很紧张,南祖的电话基本就没停过,乱猜测着,基本一口同声地说是“肝病”。这又给南祖家出难题了,月儿还有二十天就走了,这一摊子交给谁,谁愿意来看护这么可怕的病人呢,谁不怕传染啊?月儿看到南家这么为难,又自告奋勇地出来说:“那我就暂时不走,待你们找到人顶替了再走,要传染,我已经传染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再说你们正在难处上,我不能一走了之”。
  
  经诊断,老太患的是夷腺癌,肿瘤将胆管压迫堵塞,胆汁无法排泄,流入血液中造成皮肤黄染。因老人代谢慢,携癌生存能力多数比年轻人好,弄得好,还能存活三个月。南祖得知这个结果后,又马上飞了回来。在医院,南祖和月儿为老太洗脚、剪指甲、一起扶老太下床走走等,密切配合,经常两人近得能感觉到彼此的气息,但此阶段的他们已顾不上什么私心杂念了。后来老太状况日见衰退,不吃不喝,一步不让月儿离开。这么耗了十来天,南祖应老太的要求,将老太转回家。在家中的第四天,老太精神好转,想吃东西,话也多了些。
  
  这天夜里的月亮特别亮,经镂空窗格筛选过的月光洒在地面上斑驳陆离,树影也在轻轻地摇曳着,老太睡得很安详,一切显得格外宁静,劳累十来天后的南祖和月儿都深深地舒了口气,两人同坐在老太边上月儿的临时床上,却半天说不出话来,月儿感到了某种大事发生之前的紧张,却毫无摆脱的能力,南祖几次将拥抱过去,却都停止了。周边是如此的静,静的听得到彼此的喘息,他们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艰难困苦的几分钟后,还是南祖先开口告辞休息去了。
  
  又过了两天,这天老太的呼吸紧迫起来,都预感到了什么,只是心照不宣,这样坚持到傍晚,月儿叫着南祖:“快过来看看你妈,好像有痰堵在喉头|”,南祖一手托这老太的上半身,一手抠老太的喉咙,喊着:“姨娘,姨娘,你咳一下、咳一下”,喊着喊着,只见老太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南祖,哦了一声,头就歪到一边去了。南祖还在发楞,月儿提醒说:“可能是那个了”,这下南祖赶紧放下母亲的头,手背贴在老太鼻孔上,又看了看,就到门口叫他小弟,并告诉外边的远亲近邻们说:“我母亲走了”。
  
  一切都按事先拟定好的进行,丧事一条龙公司人员个个严肃紧张地穿梭不停,月儿一旁观看着、感叹着:中国最后一位合法的小老婆陨落了,突然她回过神来,5月5日,正好是月儿半年到期的日子。月儿看着刚布置好的灵堂和遗像,好像老太正对着自己笑咪咪地说:“说好了半年的,谢谢你陪我走过人生最后的一段路程”。眼泪从月儿的脸上涮涮地滑落……“月儿,拿盘热水和毛巾来”月儿收回远游的魂丝,麻利的端上了一盘热水,看着床上老太安详,端庄、满足的神情,觉得她美极了,现在她什么都不需要了,一切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都没了、解脱了,鸟儿一样轻松快活得飞了。月儿多么喜欢、爱怜着现在的老太。“让我来给她擦身吧”,月儿随着一声“大妈”的叫唤,再也止不住地哭出了声,南祖,南国以及周边围观的人也都流下了眼泪。人们敬佩的目光此时都聚焦在月儿身上。
  
  一切事都办妥后,月儿告别南祖、南国,踏上回乡的路。又是一个有着金黄色月亮的夜空,南祖拎着月儿的行李:“真的不愿多留几天再走吗?”,“不用了,我的历史史命已经完成了”,“那么请你收下这个,是我母亲留给你的”,一捆扎好的人民币和一枚红宝石戒子,月儿只拿了戒子,这的确是老太生前戴的,钱却拒绝了。车轮转动了,月儿的心本能地撕裂地痛,她向南祖挥动着戴着老太戒子的手,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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