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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

时间:2013-06-18 21:29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穷高点击:
        

  五六年的军旅生涯一直呆在塔克拉玛干的身旁。一天副连长告诉我:“小李,你的假期军务股批下来了,你可发探索家了。”听了副连长的喜讯,我一点也没高兴起来。是啊!军旅人生几年了,已经习惯了戈壁,习惯了这塔克拉玛干沙漠了。
  达乘战友的油灌车,一路风尘地来到了吐鲁番车站,正赶上交通的淡季,车上很少旅客,心里好一阵盗喜,咱这大兵真有福气,没有卧辅的资格即享受着着卧辅的待遇。放好了行李,选一干净的长位便躺了下来。
  一觉醒来列车已进入河西走廊,阳光西下时到达了乌稍岭车站。列车慢慢地停靠在了站台。只见一少女在几个人的搀扶下走上了车厢,走到了一个长椅子时轻轻地坐下。年龄大的男人说:“孩子啊,路上不要同任何人说话,也不要告诉你到哪里去,水就放在你的包里,听广播说到了........你就下车,你的姑妈在车站接你的。”这五大三粗的爷们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其实我很明白,从他不友好的眼睛里我明白他是怀疑着我,怕我听到。好在我是军人,穿着军装。
  当列车行驶在夜间,五月的乌稍岭还是冰天雪地,山风唱着歌在云端里穿行,车厢里七八个人不知到哪里去了。我静静地听着列车似有点害怕的喘息,在山谷里奔驰。那个女孩还没有下车,依然直挺挺地坐着,只是披了一件厚厚的棉衣。我感到无比的寒冷,走到女孩和身边问她:“你到哪里去,别坐过了站。”
  女孩惊恐地叫了一声:“哇!我以为车厢里就我一个人呢,原来还有你啊!”
  我说:“是啊!我一直在这个车厢,你上车时就在,难道你没有看见我吗?”“没有,我是一个盲人。”“啊.......那你为什么一个人旅行呢,这多不方便啊?”“没事的,我要自立的,我爸想送我,但我不要他们送,我要学会独立生活。”“啊,你真的伟大。”
  女孩约十八九岁的样子,她说是盲人,而我一点也不相信。她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她说话的声音象鸟儿的歌唱,是如此地动人悦耳。她肌肤胜雪,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她独倚长椅,车灯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而我不好意思再在她的身问什么,怕她有什么想法。于是,我回到了我的座位。
  “我要在天明时兰州车站下车,我姑妈在那里接我。”我听到女孩的说话声,知道她以为我还在她的身边。于是,我高声地说:“啊,那你一定要早早地做好准备啊,列车停靠的时间很短。”她说:“你能坐的离我近点吗?我有点害怕。”“嗯,那你不害怕我吗?我可是个大小伙子”她呵呵一笑说:“怕你什么呀,你是一个军人,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对吧?”我一脸的惊愕,心想这女孩子怎这么不实在呢?一个盲人居然知道我是当兵的,真是邪门了。唉!没办法,这人啊真是不貌相的!
  她又说:“是我爸上车时告诉我的,说这车厢有七八个旅客,说一个当兵的,让我放心,不会有事的。我听你说话象军人一样的干脆利落,我说的没错吧。”“啊,这样啊!没错的,我是一个军人,车厢总共八九个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光了,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列车又行驶了一个多小时,从隔壁车厢走来一老者,呵呵一笑说:“这还有两个人,我那车厢就我一个人,冷死个人了。”然后就坐在了女孩子的对面说:“还是人多不冷啊!”
  “大爷,你到哪里去啊?”“我还早着呢,几个车厢都没有人,列车员也不知跑哪去了,我怕到站了找不到开门的列车员,所以,我就到你们这来了。”我呵呵一笑说:“是啊大爷,这一路从来也没有见过列车员的,你可要小心啊,别坐过了站。”“是啊!谢谢了,谢谢了!”
  女孩很快就要到站了,我赶忙跑来帮她收拾东西、为她送行,人生这短暂的相逢却也是一种缘分,但余下的旅程将会增加很多的回忆。我感到了车轮的声响和节奏有了变化,女孩也站起来收拾自己的东西。此刻,一种香气飘来,只见女孩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秀发,准备她姑妈的迎接。
  女孩下车后只听砰的一声,车门关上了。火车开始了加速,轮子又发出了有节奏的响声。我回到了坐位,凝视着早晨的阳光,依旧同大爷一起旅行。我问大爷:“刚才那个盲人女孩怎么样?”大爷惊呀地说:“是个盲人啊,我怎没看出来的,在她收拾东西的时候,我还专门看到她那双双美丽的大眼睛,是那么的明亮、动人,一点也不象个盲人啊。”
  “是啊!她的眼睛确实很明亮啊........”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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